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三部曲 第一部革命與玫瑰第七章 第五回
发现山洞的第二天, 张永生使用煤油灯和手电照明, 把整个山洞巡视了一遍。 结果发现这个山洞足有五百米长, 仅有的一个洞口怎麼也打不開, 好像从外面堵死了。 山洞里全是美式军用装备, 足够装备一个步兵团。 除了武器弹药, 军用被服之外, 还有无线电收发报机, 军用地图, 所有野战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在山洞的两侧, 还有两个横向的支洞, 里面居然有两辆美式军用吉普车。 更令张永生高兴的是, 在山洞里他发现了一个美国军用侦察使用的热气球。 他认真地查了一下, 发现支持这个气球飞行的所有设备一应俱全, 而且还没开箱。看到这个气球, 张永生太高兴了。 在美国接受飞行训练时, 他学过这种高空偵查气球的驾驶技術。 他从地图上查看去台湾的直线距离, 他想如果一切顺利, 风向对的话, 飞个三五天, 就可以回台湾了。 实在不行, 飞到日本或韩国, 那也等于得救了。他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杜玉芬, 杜玉芬听了也高兴, 这样他们原来感觉最为难的出逃之事, 就不是问题了。 虽然仍然有被发现, 被共军空军攻击的可能, 但是比较起来, 比从陆地上或者海上出逃危险性小的多。 据张永生估计, 如果能在两三天左右飞到公海上, 那么无论是谁 , 也都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张永生说幹就幹, 开始将热气球的设备拆箱搬到他挖开的洞口附近, 由于气球的吊篮实在太大, 他不得不用了三天的时间扩大山洞的出口。 由于生活条件改善, 而且看来出逃有望, 他们心情变的愉快起来。 白天一起准备出逃的事, 晚上就睡在一起谈论逃出去的打算。 自从发现山洞后的第一晚, 他们开始抱着一起睡了以后, 后来就一直没改变。 对此他们谁都没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作着, 在当时那种特殊环境下, 极端的无助,绝望和孤独感, 使他们内心都产生了需要对方爱抚, 以至无法离开对方的一种特殊感情。 情乎, 爱乎, 需要乎,谁也无法说的清。 这一天,就在他们把气球有关的设备都搬到了洞口附近, 正在挑选准备出逃时带的食品饮料时, 正在洞内工作的张永生听到了一种异常的声音。 他看看身边的杜玉芬, 用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把煤油灯熄灭, 拉着杜玉芬藏身在一堆木箱后面。 他们在木箱后刚刚藏好身, 就听到了好像是开门的声音, 可以感觉到有人从另一个方向进到山洞里。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 “ 怎么这么黑呀 ?” 然后一个比较苍老的男声说 : “ 等一下, 我先把灯点着。” 不一会儿, 洞里开始亮了, 张永生知道对方点着的是和他们一样的煤油灯。 从他们对洞里如此熟悉来看, 他猜测,他们可能是这个洞的真正主人。 忽然, 他们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说 : “ 哎, 奇怪, 这里的东西有人搬动过。 好像有人来过。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 我要去查看一下。 ” 然后他们听到手枪槍栓推子弹上膛的声音。 听到这里, 张永生也把身上的手枪拔出来, 用手轻轻打开保险。 这只枪是他从洞裡找出来, 准备出逃时带在身上的。 张永生屏住呼吸, 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头脑裡急速地思索怎么办。 他猜测来的人会是谁呢 ? 是敌还是友? 他想如果来的是共军的人, 那只有先下手为强, 虽然他不愿意杀人, 但是在这个生死关头, 他也不能手软。 不过他又想, 如果共产党已经发现了这个山洞, 那东西應該早就被搬光了。 而从他进洞查看的情况看, 这个洞裡的东西从它们被搬进洞裡后, 從没有人动过。 因此他判断,来人是国府当年在大陆潜伏人员的可能性大。 他告诫自己, 小心从事, 不要伤了自己人。 张永生这么想着,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光景, 眼中已经可以看到来人的身影。 从来人手中提着的煤油风灯中, 张永生看到来人是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 那个人不知道还有人藏在洞裡, 因此并没有特别注意隐蔽。 当那个人走近, 张永生可以从风灯的光线中看到来人的面孔。 当他的目光注视到那个人的面孔后, 他惊讶的差一点大声叫起来。 怎么可能, 来人竟然跟自己的爸爸长的一模一样。 在台湾时,国防部保密局已经通知他的母亲, 他父亲已经被共产党抓住枪毙了, 因而后来对他们家庭照顾有加, 他后来到空军官校学习都和这有关。 可是他眼前看到的确实是他的父亲, 没错, 多少年对父亲的思念, 当年与父亲离别分手时那一刹那的情景, 已经在他的脑海裡如同刀子刻下来那么深刻。 是自己多年思念的爸爸, 没错。 可是他又想, 父亲已经被共产党杀死了, 怎么可能復活 ? 是自己出幻觉了, 还是这个人和父亲长的一模一样 ? 我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感到痛, 知道不是做梦。 不过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对方发现了洞裡的东西有人动过, 过来查看一定是抱着极高的警惕性的。 这从刚才对方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就可证明。 自己绝对不能冒冒失失地出来。 只要对方发现自己, 肯定就会一枪打过来。 而且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不能作他手中就没有武器的假设。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他可以感到在他身边的杜玉芬在微微发抖, 他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 希望减轻她的紧张。 这时那个男人已经走到离张永生和杜玉芬藏身的木箱处不到十米的地方,张永生从木箱的孔隙中可以准确判断, 此人是自己父亲无疑, 除非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模子裏刻出来的人。 这时杜玉芬也看清楚了, 来人就是基地锅炉工张士清,她不知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记起张永生说过这裏可能是当年国民党军队留下的军火库, 難道他是?。。。是 ?。。。。。。。, “ 想到这裏杜玉芬不仅头皮发麻, 脑子裡紧张地思索着, 如果张士清真是国民党特务, 那自己怎么办 ? 如果他发现自己, 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 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 她有些后悔没把手枪带在身边, 那是张志义为她选的左輪手槍, 裡面有六顆子彈, 可是因為嫌它重, 也覺得沒必要帶在身上,就放在帐篷裡了。 这时只听那个男人说 : “ 小梅, 你过来一下, 那边有个洞口, 弄不好是被老乡挖开了, 我们得把它堵上, 还得查一下看看丢了什么。 ”原来张士清在国民党政府撤离大陆前夕, 受命作为战略潜伏人员留在大陆, 准备策应国民党以后反攻大陆计划。 这个山洞是当年国民党政府修建的一个地下军火库, 同时也是一个地下防空洞。 原来的入口处就在现在星火基地司令员易木所住楼房的地下。 当年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到这一带视察时,就住在这里。 这个地下军火库, 同时也是地下防空洞,就是为他准备的。
長篇小說彩虹三部曲 第一部 革命與玫瑰第七章 第五回張世清山洞取電台 父與子相逢大山洞
国民政府败退去台湾前, 为了保密, 就把这个洞的入口全堵死了。 因为他们知道, 共产党佔領这个地方后, 肯定会占据和使用这些建筑物, 如果发现洞口, 那裡面的武器就保不住了。 张士清接受潜伏任务, 同时接收了这个地下军火库。 但是这个山洞的入口已经改在了星火基地后山一片乱丧岗子的墓地裡, 那裡整日阴森森的, 很少有人去。 所以十几年来这个山洞的秘密一直没被人发现。 当时他们比较乐观, 认为只要一到三年, 他们一定可以反攻大陆成功。 到那个时候, 张士清就可以用这个军火库的武器, 来武装自己的队伍, 策应国军反攻。 张士清对台湾反攻大陆的计划一拖再拖, 内心也很着急。 不过他认真观察世界形势的变化, 站在台湾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他理解台湾方面行动迟缓, 是无可奈何之举。 他以锅炉工的身份隐藏在星火基地, 看来安全没有问题,而且这里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虽然开始时思念妻子和儿子也常常会让他整夜失眠, 但是时间久了, 也就慢慢习惯了, 或者说是麻木了。 与他同时接受潜伏任务的报务员胡小梅, 就是现在的张云秀, 是他从几十个候选人中选出来的。 当年那麽年轻漂亮的姑娘, 现在已经是中年妇人, 为了事业, 也因为没有合适人选, 这个好姑娘至今还没嫁人。 随着岁月流失, 张士清感觉出她对自己好感日益增加, 但是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而且有家室, 虽然远在台湾, 他觉得如果自己和她在一起, 对她不公平。 因此至今胡小梅仍是小姑独处, 眼角已经出现鱼尾纹, 仍然单身一人。 这次到山洞裡来, 是因为小梅手裡的那部电台的电子管烧坏了, 他们没有办法拿出去修理, 那样就会暴露。 为了能和台湾方面保持联系, 他决定冒险到山洞裡重新拿一部使用。 本来他想一个人来, 但是他对这方面不太懂, 不知道应该拿那一种, 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配件, 因此就把小梅也接来与他共同进洞挑选。 小梅应声来到张士清身边, 她手中拿着一个手电, 边走边向四处照。 张永生借着张士清手中的煤油灯, 可以看出那个女人手中没有武器, 于是稍稍放心一些。 他想假如来人真是自己的父亲, 那当然最好。 万一对方只是与自己父亲长的极其相像, 而且不是朋友是敌人, 那么自己一对一还可以对付。 想到这里, 张永生感觉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先发制人, 掌握主动。 因此张永生对就要来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说 :“ 对不起, 对面两位朋友请留步。 ”张士请听到张永生的话不仅心中一惊, 他没有想到洞中还藏有别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立即扑倒在地, 而且把小梅一把推倒, 煤油灯也扔到远处去了。在黑暗中他慢慢地移动, 把拿枪的手对着出声的地方。 一旦发现对方是敌人, 就立即开枪。 看到倒地的张士清动作这么迅速利落, 张永生不仅心裏一酸。 他想父亲年纪这么大了, 却还在大陆过着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但是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 他怕张士清真的开枪。 于是他马上说 : ” 是朋友的就不要动, 也不要企图开枪, 我这裡有四支枪对着你们, 你们若是动一动, 就会马上在你们身上打几个窟窿。 “听张永生这么说, 张士清摸不清底细, 就停止了动作。 他用紧张的口吻问道 : ” 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到山洞裏来 ? “ 张永生说 : ” 我是谁并不重要, 不过如果我没认错的话, 这位朋友应该是我要找的张汝明先生。 有朋友从远方让我带信给你, 但是我不知你是真是假,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 “张士清听到对方说出自己在军统工作时使用的名字, 心裡不仅感到奇怪。 十几年了, 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 因此他估计对方不是中共大陆方面的人, 心裏稍稍放松些。 于是说道 : ”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 张永生说 : ” 请张先生说一下你太太和儿子的名字好吗 ? “张士清想了想说 : ” 我太太叫张李素贞, 儿子叫张南生, 不过他们早已经都死了。 “张士清听到对方说话的用词好像不是大陆人, 心中略为宽松一些。 他想莫非是台湾方面派人来联系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说了妻子和儿子的真名字, 却没有说他们都去了台湾。 听张士清这么讲, 张永生已经确认他就是自己父亲无疑。 不过为了更加保险起见, 他又问了一句说 : ” 你儿子有个小名叫石头, 对不对 ? “张士清听后不知对方用意如何, 但是他儿子小时侯的小名不叫石头, 而是叫栓栓, 是儿子的奶奶给起的, 取其被拴住不会跑掉的意思,是为了小孩子好养活, 这在当年是非常普遍的一种现象。 张士清心想对方可能是在故意考察自己, 因此他想讲真话比较好, 而且儿子的小名也不是什么秘密和大事。 因此他说 : ” 这位朋友你搞错了, 我儿子的小名叫栓栓, 而不是叫石头。 “听张士清这样讲, 张永生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父亲, 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不仅达到了极点。 他大声说 : “ 爸爸, 我就是张南生, 就是您的栓栓呀。 ”听张永生这么说 , 倒是让张士清感到惊奇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 ? 他对张永生说 : “ 什么 ? 你说什么 ? 你怎么会是栓栓 ? 我儿子栓栓, 早已经, 。。。。。 早已经 。。。。。。” “ 早已经去了台湾是不是 ? ” 张永生接口说 。
听张永生这么说 , 张士清心想这可能还真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他仍然用怀疑的口气问 : “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 我现在是国军上尉飞行员, 这次到大陆上空执行侦查任务, 不幸被共军击落。 偶然发现这个山洞作为藏身之处。 ”张士清想起前几天在操场上看到的那个身穿国军飞行服的屍体, 脑子裡不仅又産生疑惑。 他对张永生说 : “ 那个国军飛行员早死了, 屍体都已经被发现了, 你怎么会是国军飞行员 ? 难道你们两个人开一架飛机 ? ”张志义说 : “ 那个飛行员是假的, 那是我跳伞落地后发现的一具屍体。 我为了迷惑共军和他调换了衣服。 爸爸, 我真的就是南生呀。 ”张永生说完就用打火机点着了煤油灯, 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这时伏在地上的张士清也站起身来, 他从煤油灯的光线中看到了张永生的脸, 果然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十多年没见了, 已经从一个十几岁的儿童變成一个成年人,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走过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 激动的眼泪流了出来。 在旁边一直听他们对话的小梅也从藏身处出来了,对这种奇迹般的父子相遇, 几乎不敢相信。 这时冷静下来的张永生让大家在木箱上坐下, 为每人开了一瓶可乐。 然后开始向父亲讲述自己和母亲到台湾以后的情况, 以及这次来中国执行飞行侦察任务被击落后所发生的一切。 杜玉芬不想让张士清认出自己, 一个人仍然躲在暗处, 静静地听张永生讲他的故事, 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了。听张永生讲完, 张士清问张永生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张永生就把自己准备乘高空侦察气球出逃的计划讲了。 张士清听后沉思了一会后也同意, 看来这是目前比较可行和比较安全的出逃方式。 他查看了那些已经搬到洞口的设备, 要全部装起来, 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告诉张永生他今天必须回去了, 过两天他会过来帮助他 。 这时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的小梅问张士清 : “ 组长, 我们是不是也。。。。。。。。” 没等她说完, 张士清即接过来说 : “ 现在我们还不能离开, 以后再找机会吧。 ”感謝收看, 祝大家節日快樂,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4_12_27 11:17:53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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