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浅说道德
中国传统上是个道德的社会,五千年的历史就是道德的历史,其实远不止五千年 – 五千年只是有记载的历史,没记载的历史不知道有多漫长。因为中国人讲道德,并且确实力行道德,所以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民族未曾间断 – 不仅是种族意义上的没有间断,最重要的是文化层面没有间断。
现在一般人认为的道德是指作一个好人的标准,然而道德的本意并非仅仅如此,如《道德经》里的论述,道德其实包含一切事物,周遍宇宙时空。人间的道德只是广义道德的一部分。
现在的人们谈起道德似乎只是觉得讲道德对大家都好,比如要善良,要乐于助人,要勤劳而不是懒惰,等等不胜枚举,但是道德的来源是什么?道德是人的主观所产生的吗?中国文化里道德是来自于一切的本源,《道德经》里的道,儒家讲的中庸,佛家讲的空性。简而言之,就是世界本是一体,本来无我,这是一切人间的道德的来源。所以,执着于“我”,单纯满足“我”的各种欲望的行为,言论,甚至思想,都是违反道德的。
其实这样说也不完全对,作为世界的本源,其实没有人可以违反道德。譬如世间法律,一个人遵纪守法,很好,是个好公民;如果违法乱纪,那就接受法律规则的惩罚,仍然是遵守法规,并没有在法律之外。道德也是,其表现就是因缘果报,如果一个的言行意识与道德相应,就会得到福报;如果背道而驰,则会感召种种的恶果,但是仍然没有脱离道德。约定成俗,下面我们仍然按照世间一般意义上的道德来讨论。
道德的本质是不变的,但其表现形式会不同,与时代和风俗等都有关系,比如:古时候一个男子娶几个女子是正常的,但在现代社会,则是违法不道德的。所以道德没有固定的表现形式,并且随着时空会不同,甚至相反,只有智慧的人可以明了。而一般人认为的道德其实是不道德,比如,道德本是每个人本来就应该自然做的,道德也自然会礼让,而动则就说别人不道德,先不说其指责的内容是否是真道德,其指责别人本身就是不道德。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
远古的时候,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以道为规则,没有后来世间的法律。道是不可说的,如果真有人不遵守道,则会很快受到天谴,大概当大部分人都是正直的时候,天道的报应也比较快。而现在,太多的不道德的人,反而因果报应不是马上显现。
后来,人们的水平逐渐降低,于是以德来治理。道是无形的,但德是有所表现的,“虚而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比起道来差了很多,但是还是道德水平很高德时候。再后来,德已经不太有效了,于是以仁治天下。再后来,以义治天下。仁义则是完全可见的,仁是把人我合一,表现话来则是对人温良。义者宜也,除去天地之害位置义。再往后,就是有明确历史记载的中国,以礼治国,礼是道德的最后一层。道德仁义礼强调的是人心,当然并不是完全可以独立于其他的,也是相互辅助的。而以法治国,基本不太管人心了,只管规则,必定导致道德沦丧,礼崩乐坏。原因很多,法律不可能规定所有的事情,并且语言表达的能力有限,更何况还有法官,律师等等诸多的主观因素,而且法律必须是绝大部分人都遵守的时候才有用,只要有一小部分人不遵守就难以维持。但是在法制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太明显,因为那时还有很多古时候传下来的道德的说教,尤其是宗教的力量,但是时间久远,不从道德上努力而只凭法制,乱象可知。
道德对于领导人的要求在中国的传统经典里说的非常详细周密。中国历史上的政治领袖的主要职责是以道德教化一方百姓,所以自然要求政治人物自身是道德的典范,甚至可以与天地并列为三才,辅助天地的化育万物的 功能。这与现在的政治完全相反,比如,《道德经》里说,“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最好的领导是人们都不知道领导的存在,自由自在的生活,从心所欲不逾矩,而政治领袖也是无为而治,教化众生却没有人知道。可是现在的领袖呢?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选举的时候自赞毁他,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还引以为豪,完全与道德相悖。
“天地四时无私行”,天地如此,要并列为三才的人也需要去除私心,即使不能完全做到,也会时时反省,勉力去做,这是一个政治领袖最起码的要求。如果做不到,就会导致整个地方民风败坏,道德沦丧,犯罪不断 - 会有程度快慢的不同,但堕落的方向是决定的。
无为教化的含义非常深广,也是政治治理最高超的方法,也是对政治人物的最高要求,以后有机会再与大家探讨。
其实说政治领袖似乎是别人的事,其实更是自己的事。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是国王皇帝,那自己做的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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