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镇江有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近日来，村中颇不宁静，许多青壮离奇失踪，一时间村民们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出事的人会是自己。

村西头住着一个名叫岳阳春的瓦匠，这日，岳阳春收工回家，忽然听到路边传来凄惨的驴叫，他拨开草丛一看，发现路边有个大坑，一头公驴正在坑中嚎叫，眼中满是泪水。

岳阳春将公驴从坑中救出。那公驴颇通人性，它围着岳阳春转了一圈，示意岳阳春坐在它背上，岳阳春摸了摸驴头，没有顺从它的意思。他本想着公驴会就此离去，没想到，公驴竟跟着他回到了家。


从这天以后，公驴便住进了岳阳春家的驴棚中，说来也怪，自打公驴到了岳阳春家以后，村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失踪的青壮。

这天夜里，岳阳春起身去茅厕，他刚打开房门，便瞧见公驴的尾巴消失在了大门口。他心中起疑，悄悄趴在大门处往外张望，发现公驴竟钻进了隔壁的刘寡妇家。

刘寡妇相貌秀美，身姿娉婷，一年前，她丈夫因意外去世，她从此便成了一个寡妇。岳阳春心中爱慕刘寡妇，平日里对她颇为照顾，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刘寡妇对岳阳春的态度忽然冷淡了许多，岳阳春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公驴进门后，伸出后蹄反将大门合上，岳阳春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后面的一段时间，他留心观察，发现公驴夜夜都会去刘寡妇家，而村中从此再也没有发生怪事。

岳阳春觉得这其中定有问题，于是这晚他悄悄跟在公驴身后，在它合上刘寡妇家的大门后，他翻墙进了刘寡妇的院子。见公驴走进刘寡妇的房间，岳阳春偷偷来到窗下，顺着窗户缝往里张望。

屋中，烛火昏黄，刘寡妇娇笑着靠近公驴，口中道：“你还用这副样子作甚？快变成人形，我们也好办事。”


公驴周身泛起一阵黑雾，待雾气散去后，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房间中。岳阳春瞳孔紧缩，大惊失色，那男子正是村中前不久失踪的其中一个青壮。

“这人皮也太不禁用了，我身形高大，不似你这般瘦小，几天就得用废一张。”男子开口道，“前些天攒下的人皮，现今只剩下这最后一张了，那个岳阳春高高大大，想来他的皮也更耐用一些，只可惜他身上阳气足，不好对付。还得再磨上几天。”

听到这番话，岳阳春吓得两腿发软，他万万没想到，这驴妖跟着他回家，竟是看上了他的皮。并且，从两个妖怪的对话中，他察觉出刘寡妇恐怕已经被这两个妖怪给害了。


想到刘寡妇，岳阳春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勇气，他悄悄退出院子，拔足狂奔，朝距离村子最近的那座道观跑去。

岳阳春拍开了道观的大门，将他刚刚听到的事情如实告诉了道士，听说村中出了妖邪，道士赶忙拎起桃木剑，随岳阳春回了村子。

屋中，两只妖怪正在缠绵，道士一脚踹开大门，趁驴妖不备，将其斩于桃木剑下，“刘寡妇”惊叫出声，她脱下皮囊，化为一条五六丈长的黑蛇，连连求道士饶过它一命。从黑蛇口中，岳阳春得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黑蛇和驴妖本在深山中修炼，它们向往人间的烟火，但无奈修为低微，无法化为人形来到人间。后来，驴妖想出了一个主意，那便是将人皮披在身上。


“我下山后，看中了独居的刘寡妇，于是害死了她，穿上了她的皮囊，而后发现果然人们都瞧不出我的异样。驴妖有样学样，但是它身形太过庞大，人皮撑不了几天便会破损，因此它必须不停杀人剥皮，以维持人形。”黑蛇说完，又哀求道士饶过它，“我只害了一个人，村中失踪的青壮都是驴妖害的，跟我没关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定不会再害人了。”

“你和驴妖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别人。若是将你放在驴妖的处境上，想必你也会做出和它一样的举动。”道士肃着一张脸，沉声说道，“仅凭这一点，你便罪无可恕。”


说罢，道士拎起桃木剑，斩下了黑蛇的头颅。黑蛇不甘心地瞪大双眼，其中满是悔恨。

翌日，岳阳春将驴妖和黑蛇所做的恶事告诉了村民们，人们愤怒至极，他们拖出驴妖和黑蛇的尸身，燃起火堆将它们烧为飞灰。

后来，岳阳春将刘寡妇的皮囊安葬。两年后，他迎娶了一个贤惠的姑娘为妻，过上了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