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傳(16)
白馬王赴水而死,昆侖天馬聞之,或跳崖、或絕食、或撞壁,紛紛捨身相殉。臣相老黑更是悲痛欲絕,志在不生。他來至北峰,仰天歎曰;“白馬王之高義,明昭日月,而老黑豈可偷生,取羞天種”。遂縱身跳下北峰。朦朧之中,老黑自覺未死,試著用力,竟站了起來,活動一下,全然無傷。老黑不覺大悲道;“老黑何以無用,跳北峰而不死”。且說北峰,昆侖之至高者,萬仞餘,壁直立。老黑仰望北峰,深思良久曰;“跳北峰而不死者,未用力也,我且用力撞壁,何以不死”。老黑遂一頭向石壁撞去,卻不痛不癢。老黑大怒,連撞者數,仍未見功。老黑無奈,向天祈之曰;“老黑無才無德,上不能正於天綱,中不能扶佐明主,下不能安于兄弟,死意已決,願天憐之”。祈罷奮力一撞,頓時天昏地暗,地動山搖。老黑自覺已死,卻不知不覺間又醒轉過來,見自己臥於河邊。向前一看,更覺憂慮萬分。原來自已一用力,竟將北峰撞倒,而自己仍未有將死之跡。良久,老黑想白馬王能赴水,我又何不能,遂轉身赴於河中。老黑剛沒水中,卻又被水托起,奮力向下沉,仍未見功。如此數番,老黑索性順水而漂,心想這遲早會死。漂了許久,老黑自覺身上甚暖,睜眼一看,卻見自己躺在岸上。無奈道;“白馬王于眾兄弟均死,唯老黑獨存,天何棄老黑也”。從此不食不飲,欲饑渴而死。
老黑不食不飲,不走不動,一臥數日,仍未將死之跡。老黑想自死不能,而天下殺伐甚重,我何不找善殺者,以皮肉相酬,定能如願。老黑走進山中,見一樵子正在伐樵,手中之斧,形如盤天皇開天之巨斧一般,揮手之間,一樹應聲而倒。老黑想,以此利器加身,何愁不死。況能死於斧下,亦我之幸也。於是上前請曰;“樵哥這廂有禮了”。樵子曰;“子有何命也”。老黑曰;“我乃昆侖臣相老黑,欲追白天王足跡,跳崖、撞壁、赴水、絕食,百死而不能。天見可憐,是我遇見樵哥之寶斧,寶斧鋒利無比,若之加身,定死無凝。我雖老邁,但皮甚堅韌,肉亦可食,煩勞樵哥舉手相送,老黑以皮肉相酬,仍感樵哥之恩德也”。樵子曰;“鐵斧雖利,乃伐樵之用也,子皮肉雖珍,但取之不義。況父母從小教導,眾生平等,不可相害。我觀子乃忠厚之輩,若願隨我回家,定當上好草料相待。子若不願勞作,可陪父母讀書教子”。老黑請之再三,樵子無奈荷斧而去。老黑出的山中,見一屠夫正欲宰牛。手中之刀,鋒利無比。心中大喜,上前問曰;“屠哥宰牛,可宰馬否”。屠者曰;“宰可宰,不宰不可宰”。老黑問曰;“何可宰而何不可宰”。屠者曰;“君不聞屠亦有道乎,凡主人市于我者,可宰。凡主人相邀者,可宰。凡無主之畜不宰。凡病老不宰。你若欲宰,可使主人來”。老黑驚曰;“我無主”。屠者曰;“無主者,不可宰”。老黑曰;“以皮肉相酬”。屠者曰;“屠亦有道,利何趨之乎”。老黑無奈,漫目而行,非至一日,到一鄉村。鄉村中歌聲飛揚,鳥語花香,沃野相連,瓜果肥碩。問之曰;“此乃何地”。或告之曰;“此乃西王母之國”。老黑驚道;“西王母者,天國之至尊者也,我何不求於西王母,定會如願”。遂尋道入京,見於西王母曰;“昆侖臣相老黑,百死而不能,求仙祖大開善念,成全於我”。西王母笑曰;“非我之所以能也”。老黑曰;“國有善殺者足可”。西王母曰;“國人嘗不識刀槍之械,何來善殺者”。老黑曰;“美之大也,中國若能如此,我何苦苦而求死矣”。西王母曰;“中國甚煩,子可留之”。老黑曰;“有樂否”。西王母曰;“自樂也”。老黑曰;“何以自樂”。西王母曰;“欲舞則舞,欲歌則歌,欲群則群,欲靜則靜”。老黑曰;“天國之樂大也,凡俗之輩豈可有之”。西王母曰;“有欲也”。老黑曰;“王母所言正是,我欲死”。西王母曰;“生死之事,問於天”。老黑曰;“天不應”。西母曰;“子之呼,氣虛聲弱,雜於紅塵,天何聞之”。老黑曰;“請教之”。西王母曰;“子若棄雜念,得正氣,呼之則出三塵,達三無,三無者,百神居之。子若悟天真,絕紅塵,呼之則達三音,三音者,禍風二天皇居之。子若體天機,懷純真,呼之則達大無,大無者,天父居之”。老黑曰;“我俗氣甚重,呼之何能致遠乎”。
老黑告而出,行至於野,一翁曰;“食瓜否”。老黑曰;“不食”。翁曰;“瓜非不甘美”。老黑曰;“非也”。翁曰;“子非不欲食”。老黑曰;“非也”。翁曰;“瓜非不甘美,子非不欲食,而子何以不食”。老黑曰;“義不容食”。翁曰;“何愚之有也”。老黑曰;“媧天皇以先天冰雪之肌膚,尚落俗塵三千六百年,子不難知凡俗之愚也”。行至一村,一童問曰;“日將落,宿之乎”。老黑曰;“不宿”。童子曰;“何以不宿”。老黑曰;“雀落鳳巢,鳳嫌乎,雀羞乎”。童子曰;“鳳嫌則不為鳳,雀羞則不為雀”。老黑曰;“請教之”。童子曰;“鳳於雀,皆鳥也,美于醜,天生也,既非私,鳳何美而雀何醜,鳳何嫌而雀何羞”。老黑曰;“何能達之”。童之曰;“舍私也”。老黑曰;“舍私則仙”。童子曰;“人仙何分也,清者為仙,濁則為人,所別者,心也”。老黑沉吟良久曰;“天國雖好,非凡俗者可居,人不相欺,亦自欺而累也”。遂尋道去了。
至於大漠,一牧人曰;“日正盛,遲則行”。老黑不答。牧人曰;“子有何求,告則或可全之”。老黑曰;“欲死”。牧人曰;“何不生焉”。老黑曰;“義不容生”。牧者笑曰;“義者,欲之清者也。若有欲,非真死,真死者,心平念靜,怨懟不生”。老黑曰;“子言之是也,吾游于天國尚不明,足見欲之甚焉”。牧者曰;“欲愈甚,心愈不死,子且小住幾日,於小可同牧,或可明之”。老黑曰;“牧有道乎”。牧者曰;“道在心中,心無蔽,處處有天機”。老黑曰;“子何人”。牧人曰;“小可李白”。老黑曰;“子尚未死”。李白曰;“昔日為生計所迫,欲赴水而死,因心念來絕,故悲憤難當,適逢祖公,見我正氣可嘉,真心未泯,故帶回祖邦”。老黑曰;“聞子持才傲物,狂妄不羈,今何謙躬卑下,敦厚可親也”。李白曰;“昔日無知,妄自菲薄,自歸祖邦,方知天之高,地之厚也”。老黑曰;“子何謙之有也。子名滿天下,人稱詩仙,名作佳片,傳之不絕”。李白曰;“天下凡俗眾而君之稀,故真言難聞也。為凡俗之輩所傳唱者,既凡俗之作也,此乃李白之羞也。聖賢之言,步六合之外,開八荒之野,合鬼神之機變,懷天道之正大。啟人神思,壯人氣魄,賜人才資,明人心志。以凡俗尺丈之囹圄,豈可識哉”。老黑曰;“凡俗之言若何” 。李白曰;“凡俗之言,筆走人心之間,文並情理之機,行合欲念之變,意通紅塵之淵。激人情懷,定人行止,調人欲念,導人紛亂,不出紅塵,尺寸之變,合於凡俗,故天下盡知之也”。老黑曰;“子之文若何”。李白曰;“拙作筆走紅塵之上,文交風雲之變,行合夢幻之雜亂,意識正氣之浩然,為蒙而未啟之狀也,故能為凡俗所盡識”。老黑曰;“李白長也”。李白曰;“多賴祖公之教也”。老黑曰;“祖公何教”。李白曰;“教牧焉”。老黑曰;“從牧得”。李白曰;“從牧得”。老黑曰;“請教之”。李白曰;“朝而出,夕而歸,饑而食,渴而飲,性也。刀斧臨身而不驚,釋之案台而不羞,無機也。心懷百機則日夜難眼,心懷千機則草木皆驚,心懷萬機則處天國而不安也”。老黑道;“老黑愚昧,至死而不能明也,但不知此乃何處”。李白曰;“此乃大漢郡,大華大聖老聃之後所居,小可且充宗室之奴,遊牧四方。君不若遊於大漢之地,或可解子之紛”。老黑曰;“試行之”。
老黑行的數日,見一山蔥蘢鬱秀,泉清石淨,山下一小柴院中,一童子仗劍而舞。劍行無影,走無聲,上下左右無跡可尋,策劃封削無式可辯,凜然若銀河倒傾,悠然若山嵐輕漫。老黑本武學大家,但從未見過如此精妙之劍藝,不覺脫口贊曰;“好劍法,何家之童,如此偉儀”。童子收劍曰;“多謝伯父教誨”。老黑曰;“我何可教子”。童子曰;“劍道無形,今為伯父所識,足見小子未識劍道也”。老黑聞言大驚曰;“家尊何人”。童子曰;“我乃大漢大聖老聃之後,祖公李漢平,家父李漢陽,小子名漢秋,人稱秋兒”。老黑聞言,倒身拜曰;“老黑尚武,天下未匹,自以為宗,今見李氏之藝,方知蟲蟻之憐也”。秋兒曰;“劍道無極,無人可盡其真也。武有技藝之分,凡習招拆式,爭強鬥勝者為之技。凡以武養氣,體天地之道者為之藝。李氏之藝,武道之未也,秋兒之劍,李氏之未蒙也”。老黑曰;“老黑欲死者久也,今聞小主人之言,更無生意,若蒙小主人賜之一劍,老黑萬幸也”。秋兒曰;“天不殺子,我何可殺之,子圖一時之快,而遺我百年之痛,子何忍也”。老黑大驚曰;“老黑愚昧,幾陷小主於不義,罪大莫及”。秋兒曰;“我觀子之疾固也,若等秋後祖公還家,當醫之”。老黑曰;“少主百導而不開,況祖公之聖言,老黑何能明也”。遂拜之再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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