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生活——不要滥施舍,别做滥好人!
非洲生活——不要滥施舍,别做滥好人!
Original 黄文玲黄文玲HWL2587130保姆肯定是滚犊子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说事了,对于她来说,区区的七万西法,算不了什么。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用想,肯定是又在策划,下一个上当受骗的人了。
店里的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恶气,真想把她逮住,打死算了。
我坐在凳子上一边叠趴趴巾,一边听他们气呼呼的骂着,其实我和他们一样气愤,只不过他们在那骂的此起彼伏的,针尖插不进去。
我也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的骂了句“她娘那个脚,不得好死!”。
没有保姆的日子,店里的所有人一起忙碌着,除了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外,还要把公共卫生搞干净,老板最后提意,“包田到户!”,我们几个欣然接受。
“她奶奶的,买了那么多洗洁精,现在只剩下一瓶,不知道啥时候偷走了”老板骂道。
“洗衣粉和肥皂也没了!”阿龙接着说。
老板阴着脸,撅着屁股,只顾往用来拖地的胶桶里倒洗洁精,比起保姆的用量,他只用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我看着老板那小抠样,心里直发笑“大桶的油都淌河里了,下水道口里捡芝麻”。
正在心里发笑间,看见阿广戳了戳阿成,两人默默地把保姆准备偷走,带回家的干菜啥的,又放了回去。
他俩也看到我看见了他们的这一幕,心照不宣在心里说“啥也别说了,老板正肝疼!”。
我知道老板肝疼的同时,也在心里骂我们几个不替他操心,这么多人连一个保姆都看不住。这怪不得谁,非洲就这样。
前天,店里来了一拨中国顾客,他们是中国在非洲的一个大公司,当时有一点小活急着用一帮黑工,其中一个黑工当着中国人的面,用沃乐福语说“不让他们偷油,他们就不上班!”。
那个黑工也以为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听不懂他们的本地话,所以肆无忌惮地叫嚣。谁知这个中国人除了会法语,也会沃乐福。一气之不,那个有点正义感的中国人,把他们全辞退了。
要知道,在非洲找个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在中国公司。他们之所以喜欢在中国公司里上班,不单单是有油水可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不受气。
可是令人气愤的是,用中国的孔孟之道对他们,他们会顺杆子爬,蹬鼻子上脸,认为中国人软弱,好欺负。
。“以黑制黑,或以白制黑,都能让他们守规矩,因为他们是受奴役惯了,唯有用我们中国人的,那一套孔孟之道,最不合适,一惯就坏。可悲!可恶!”
说这话,不是说我没有心肝,也不是说对他们有什么仇视,而是就事论事,也不是非洲这边的人全都不好,只是因为有了这些“老鼠屎们”,而破坏了整个非洲印象。让“野蛮、暴力、偷盗、抢劫、艾滋病等”,像印章一样刻在了世界人的脑子里。
卫生刚打扫完,法国银行的保安领了一个怯生生的小闺女进来,看样子她大概只有十六七岁,说她要找工作,工资不要高,只五万西法。
好哇!“偷驴逮个拔橛的”。没等她说完,店里的所有人,全都瞪着黑洞洞的眼睛,枪口一样瞄准她,只等老板发话。
而老板正在气头上,直接撂了句,正义感满满的,相当正宗的河南话“老子不用你们这些鳖孙!”
“解气!”阿强拍着胸口说道。
而我又觉得解气又有点怜悯她,单薄瘦弱的像好长时间没吃饭一样。毕竟,错又不是她犯下的,不能一概而论。
谁知那小闺女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哇哇的哭了起来,说道“她爸爸刚刚出事故死了,妈妈还怀着孩子,不得不辍学打工……”
没等她说完,我觉得喉咙里噎着什么东西一样,酸痛,不一会眼眶里便噙满泪水。我知道我这人同情心泛滥,见不得苦难,尤其是苦难的孩子。
自从来老板店里上班后,我背着老板,偷偷地施舍过很多流浪小孩,因为老板见了会对我进行一番说教,他毕竟那么啰嗦。
经常是又是打比方,又是举例子的,耽误掉我很多写作灵感。有时候我只是瞪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上下唇不停的开合,仿佛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而脑子却早跑的没影了。
我扭过脸去,因为我从泛滥成灾的泪水中,看到了我的小闺女,她们的年龄虽差了两三岁,可都是一样的弱小无助。
做为母亲,我所有的关心,也只能化作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口口声声说要把保姆怎么样,怎么样的阿哥们,见到小黑妞突然来这么一招,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何况他们都是些“嘴上挂胡琴,八十斤的烟杆子”,胡拉横扯,劲都用在嘴上,心软的却像个猫尾巴。
他们都呆了,包括小窝囊老板。
我赶忙把跪在地上的小闺女拉到一旁安慰,她仍旧一个劲的哭。再看看店里的阿哥们一个个全红着眼眶,又在等老板发话。
不过这次,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全是让老板把她留下来的意思。
保安也在一旁用法语替小闺女说好话,他们黑人都这样,“抱团”。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个保安,领了一个白人顾客,今天的生意开张了。轮到阿广打头上钟,他麻利地把白人老太太领进房间里。具我的猜测,阿广是不想让更多的外国人掺和进来,因为“外明不知道里暗”。怕她们这些外国人,歪曲事实,说中国人没有同情心或欺负一个小闺女。毕竟那小闺女还在那哭的可怜巴巴的,而旁边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几个想着老板会一改往日的抠门风范,伸出同情之手,留下那小闺女。
谁知老板憋了半天,先后从牙缝里挤出“不用”两字后,紧接着又挤出四个字“坚决不用!”。
他的语气相当软和,像是在向求那小闺女求饶,有一种“以软制软”的味道。我们觉得老板是那么的绝情。所有人都不理解,两个黑人保安甚至有点愤怒。
我望了一眼那个斗鸡眼的瘦个子保安,想到前不久群里发的一条消息。说一家中国工厂遭抢,老板被铁棍打的脑出血偏瘫,回国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而凶手就是他花钱雇的保安,里应外合做下的案。
那个黑保安除了平时偷点厂里的东西,还经常向老板借钱,可能是最后一次老板没有借给他,他便怀恨在心,纠集一些当地盲流,把厂里当天生产的东西抢走一半不说,还把老板的现金抢走两千多万西法。抢就抢吧,别害人性命,这些个黑心的东西,竟然把老板打成脑出血。
店里一片沉默,只有小闺女不住的抽泣声,空气里夹杂着怜悯和尴尬。那只骄傲自大的猫头鹰,又开始在邻居家的椰子树上发笑了。
老板摆出一副与小闺女软怄到了底的架势,谁都能看出他态度的坚决。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也为了表示下中国人的慷慨,我从裤兜里捣出一万西法,给了小闺女,让她赶紧离开。
还没等小闺女离开,老板就火了,冲着我大声嚷道“你没长脑子,你真有钱,要给钱我不知道给吗?等着吧,马上还有死了爹的,死了爷的,死了娘的,死了老祖宗的,全都跟你要!他们就是被你这样的假好人给惯的!”
吼完我,他又向保安用法语吼道“我们这里不用保姆,以后不要再把找工作的人带进来,我不欢迎!”
保安的黑脸涨的发紫,悻悻的去了。可怜巴巴的小闺女一拿到钱,麻溜的走了,从她那娴熟的动作和从容不迫的背影,感觉到,我可能上当了。
“黄美丽,以后在我店里你要是再无端的施舍,扣工资!”老板依旧余怒未消。
其他几个阿哥们正要替我解围,被我的一个眼神拦住了。
“是的,我错了,老板就是老板!”我在心里说。
因为之前老板就这个“滥好人”的问题,给的剖析了好几次。说随意施舍别人的人,就是“滥好人”。
老板总说“随意施舍,等于是在害他们,因为你让他们丧失斗志!”
我们几个静静地听着老板语重心长的说教,心里默默的蹦出五个字来“好有道理啊!”。
果然不出老板之所料,过了没几天,接二连三的有小闺女或小屁孩,苦哈哈地来店里讨要。全都被老板都巧妙地打发了。
说实在的,我还真是佩服老板,除了小抠之外的其它优点。
后来我把事情联贯在一起想到“谁说不是,保姆阿瓦的局中局,计后计!”
当我把这个观点说出来时,大家一致认为有可能。老板这时才有点骄傲自大地说“这就是我断然拒绝滥施舍的用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道理放在哪都合适,尤其是在非洲!”
我们几个全都心领神会,在非洲的地界上,还真得是老板这样的抠门人物。“不要滥施舍,别做滥好人”
“黄美丽女士,学着点!”阿龙用蹩脚的河南话,插了一句嘴,引得大家哄笑着走开了。
作者,黄文玲,出生,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蒿林村2队,写作爱好者。现工作于非洲塞内加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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