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伯捉鬼 (三)
(哎,不论什么时代,女人的帐都不能欠啊。)书接前文。夜风微凉,定伯与鬼书生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了宛市最负盛名的“十二楼”酒吧。夜幕低垂,霓虹灯洒下的光芒将酒吧染成了一片迷幻的颜色,五光十色之间,似乎连人间的生与死界限都开始模糊。定伯兴致高昂地推门而入,冲吧台服务员喊道:“来,十扎生啤!今晚我和兄台不醉不归!”鬼书生大喜,连声叫好,拱手道:“兄台果然是豪气!酒量惊人!”定伯淡然一笑,摆摆手:“哪里哪里,不值一提。”两人落座,举杯畅饮。两人话题杂七杂八,喝得热火朝天,碰杯也是来者不拒。一杯落肚后,鬼书生兴致越发高涨,定伯趁机起哄:“来来来,敬我们这世间的美好!”——为和谐社会干一杯!
——为了今晚风清月明,干一杯!
——为了小泽圆,干一杯!
——为了非诚勿扰的24盏红灯笼,干一杯!
—— 为了中国队冲进世界杯,干一杯,打住,打住,兄台这个理由,我可不喝,别以为我,我,我喝醉了,就忽悠我啊,所以这杯酒该你罚,自罚三,三杯。定伯举起酒杯,佯装饮酒之势,顺势把酒都倒到身后。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气蒸腾中,鬼书生看着满桌的空杯,眼神已有些迷离。他拍着定伯的肩膀,咂咂嘴:“兄台,今天与你相见,真乃千载难逢!奈何桥上回头无望,可今夜与你畅饮,竟让我有些人间温情。”定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兄台,难得有这份缘分,咱们再来一杯。你说到奈何桥,我倒是好奇,你过桥时在想啥?书生鬼摇了摇头,举起酒杯,目光放空:“那桥边冷清孤寂,彼岸花开的地方,几多柔情皆成尘土。旧梦深深难诉,半卷素笺荒芜。一袭秋风渐起,吹散谁家灯火?行过多少桥畔,叹息亦成虚无。若问人心几许,便是此生孤旅。想想也真是可笑,生时汲汲营营,死时一场空梦。”他仰头一饮而尽,嘴里念叨着,“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残月依稀照旧,疏影渐淡成霜。往事悠悠如水,浮生几度断肠。春花秋月几许,杯中滋味悠长。愿得一场好醉,莫问此生多忙。”定伯微微一笑,似有所思地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兄台之言颇有诗意。那既然如此,再为这人生一场空梦,喝一杯!真是奈何桥畔冷烟长,彼岸花开似故乡。几许柔情成旧梦,归来人已断红妆。风寂寞,影彷徨,青苔铺路恨微凉。一捧尘埃随风散,岁岁年年徒惆怅。”二人杯中啤酒晃荡,仿佛倒映着人世的起起落落。书生鬼放下杯子,盯着桌上的残影,神情有些苦涩:“兄台,你知道吗?我生前一腔书生意气,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薄,白费了一身才情,落得身世如烟。”定伯放下酒杯,端起一副知己的神态,“兄弟,若你生前才华横溢,怎会甘于委屈?但我听人说,凡人天命自有安排,你这般才情,定是凡俗之人未曾看破。”一来二去,有喝无喝,书生鬼不醉才是怪事,定伯趁其不备,在他的酒杯中狠狠地咳了一口浓痰,随即又补上一泡唾沫,倒上啤酒,伸入食指搅拌匀和了,递到已经趴在桌上哼唧的鬼手中,说,咱哥俩感情深,来喝个交杯。酒入肚,鬼脸色刷白,既而转青,大呼,声嘶力竭,终声泪俱下,含泪叹息道:“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随化作一屡黑烟,随风逝去。定伯哈哈大笑,大声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呆会上厕所回来的书生会结帐“。 随即,扬长而去。定伯一路吹着小调,信步在夜风里。想着刚才那位书生鬼,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人世间真是有趣,所谓有文化的鬼,其实就是愿意被人绕着弯子骗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女人之美,在于爱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好像不搭嘎,其实我是想说,鬼并不可怕,人才是最危险的动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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