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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落花 - 2

送交者: 影云[♀★★声望品衔9★★♀] 于 2023-11-01 21:33 已读 678 次 1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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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应当是很任性的.

我在脑海里绘下的童年的拓普图与眼前所看到的如此不同.譬如,从食堂到我的家,经过一条穿过田间的细长的路.我在某个夜里想去食堂的大厅看热闹. 据说,有个年青人从山顶落下来摔死了.但我走入那空荡暗淡的大厅里,却只看到那年青人躺在地上的担架里,整齐地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脸色极为惨白.

我那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是一步步地走向他,象被某种力量牵引.他躺在那里,我似乎看到他的脸上轻微地浮现着一个陌生的笑, 又似乎看到他黑色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他的笑容里有种扭曲. 我不知道我在那儿呆了多久, 我后来的记忆是在这条小路上狂奔,充满了恐惧,仿佛那黑压压的山朝我挤压过来. 那条路如此的漫长; 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如惊涛骇浪. 我无法回头, 只能往前狂奔,只想有一点光亮, 有父母亲的等待.

现在, 这条路在枯荷与青黄的稻田之间, 那样的短.
几乎不可思议. 我又陷入对记忆的困惑里.

我那时未曾谋面的亲人在异国他乡已经一个又一个的遇到, 又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了我.
还有我的母亲. 我似乎经历了很多的离别与死亡, 我仍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我难以将自己放置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 譬如,我曾在一个炎热的夏日中午趴在这条路上钓蚂蟥,也还在两个小朋友的帮助下第一次爬到了树上.我还有一头极为聪明的小猪, 总是在青黄的稻田里游荡. 总而言之,这空间如此狭小,我难以相信这里孕育着我那些在黑夜于田野上飞翔的梦境, 与我的一些看似艰难的回忆. 譬如,我好像从一个很高的石头墙上攀岩着. 现在的寥寥无几的几块石头,我大概两步就可以走过. 也因此我第一次意识且验证到孩子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成年人占据了这个世界,而孩子在摸索着这个世界.每一次新的感受是新的,是从未有过的, 是激发着身体的各种感官去体会它,而记忆下来,与之而来的是从某个神秘世界里某种奇异的想象. 我想我就遗落在这一个童年的迷宫里.

11/02/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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