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们(一)
我学习努力,长得也算粗壮,通常不会遭遇霸凌这种事,但是这不妨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振振有词地说“谁敢欺负我,我有六个舅”。这是我觉得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心里阴影作怪。
当年,向阳路一直向南,过了师范学院后,就是一片庄稼地,当你遇到太庙人来人往的集会后,长门里差不多就到了。说长门里,宋家人都知道,老大,大哥,大伯,大舅…,这么多头衔都给了大舅,还不就是咱家人多。很小就挑起家庭重担,没能有机会好好读书,让他修理起不想读书调皮捣蛋的我表弟宋平,从不手软。常年老茧的手,就算不发力,划过小屁孩的身子,那也像是锯条一样,疼的我这兄弟几哇乱叫。长门里远远甩出市区20公里以外,在那时公交都没几条的六十年代,绝对远离尘世喧嚣,于是大舅有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都说不经意去找他的时候,他不是在河里摸鱼就是在林里逮鸟。大舅曾有一天专门来到我身边,从兜里摸出远比过年压岁还要多的钱塞到我手里,让我不知所措,我拒绝后他甚至着急的头上的青筋都暴跳出来。他说我这妹子也就是我妈真苦,那么大了才有机会上学,叫我一定好好读书,别辜负了他妹子对我的期望,大哥永远都是大哥。终于也有机会坐上了表姐君,大舅的女儿的新车,遇到了泥泞,他嘱咐我们大家都下来,说是要抬着车过去别坐坏了新车,我们怎么能有他的大力气。关键是我没想明白,这车不就得驮着人跑来跑去吗?我们抬它干嘛呢?我不知道大舅是不是真心疼表姐赚钱不易,想法去心疼自家的女儿。
跟你们说,我有胆量去见二舅,原因如下:第一,二舅妈一直都笑着说话,眉眼弯弯如月,话语温软,对我们这些孩子都好的很;二是表哥亮能带着我玩,还互通厂矿孩子之间的情报,因为当年武斗遗风还有,我朋友因为跨厂区去打酱油,就被别厂的混混修理的一塌糊涂;三是他家曾经有非常稀罕的巧克力饼干。我觉得主要是第三条让我鼓足了胆量,这跟我脸大脖子粗,实实在在长了个吃心眼的人设比较般配。周四(我母亲所在的工厂休息)中午跑过去等表哥放学。赶上他家做猪肝,生炒血淋淋的那种。也是第一次吃猪肝,那不可磨灭的惨痛经历,这辈子忘不了,味道实在是稀奇古怪。关键二舅不怒自威的犀利眼神,让我就算想吐,也都不敢。“不能浪费”,其实这是句非常理直气壮,而且道德高度也是非常不一般的话,可在我教育儿子的时候,不好使,我就神奇,二舅咋做到的,我觉得是我总不能板着脸吼孩子的样子没能立威。二舅调来了重型机械,帮我妈也就是他唯一的姐,把铁皮房子小卖铺挪地方围观者甚众,在当时一群到场的舅们当中,二舅形象及其高大,毕竟吊车是他整来的,轰鸣声绝对拉风,蓝翔都不递招。那阵仗无声告诉了周围的人说“不准欺负我姐”。话不多说,开始就干,简单实用。我记得唐僧性情大变后,就对悟空一个响指“走,天竺”。二舅从来就没有过啰里八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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