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少女遇害,嫂子有奸夫嫌她眼前碍事,糊涂知县如何判案
明万历年间,在江西省赣州府龙南县(今信丰县),距县城三里多路有个何家集,集上姓何的家族最多,和县城里姓吴的家族世世代代结为姻亲。
吴云阁女儿存姑在襁褓中就许配给何有财儿子何国梁。
何有财有几十亩水田,兼作些小买卖,也称小康之家。
何有财生二子一女,长子国栋傻乎乎的,不能经理家业,次子国梁瞧不起他父亲做买卖,醉心科举。
何有财每年花费十几两银子,让国梁在一家私塾复读。
从十七岁开始学习,到二十七岁还没念完《四书》。何有财看儿子不可能在仕途上有出息,就强迫他改行,跟自己出门在宜黄一带贩卖夏布。
父子二人全都经商,逐什一之利,每年也不少剩钱,日子越发宽裕。吴村姑到了结婚年龄,双方家长商定吉日,与国梁成婚。婚后一二年,夫妻还算和睦,姑嫂间也相安无事。
小姑生得纤小,起名小小,十八岁,已经许配吴英阁之子吴良,还没出嫁。由于和村姑是表姊妹,所以相得甚欢。
又过了一年,临近小小出嫁日子,何国梁跟随父亲从城里把购置的嫁妆运了回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大亮,何有财刚披上衣服要起床,忽然听到女儿房里吵吵嚷嚷,声声鼎沸。
老伴吴氏踉踉跄跄,号啕大哭着走进来,儿子跟在后边疯狂地喊:“小小让人杀了!”何有财脑袋立刻嗡地一下,踏拉鞋,飞奔女儿房中。
一看,村姑披头散发,枕在小小的尸体上,哭得泪如涌泉,气竭声咽。村姑的陪嫁丫鬟高昭站在一旁也哭得声嘶力竭。这时左邻右舍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拥过来探看。
何有财吩咐儿子分头去报官,通知亲家。不大工夫,地保到来,接着亲家吴英阁也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何国梁大声喊道:“各位老亲近邻都请出去,家里人也不要移动屋内东西,等官府来人检验。”
吴英阁对地保说:“就是父母兄弟的屋,厨房浴室,雇工住的房子,一切杂物,都不许挪动。”
何国梁说:“事情发生在我妹妹屋里,难道父母兄弟还能杀害妹妹吗?”
吴英阁想了想,说:“不然,嫂子难道不是外人吗?雇工也是亲骨肉吗?”
说话之间,地保把邻居都撵出院外,家里上下人等都集中在一起。
过了一会县座赵行治带领仵作衙役来验尸。尸身躺在床上,内衣完好,仰着脸,半盖着被,喉头有刀伤,气管食管全都被砍断,血流满床上,被褥没有挣扎撕打痕迹。
同行的溥作在验完尸体后,向赵知县回禀,从伤口看是被杀,而且是在睡梦中被杀害,也没有强奸的迹象。
赵知县命令检查屋内门户屋顶井灶等处,没发现可疑之处。由于夜里下了一阵春雨,也没发现凶手出入的踪迹。又让何有财家里人检查财物是否丢失,一无所失。
吴英阁要求搜查村姑的住房,经过仔细翻箱倒柜搜查,也没有可疑之物。又搜查仆人住房,竟然在高昭的褥子底下发现一封信。
赵知县看信上写道:昭姐:耳目太多,村姑的话,应当缓一缓。姐早晚留神。将来我和存姑一定不辜负你。在小小面前尤其不要轻意泄露。
赵知县把信递给何有财,说道:“这封信是从丫鬟褥子底下搜出来的,你们看看。”
何有财父子俩看后大惊失色。高昭因为从自己褥子下搜出的信,虽然惊讶,但不识字,不知道信的内容,只有说:“我也不知道信怎么会到了我的屋里。”
赵知县把信里的每句话的意思都给她解释了,接着问:“信尾写的姓于,是什么人?存姑的话是什么意思。”
高昭听明白以后,吓得魂飞天下,扑通跪倒在地,高喊:“老爷,冤枉!冤枉!”磕头如捣蒜,不知如何辩解。
这时,村姑惊怒交加,昏倒在地,半天才苏醒过来。吴英阁见此光景,理直气壮地对赵知县说:“这个案子已经清楚了,嫂子有奸夫,嫌小姑在跟前碍事,嘱咐奸夫把小姑置于死地。”
何国梁一听急忙上前分辩说:“我的妻子平素贞静贤淑,不可能有奸夫,她和妹妹亲密无间,不可能杀妹妹。”
赵知县坐在椅上,把眼一瞪,大声呵斥说:“你好大胆!竟敢包庇你老婆和杀死你妹妹的仇人,混帐东西!”接着问跪在地下的村姑:“你的奸夫是谁?从实招来。”
“小女子严守家教,从不做非礼之事,没有奸夫,冤枉啊!”村姑泪流满面地说。
“你这个刁妇,有信在此,铁证如山,还敢狡辩,给我掌嘴。”
一顿巴掌,把村姑打得满嘴流血。存姑平日温顺老实,今天遭此不白之冤,怒火填膺,质问说:“老爷说我有奸夫,请指示给我奸夫是谁?现在哪里?”
“我这刁妇,还敢闭嘴,这封信就证明你有奸夫。”赵知县把信这一孤证,看成判定存姑是杀人犯的不可动摇的证据。
“老爷,这封信如果是假的呢?”村姑急中有智,步步紧逼。
“你是说有人写假信蓄意陷害你,你指出平日谁和你有仇,是你丈夫?是你公婆?还是别人?”
村姑思索半天,想不出家中上下和她有这么大仇恨,只好说:“求老爷明察。”
赵知县听村姑答不上来谁和她有仇,认为村姑已经理屈词穷,拍案而起,骂道:“混帐!你既没有仇人,怎能说是假信?等我带你回衙,严刑考问,不怕你不招。”
“我情愿老爷把我打死,我也不能编造个奸夫,玷污我的清白。”村姑决心一死,坚决不承认有奸夫,维护自己和丈夫的名誉。
赵知县接着审问高昭,问道:“你是怎么给村姑和奸夫穿针引线的?”
“村姑从来规规矩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奸夫?我没见过奸夫,谈不到穿针引线。”高昭侍候存姑多年,存姑像姊妹一样对待她,今天岂能血口喷人。又见存姑受刑决不屈服,也强硬起来。
“你是村姑的陪嫁丫鬟,自然要袒护你的主子。你要知道包庇杀人犯,也是犯罪。”
“回禀老爷,我们虽然是主奴,她果真有奸夫,还杀了人,犯了法,我怎能甘心犯罪包庇她,自讨苦吃呢?”
“奸夫的信,从你的褥子底下翻出来的,奸夫的信是写给你的,你怎能不知情,还想抵赖。掌嘴。”
又上前给高昭一顿巴掌,打得鼻青脸肿。高昭仍然不服,说道:“家里人都知道我不认识字,写信给不认识字的人,这样的奸夫也太糊涂了,天下就没有这样的人,信是假的。”高昭说得理直气壮。
“老爷,高昭确实不认识字。”跪在一旁的何有财、何国梁等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家里人知道高昭不认识字,你们谁敢保证奸夫也知道高昭不识字?你高昭敢保证奸夫知道你不识字?”赵知县认定有奸夫,一条道跑到黑。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赵知县问得个个答不上来,自以为取得胜利,于是让工作人员把验尸结果记录在案,把信也粘贴在案卷里,让衙役给存姑、高昭套上锁链,打道回衙。
何家上下眼看贤惠的村姑、聪明的高昭被官府带走,无力营救,有的啼哭落泪,有的长吁短叹,只有何国梁手抚前额,双目紧闭,坐在椅上,默默无语。
这个糊涂的赵知县是捐班出身,没念过几年书,糊涂透顶,固执透顶,残酷透顶。到任以后,靠板子夹棍办了不少冤假错案,人送外号叫赵阴天。
这位阴天大老爷,把存姑高昭带回衙中,施用各种酷刑,三推六问, 把二人打得遍体鳞伤,始终不招。
最终仍旧仅仅凭一封信定村姑因恋奸谋杀小姑灭口罪,判处死刑,定高昭知情同谋,拟为从犯,罪减一等,并且缮写文书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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