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三部曲第一部革命與玫瑰第六章 第二回
長篇小說彩虹三部曲 第一部革命與玫瑰
第六章 第二回
為選婿軍長設家宴 李少民初識莫延紅
在汽车上赵大海对李少民说 : “ 我们军长原来要派政治部主任来接你, 后来考虑到我和你认识, 可能更方便些, 就让我来了。 ” 赵大海快人快语, 車一開動就對李少民解释。
” 實在不敢當, 你们軍長太客气了。 “ 李少民說。“ 哈, 你老兄面子真不小呢, 据我所知, 我们軍長從來没有單獨請過誰 。 ” 李少民心中也感到奇怪, 何以一军之长, 却对他这个小人物如此看重 ?如果说是因为比赛踢伤了自己, 那么上次让赵大海他们專門到医院慰问, 已经可以了, 何以再单独请他去呢 ? 不过他想起了和易木谈话时, 易木讲的要加强两个单位之间的友好关系, 他想可能就是为这个吧。 不过他想, 管他呢, 去这个鼎鼎大名的战略预备军, 军内闻名的影子幽灵部队, 见识一下, 玩一趟也不错。在路上赵大海与李少民聊天, 赵大海告诉李少民, 五年前他是济南市一中的足球队队长, 也是市业余体校的足球队队员, 平时每周去业余体校训练两次, 寒假和暑假都要参加集训, 他们市的青少年足球队,在全国比赛中取得过亚军的好成绩。 他本人也被省足球队教练选中, 本来准备高中毕业就到省足球队报到。 后来战略预备军到济南招兵, 他报了名, 经过体检就批准了。 当时他要在省足球队和当兵之间做一个选择, 经过认真考虑, 他选择了当兵。 因为当时招兵的赵营长对他说 : “ 小赵呀, 去当兵吧, 你的专长不会被埋没。 我们军长喜欢足球, 我们战略预备军的足球队在全军也是很有名的。 “赵营长讲的没错, 赵大海当兵後, 经过三个月的新兵入伍训练, 就被直接分配到军直属教导队所属足球队, 每天就是练球或者参加比赛, 跟专业足球队没多少差别。 三年后, 提干授少尉军衔, 仍然专职踢球。 到第四年, 足球队的老队长退伍, 他接任当队长。 赵大海心直口快, 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历史,全盘向李少民端出来。 他告诉李少民他们球队的队员,大部分和他经历差不多。 他们名义上属于教导队, 实际上就是专业踢足球。 李少民说 : ” 跟你们比, 我们差的太远了。 为了应付比赛临时找人凑起来, 虽然有几个人还不错, 但是大部分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 ” 看出来了, 比赛一开始, 我们真没把你们放在心上, 还怕赢多了影响双方关系。 事先还给大家开会, 要脚下留情。 前半场主力都没上, 全是替补队员。 可是一开场, 没两分钟就被你们灌了一个, 才知道估计错了。 这帮乌合之众也并非全是等闲之辈, 不少人脚下还有真功夫。 後来要不是全力和你们踢, 还真可能输给你们呢 。 “ 赵大海说完不仅哈哈大笑。 他们都年轻, 爱好相同, 一路上聊的非常開心, 几个小时很快地就过去了。 在一座高高的大山前, 汽车下了公路, 转入一条小路, 小路两边有高高的白杨树。 车子开了有十分钟, 可以看到远处山脚下有一大片房子, 赵大海对李少民说 : ” 老兄, 就是这儿, 到了。 “ 李少民看看表, 好家伙, 都快下午四点了, 走了六個多小时, 路不近呀。 汽车开到战略预备军招待所前停下来,好像知道李少民要来, 下车後就有人直接带他去开房间。 进入房间,李少民发现这是一个带套间的客房, 裏间是带浴室的睡房, 床上有缎子被和高级毛毯。 外间有沙发和一个大写字台, 在桌面的绿色丝绒上, 满铺着一块厚厚的玻璃板。 李少民看了住房後说 : ” 哎呀, 怎麼是这么高级的房间, 没搞错吧 ?“陪同他的赵大海说 :” 没错, 你是军长的客人, 当然要住最好的房子。 “ 为李少民安排好住处, 赵大海说 : ” 李队长, 我任务完成了。 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下面的安排, 军部一会儿有人来通知你。 “赵大海离开後, 李少民到浴室洗了把脸, 就到外间的沙发上, 拿起当天的解放军报看起来。 李少民來之前的一夜開夜車, 把師資訓練隊的訓練大綱修改完畢, 睡得很晚, 加上今天在汽車上顛簸了快一天, 不覺倦意襲來, 他想閉上眼睛養養神, 結果睡着了。李少民被敲门聲驚醒, 他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他急忙起身開門,门口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中尉女军官, 一双烏黑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 你是李少民李队长吧 ? “ 年轻的女军官见到来开门的李少民, 首先开口发问。 ” 是的, 我是李少民, 您是 。。。。。。?“ ” 我叫莫延红, 我爸爸让我来接你到家里吃晚饭。 “ ” 莫延红, ? ! “ 李少民重复了一句, 心里有些疑惑地说 : ” 您是。。。。。。“
” 莫高是我爸爸, “ 莫延红不等李少民说完就爽快地回答。 ” 嗷, “ 李少民恍然大悟, 他说 : ” 好, 请稍坐, 我马上来。 “待莫延红到沙发上坐下, 李少民进到裏间卧室,用冷水擦了把臉, 拿了易木委托他送给莫高那幅字的长纸盒, 出来对莫延红说 : “ 好了, 走吧 。”李少民随莫延红出门, 见到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 出于礼貌, 他抢先拉开司机旁边座位的车门, 请莫延红先上车。 莫延红说 : “ 你先上吧, 我坐另一边。 李少民以为莫延红要坐後面, 结果莫延红拉开司机的车门, 上车後发动车子, 朝招待所大门驶去。 李少民这才发现, 或者说是才注意到车上没有司机。 他想, 莫军长的女儿还会开车, 这个女孩不简单。 虽然在美国,女人开车是平常的事, 李少民自己也开车。 但是回国後他才知道, 在中国,司机是個专门职业。 一般人都不会开车。 车子行驶了大约十分钟, 到了另外一个大院, 有几道岗哨。 值班哨兵看到车子都敬礼放行。 最后车子到了一个大铁门外停下来, 按了三声喇叭, 两名持枪的战士出来将大铁门打开,他们看到车裏的人後, 举手敬礼, 并用手示意车子进去, 然后又将铁门关上。 汽车继续向前行进, 李少民注意到两边有好几棟红砖平房, 车子一直向裏开。 直到院子尽头一座三层红砖楼房前停下。 一路上没有开口说话的莫延红,对李少民说 : ” 到了, 请下车。 “李少民下车後, 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发现楼房前面有一个大花壇, 里面种有各色花草, 他认识的只有玫瑰花, 其它的就叫不上名字了 。 莫延红带着李少民进到楼裏面, 通过两道门, 每道门都有人站岗。 李少民注意到在第三道门站岗的是两名女战士。 莫延红带李少民到了会客室门口, 推门进去。 裏面有一名年轻女战士迎上前来, 对莫延红说 : ” 莫医生, 客人到了 ? “ 莫延红说 : ” 是的, 你照顧客人休息一下, 我一会過来。 “ 然後对李少民说 : ” 你在这裏休息一下, 我去告诉爸爸,你来了, 一会儿见。 “ 说完, 朝李少民摆摆手, 转身出门了。 ” 到底是军长的住处, 确实不一样, 警卫还真够严的。 “ 李少民心想。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个会客室并不大, 最裏面有一大两小三个沙发, 前面有一个沙发桌。 靠墙一边有四把椅子, 另外一边有一道门, 看来裏面还有房间。 ” 首长, 请坐。 “ 那名年轻女战士,把李少民让到沙发上坐下, 他听她称自己首长, 觉得挺好玩, 我算哪门子首长, 他心里想。 那名女战士推开墙边的那道门进去, 不一会儿为他端来一杯茶, 他接下後,说了一声谢谢。 他打开茶杯的盖子, 一股浓郁的茉莉花茶的香味弥漫开来。 李少民坐在沙发上不敢丝毫松懈, 他知道莫军长随时会出现, 他怕自己行动有失, 给基地带来不好的影响。 李少民坐了大概二十分钟, 聽到门外有人声, 他猜是莫军长来了, 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门开後, 果然是莫高军长, 李少民在球赛中见过他,所以认识。 莫高一身军裝, 领章上一颗大金星,没有戴帽子。 莫高的身後是一位中年妇女, 可能是莫高的妻子, 李少民想。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个子高高身材苗条的漂亮女孩, 身穿白色连衣裙, 一头披肩黑发用一塊白色手絹係成馬尾。 ” 这是谁 ? “ 李少民心想。 他再仔细一看, 原来就是刚刚开车接他的那个莫延红, 因为换了便装, 原来盘在军帽裏的头发放下来, 与那个刚剛开车接他的女军人判若两人, 李少民差一点没认出来。 ” 欢迎你, 年轻人, “ 莫高军长热情地走过来与李少民握手, 李少民敬礼说 :“ 军长好。 ” 莫高然後回过头来, 对跟在後面的那个中年妇女和莫延红说 : ” 他就是我跟你们讲的那個拼命三郎。 被我們踢傷了, 他踢球时的那股子拼命狠劲儿,把我这个老头子着实嚇了一跳。“ 然后他给李少民介绍说 : ” 这是我的妻子周美云, 军政治部组织处长, 这是我的女儿莫延红,对了, 你们已经认识了。 “
李少民注意到莫高妻子军衣领口上的中校领章, 举手敬礼说 : ” 首长好。 “ 莫高的妻子把李少民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说 : ” 好, 年轻人, 这是在家裏, 就不要客气拘礼了。 “ 莫高也说 : ” 是的, 放輕鬆, 这次是我请你来玩, 不谈公事。 上次踢球你受了伤, 你这次来,就在这裏好好休息几天。 “ 当李少民和莫延红握手时, 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 和刚才去接他的那个年轻女军官好像不是一个人。 这只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跟刚才开车接他的那个年轻女中尉,根本连不到一起。 ” 还是个小女孩呢 。 “ 他想。 ” 怎么, 不认识了 ? “ 看到注视自己有些发愣的李少民, 莫延红笑笑说。李少民注意到, 莫延红笑的时候, 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出现,非常好看。 ” 不, 不是, 好像一下子全变了。 “ 李少民一时也不知如何表达才好, 有些慌乱地说。 ” 你跟他相处, 可要注意, 她的鬼花样可多呢 。 “ 莫高说。 ” 爸爸, 客人刚来就这么说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妖魔鬼怪呢。 “ 莫延红有些撒娇地说。 莫高笑着对李少民说 : ” 我这个女儿什么都好, 就是鬼主意多, 你和她相处, 要处处小心。 “ 李少民笑着说 : ” 不会吧。 “ 然后拿起那幅易木送给莫高的禮物对莫高说 : ” 易木司令员, 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这是他让我带来送给您的, 他亲笔书寫的一幅字。 “ 莫高说: ” 好, 好, “ 就把接过来的纸盒递给莫延红, 并招呼大家坐下。 莫延红将纸盒打开, 拿出里面的画轴, 解开拴住画轴的丝带, 将画轴打开, 是一幅 两尺宽,七尺长, 已经裱好了的书法条幅, 上面是易木用龙飞凤舞的草书书写的宋朝抗金名将岳飞的词, ” 满江红 “ 。” 嗯, 有气魄 ! “ 莫高看後称赞说。 ” 把它挂在我的书房里, “ 莫高对莫延红说 : “ 告诉石参谋, 从我收藏的砚台中, 选一个最好的送给易司令员, 也不至於埋没了那些好砚台。 ”莫高然後问了李少民的伤势, 简单地聊了一会, 就招呼李少民到裏边坐。 原来会客室裏间是一个小餐厅, 中间摆了一个可以坐十个人的大餐桌 , 可是只有四把椅子, 李少民猜测是事先撤掉了。 靠墙有一个酒柜, 裏面摆各種酒 。 两名女战士为他们拉出椅子, 招呼他们入座。 “ 今天是自己家人吃便饭, 小伙子, 不要客气, 不要拘谨, 放轻松些, 也帮我这个老頭子, 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 ” 莫高对李少民说。 “ 是, 军长, ” 李少民嘴上答应着, 但是心裏却不敢有半点放松。 女战士为大家倒酒, 有茅台, 通化葡萄酒和桔子汽水。 当服务员为李少民倒茅台酒时, 李少民用手遮住杯子说 : “ 我不能喝酒, 只要汽水好了。 ” 服务员看看莫高, 莫高说 : “ 少来一点, 今天晚上没有外人, 有酒才能助兴吗 。 ” 李少民听莫高这么说, 也就不再坚持, 让服务员为他倒了小半杯。 莫延红只要通化葡萄酒, 待服务员为大家倒好酒後, 李少民端起酒杯说 : “ 借军长的酒, 我代表基地裏的年轻人, 祝莫军长, 周阿姨, 我们尊敬的革命老前辈们,身体健康。” 莫军长说 : ” 好, 好, 小伙子, 谢谢你。 今天晚上这一套可以全免了。 让我们象一家人一样,随便吃吃聊聊才好。 “莫延红看看李少民, 有些调侃地笑着说 : ” 看不出来, 你的外交辞令还不少呢 。 “ 李少民看看她, 只是笑了笑, 没有说话, 心裏想 : ” 你是他女儿, 当然可以随便, 可我算老几呀, 不客气点行吗。 “ 服务员随後陆续上菜, 虽然没有特别的山珍海味, 但菜烧的色香味俱全, 看得出来, 厨师手艺不错。 莫军长随便地询问,基地裏各方面情况, 李少民尽其所知谨慎地回答。 後来莫高开始问起李少民的家庭情况。 当他听说李少民的父亲是留学美国的化学博士, 五十年代全家回国, 现在是武汉大学的教授时, 满口称赞说 : ” 好哇, 我们国家现在正在进行建设, 非常需要你父亲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 你有这样的一个父亲是值得骄傲的。 “ 然後和坐在对面的妻子周美云交换眼光, 後者不露声色地点点头。 “ 听说你是在美国长大, 并且在美国受的高等教育。” 周美云问李少民。 “ 是的, 我五岁随父母赴美国留学, 在美国大学毕业後, 就和父母一起回国了。 ” 李少民回答。 “ 啊, ” 周美云不置可否地啊了一声, 没有继续问。 随着不断上菜, 喝酒, 餐桌上的气氛慢慢地活跃起来, 李少民回答莫高的问题时, 讲了一些自己在美国时的趣事, 周美云只是静静地听, 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李少民注意到,莫延红虽然只喝了一杯葡萄酒, 脸色就變红润了, 一对黑黑的大眼睛, 不时扫向自己。 晚餐结束时, 莫高对李少民说 : “ 明天星期天, 我要到下面的部队走走, 就不陪你了。 明天让延红陪你,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 更谈的来, 不像跟我们老头子在一起, 太拘束。 你在这儿多住几天, 下周有时间, 我带你到下面部队看看。 ”莫高说完就和妻子周美云走了, 让莫延红带李少民去休息。 李少民以为她会开车送自己回招待所, 结果莫延红带他上二楼, 推开了一间房门, 里面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睡房。 “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儿睡, 明天一早我来叫你, 带你出去玩 。 ” 莫延红交待说。 “ 不回招待所吗 ? 我的洗漱用具都在那里。 ” 李少民有些疑问。 “ 不必了, 房间裏什么都有, 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好好休息吧。 我住你对面, 有事可以敲门叫我。 Good night, see you tomorrow. “ 李少民没想到莫延红还会说英文, 心里挺高兴, 也就随口回答 : ” Good night, see you tomorrow. “ 莫延红笑了, 她推开了对面一扇门, 进门前笑着对李少民挥挥手, 李少民从打开的门中看到裏面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晚餐後,莫高在三楼卧室问妻子周美云, “ 你看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 ”外表看还不错, 就是他是在美国大学毕业才回国, 政治上会不会有问题 ?“ 周美云是军裏政治部的组织处长, 对政治方面的问题特别敏感。 ” 我看没什么, 钱学森不也是从美国回来的吗, 况且他现在在军委直属星火基地任教, 政治上应该是通过审查的。 “ 莫高说。” 这倒也是, 不过延红的事,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想还是通过组织部门,再调查一下。 “ “ 好, 你办吧。 好几个老同志都给延红提亲, 我一直没有答应。 我不想搞什么门当户对, 将帅联姻。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要帮她找一个靠的住的人, 让她以後生活幸福安定。 星火基地属于军事院校, 各方面相对稳定, 我看少民这个年轻人不错。 ”“ 不知延红会不会喜欢他, 这孩子象匹野马野惯了, 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 ” 周美萍有些发愁地说 。 “ 这事还得看缘分, 我会找机会让他们多接触, 加强了解, 再慢慢建立感情。 反正延红也还不是太大, 结婚也不是马上的事。 ”“ 你说的对, 早些休息, 我也去睡了。 ” 周美云按了一下电铃, 很快就有值班的保健护士进来为莫高量血压和作按摩。 周美云回自己的房间, 岁数大了, 为了休息的好, 他们分房睡已经好多年了。 莫延红一九三八年出生在延安, 就在她出生的前几天, 莫高奉命带部队南下, 迎击来犯的国民党部队。 临行前, 莫高对即将分娩的妻子说 : “ 我不能留下来照顾你了, 我把警卫员小豆子和顺子两个人留下来照顧妳。 有大事解决不了, 可以找留守处的人办。 ”莫高的妻子周美云原来是北平的学生, 当年的她也是一个漂亮女孩。 在她读书的中学裏, 有中共地下党员在活动, 周美云受他们影响, 思想也比较激进, 对当时社会上很多事,持批判态度。 周美云的爸爸周福生,是當時北平市税务局的一名小职员。 当时的税务局局长蒋大铭,刚死了姨太太, 他看上了周福生这个独生女儿, 派人来提亲, 要娶周美云作填房。 媒人说, 局长的大太太人在山西, 很少来北平。 而在北京的姨太太刚死, 因此周美云过门後, 与正室无异。 蒋大铭送来聘礼,五百块现大洋, 并许愿说, 事成後, 提拔周福生担任税务局缉私处处长, 那是一个令许多人垂唌三尺的肥缺。周福生胆小怕事, 又贪图可以到手的名利,他根本就没和女儿商量,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但是当周福生向周美云提起这件事时, 却遭到周美云的坚决反对。 当时周美云只有十八岁, 对于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她说就是死也不去给人家作小老婆, 当姨太太。 她有一次到税务局找爸爸时, 见过蒋大铭一面, 印象中,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 肥的流油的脸上, 有两撇黑黑的八字胡, 让她见了就讨厌。 周福生开始对女儿好言相劝, 后来看女儿誓死不从, 就发了脾气, 把她打了一顿, 锁在屋子裏不准再去上学。 他说,她嫁也得嫁, 不嫁也得嫁, 这个家是他這個當爹的说了算数。 周美云被锁在自己房间裏,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她妈妈看不下去了, 趁周福生上班时到她的房间劝女儿。 周美云对妈妈说 : “ 要我嫁给那个老头子作填房, 我死也不从。 您要是还心痛女儿, 就放我走, 否则就等着收屍吧。 ”周美云的妈妈知道女儿的个性, 她对周福生的专横做法也不满意。 看着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已经虚脱了的女儿,她流泪了, 同意放女儿走。 周美云撑着虚弱的身体,给妈妈下跪磕了三个响头, 她对妈妈说 : “ 妈妈, 请原谅女儿,今生今世可能没有机会给您尽孝了。 ” 就带了几件随身衣物和妈妈给的五块大洋离开了家。 周美云离家後, 举目无亲, 无处可去。 就到学校裏找平时熟悉的一名高年级同学王志高, 请他帮忙想办法。 王志高表面上是一名学生, 实际上是共产党在那所中学的党支部书记。 他对周美云的遭遇十分同情, 他也知道平时周美云,就是一个要求进步的青年。 因此他对周美云说 : “ 你是想暂时逃避呢, 还是想彻底摆脱这一切? “周美云说 : ” 我当然想彻底摆脱这一切。 “王志高对她说 : ” 你遇到的这种情况, 不仅仅发生在你一个人身上, 这一切都是由于目前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造成的。 你要想彻底摆脱这一切, 就要彻底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 “ 周美云问他,如何才能改变目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 王志高就给她讲了中国共产党, 以及他们目前正在为了改变这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而斗争。 給她讲了延安, 讲了在那裏有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共产党的领导下, 正在为了民族解放, 人民民主自由而奋斗。 当王志高问周美云是否愿意去延安, 只有去那裏,她才能彻底摆脱目前这一切, 她立即表示同意。 就这样, 在中共地下党的帮助下, 周美云和一批爱国学生一起, 经过反复碾转, 长途跋涉, 最后到了延安。 周美云到延安後, 被分配到抗大学习。 後来经人介绍认识了莫高, 并很快就结了婚。 莫高要出发时,他们结婚刚刚一年, 她知道无法奢望丈夫留在身边照顾自己, 因此只好说 : ” 你放心去吧, 自己要注意安全, 不要枪一响就往前跑, 记得你还有一個师的人要指挥, 还有我和就要出生的孩子,都在等着你呢。 “ 莫高说 : ” 你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 即便我要上, 警卫员也不会让我上。 “ 周美萍说 :” 你这一去,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你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 莫高想了想说 : “ 孩子生在延安, 如果是男孩, 就叫延军, 如果是女孩, 就叫延红, 好不好 ? ” 莫延红今年还刚满二十二岁, 高中毕业後, 在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学习了四年, 毕业後,回戰略預備軍的军卫生所当医生。 这是莫高的意见, 莫延红还有两个弟弟, 现在都在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学习。 莫高说 : “ 两个男孩子以後一定会离开家, 远走高飞,这个女儿,一定要留在我身边。 ” 莫延红也不反对爸爸的安排, 她觉得在军裏,自己满自由的。 可能是受父母的遗传, 莫延红身高一米七十, 在当时的女孩子中算是个子高的。 她的一对眼睛又黑又大, 像极了她的母亲。 她五官端正, 一头浓密黑长发, 给人不光是美丽, 而且是英气十足的感觉, 每个看到她的人, 都不免要回头多看一眼。 莫延红从小在部队长大, 她对一般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没兴趣。 像男孩子一样, 喜欢舞枪弄棒, 她最大的乐趣是打枪和骑马。 年仅二十二岁的她, 虽然是个女孩, 但是却象她爸爸一样, 可以双手打枪, 左右开弓, 这是她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炼成的。 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 但也是十拿九稳。 实弹射击中, 很少有八环以下的。 对于骑马, 她也是特别的喜爱。 莫高的军部靶场,还一直养着十几匹马, 莫延红每周都要去骑几次。 她喜欢纵马驰聘, 喜欢那种刺激劲。莫高从星火基地回来後, 在餐桌上和妻子女儿,说起与基地的足球比赛, 他对李少民,这个受了伤的中锋大加赞扬。 他说,真看不出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竟有那么一股不要命的拼劲, 这在当前的年轻人中是不多见的。 莫高的话,引起了莫延红的极大兴趣, 她说 : “ 爸爸,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 ”莫高说 : “ 真的, 最后一分钟, 为了拼那一个球, 他凌空飞起一脚, 把一个看起来不可能的球,硬是向我们的球门踢去, 那个画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可惜的是, 被我们的队员一脚踢在腿上, 把小腿踢的骨折。 我已经让赵大海代表我去医院看他了。 ”那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三头六臂的人物, 让很少夸奖人的爸爸,对他那么赞赏。 莫延红心里想。 “ 爸爸那么喜欢他, 为什么不请他到军里来玩呢 ? ” 莫延红说 : “ ” 我倒是真有这个想法, 但是要等到他伤好了以後。 “” 他来了, 我倒是要领教一下, 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莫延红说。 ” 他来就是我的客人, 你可不能整人家。 “ 知道自己女儿脾气的莫高,猜到了女儿的想法, 因此事先警告说 。 他知道自己女儿心高氣傲, 争强好胜, 一般人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 他在星火基地,就是一个英文教员, 论骑马打枪肯定比不上你。 我讲的是那种精神, 他身上的那股拼命精神。 有了这种精神, 不论干什么都可以干得好。 ” 莫高补充说。 自从饭桌上和爸爸谈过李少民後, 莫延红心裏也盼望早点见到他。 在军部卫生所工作的她, 整天见的都是一些文化不高的农村兵。 即使是干部,素质也不高, 很少有人可以和她聊的来。 她工作中从不摆军长女儿的架子, 对来看病的干部战士一视同仁, 对待病人比其他的医生护士,还要亲切和耐心, 但那是她工作中争强好胜的一面。 但是她内心却經常感到孤独, 没有一个是可以谈的来,没有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 可以作好朋友的人。 她很想尽快结识李少民, 要是可以成为有共同语言的朋友,那就太好了, 她内心深处这样期盼着, 但是她又怀疑, 他是否真有爸爸说的那么好 ? 感謝您收看, 野山鹿鳴致敬禮,贴主:野山鹿鳴于2024_12_10 12:32:37编辑贴主:野山鹿鳴于2024_12_10 12:34:10编辑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4_12_10 12:34:46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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