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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芮白的喵喵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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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24日 20:19
2025年2月18日，泽连斯基对美国与俄罗斯在沙特的会谈表示失望，基辅官员称特朗普政府正在“绥靖”莫斯科，尤其是在俄罗斯同时对乌克兰发动无人机袭击的情况下（The Guardian）。这一事件引发了人们的担忧，原清华大学历史学教授秦晖警告说：“如果西方绥靖俄罗斯，换不来和平，五年之内必将再次爆发战争。” 

俄罗斯为何如此难以被信任？它的行为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层原因？要回答这些问题，需要从俄罗斯的地理、历史和文化入手。

从地理弱势到扩张主义：土地塑造的野心

历史学家约翰·李德（John LeDonne）指出：“俄罗斯的扩张主义是其地理位置的结果，一个没有自然边界的国家注定要不断扩张以寻求安全。”（LeDonne, 1997）。
俄罗斯的扩张主义可以追溯到其早期的地理环境。不管是早期的基辅罗斯还是后来的莫斯科公国，都处在东欧平原之上，周围缺乏天然屏障。13世纪蒙古人的铁骑，摧毁了基辅罗斯的文明，“教会”了俄罗斯人“无险可守”的可怕之处。

俄罗斯人开始意识到，地理上的脆弱性要通过领土控制来弥补。到了16世纪，伊凡雷帝实践了“将领土扩展到乌拉尔山脉，向南到里海，向北到北冰洋圈”。这种“不扩张就不安全”的意识深深地烙印在了俄罗斯人的思维之中，也体现在现代俄罗斯的对外政策中。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可以被视为这一传统思维的现代延续。普京多次强调，控制乌克兰是确保国家安全的必要条件。

文化中的集体主义：东正教与团结的力量    

如果说地理塑造了俄罗斯的扩张野心，那么它的集体主义则为这种行为提供了社会文化的支撑。

俄罗斯的文化深受东正教的影响。988年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受洗东正教，从此东正教在罗斯诸国中传播开来。而东正教的教义强调“人类的原罪是集体的，救赎也必须是集体的”，“服从集体是摆脱罪恶、实现救赎的必要步骤”。这种“集体至上”的思想又与俄罗斯的农村生活相契合，传统的村社制度要求农民“一起劳动、一起决策、一起生活”，这强化了“集体的团结的力量”。
这种集体主义也反映在政治和外交中。普京在2022年9月的演讲中说：“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我们将共同面对挑战。” 试图激发集体主义传统，凝聚民众支持战争。在国际关系中，这种集体主义表现为对国家利益的极度捍卫和对外部世界的深深不信任，导致难以与国际社会建立真正的互信。

集权专制：从沙皇到普京的传承

俄罗斯的历史还以集权专制著称。这种传统可以追溯到拜占庭帝国的影响。拜占庭的皇帝集宗教和世俗权力于一身，这种模式深刻影响了俄罗斯的沙皇制度。沙皇被视为上帝的代表，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从彼得大帝的改革到斯大林的铁腕统治，这种集权专制模式从未中断。

普京延续了这一传统。他通过控制媒体和安全机构、压制反对派，牢牢掌握住权力。在国际关系中，这种集权专制模式带来了“权力的任性”。比如，2014年的《明斯克协议》，俄罗斯不仅没有遵守，还在2022年悍然发动对乌克兰的全面入侵。这种行为让国际社会对俄罗斯的承诺失去信心。
农奴制的阴影：不平等的历史遗产

农奴制是俄罗斯历史上的另一道深刻印记。农奴制让农民被绑在土地上，贵族享有特权，农奴只能顺从。大部分产出被贵族占有，农奴的生活极度贫困，对土地的渴望成为一种普遍心理。即使农奴废除后，也未消除这种渴望，反而将其放大到国家层面。同时，农奴对权威的极度顺从，又表现为对规则的极度蔑视。

这种“历史遗产”也影响到了现在。比如，在俄乌战争中，俄罗斯对乌东地区的兴趣，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控制资源。历史学家奥兰多·费吉斯（Orlando Figes）写道：“农奴制的遗产在俄罗斯社会中留下了深刻的伤痕，它不仅影响了经济，也影响了人们对权威的态度。”（Figes, 2002）这种对资源的追逐和对规则的轻视，让俄罗斯在国际上常表现出机会主义，难以被信任。
结语：乌克兰战争中的历史的回声

开始于2022年的乌克兰战争，是俄罗斯历史文化传统的现代“回响”。

俄罗斯延续了它的扩张主义传统，把乌克兰的独立和西倾视为威胁，试图通过战争维护自己对“缓冲区”的控制力。中央集权专制让普京能够迅速决策发动战争，集体主义文化则为国内社会对战争的支持提供了基础。农奴制的历史遗产，也在“觊觎”乌克兰的资源，“蔑视”国际秩序规则。

历史学家理查德·派普斯（Richard Pipes）说：“俄罗斯的历史是一部不断重复的剧本，了解这一剧本对于预测其未来至关重要。”（Pipes, 1995）
俄乌战争不是孤立事件，而是俄罗斯地理、历史和文化的某种意义上的延续。

本号即将开始的俄罗斯系列文章，将深入探讨以下这些问题：    

俄罗斯的地理条件是如何促进扩张主义观念形成的？

俄罗斯式集体主义是如何形成的？又是如何支持俄罗斯历史上一场场战争的？

对扩张来的领土进行“内部殖民”又是怎么回事？

中央集权专制和农奴制又如何塑造了现代俄罗斯？

“宏大崇拜”是如何形成的，又是如何体现在俄罗斯文学艺术中的？

只有读懂俄罗斯的过去，才能更好理解它的现在和未来，避免再次误读历史，犯下“绥靖主义导致世界大战”的历史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