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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无人的街道，让人心里发寒。我冲着停下来的计程车摇摇头，稳了稳心神，准备步行回家。
「喂，你真想约我么？」一个声音随风飘来。

我回过头，那位酷似小颜的姑娘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其实。。。」
「别在这里讲话，往前走，我跟着你，下个街口在说！」姑娘摆摆手，示意我赶快离开。
我点点头，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迈步。
「一个大男人，走快点好么？」姑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已经很快了！」
「那就再快一点！」姑娘似乎越来越近，却听不到脚步的声音。
「喔。」我加快了脚步，拿出竞走比赛的节奏。
路口处，听到了下一个命令：向右转。我照做，大概又走了一个路口，终于等到了那个字，停。
「妳厉害！我走这么快，妳都跟得上？」我已经能听见心跳，说不清是因为疲劳还是紧张。
「这还算快？也就是我平时逛街的速度。」姑娘警觉地看着身后，表情严肃。
「怎么了？」我看向来时的路，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凌晨四点，环卫工人都没上班。
「没什么，跟我来！」姑娘一头钻进路边的小巷。
「干嘛神秘兮兮的？」我觉得好笑，又有点紧张。
「你不知道？」姑娘站定，掏出一柄小镜子，照了照后，又塞进提包。
「我知道什么？」
「先别管那些，我问你，你是真想约我？还是考验我呢？」姑娘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考验妳？」我有点懵。
「今天我第一天上班，场监经理讲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在后台瞎扯，」姑娘认真的脸上浮现出天真的表情，「我思来想去，后台男的，不就只有你么？会这么巧么？经理刚说完，你就跑来约我？」
「其实。。。」我想告诉她，纸条不是写给她的，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难以出口。
「不过，老实讲，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姑娘似乎有点难为情，「这个时间别说宿舍，学校大门都进不去。你刚说的茶室在哪里？」
「就在我家附近。」
「这个时间会开门么？」
「据说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据说？」姑娘稍作停顿，像是在思考，「要是不开门怎么办？你不会又跟我要说去你家坐坐吧？」
「啊？」
「不然直接去你家吧！」姑娘深吸一口气。
「啊？」我被姑娘的直率震摄，竟没有第一时间同意。
「你别误会，我就是到你那忍一会儿，天亮了就走。」
「喔。」
「那快点吧，我困死了！」姑娘终于松了口气。
拖着疲惫进了家门，脱掉鞋子后，姑娘立刻冲进卫生间，顷刻间传来响亮的小便声音。我用唱机里面的小提琴曲子来缓解尴尬，顺便燃了一只香。很久没开窗子，屋子里的味道对陌生人来说，应该很难习惯。不大会儿功夫，姑娘出来了，随后又全面参观了一番。
「你家沙发太小了！」姑娘略带抱怨地看着我。
「我自己住，要那么大沙发干嘛？」
「那够你睡么？」
「什么意思？」
「你不会要跟我一起睡在床上吧？」姑娘警惕地后退半步。
「谁要跟妳一起睡在床上？妳个子这么小，可以睡沙发。」
「真不懂待客之道啊！」姑娘翻着眼睛看我。
「妳想睡床，只能跟我挤在一起！自己看着办吧，我要洗澡了！」我已困得挣不开眼睛。
「那我委屈地和你挤一下好了！」姑娘脸颊泛红，低声地说，「我今天穿的透明内裤，你看到了可不能有非分之想！」
「什么非分之想？妳少跟我扯！不洗澡休想上我的床！还有，洗完澡妳要是还穿之前的内裤，也别上床！」此刻我半点性欲都没有，只想睡觉。
「喔！」姑娘倒是随和，「那你快点去洗，我真要困死了。」
淋浴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小颜临别时的模样，那张温柔清澈的脸，丝毫看不出是离开前的诀别。她像模像样地找我约会的，还约去书店，一个舞女和一个DJ第一次约会的地点竟然是书店，听起来就有问题。会不会真的就是恶作剧？又或者她在暗示我，从此弃舞习文，不再混夜店？如果真是这样，道别的方式倒是真让人难忘。看着喷头里流出的水，顺着身体缓缓流下，最终流进下水口，不知去向，我不禁在想，小颜会像水流一样，从我的世界里一闪而过么？
心事重重地从浴室走出来，面前是已等得不耐烦的伪小颜。见我洗漱完毕，她长舒一口气，立刻钻进浴室。我刻意翻出两条长款睡裤和两件浅色T恤，穿好一套，把另一套放在浴室门口，随后安然地躺在床上。

「喂，你只有一床被子么？」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姑娘的声音。
「这么快洗完啦？」我看着她只围了一条浴巾，肩膀上还残着水滴。
「我什么都没带，又不想弄湿头发，只能随便冲冲。」
「妳刷牙了没？」
「我哪有牙刷？」
「柜子里有的是新的！」
「第一次来，就在你的浴室里翻来翻去的，可以么？」她脸一红，「就要跟你一个被窝睡觉了，我都没嫌弃你！」
「我不是嫌弃！是好意关心妳牙齿健康！」
「好啦，我去刷！哪个柜子？」她转回浴室，由于动作突然，身上的浴巾差点掉下来。
「说得好像浴室里好多柜子一样，不就一个？」我笑出声音，希望借此可以挽救刚刚的针锋相对。
「你变态么？怎么有这种东西？」她又站在门口，一手刷牙，另一只手举着一个椭圆形的白色按摩器。
「妳满脑子在想什么？那是按摩太阳穴的！真不知道咱俩谁变态？」按摩器是一次在ktv消费后获赠的礼物，样子看起来的确有点奇怪。
「一会儿我就要光着屁股跟你睡在一起了，我得确认你不是个变态！」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地刷牙。
「谁让妳光屁股了？不是给妳准备了睡衣睡裤？」
「光着屁股穿你的睡裤？还是算了吧！」
「光屁股睡在我被子里，不是一样么？」
「至少位置不同！」
「懒得理妳，我要睡了。记得关灯！」我翻身，把脸朝向另一侧。
阖上眼睛，我疲惫地睡去。睡了没多久，忽然听见手机的铃声。苍天啊，这个时间打电话，不怕遭报应么？我极不情愿地爬起来，跑到客厅抓起手机。
「喂，我是小颜。」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促。
「啊？」我立刻清醒大半，「妳在哪里？」
「我刚下班，」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开始颤抖，「你在家么？」

「我在。」
「能去你那里待一会儿么？」
「当然可以！」
「那我五分钟之后到。」
「好！」
「哦，对了，昨天不好意思！」
「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我挂断电话，猛然想起，浴室里还有一个姑娘。
糟糕！这可怎么办？我赶忙冲向浴室，发现门关着，里面传出淋浴的声音。又洗澡啦？不是洗过了？顾不得许多，我推门而入。
姑娘正在淋浴，见我闯进来，立刻呆住，嘴里的牙刷都惊掉在地上。
「你要干嘛？」她用手尽力遮住身体。
「没时间解释，妳得出来！」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出浴室。
「我还没洗完！」
「别洗了，我很急！」我不由分说，把她拉到床边。
刚到床边，却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紧接着，她便扑进了我的怀里。
「别闹，我真着急。」
「头一次遇到你这种的人，都躺在一起了，还假正经呢？」她抱住我，开始亲吻我的脸颊。
「不是假正经！小颜，小颜要来了。」
突然，一股温暖从背后袭来，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迎向赤裸的身体，就在要抱紧她的瞬间，手臂却扑了个空，面前漆黑一片。吓了一跳的我立刻回头，猛然发现，小颜赫然躺在我的被子里。
「小颜？妳几时来的？」我环顾四周，卧室里就只有我和小颜。
小颜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像在笑，又像是在生气。她缓缓伸出手臂，轻抚我脸颊上被亲吻过的地方。
我想抱紧她，却被她伸手拦住，只能静静地望着她美丽的脸。那张脸，距离我如此之近，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吹打在我的脸上。
我们就这样深情地望着彼此，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开口。
「你刚才说的小颜，是谁啊？」


贴主:woshidayedi于2022_03_10 8:51:55编辑楼主设置：谢绝布衣用户参与回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