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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打手蒯大富对文革和毛泽东江青的看法(2)

送交者: 布南温[♂★★★声望勋衔13★★★♂] 于 2022-08-13 0:07 已读 2350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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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炳信:如果中间不发生文革,你觉得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蒯大富: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这件事,那我至少成为一个比较不错的工程师。在核电站。

田炳信:搞原子弹。

蒯大富:对,搞原子弹。

田炳信:我原来在核工业部202厂长大的,在包头,11岁时目睹了刘少奇长子刘允斌卧轨自杀的现场。

蒯大富:你哪年生?

田炳信:我56年。你大我11岁。快进入耳顺之年了。别人骂我们我听起来也很舒服了,这就是耳顺。天命的感觉呢,我差两年就天命了,天是无限,命是有限,有限的命离无限的天越来越近,天是凝固的,命是运动的,就是这种感觉。就知天命了。

蒯大富:非常正确。

田炳信:没听过这种解释是吧。

蒯大富:没有。

田炳信:你就一个女儿吧?

蒯大富:对。

田炳信:如果这个年纪啊,就你女儿将要走的路来讲,如果给她一句忠告的话,你会告诉她什么呢?

蒯大富:经常有南来北往的朋友吃饭,他们就问她,我女儿名字很好记,我叫大富,我女儿名字叫小琼,“琼琼,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名人啊”,你看我女儿怎么回答:“我知道,我爸爸当年跟毛主席干革命没干好。”

田炳信:多大时候的?

蒯大富:前三、四年的时候。今年刚刚十五岁嘛。我就跟她说:爸爸当年上清华,6年没花掉1000块钱,六年啊。她现在一个月1000块钱都不够。

田炳信:当时花1000块也算很多了。

蒯大富:不用,不用,哪用1000块。6年都没有,有助学金嘛。助学金国家给,不要家里掏钱嘛。我女儿说:那谁让你生在那个时代。

田炳信:另外你觉得中国这个封建色彩就现在来看还浓不浓?

蒯大富:不是一星半点。始终提不上去。保持经济发展,又不能有大的突破。

田炳信:我再问个问题,你说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让碰文化大革命这一块?

蒯大富: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根子,就是共产党的命根子。发动文化大革命的最重要的根子,共产党不敢碰。毛主席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文革为什么发动?党的体制造成的。

田炳信:你刚刚说那个根子,是什么体制?

蒯大富:那就还是封建体制,一个人说了算。随意性太强。这样的话深究文化大革命,根本就究不了,就没法究。

田炳信:改革开放这二十五年你怎么看?

蒯大富:长足进步。但是,真正要想长治久安,恐怕还要继续前进。政治体制改革。

田炳信:必须得搞?

蒯大富:必须得搞。

田炳信:如果你原来有过一些理想,或者你现在的人生理想,我想这种理想应该是社会不断进步。

蒯大富:这个我非常相信。非常相信。

田炳信:你现在还是很喜欢读书吗?

蒯大富:很喜欢读书。我有三分之一的精力读书。信息量太大,弄不过来。各种杂志,国外出的各种书,每天晚上都忽忽悠悠的,读完了才睡觉。量太大了,你不读根本就不行。

田炳信:现在这个公司,你是老板,还是跟别人合伙?

蒯大富:合伙。一个音响专家和我在一起。

田炳信:他就帮你管技术吧。

蒯大富:人家技术可不是一般技术啊。

田炳信:他出不出资呢?

蒯大富:他出全资。我就出蒯大富。

田炳信:所以你的名字还是无形资产哪。那你现在是拿分红还是拿工资?

蒯大富:又有工资又有分红。工资是每个月几千块钱,分红很大的,我们各占50%

田炳信:你自认是商人吗?

蒯大富:我始终不承认我是商人。只是挣钱,养家糊口。

田炳信:如果现在给你自己挑一个职业。

蒯大富:我想旅游。我老婆老说我不喜欢大自然,我说我要喜欢大自然,你们娘俩得喝西北风。

田炳信:跟江青打交道那人霸道吗?有外面说的那么厉害吗?

蒯大富:很有修养。后来这是胡说呢。1992年,我下海到山东,当时山东省外事办副主任到我蓬莱那个村里去,他说过几天有个外国记者来采访你,你可别乱说啊。我说你放心,外国人我见多了,不会乱说的。这是任务啊。实际上规定不允许外国人采访的。后来真来了。两个日本记者跑到山东去了。那个日本记者一口气就问了很多问题:文化大革命期间,你曾经和江青女士有很多的接触,你对江青女士怎么看?现在全国到处都讲放“东方红”,你对毛泽东又怎么看?文化大革命初期你们曾经反对过邓小平先生,现在他在主持中国的改革开放,你怎么看?邓小平先生百年之后,中国将会怎么样?全是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

田炳信:你怎么给他回答的?

蒯大富:我说先回答你江青女士的问题。江青女士在我的眼里对我格外地关怀。我说到什么程度呢?你都难以想象。有一次开会的中间,江青到旁边的休息室休息,她就把我叫过去,让我跟她汇报清华大学革命的情况。她坐在这个沙发上,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汇报过程中,她那个护理给她打开头发梳头。

田炳信:有头发吗?

蒯大富:外间胡说八道。非常漂亮的乌黑的长发。给她梳头,按摩那个意思。她治疗癌症的时候化疗嘛,耳朵听力受了影响,头发一打开就更听不到了,头发那么厚,怎么听?她就一把抓着我坐到她旁边,贴着她耳朵说话。所以我说,公正地讲,江青女士,在当时中国八亿人口当中,尤其在女同胞当中,几乎在一切方面,都是非常杰出的。

田炳信:她写一手好毛笔字。

蒯大富:对啊。她的马列水平、她的组织能力和宣传能力都很高,哪怕她的书法,完全可以乱真的,更甭说她有文艺方面的特殊才能。所以说,非如此,我们就不能解释,毛泽东主席这样的伟大领袖,怎么可能挑选江青做自己的夫人?毛泽东伟大领袖选择的余地非常大,那就说明江青确确实实有过人之处。但是江青有她的缺点,毛泽东主席曾经批评过她,“缺少自知之明”,八亿人口的大国中,她确实想当中国的领袖。这与她的德和能还是不相衬的。所以不可避免地造成后面的悲剧。日本人在《每日新闻》上一个字不落地全给发出来。

田炳信:这哪年的事?

蒯大富:92年。

田炳信:没惹来麻烦吧?文革初期,你就进入了北京市革委会的班子,那时是一种什么情况?

蒯大富:当时北京市大部分领导都被打倒了,司令员啊什么的,北京举行外事活动怎么办呢?就剩我们这些人了。周恩来第一桌,我们就第二桌。比较荒唐的东西。我们不是经常参加各种外事活动嘛,经常就大帮哄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毛泽东在1966年的时候,已经和刘少奇比较对立了,但是毛泽东怎么能把刘少奇扳倒?毛用了很长很长时间的考虑,终于下了这个决心:就是从基层发动群众。

田炳信:灶底抽薪。

蒯大富:釜底抽薪。1966年,毛泽东把周恩来派到东欧去访问,23天,到罗马尼亚。自己呢,不在北京,他跑南方去,杭州。这时出了聂元梓的大字报。聂元梓大字报以后,整个北京就乱了,当时刘少奇和邓小平在北京主持工作,当时北京一乱,按照共产党的一贯做法,就是派工作组。可是他们自己也没有把握,当时邓小平和刘少奇,坐专机到杭州去请示毛泽东,到了杭州以后见到毛泽东了,说:北京的各大学有点乱,根据我们党的一贯做法,想派工作组来稳定秩序,说:您看行不行?毛泽东给他们来一个不置可否,说:你们相机行事吧。这是根本就没答复的答复。怎么办呢?那我在第一线工作,既然让我相机行事,那我就相机行事吧。就派工作组。当时全北京市派出的工作组,就是从各部委抽调了大量的干部,派了500多人。

田炳信:清华大学派了谁去?

蒯大富:其中组长是经委主任叶林,顾问是少奇同志夫人王光美。

田炳信:你见过王光美没有?

蒯大富:我们都见过。学生吃饭她还给学生打饭。清华的都见过。所以当时什么情况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没想到毛主席和刘少奇有矛盾。在我们心目中,刘少奇和毛主席都是国家最高领导人,他们之间有矛盾,我们当时想象不出来,不可能想象出来。我家里是农村的,你怎么能想象出中央的斗争?后来吹牛的时候,我把刘少奇打倒的时候,大家都说蒯大富当年最早看出路线斗争的,不可能。他们工作组一进校以后,立刻就恢复秩序,说实在的也没错。我和刘少奇也没矛盾是吧。他那个修养啊,你怎么可能想到他可能犯错误呢?根本没想过。共产党最大的缺点就是容不得一点点反对意见,你要给共产党提意见……

田炳信:你就找死吧。

蒯大富:那就要整你了。我们就真给工作组提意见了。

田炳信:你当时在班里是什么职务?

蒯大富:我在班里是文革小组组长。

田炳信:班里就有文革小组吗?

蒯大富:对啊,每个班都有。我之前是清华大学广播编辑组组长。

田炳信:舆论工具啊,笔杆子。

蒯大富:工作组第一反应,就是57年右派又回来了。蒯大富就是57年右派。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想象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和刘少奇是一条线?没有可能。工作组当时什么措施呢?就开始围剿啊,围剿给工作组提意见的人,非常快,快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说,……。我们就和刘少奇工作组斗争,斗争斗争斗争,然后工作组就围剿清华的造反派,当时他们用这种方式围剿,效率是非常高的。所以我们自己都感到自己是反革命了。清华打了800多个反革命啊。我是头啊,第一号。叫“蒯派”。

田炳信:工作组把你树起来了,大几?

蒯大富:大三哪。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我已经给我舅舅、给我姑妈,全是共产党员老干部写信,说你们给我寄点钱过来,准备劳改了。做梦也想不到毛泽东突然就回到北京。刘少奇当时以为毛主席回到北京来支持他,你想啊,57年他们一条线的。可是,毛泽东回到北京以后说:看到北京各大学学生运动被阻拦很痛心,谁镇压学生运动啊?北洋军阀镇压学生运动。变了,谁也想不到。所以说在这个时候,刘少奇赶快就把我放了。当时的团委书记说,前三、四天我还见到他,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命令把你放了。

田炳信:关你了吗?坐禁闭吗?

蒯大富:隔离审查,坐禁闭啊。像现在双规似的。给我关起来了。我根本也不知道。王力、关峰他们到清华来找我,说问我清华文化革命的材料,我当时还怕他们套我材料,我不讲,我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上过当啊,所以我不讲。再过几天,729号,毛泽东讲:“明天召开北京市文化革命积极分子大会,持有不同意见的同学也可以参加,比如说清华大学的蒯大富。”当时反革命都没摘帽子啊。当时兴奋不已啊。

田炳信:你还不知道?

蒯大富:我不知道啊,贺鹏飞告诉我的。贺龙的儿子,清华大学红卫兵的头,他跟刘少奇的女儿刘涛两个人都是“保皇派”的,学生里面的头。在那种情况下我就参加了,我在二楼,就是人民大会堂的二楼。

田炳信:就是和毛主席握手那次?

蒯大富:那是后来了,很晚了。这个时候反革命还没平反呢。

田炳信:你也没有机会说话?

蒯大富:没有。那时没有。见到毛主席就表示不是反革命了。

田炳信:多少人?

蒯大富:三层楼啊,一万五千人哪。

田炳信:哭了没有当时?掉眼泪了没有?

蒯大富:当时没有。

田炳信:泪腺不发达啊。

蒯大富:再过几天,81号,贺鹏飞又通知我:蒯大富,今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到甲所来。

田炳信:到什么地方?

蒯大富:甲所,清华的一个小院子。最高级的地方,接见外宾的地方。当时唯一有沙发的地方。

田炳信:现在也叫甲所吗?

蒯大富:现在也叫。一个小宾馆。我问他:干嘛?他说你来吧。吃晚饭以后7点就到那去了,等到8点没人,我说:贺鹏飞,怎么回事?

田炳信:你一个人在那呆着?

蒯大富:我一个人啊。有沙发我就坐在那,困了,夏天嘛,十点了,我就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打呼噜。到2点,7312点。

田炳信:你还在沙发上躺着呢?

蒯大富:还在沙发上躺着。贺鹏飞把我推醒了,我说:怎么回事?他说:找你说话的人来了。我把眼睛揉揉,赶快就坐起来,听门口一辆小汽车经过,跟着就轻轻的脚步声到门口,一推门我吓坏了。

田炳信: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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