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彩虹三部曲 第一部 
革命與玫瑰
第十章 第一回
嘆無奈易木認義女  良心債何時能還清


易木生病的消息惊动了省军区的领导， 省军区司令员和政委亲自到医院探望， 并且请省裏最好的医生和专家，为易木进行会诊，  要求军区医院全力以赴， 为易木进行治疗。 
省军区医院感到压力大， 不敢轻易为易木确诊， 因此在易木情况比较稳定後， 建议派飞机送易木到北京作进一步检查和治疗。 这个建议被易木坚决拒绝。 他坚持就地治疗， 表示相信省军区医院，完全可以治好他的病。 
对这次生病， 易木心裏明白， 他的身体没有太大问题，  他的病主要是心病。 他坚持留在当地医院治疗， 就是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好好地考虑一下， 如何处理老天捉弄人， 在他和女儿宋丹萍之间， 无意铸成的彌天大错。
易木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其实他早就可以起床了， 但是故意在病床上多躺了几天， 脑子裏思考着如何处理找到女儿却不能相认， 和女儿之间， 虽然因为不知情，而发生的乱伦悲剧，应该如何收场。
宋丹萍自从易木生病後， 每天没白没黑地在病房裏照顾易木， 虽然医院派了护士， 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易木进行护理， 但是宋丹萍却没有放松她的紧张心情。 
看到宋丹萍因为紧张和劳累，深陷下去的眼窝和黑眼圈， 易木非常心痛。 他告诉宋丹萍要注意休息， 医院裏有护士们照顾， 她就不要太劳累了。 
为了让宋丹萍能够休息和放松一下， 易木建议让军区派车送宋丹萍回家， 和父母一起住几天，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因为他的突然生病， 她和父母在一起只呆了几个小时。 
宋丹萍说她现在不能离开易木， 无论于公于私，她这个时候都不能走， 易木拗不过她， 也就只得作罢。
有一天晚上吃过晚饭， 易木告诉宋丹萍， 他今天感觉比较好， 让宋丹萍把他扶到房间裏的沙发上坐下。 然后对她说 ： “  来， 妳也坐下， 休息一会， 这些天辛苦妳了。 ”
宋丹萍说 ： “  您说这些干什么， 这不都是我应该作的吗， 况且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您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 ”
易木叹口气说 ： “  小宋， 这次生病让我想了很多， 我心裏有些话想对你说，这关系到妳， 关系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到妳的前途， 我希望妳能够冷静考虑我的意见， 能够按照我说的办。 ” 
听易木这样说， 宋丹萍感到有些奇怪， 不知易木要和她说什么， 还关系到她的前途， 关系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已经就这样了吗， 虽然还没有公开，没有领结婚证， 但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这還有什么好谈的呢 ？ 
不过出于对易木的尊重， 长期以来的上下级关系， 她还是认真地说 ： “  有什么想法，您就说吧， 我一切都会按照您的指示办。 ”
易木说 ： “  那好，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 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说心裏话， 从妳到我身边工作的第一天起， 我就非常喜欢妳， 原因妳现在已经都知道了， 除了妳的工作让我非常满意外， 就是妳的长相，非常象我在战争中牺牲的妻子， 看到妳， 我就有一种我妻子回来了的那种错觉。 
另外， 我在战争中寄养在老乡家的女儿， 至今还没找回来。 我也曾经怀疑妳就是我失去的女儿， 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
宋丹萍说 ： “  这些我都知道， 您过去也都对我说过。 我对您一直都很敬重， 一直都对您有一种和对其他领导不一样的感情， 这些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
易木说 ： “  我曾经两次派人做过调查， 确认了妳不是我失去的女儿， 因此後来在莫军长夫妇热心撮合下， 加上妳也同意， 我经过认真考虑， 同意了和妳之间改变关系。 但是为了注意影响， 为了更加慎重， 我要求莫高军长他们暂时为我们保密， 这件事先不要公开， 至于什么时候公开， 什么时候正式办事， 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再说。 ”
“  这些我也都知道， 我了解您的苦心， 这一切我都没有意见， 我不求那个表面上的名份， 也不着急什么时候办事。 只要能在您的身边照顾您， 我就很高兴了 。 ”   宋丹萍理解地说。 
“ 我知道， 妳是心地善良的女孩， 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都这么大度， 肯和我这个可以作妳父亲的老人在一起。 因此我一直在告诫自己， 一定要善待妳， 不能辜负妳对我的一片心。 ”  易木说。 
“  您一直都对我很好， 无论在关系改变前， 还是在关系改变後， 您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我不好的事。 您不要想太多， 您有那么多的大事要考虑和处理， 就不要为我操更多的心了。 和您在一起， 是我自己同意的， 您没有强迫过我， 您不要为这件事伤脑筋。 ”   宋丹萍说。 
宋丹萍认为易木还是担心她，找比自己大一倍的老人作爱人， 會感到委屈。她认为同意和易木在一起， 这个决定是自己作的， 因此就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问题， 她不愿意易木为这件事烦心， 把一件好事， 变成一种负担， 这就失去了她原来同意嫁给易木的本意了。 
她希望他們的結合， 會给易木带来快乐， 她自己也可以得到快乐。 既然是两厢情愿， 再老说谁委屈了谁， 就真的没有意思。 
易木说 ： “  小宋， 妳太好了， 正是因为这样， 我就必须为妳今後生活， 为妳的前途，更多地考虑一下。 这次生病， 让我想了很多， 特别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原来就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结合， 对妳非常不公平， 虽然後来我答应了， 但是内心还是隐约感到不安。 
这次生病， 我的这种不安感就更加强烈了。 妳还那么年轻， 我不仅是年龄比妳大， 而且现在又发现身体不好， 我就在想， 假如哪一天， 我不行了， 去见马克思， 而妳还这么年轻， 可怎么办 ？ ”
宋丹萍听後说 ： “  司令员， 您干嘛说這麼不吉利的话， 什么见马克思， 我可不让您去见马克思， 您也不会去见马克思。 这些事以前我们不是都说了多少次吗 ， 是我自己同意和您在一起， 您又没强迫我， 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呀 ？ 该不是您不想要我了吧 ？”
易木说 ： ”  不是我不想要妳了， 我是在生病以後开始想， 为了对妳的将来负责， 我们必须分开， 我们之间现在的这种关系，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 “ 
” 什么 ？！  您说什么 ？ ！  我们之间都那样了， 您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 为什么  ？  难道我作错了什么 ？  还是您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 “      
宋丹萍听完易木的话吃惊地问， 而且她脸色开始发红， 呼吸变的急促， 丰满的胸脯激烈地上下起伏。
看到宋丹萍激动的样子， 易木感到可以理解， 是呀， 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除了那一纸婚书外， 他们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夫妻了。 
可是现在自己说分开就分开， 这事搁在谁头上，都受不了。 可是他有他的苦衷， 他心裏苦呀， 又有苦不能说， 他的难言之隐能向谁说呢 ？
”  小宋， 不要激动， 我开始就说了， 希望妳能冷静地考虑我的意见， 能够按照我说的意见去办。 “
”  我能不激动吗 ？ 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听您的， 可是这件事， 您让我怎么听您的 ？ 我们之间都那样了， 您说分开就分开， 那您让我以後怎么做人 ？首先莫军长那裏，我就没有办法交代， 他肯定认为是我不好， 您才不要我了  “    宋丹萍说着， 眼泪就流出来了。 
易木看不得女人哭， 特别是自己这个苦命的女儿哭。 刚刚知道她就是自己失去的女儿， 不但不能相认， 而且一上来， 就给她出了这么大的一道难题， 而自己又不能向她说明真相， 这个苦他又能向谁述说呢 ？ 
易木想到这里， 心裏觉得特别憋得慌， 忽然喉咙一痒， 从胃裏窜上来一股东西到了嘴裏， ， 他控制不住， 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和上次在宋丹萍家裏发生的情况一摸一样。 
易木的突然变化， 把还在流泪的宋丹萍吓了一大跳。  她马上起身为易木擦去嘴角上还残留的鲜血， 把易木扶到病床上躺下， 按了床边的电铃， 不过两分钟， 值班的医生就到了病房， 为易木作检查。 
为易木检查以後， 医生让易木吃安眠药睡下。 宋丹萍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在短短的几天裏， 第二次发生同樣的情况。 医生告诉她， 最後的结论还要看进一步化验结果， 根据她的经验， 和易木在这裏检查的结果， 易木的症状是因为情绪高度紧张， 急火攻心，导致器官内部微血管破裂出血， 才产生了口吐鲜血这种情况。 
宋丹萍l认为这个症状虽然看起来可怕， 但并不是关键问题。 她从过去对易木的观察中，怀疑易木还有更严重的病存在， 但是是什么， 现在证据不足， 醫生也无法下结论。 
看到在病床上睡着了的易木， 宋丹萍想，是什么事情， 使她一直敬重， 後来又讓她爱的人， 情绪高度紧张， 导致急火攻心， 内部器官出血呢 ？  
她回忆今天易木和她的谈话， 她知道易木有跟她分手的想法。 可是她不明白， 易木对她的喜欢， 可不是单纯的那种男女之情， 这裏面凝聚了易木对逝去的爱妻无法改变的愛，  和对失去的爱女深深怀念之情， 
对于这一切， 宋丹萍懂， 而且易木也非常珍惜。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突然像變了一個人，怎麼说不要我就就不要我了呢 ？ 
宋丹萍百思不得一解， 但是易木的病情，使她十分担心。 这一晚， 她没敢脱衣睡觉， 在易木的病床前守候了一夜。 第二天她眼圈的黑边更深了， 让起床後的易木，看了心疼不已。 
易木觉得他现在必须尽快理顺和宋丹萍之间的关系， 把自己考虑处理这件事的全盘计划付诸实施。 
因此在早饭後， 他不顾宋丹萍的反对， 告诉宋丹萍，他要和她继续谈昨天没有完成的谈话， 因为对他来讲， 他认为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医生昨天在易木发病後， 告诉过宋丹萍， 易木的发病和他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 因此要尽量保持他心态平和， 精神愉快。 
宋丹萍想起昨天谈话时， 自己激烈的反应， 也可能和易木的犯病有关， 因此今天她决定， 要耐心把易木讲的话听完， 不和他争执，即使有不同意见， 也等他以後好了，再和他讨论。 
因此当易木说，要和她继续昨天的谈话时， 她马上就同意了。 她为易木倒了一杯茶， 安顿易木在沙发上坐下， 在他的旁边放了两个抱枕， 然后自己拿了一把椅子， 在易木的对面坐下， 就对易木说 ： “  司令员， 您说吧， 我会认真听您讲， 并且认真地考虑您的意见。 ”
易木喝了一口茶， 然後开口说道 ： ”  小宋同志， 昨天再次犯病後， 更加坚定了我这次生病以来， 认真考虑过的几件事。 我希望妳今天认真地听我讲完。 “
宋丹萍点点头， 没有说话。 
易木说 ： ”  这次生病， 特别是昨天再次发病， 我已经决定， 放弃我们两个人之间原来定下的关系， 解除我们的婚约。 从现在开始， 妳就是一个自由人。 莫高军长那裏， 我会对他们作出解释， 妳什么都不用做， 也不要担心他们会对妳有什么看法。 这一点我会妥善处理， 绝对不会伤害到妳 。 
我之所以这样决定， 是因为第一，我年龄比妳大的太多， 第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能保证以後可以给妳幸福。 妳嫁给我， 是一种牺牲， 我现在不想让妳作这种牺牲。 至于已经在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我一生中永远无法忘怀的， 我会把它永远珍藏在心底。 
因为我们還没公开我們之间的关系變化， 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所以就让他成为我们共同保守的秘密。 我永远不会忘记， 妳也一定是终身难忘， 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  妳应该张开眼睛， 寻找真正属于妳的幸福。 在妳的个人问题上， 我以後也会帮妳留心， 让妳找到真正的幸福。 “ 
听到这裏， 宋丹萍又想告诉易木， 这一切是她自己愿意的， 她不愿意再去寻找什么真正的幸福， 她愿意陪拌在她的身边， 即便他的身体不好， 她也会陪伴他， 照顾他一辈子。 
易木看出了宋丹萍有话要说， 他对宋丹萍说 ： ”  我知道妳不同意我的看法， 妳愿意跟我在一起， 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妳也愿意牺牲自己的青春， 陪伴我这个老头子。 但是， 我不能这样自私， 而耽误妳的终身幸福。 我希望妳能够全部听完我的话， 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作， 然后我们再讨论好不好 ？ “ 
宋丹萍想起了医生的话， 想起了今天开始谈话时， 自己下的让易木把话讲完的决心， 因此收起了要表态的想法， 听话地点点头。 
看到宋丹萍这样， 易木就继续说道 ： “  第二点， 就是关于我们以後的关系。 这几年来， 妳应该了解我对妳的感情， 在我们的关系改变之前， 妳在我心裏的地位， 一直是我逝去的妻子和失去的女儿的共同体， 妳给我带来的快乐有多大， 我想可能连妳本人，都不清楚。 
从现在起， 虽然我们解除了婚约， 但是我却不想中断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从今以後， 我会把妳当成我的女儿， 我不管事情真相怎样， 我现在就认定， 妳就是我失去二十多年的女儿。 从今以後， 妳就是我的女儿， 即便以後我真正的女儿找到了， 妳还是我的女儿。 ”
对第一点， 宋丹萍虽然感到无法接受， 但是还可以理解， 易木怕耽误她青春的一片苦心。 但是第二条， 還要把她真当成失去的女儿， 她就有些不太理解了 。 
她忘记了自己原来决定不插嘴， 让易木把他的意见全部讲完的决定， 不由地问了一句说 ： “  这是为什么呢？ ”  说完了又有些后悔。 
不过易木倒是没有注意宋丹萍感到的一点尴尬， 他说 ： “  我现在可以告诉妳， 我的亲生女儿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我曾经派人调查， 找到了当年寄存女儿的那个村庄， 据调查材料讲， 那个村子在我们离开後不久， 我们寄存女儿的事，因为有人告密， 被日本鬼子知道了。 
日本鬼子派部队把那个村庄包围， 逼迫全村老百姓交出新四军的後代， 结果全村没有人指認誰是我们的女儿， 日本鬼子就把全村一百多個老百姓全部杀害了。 我估计， 我们可怜的女儿也在那一次遇难了。  ”
易木在这件事情上对宋丹萍撒了谎， 因为他不愿意让宋丹萍再次受到伤害。 他知道如果宋丹萍知道了真相， 那么他们之间曾经乱伦， 虽然不是故意的， 但是这对她心灵的伤害將永远无法恢复。 
他决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就让自己喝下这杯苦酒。 他想在适当的时候， 对宋丹萍的父亲说， 宋丹萍的父母都已经牺牲了。 他要认宋丹萍为干女儿， 以这种方式， 尽力给宋丹萍一点可能的补偿。
听到这裏， 宋丹萍的眼圈红了， 她只说了一句 ： “  日本鬼子太可恨了。 ”  声音就哽咽了， 再也说不出话来。 
易木说 ： “  所以我感谢上天， 把妳送到我的身边。 妳已经看过我妻子的照片， 妳应该知道妳们两个人长的有多象。 我不觉得这是偶然和巧合， 我觉得冥冥中， 这一定是我们还无法理解的天意，  以後我也不会再派人调查， 我现在就认定， 妳就是我的女儿， 以後我会用父亲对于女儿可能有的全部爱， 来爱妳， 让妳幸福。 
这是我说的第一条， 為什麼决定解除我们婚约的重要原因。作妳的父亲， 比作妳的丈夫， 能给妳更多的幸福。 我这样作， 也是对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对于妳曾经给与我的一切的一种补偿。 ”
宋丹萍听了， 心裏感到有一些理解了， 她认为一个失去妻子， 又失去找回女儿希望的父亲， 有易木这种想法，可以理解。 
易木继续说 ： “  妳在我身边工作时间够长了， 我们过去谈过话， 妳告诉我，妳的理想，或者说是梦想， 希望上军医大学， 以後当医生。 
我现在决定， 这次回去，  就让妳梦想成真， 送妳进军医大学深造。 学习两到三年。  我虽然舍不得妳， 但为了妳以後的前途， 我不能太自私。 不过如果妳不反对， 毕业後， 我会安排妳仍然回基地工作。 我从来没用過手中的权利， 为自己办过任何事， 但對妳， 是一个例外。 ”
宋丹萍听到这裏， 内心非常感动， 她知道易木是多么喜欢自己， 本来可以让自己陪在身边， 享受失去多年的家庭幸福。 可是现在， 为了培养她， 硬是要和自己分开， 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 成全她的理想， 这个人的心， 可真够伟大了。 
宋丹萍听易木讲完他的全盘计划， 内心五味杂陈，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觉得， 易木的计划， 对她来讲， 当然非常好， 虽然她不愿意和易木解除婚约， 离开易木。 
但是易木给她计划的人生前景， 确实让人兴奋和向往， 可是易木自己呢 ？ 谁照顾他 ？ 宋丹萍看看自从生病以来， 易木变的苍老的脸， 不觉几分心酸。
看到宋丹萍半天没有讲话， 易木问 ：“  对我这个计划， 妳有什么想法 ？”  
宋丹萍这才开口说 ： “  司令员， 您只为我考虑， 可您牺牲太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权利，接受您这种大爱， 我不知说什么好。  对于您的特别关爱， 只说聲谢谢， 已經无法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只是您这样做， 不是太苦自己了吗 ？ ”
易木说 ： “  如果妳认我这个爸爸，  我现在就认妳是我失去的女儿， 如果妳答应这一条， 我所有的所谓牺牲，就都得到回报了， 这样我牺牲妻子的在天之灵，也会高兴。这样，了却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心事。 如果妳同意这样作， 那我就不是牺牲， 而是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真正幸福。 ”
听易木这样说， 宋丹萍更加感动， 而且对易木的做法感到有些理解了。 因为激动， 她眼泪流下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 後来就泣不成声。 
看到宋丹萍这样， 易木也心酸。 失去二十多年的女儿， 好不容易找到了， 现在面对面， 却不敢相认。 还要如此转弯抹角， 用谎言掩盖真相， 以便可以在以後， 名正言顺地尽父亲的责任，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悲剧吗 ？ 因此他的眼圈也红了。 
宋丹萍怕自己的情绪影响易木病情， 而且她知道， 易木决定的事， 她无法改变。 因此也就不再和他争辩。  她觉得与其和易木争论， 不如就听他的。  反正如他所说， 以後把自己作为亲生女儿对待， 送自己去学习两三年， 还回到基地工作。  以後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 照顾他， 也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易木看到宋丹萍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他对自己讲的是否认同， 就小心奕奕地问了一句 ： “  妳同意我的意见吗 ？ ”
看到平时总是那么信心满满， 自信十足的司令员， 在等待自己回答时， 那种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宋丹萍心软了， 她不想再作任何争论， 因此低声回答了一句： “  我同意。 ”
易木脸上担心的神色消失了， 他接着又小心奕奕地再问一句 ： “  那妳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 ”
宋丹萍用极大的努力来掩饰自己的极不习惯， 小声喊了一句 ： “ 爸爸 ！ ”
听到这声爸爸的易木， 不觉心花怒放， 他一把把宋丹萍搂在怀裏， 口裏喃喃地说 ： “  我的好女儿， 我的好女儿。 ”  两行老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被易木搂在怀裏的宋丹萍， 也是心情激动不已。她现在的感觉十分复杂， 有过前一段如夫妻般， 那么亲密的肌体接触， 现在一下子又变成父女， 也感到十分不习惯。 
但是她还是十分激动。 她的眼泪也流下来， 她不知道是感到幸福 ， 还是感到遗憾， 不知道是应该高兴， 还是应该不高兴。
易木两周後出院， 回基地前， 他把宋丹萍一家人请到长沙城裏， 吃了一顿饭， 在私下裏， 他告诉宋丹萍的父亲说， 他一定会尽快完成他的委托， 帮助宋丹萍寻找她的亲生父母。 
临别时， 易木私下留给宋丹萍父亲两百块钱。 宋丹萍父亲死活不收， 後来易木说， 他是代表宋丹萍的亲生父母， 不管他们是否还在人世间， 略表一下心意而已。 在易木的坚持下， 宋丹萍父亲才把钱收下。 
易木回到基地， 马上和过去的老战友联络， 送宋丹萍到上海第二军医大学， 作插班生学习两年。 而且说好是调干学习， 毕业後回原单位， 在星火基地工作。 
离开基地前， 宋丹萍为易木准备好他每天服用的药物， 在每种药物的包装袋上， 写上每天服用的时间和次数。 在湖南军区两个礼拜的住院检查， 发现易木有原发性高血压， 以及心动过速等毛病， 需要长期服药控制。 
离开基地前一个夜晚， 易木和宋丹萍在易木住的地方共进晚餐。看着易木， 对她恋恋不舍的眼神， 宋丹萍内心也不是滋味。 那顿晚餐是易木交代食堂专门准备的， 但是他们都吃的无滋无味。 
分别时， 宋丹萍对易木说 ： “  爸爸， 我不在这段时间， 您一定要保重。 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 “
从湖南回到基地後， 在私下相处中， 宋丹萍就一直对易木以爸爸相称， 这让易木非常高兴。 虽然宋丹萍现在还被蒙在鼓裏， 但是易木已经十分满意现在这种状况。
感謝收看，春節快樂，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5_02_03 0:26:44编辑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5_02_03 0:27:13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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