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参谋长回忆邱清泉最后时刻:整天喝醉了跟女护士跳舞,被击毙前就已经疯了
曾在德国陆军大学留学的黄埔二期生、蒋军第二兵团中将司令官邱清泉,参加过上海抗战、兰封之战、桂南之战、滇西之战、昆仑关之战,在抗战期间很是勇猛,但是在淮海战役中的表现,却是大失水准。
原蒋军第二兵团少将参谋长李汉萍在《邱清泉第二兵团覆没记》中回忆,他的兵团司令邱清泉在被击毙前就已经疯了:“当时邱清泉突出陈庄后,神经即已失常,时而跑到东,时而跑到西,高声大叫‘共军来了’!神色慌张地到处乱窜。到十日晨天色大明后,他仍然在张庙堂阵地附近乱转,始终未突出重围,最后死于战场。”
李汉萍于1966年4月16日第六批获特赦,跟他同一批特赦的,还有保密局天津站最后一任站长李俊才——吴敬中的历史原型吴景中跑了,毛人凤让李俊才执行潜伏计划,李一看那计划没有前途,就直接到军管会投诚自首了。
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的老蒋集团,总是有人逃掉、有人被俘、有人被击毙,参加淮海战役的蒋军少将到中将的军官,从中将杜聿明、文强、黄维到少将李汉萍,有一百二十四个被俘、二十二个投诚,还有八位起义,被击毙兵团司令好像只有黄百韬(又名黄伯韬)、邱清泉,其他兵团司令如李延年、李弥、刘汝明、孙元良都逃掉了。
黄百韬是在淮海战役最先挂掉的兵团司令,他是在突围无望时举枪自戕的,时任徐州“剿总”前线指挥部中将参谋长的文强在《口述自传》中回忆了部分蒋军高级将领在淮海战役中的表现:“二十五军的军长陈士章从碾庄圩逃过来了,他告诉我们,黄百韬自杀了;孙元良刚一突围出去,就被解放军吃掉了,白白送掉了两个军。孙元良率卫士数人化装逃到武汉,参谋长张益熙在突围中被解放军击毙;黄维距陈官庄还不到一百里路,在双堆集那边,差不多有十二万多人,一下子被解放军解决了,黄维也急了,坐上一辆坦克车想冲出去,被解放军堵住了。”
在电视剧里,那些被俘的蒋军将校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事实上像黄百韬那样敢拿枪对着自己脑袋开火的,还真没几个。一向骄悍的邱清泉,也不是真不怕死的混不吝,他在陷入重围之后,被吓得六神无主,后来干脆放弃了对兵团的指挥,整天搂着女护士醉生梦死,最后干脆吓疯了。
据李汉萍回忆,1949年12月2日下午,邱清泉带着他的第二兵团才徐州突围,因为杜聿明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撤退变成了大乱逃。
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前线指挥部主任杜聿明带着总部跟邱清泉一起溃逃,邱清泉却总想甩掉他——“杜老板”目标太大,总部非战斗人员太多,行动太慢,在溃退时像羊粪一样散布在萧县、永城之间的倪楼、倪阁、张庙堂、左砦、陈官庄、青龙集各地,其他兵团也是没头苍蝇乱撞,跟第二兵团部队间发生互相穿插,建制紊乱已极。
邱清泉万般无奈,只好下令各部队停止前进,准备休整一番再做道理,然后就被分割包围了。
邱清泉最心腹的第五军第四十五师郭吉谦部在襄山庙发出无线电紧急报告,邱清泉电令五军军长熊笑三、第七十军军长高古人、第七十二军军长余锦源前去救援,结果大家互相推诿,第二兵团在原地徘徊了两天,参谋长李汉萍大惑不解:“邱清泉在增援黄百韬作战时不敢打,不愿打,只一味保存实力,坐观成败。十二月二日下午,刚进入萧永地区包围圈时,听到李弥继续西逃,不和他协同作战,又吓得那样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可是为什么在正式计划突围,可以逃避覆灭时,他偏要坚决反对突围,主张向南砸攻呢?”
被俘进入战犯管理所,李汉萍才想明白了:邱清泉在内战开始后,一直是挨打的时候多,主动进攻的时候少,苏北战役、鲁西战役、豫东战役,邱清泉都是主力防守、小部进攻,只要没被全歼,他在战后就可以向老蒋报捷。
众将摸透了老蒋的脾气,报喜不报忧百试百灵,邱清泉尝到了甜头,在淮海战役时还是故技重施,并认为自己只要坚持个十天二十天,解放军就会因粮弹缺乏而撤走,他就又可以捏造战功了。
邱清泉没想到淮海战役时一场大聚歼,他那一套根本就不好使,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吃掉了杜聿明手里的两个兵团,邱清泉也陷入了困境:徐州东增援黄百韬,邱清泉磨磨蹭蹭导致黄百韬全军覆没;增援黄维,黄维没有突出重围,自己落荒而逃。二罪并罚,老蒋肯定不会放过他。
陷入重围的邱清泉也起了投降的念头,他偷偷对参谋长李汉萍抱怨:“只有欧洲人打仗最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降,不像我们中国,明知道不能打,也非打下去不可!将来真正总崩溃,几十万散兵游勇如潮水般地向外流,鱼还会有漏网的,难道我们就不能混出去吗?”
邱清泉当时的两个想法,一是投降,二是逃跑,实在跑不掉,那就等死:“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看也看够了,玩也玩够了,什么都享受过,就是死也值得!”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再掂对。蒋军高官的想法,大致就是临死前再“潇洒走一回”,反正包围圈里还有不少随军“名媛”和女学生。沈醉在战犯管理所见到的徐州“剿总”中将办公室主任郭一予,就在被俘前又结了一次婚。
郭一予在包围圈里发现一个生得很美的女学生,便叫部下去找那个女学生的父母商量,想娶那个女学生当姨太太,条件是负责供应她父母和两个弟弟的口粮。
在那朝不保夕的危险境地,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尚且不能吃上一口饱饭,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既然能用一个闺女换四口人饭吃,“说媒”自然是一说就成,于是在郭一予的“火线”婚礼上,众将官纷纷送上贺礼,沈醉说起来还笑:“一个或两个罐头食品,半斤一斤面或米,这在当时便是一份厚礼了。我和他同在一个学习组的时候,经常听到他在睡梦中喊着那位可怜的少女的名字‘珊珊’。我多次劝他不要再去想这些了,别人早已罗敷有夫,可能已‘绿叶成荫子满枝’。”
邱清泉虽然不像郭一予那样荒唐,但也没闲着,他的参谋长李汉萍想起来就生气:“1949年1月1日以后,邱清泉判断解放军必将发起大规模的歼灭战,自己已死在眉睫,因此情绪更为悲观,一连几天,带着第二十四后方医院女护士陈某到各军去饮酒跳舞,每天醉醺醺地回来后,就蒙头大睡,万事不管,究竟是强颜欢笑呢?还是惜别呢?死在临头,还这样的纵欲荒淫,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邱清泉醉生梦死,完全放弃了对兵团各部的指挥,手下军长师长眼看着解放军把战壕挖到了自己主阵地前四五十米甚至二三十米之处,飞机和榴弹炮都失去了作用,也只是眼巴巴地无可奈何——飞机不敢投弹轰炸,他们也不会大炮上刺刀。
迷迷瞪瞪的邱清泉喝酒太多,很快就变成了下邳城的吕布——吕布在城里有些余粮,手下也能酿酒,很奇怪邱清泉每天能喝醉的酒是从哪儿来的?
当时在包围圈里,连杜聿明和文强都馋得挖麦苗,邱清泉却每天有酒有肉酩酊大醉,不知道是不是把医院里的酒精都兑水喝了。
也许是喝了假酒,邱清泉一天比一天糊涂,李汉萍眼里那个平时狂妄不可一世的邱清泉,表现的恐慌万状,终日呆坐在敌我态势图前垂头丧气,自言自语地磨叨“真正崩溃了!真正崩溃了!”
不管战斗多么激烈,邱清泉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用被子蒙着头睡在床上不闻不问。李汉萍向他请示办法,他怒气冲天地一句话把李汉萍噎得说不出话来:“让它崩溃好了!”
邱清泉已经无计可施,李汉萍决定抛下他和杜聿明,自己单独逃跑,结果又被邱清泉喊了回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比较搞笑了:“杜聿明走在第一,邱清泉第二,徐州警备司令谭辅烈第三,我走在最后,四人鱼贯地右手搭在前一人的左肩上,由第二〇〇师工兵营营长做向导,由陈庄西南方缺口突围。”
邱清泉逃命,恰好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盲人肉串”很快就在夜幕跑散,于是就发生了本文开头李汉萍回忆的那一幕:这个在兵凶战危之际醉生梦死,整天醉醺醺地抱着女护士跳舞麻痹自己的邱清泉,在被击毙前就已经半疯,最后时刻已经完全疯掉,连自戕的念头都没有,就那么撞在枪口上挂掉了。
邱清泉在抗战期间不失为一位悍勇名将,但是在老蒋发动都不得人心的内战中,他已经再无昔日风采,对老蒋先是失望,然后绝望,最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老蒋的牺牲品,这岂不是历史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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