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烟花般绚烂的爱情
 
飞的一生原本会很平淡很平淡的，平淡得像一滴掉入大海的雨滴，没有丝毫的波纹。
不过，飞遇上了馨， 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年，飞大三，刚刚二十岁。学校来了一位刚刚毕业的女老师馨。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女孩子，温婉可人的气质，吹弹得破的肌肤，顾盼生辉的星眸……馨的美，是那种透在骨子里的美，让人窒息的美，横扫老幼男子的美。
很快，那个学校沸腾了。好像欲望被点燃后，可以看见每一个男人头顶的丝丝热气。
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美丽风情的女人，可以用一张看不见的情网，轻轻松松地打捞到一群男子。飞，情窦初开的飞，自然是网中央的一个。
谁都没有想到，馨会在众多的追随者中选择了飞。也许，仅仅是因为近水楼台。飞是馨的学生。
师生恋，很艳丽的一个字眼，也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字眼。飞在同类人的艳羡妒忌的眼光里，独享着馨的热爱，飘飘然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在他们相恋的那几年里，飞一直都有做梦的感觉，直到最后都结束了，飞还是醒不过来，也可能不愿醒来。
没有人知道，馨为什么会选择飞，除去年轻英俊的脸庞，挺拔俊朗的身材，飞好像实在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家境一般，学识一般，身份地位就更谈不上。没有人看好他们。
不过，馨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他们踏踏实实地好了三年。那三年里，馨是飞的女友，姐姐，老师，她带着飞，站到了一个更高的起点上，也让飞迅速地由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馨甚至为飞做掉过一个孩子。飞毕业工作后，在馨的催促下，他们一度进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一切都好象是戛然而止。
爱情，那一场烟花般绚烂的爱情戛然而止。
后来，曾经问过飞，究竟为什么，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那么美丽的一段情。飞沉默了很久很久，开口说，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我知道，馨比他大两岁。不过，应当不是借口吧。然后，又过了很久，飞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不是她的第一个。
那时，不懂第一个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第一个就那么重要，只是知道，那好像是飞不能越过的心理障碍，是飞不能忽略掉的一个污点，即便，馨是那么美丽大方体贴的一个女人。
现在想来，飞，真的是很愚蠢。不过，能够不愚蠢的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有几个。或许，人只有在经历世事后，才会变得睿智。而那时，飞刚刚是一个二十二岁的男子。
后来，问过飞，爱馨吗？很爱很爱。飞只说出了这几个字。那时候，我已经大概明白了第一次对大多数男人的意义。飞的回答，让我感慨万千。很爱很爱----竟然不能逾越那一道障碍？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爱呢？
从飞的爱情里消失的馨带着满心的伤痛离开，也带走了飞的爱心，自信，勇气和斗志。飞在那一段情过后，很是放纵沉沦了一段时间。五年，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去忘记馨，颓废麻木地去忘记……直到他遇到后来的妻子婉。
也许，放走了馨的飞，一直是后悔的，是那种肠子都会悔青的悔。那样一个兼具美丽与智慧，温柔又体贴的女子，飞，不会再遇上了。飞心里很清楚。
可是，悔，又有什么用呢？人生，谁会有回头路来走？
飞选定了婉，和馨长得相似的婉，即便，婉没有馨的才学，没有馨的美丽，也没有馨的温婉，甚至，没有馨那么得爱他，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定了婉，他便也以为选定了一种曾经幸福的替补。
怀着重新来过的美好感情的飞，在跨入婚姻时，应是满怀憧憬的……可惜，人生却是这样的无常。
劝过飞，不要对老婆动手，那是一个男人最最让人鄙视的一点。男人，除去这一点天生比女人强的优势，难道不可以有其他的解决问题的手段吗？打老婆，是不是男人啊！每到此时，飞也会点头如啄米地认同。不过，几瓶酒下肚，再遇上婉的冷言恶语，飞，就不是那个我认识的飞了。
飞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再有来生，他一定不会那么愚蠢地放弃掉自己一生的幸福。男人，怎么可以那么得愚蠢和狭隘。对男人来说，女人的金贵，在于她对你的一颗心。想来，他还在旧日的梦中徘徊。
我不知道，飞究竟醒悟得有多少。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可是他还是继续在那个错误上，犯下另一个更不可饶恕的错误：那样地对待婉，那样地对待婚姻和家庭，是不是，有一日，他也会为之深深地后悔？
有时候觉得，一个该在地上走着的人，最好不要让他飞起来。就像飞，才智学识样貌人品处处都比飞强的馨，用她的炽热的爱情，带着飞，在天空中飞翔过，然后，失去了馨的飞，犹如失去了翅膀的鸟，他再也飞不起来。
可是，飞却从来都不肯面对现实，他看不清自己。即便，那烟火早就熄灭，飞却任由它们在自己心的夜空里，永远的闪闪烁烁。他走不出那份瑰丽的诱惑，便也不能正视和婉磕磕碰碰的如每一个凡人姻缘一样的平淡和琐碎。馨转身留下的美丽影子，只是映衬得婉格外的冷血狞恶。
其实，一年以来的飞，已经在尽力地克制自己，婉也是，他们都想过补救。可惜，已有的裂缝是那么大，人稍微一挣扎，那些旧有的伤疤就会争先恐后地撕开来，所有的努力就又前功尽弃。
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那个谁都不想到达的路口。
常常想，那样的一场如烟花般绚烂的爱情，到底，带给飞的，是幸还是不幸呢？
 
后记：
一口气把飞的故事写下来，不完全，只能给大家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我想，每个读过的人，大概也都会有所思考吧。
不想去评判飞和婉，我没有资格。对他们，我始终是一个看客。还记得当年飞和婉的婚礼，那样的豪华，十几年过后，再回想起来，心中竟是无限悲苦。那样新鲜的两个人，好像只不过眨眼间，就旧了，不相干了，像一场梦似的。
我始终觉得，婚姻里，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出了问题，首先该检讨的是自己，而不应把过错推出去。可惜，天下男男女女，这样肯担当又能担当的，不是太多。不是面对的那个人有多么不堪，而是，如今的世人，越来越缺乏对婚姻应有的耐心。
感谢和祝福所有关心过飞和婉的故事的朋友。人生漫漫，爱无止境，让我们为快乐幸福地活着努力吧。
（20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