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工作者”何以竟成“大军”
原创 宋志坚 老宋杂文 2023-04-1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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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娼妓称之为“鸡”，总感到不甚恰当。倒不是同情，认为都是生存所逼。生存可有种种方式，女性也当自尊自立，沦落为娼，也有自己“不要脸”的因素在起作用。但判了死刑的罪犯，尚且不能称他们为“猪”为“狗”，何况当娼妓的，她们也是人，就算被当场抓获，还是管教对象，称之为“鸡”，有损人的尊严。
最早接触这个称谓，是在我原先居住的那一带。连出租车的司机都说，那条街上“鸡”很多，只是当时没有领悟，以为是那种会跳会叫会下蛋的鸡。以后听得多了，方知此鸡非彼鸡。有人说，石狮“鸡”很多，到过石狮两次，去开会的，没有遇到那种骚扰，或许会议期间暂且回避；也有人说，柯桥“鸡”很多，去年10月去柯桥，恰巧碰上了，就在电梯上，一位露着肚脐眼的小姐向我“哎”了三声，见没有反应，方才怏怏而去。我估摸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鸡”了。
年初北上哈尔滨，住一宾馆，每晚都有小姐电话问要不要“服务”，这电话你要是不接，到12点还挂过来，极有耐心。与同行的几位交流，方知他们都有类似的遭遇。看来，这种被称为“鸡”的小姐，从南到北，到处都有，而且出现频率甚高，于是提出，若按概率计算，此类小姐，全国约有多少万。有一位不动声色却语出惊人：“全国的X工作者大军起码也有五百万。”闻者莫不哑然失笑。
此言确实奇妙。称她们为“X工作者”，虽然带有戏谑的性质，却比叫“鸡”来得人道；“五百万”虽是一个模糊数字，没有人口统计那么准确，已可称之为“大军”，却是错不了的。若将她们集中在一起，编成班排连，不知道要多少个集团军才能容纳得下。
“X工作者”何以竟成“大军”？近日读到两篇报道，方才茅塞顿开，以为至少与以下两点有关。
其一，“X工作者”服务对象的个体需求量之大。海南一位叫李庆普的贪官（原省纺织工业局副局长），在95册日记本中，夹着236位“X工作者”的毛发，并详细记录着他与这些“性工作者”淫乱的时间、地点、细节与感受。这些“X工作者”都被他编了号，其中一位只有14岁，被编为第181号。（据《南国都市报》报道）沈阳市一府两院的案子披露时，听说该市法院院长贾永祥同时拥有七个情妇，就曾有人发出“七个情妇怎么开销”的感慨，现在看来，实在大大低估了这些“服务对象”的能耐。其二，“X工作者”服务对象的社会覆盖面之宽。福建省安溪县蓝田人章来生、张金蓝假冒“三陪女”（也是“X工作者”的一种称号）给2000多名他们认为有可能接受过“X服务”的党政干部发信，称“她”现在经济困难，希望对方援手汇款，要不，“她”就会将“她”与他的事公开出去。结果，竟收到泉州、南平、福州以及浙江、贵州等地的148笔款子，共计37万余元。（据《福建日报》报道）随意撒下的一张网，捕捞到的竟有7个百分点，即此一端，便可见“X工作者”的服务对象在党政干部中已有批量出现。何况她们的“服务”的不仅是党政干部，还有大款，还有外商，甚至还有进城民工，其阵容之壮观，也就可想而知。其二 “X工作者”是为“X消费者”服务的。“X工作者”之多，是因为“X工作”的社会需求量之大；“X工作者大军”是和“X消费者大军”作“战”的，其规模之大阵容之壮实力之强，为的是与后者旗鼓相当。“X工作者”何以竟成大军？其源盖出于此。 党政干部嫖娼宿娼一经发现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但种种迹象表明，这势头并没有被遏制住，以至于海南的李庆普会说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需要”，以至于浙江那位有六个情妇还多次嫖娼的原天台县县长梁峻会说“干这种事是男人的本能”。看到过许多被称为“鸡”的“X工作者”在记者的镜头下曝光，也看到过不少以抓娼妓嫖客为名而行创收之实的报道，却很少看到有党政干部嫖娼宿娼被当场抓获。此类劣迹，通常是他们在其他问题上东窗事发而被抖出来的，可见“治标”正未有穷期。
至于党政干部队伍中的这些“X消费者”，何以就有那么大的兴趣，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去干这种勾当，就涉及到怎样“治本”的话题了，得用专文论述。原载《海峡都市报》2002年6月25日  收入《老宋杂文续编》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