读书人怎么游南京 （二）
聊完了南京城的历史， 我们再来看看古人写过的那些关于南京的诗词。中国是诗的国度， 而南京，素有“诗国”“诗城”“诗都”之美誉。据不完全统计，历代吟诵南京的诗词就有上千首，其中广为流传的也有上百首，这在全国城市中是极为少见的。我从小到大都很喜爱诗词，我想和诗都南京那么多首脍炙人口的诗词的影响是分不开来的。
 

既然有那么多名诗， 从那首开始呢？ 我觉得这首南北朝谢朓的《入朝曲》很有代表性，小谢这句“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为南京定性实在太合适了。
《入朝曲》谢朓【南北朝】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飞甍夹驰道，垂杨荫御沟。
凝笳翼高盖，叠鼓送华辀。
献纳云台表，功名良可收。

   

   
除了谢朓的《入朝曲》，李白的《金陵三首》也对金陵做出了绝佳的描述：
《金陵三首》李白【唐】

晋家南渡日，此地旧长安。
地即帝王宅，山为龙虎盘。
金陵空壮观，天堑净波澜。
醉客回桡去，吴歌且自欢。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
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
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
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州。
六代兴亡国，三杯为尔歌。
苑方秦地少，山似洛阳多。
古殿吴花草，深宫晋绮罗。
并随人事灭，东逝与沧波。
  
刘禹锡的一首《金陵怀古》作于宝历二年（826）。刘禹锡卸任回洛阳之前，他夙愿得偿，畅游了南京，写下了这样的四联八句， 也是对南京的真实描述：

潮满冶城渚，日斜征虏亭。
蔡洲新草绿，幕府旧烟青。
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
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
刘禹锡此诗提到的冶城就是我在第一篇里提到过的【冶城西峙】：朝天宫所在的冶城山峙立于城西。 幕府就是金陵四十八景第三十六【幕府登高】：登幕府山眺望长江， 我在后文中会有详细解释。
   

这里专门说一下 “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因为这句后庭花在下面杜牧著名的《泊秦淮》以及其他诗人的诗里频繁出现， 特意解释一下。南朝末代皇帝陈后主，在鸡笼山大造殿宇，用香木做梁柱门窗，清风吹过，香飘数里。他本人也是一位相当不错的诗人， 这首就是他的作品：
《玉树后庭花》 陈叔宝 【南北朝】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后庭是指后宫，宫中妃嫔所居之地。这就是后庭花的来由，陈国不久覆灭，这首诗和后庭花曲调自古以来就被称为亡国之音。
说了南京的概述，我们来看看南京几个具体的风光带。 这就要提到李白的名诗 《登金陵凤凰台》。既然提到了凤凰台， 另一首南宋的杨万里写的《登凤凰台》 也一起列在这里。
   
《登金陵凤凰台》 李白 【唐】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登凤凰台》 杨万里 【南宋】

千年百尺凤凰台，送尽潮回凤不回。
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
龙蟠虎踞山川在，古往今来鼓角哀。
只有谪仙留句处，春风掌管拂蛛煤。
   
李白笔下的“三山”是今天雨花台区板桥街道三山矶，二水指秦淮河流经南京后，西入长江，被横截其间的白鹭洲分为二支。白鹭洲：古代长江中的沙洲，洲上多集白鹭，故名。今已与陆地相连，位于今南京市秦淮区武定门北侧。

六朝时期，金陵达到空前的繁荣，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早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绵长的秦淮河横贯城内，两岸汇聚六朝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以及市民的居住中心，其繁华可见一斑。可是，六朝虽繁荣却也短命，每个王朝的寿命平均大约55年，轮转之速，令人恍惚。如今看来，吴国曾经繁华的宫廷已经荒芜，东晋时代的风流人物也早已作古，六朝的繁华也如凤凰台一样消失在历史的淘浪中。
这里我就要向大家推荐读书人游南京的第一个风光带 （排名可以不分先后， 这里排第一是按诗词排的）， 就是南京凤凰台风光带， 这个名字是我起的， 实际上李白诗中的凤凰台早就消失了， 现在只有遗址。 

 
   


   
凤凰台遗址在南京老门西一代，老门西位于南京市秦淮区中华门以西，因地处南京京城南门（即中华门）以西，故称“门西”，与老门东相对，是南京夫子庙秦淮风光带的重要组成部分。秦淮风光带我下面还会提到。古金陵凤凰台遗址就在现在的瓦官寺旁，历史名人的足迹在这里交错重叠。这里还有杜牧笔下的“杏花村”，有“竹林七贤”之一阮籍的衣冠冢，有被誉为“金陵狮子林”的愚园，有初建于东晋的古瓦官寺，还曾经坐落着明末大学者顾起元旧居遁园、南唐名臣韩熙载旧居，就是那张名画韩熙载夜宴图里的韩熙载，南唐宰相。
   

   
杏花村，原址位于今南京城西南隅，凤台山、花露岗南侧低丘地带。春秋战国时，毗邻长干里闹市区，为人烟稠密之地。“村中人家多植杏树，间竹成林，春来花开，青旗红树，掩影如画”，故名杏花村。

三国东吴间，江南手工业兴盛，村里丝织和酿造作坊鳞次擳比。东晋义熙年间，建康（今南京）已手工织造出云锦，酿造出香醇的美酒。南朝刘宋间，上品佳酿“金陵春”在全国堪称“一地之长，一方之秀”，已脍炙名人之口，杏花村则以出售“金陵春”佳酿闻名于世。村内酒令飞扬，酒香四溢，故是时有“来到杏花村，不饮也醉人”之说。
晚唐大诗人杜牧，时任池州刺史，于大和七年(833)春，由宣州赴扬州淮南节度使府，途经江宁（今南京），以吟咏七言绝句，描述他沽酒的场景。诗人以这种清雄俊逸的笔触，抒写了现实广阔的题材。富有鲜明特色的《清明》诗，一时唱响了大江南北，千百年来，“牧童遥指杏花村“一句世人传诵不衰，杏花村亦随诗文而名扬四海。而且， 南宋杨万里的那首《登凤凰台》里的这句 “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也描写了秦淮河西岸的杏花村。
   
《清明》杜牧【唐】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值得一提的是，全国相继出现很多“杏花村”。最为著名的，亦是为杜诗争议不休的，除了南京杏花村之外，还有山西汾阳、山东水泊梁山、安徽贵池、湖北麻城和江苏丰县等处的杏花村。南京是杏花村的真实所在地的一说， 自清朝开始就是比较大多诗词研究者及历史学家的共识。 杜牧在在扬州及南京多处的诗作也是最好的证据，仅仅我这个南京游系列的文章中，下面就还有他描写南京的好几首脍炙人口的名诗。清朝“金陵四十八景”中，【杏花沽酒】名列第二十一， 描写的就是南京的杏花村。
  
大家读完我这篇， 也会发现很多古今有名的诗词，很多人都不知道描写的就是南京。 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就要说起民国时期，上海人给当年首都的南京人起了个外号，叫“南京大萝卜”。 这是个贬义的外号，但好像我见到的南京人都不以为意， 笑呵呵地接受了。 实际上，六朝古都的南京人没有太强的竞争意识，所以我觉得这个贬义的外号， 反而说明南京人不仅宽容,  而且淳朴, 天生的不着急。你想抢这些地名头衔你抢去就是了， 南京好还是不好，随你你怎么说就是了。

愚园位于南京市秦淮区老门西，又称胡家花园，是晚清著名的江南园林，有“金陵狮子园”之称。愚园由宅院和园林两部分组成，整个园林最大的特色就是以水石取胜，有“城中佳胜眼为疲，聊觉愚园水石奇”之说。
   
《愚园》陈三立【清】

雪了春尘动，晴园得晚过。
弹词喧茗坐，鬻技记人疴。
耆旧花前尽，生涯物外多。
片栏围野色，云髻切鸦窠。

 


 

   
我定义这个凤凰台风光带，当然重点就是李白的这首《登金陵凤凰台》。为了帮助古诗词爱好者从李白的视角来理会他的诗词的意境， 我建议你们这么游： 瓦官寺，愚园， 中华门 （这也是南京城墙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三山矶 。 这个三山矶你可以先从中华门上远眺， 然后亲临现场去体验， 都花不了太多时间。 先去了瓦官寺，你就到了凤凰台当年的所在， 遗址就在旁边，从此你能身入其境体会李白当年的心情。 
凤凰台不在了怎么办呢?  我有个好主意，你去中华门城楼。 中华门是我另一个南京风光带的重点，也很值得一游， 因为后面会详细介绍，这里先不描述。 中华门位置处于凤凰台遗址和三山矶白鹭洲之间， 而且靠近凤凰台遗址， 所以从中华门上眺望三山矶白鹭洲， 和当年李白的视角应该非常接近。 
值得一提的是，中华门及南京城墙是明朝建的， 在李白的唐朝时期，那里是一片平地。 今天如果在遗址上重建凤凰台，它的高度必须高出原来的好几倍，才能重现李白的视角。清朝“金陵四十八景”中，【凤凰三山】名列第二十四， 【鹭洲二水】名列第二十八，描写的就是李白上在凤凰台上看到的景色：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下面就要提到杜牧描写南京的另一首非常著名的七绝：
   
《泊秦淮》 杜牧 【唐】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杜牧的这首七绝脍炙人口，说它是唐诗中的代表作之一实在不为过。我喜欢杜牧， 这首是原因之一，他笔下描述的扬州也是原因之一。 
秦淮河，发源于江苏句容大茅山与溧水东庐山两山间，经南京流入长江。相传为秦始皇南巡会稽时开凿的，用来疏通淮水，故称秦淮河。历代均为繁华的游赏之地。建康是六朝都城，秦淮河穿过城中流入长江，两岸酒家林立，是当时豪门贵族、官僚士大夫享乐游宴的场所。唐王朝的都城虽不在建康，然而秦淮河两岸的景象却一如既往。正如这首《泊秦淮》里描写的一样， 十里秦淮是文人骚客写诗饮酒的著名风月之地。
     







这里就是我给大家推荐的南京第二风光带， 十里秦淮风光带。十里秦淮也是金陵四十八景中第二十二【桃渡临流】，第二十七【长干故里】，第三十【来燕名堂】，第三十一【楼怀孙楚】，第三十三【长桥选妓】，和第四十一【秦淮渔唱】这六个美景的所在地。
杜牧的《泊秦淮》里大家也能读得出来，六朝至唐代， 金陵秦淮河一带一直是权贵富豪游宴取乐之地。这首诗是诗人夜泊秦淮时触景感怀之作，于六代兴亡之地的感叹中，寓含忧念现世之情怀。
到了明清时期，十里秦淮更是江南最著名的风月之地。
   

   
【长桥选妓】就是说秦淮河靠近夫子庙一段是明清时期妓院的集中地。秦淮八艳，又称金陵八艳，是明末清初在南京秦淮河畔八位歌妓才女的合称。八位即：马湘兰、卞玉京、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顾横波、寇白门、陈圆圆。当中柳如是出身吴江，董小宛和陈圆圆后来主要在苏州半塘发展，此三人成名于南京，被收入“秦淮八艳”，但与秦淮关系不深。马湘兰、卞玉京、顾横波、寇白门，李香君这五位都是长驻十里秦淮的歌妓才女。
其中最有名的当属李香君。李香，身躯短小，肤理玉色，慧俊婉转，调笑无双，人名之为“香扇坠”。后与侯朝宗相知相爱，孔尚任一部《桃花扇》使她名满天下。 很多人知道《桃花扇》，但知道《桃花扇》的故事发生在什么地方的人却不多。 《桃花扇》的故事就发生在南京，男主人公户部尚书侯恂之子侯方域寓居在南京莫愁湖畔， 而女主人公歌妓才女李香君是秦淮八艳之一。两人相恋，分离， 到最后在南京栖霞山相会的剧本流传天下，其中贯穿剧情的两个地点 【莫愁烟雨】和【栖霞胜景】， 是金陵四十八景中第一及第四十七景， 在后面的续集里我会专门介绍。
   

   
描写南京十里秦淮的另一首著名唐诗，就是刘禹锡的《乌衣巷》。 虽然有名，但估计不少人并不知道，他写的就是南京秦淮河。
   
《乌衣巷》 刘禹锡【唐】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朱雀桥：在金陵城外，乌衣巷在桥边。 在今南京市东南，在文德桥南岸，是三国东吴时的禁军驻地。由于当时禁军身着黑色军服，所以此地俗语称乌衣巷。在东晋时以王导、谢安两大家族，都居住在乌衣巷，人称其子弟为“乌衣郎”。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南京秦淮河上的二十四座桥都是浮桥，为的是浮桥可以对付由于大雨造成的河水的涨落， 所以具体的位置多有变化。 现在的朱雀桥是后代重建的，原来的朱雀桥的实际位置应该在武定桥和镇淮桥之间， 所以我把几座桥都列出来了。这首清代陈文述 的《朱雀桥》解释的就是这事。

《朱雀桥》 陈文述 【清】

野草溪花媚晚凉，残基犹说晋咸康；
镇注桥北无遗址，何处当年廿四航？
   



   
【来燕名堂】，今夫子庙对岸乌衣巷内东晋王谢大族故居的“来燕堂”。檐下双柱写着：“江左豪华人事已随春代谢，域中乐治风流又引燕来归。”这与刘禹锡的“旧时王谢堂尊燕”一脉相承，展示出乌衣巷昔日的繁华和“堂前燕”的典故。
 

   
王谢：东晋时以王导、谢安为代表的两大家族。东晋年间，两家都居住在乌衣巷。
王导，（276年－339年9月7日），字茂弘，琅邪临沂（今山东省临沂县）人。东晋初年的宰相，历仕晋元帝、晋明帝搭晋成帝三代，是东晋政权奠基者。权势显赫，威震朝野，当时有“王与马（指晋帝司马氏）共天下”的歌谣。
谢安，别名安石，他是晋孝武帝的丞相，人称谢太傅，功勋卓著，曾一度辞官退隐浙江会稽东山，当时曾有“安石不出，将如苍生何”，足见他的威望之高。
历代关于王谢两家族的诗词文章，在乌衣巷夫子庙贡院一带比比皆是，是非常值得细细观赏的。




   
【桃渡临流】夫子庙利涉桥畔古桃叶渡，相传是东晋王献之妾桃叶渡秦淮处。传说东晋书法家王献之有个爱妾叫“桃叶”，她往来于秦淮两岸时，王献之放心不下，常常都亲自在渡口迎送，并为之作《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从此渡口名声大噪久而久之南浦渡也就被称呼为桃叶渡了。

另外的说法是秦淮河与古青溪水道两条河的岸边栽满了繁缛的桃树，春天起风的时候就会有接连不断的桃叶轻浮水面，被风吹得四处飘零，撑船的艄公望那满河浮泛的桃叶，笑谓之桃叶渡。
   




   
【长干故里】中华门外古长干里。春秋时期，范蠡在此建设越城，当时西临长江。六朝时人烟稠密，建长干寺。“长干里”中的“长干”指山间长条形的平地，“里”则是居民区的通名狭义的长干里又称大长干，南抵雨花台，北近内秦淮河，西不越南玉带河，东不过大报恩寺。
  
唐代李白作《长干行》，产生了“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的典故。
   
《长干行二首》李白 【唐】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忆妾深闺里，烟尘不曾识。
嫁与长干人，沙头候风色。
五月南风兴，思君下巴陵。
八月西风起，想君发扬子。
去来悲如何，见少离别多。
湘潭几日到，妾梦越风波。
昨夜狂风度，吹折江头树。
淼淼暗无边，行人在何处。
好乘浮云骢，佳期兰渚东。
鸳鸯绿蒲上，翡翠锦屏中。
自怜十五余，颜色桃花红。
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
   
如果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侣，南京【长干故里】一景必须的去。


   
崔颢也写了四首长干曲，描写柔美的爱情：

《长干曲四首》崔颢【唐】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
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
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
   
下渚多风浪，莲舟渐觉稀。
那能不相待，独自逆潮归。
   
三江潮水急，五湖风浪涌。
由来花性轻，莫畏莲舟重。
注： 这里的横塘就是南京莫愁湖。
        
【秦淮渔唱】是说在秦淮河上聆听渔歌。


   
【楼怀孙楚】是说李白在金陵时常饮酒的“孙楚酒楼”，孙楚楼遗址约在今水西门水关一带的秦淮河畔。值得一提的是，李白在孙楚酒楼喝的应该是金陵杏花村的古酿金陵春。

《玩月金陵城西孙楚酒楼达曙歌吹日晚乘醉…访崔四侍御》 李白 【唐】
昨玩西城月，青天垂玉钩。
朝沽金陵酒，歌吹孙楚楼。
忽忆绣衣人，乘船往石头。
草裹乌纱巾，倒被紫绮裘。
两岸拍手笑，疑是王子猷。
酒客十数公，崩腾醉中流。
谑浪棹海客，喧呼傲阳侯。
半道逢吴姬，卷帘出揶揄。
我忆君到此，不知狂与羞。
一月一见君，三杯便回桡。
舍舟共连袂，行上南渡桥。
兴发歌绿水，秦客为之摇。
鸡鸣复相招，清宴逸云霄。
赠我数百字，字字凌风飙。
系之衣裘上，相忆每长谣。
   

   
夫子庙： 又名孔子庙，文宣王庙

贡院，南京贡院， 又名江南贡院， 位于南京城南秦淮河边，毗邻夫子庙。初为明朝景泰年间始建的应天府乡试贡院，清代沿用，为江南省贡院。
明远楼，是江南贡院的中心建筑，处于江南贡院建筑群的中轴线上，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复建于明朝嘉靖十三年（1534年），虽距今已有五百年历史，但仍保存完好，是中国保留的最古老的一座贡院考场建筑。“明远”二字，取自于《论语》中“慎终追远，明德归厚矣”的含意。
    
 
 这篇《读书人怎么游南京》第二篇，我花了不少时间，因为它让我回忆了很多南京的历史， 特写七律一首为记：
     
七律 《金陵忆旧》


古帝六朝随日落，长江万里向东流。

秦淮月洗先师庙，王谢书传贡士楼。
白鹭水清泊晚暮，乌衣巷窄锁寒秋。

何时倚棹归乡井？几夜鸣琴寄旧愁。


注：
先师庙：夫子庙，南京的孔庙，又称文宣王庙，圣人庙， 先师庙， 文庙

贡士楼：南京贡院之明远楼

  
（未完待续）
读书人怎么游南京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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