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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荒唐曲38

送交者: 海燕2006[♂☆★声望品衔7★☆♂] 于 2024-11-08 0:24 已读 470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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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永清也对曾琪卿满是赞许,不愧是班长,说话落落大方。一时又转头问其他人:“你们呢?”众人就不如曾琪卿了,老师一问话就吓的口齿不清,只纷纷说得一句“不知道啊。”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了。唐永清失望的摇摇头,只得上台仍旧讲课去了。


一时下了课,好多女生都跑到教室外玩去了,段秀美却嫌热,不想出去。范韦琳拉了她道:“我们到楼下去买些吃的吧。”段秀美道:“外面热死了,还要爬楼梯,莫去了撒。”范韦琳央求道:“一起去嘛,天气这么热,咱们下楼去买点水果吃,解解渴不好?”段秀美摊摊手道:“没钱。”范韦琳道:“就我请你好了。”段秀美笑着点头:“那敢情好。”


一时两人手拉着手,下了楼梯,步行到了小卖部前。只见这里各种卖的东西都有,早餐、零食、各种书本文具等,光是水果就琳琅满目的,有芒果、哈密瓜、桔子、荔枝等十来二十种。西瓜不论个卖,都切好的,五毛钱一股。椰子是论个卖,削开了一头,插根吸管,是两块钱一个。又有菠萝也是切好的一块块的论块卖,泡在盐水里。


范韦琳看得犹豫起来,问:“买什么好呢?”段秀美道:“都好。”范韦琳笑道:“我又想吃西瓜,又想吃椰子,只是钱不够,只能买一样。你看买哪个才好?”段秀美想了想,伸手一指道:“我有半个月没吃椰子了,就买它吧。”范韦琳笑道:“行,就听你的。”说着买了一个,一个洞口里插了两支吸管,两人一起捧着,一左一右,一起吸着。范韦琳得意地一手搂了段秀美的腰,道:“瞧,我对你多好。”段秀美同样搂了她笑道:“Thank you very  much。”依旧同她回教学楼去。


路上路过操场时,只见操场边的露天乒乓球场,好多人在那打乒乓球呢,本班的人也有,别班的人也有。只见班里的几个女生占了一个台子,正在那打呢,两人便也上前要求参加。众人见两人人数刚刚好,便同意了。只见众人分成两组,人数平均,她们两人便一人分别加入了一组。一时这一组前面的人输了,终于轮到段秀美上场时,她不会,对面的任文卉发旋转球时,段秀美一接就歪,不是飞到左边,就是飞到右边,落到台下去了。


同组的周艳瞧了,不高兴起来了,抱怨了道:“段秀美呀,你争点气行不,没看到水平这么篓,尽给我们队扯后腿着!”段秀美急了,冲着任文卉大叫:“哎,你让着我点行不,人家才刚学,还不会。”任文卉一笑:“真没出息,不会就学呗,谁天生就会?就会求饶,偏不饶你,我跟你又不是一边的。”旁边的罗玮跟周艳、段秀美是一边的,这时道:“你莫怕,我来教你,你只注意,她一发球,我就喊你到底是左转还是右转,你只听我的,就不怕了。”段秀美听了,忙答应了。


果然,任文卉不但发球,接球也是,喜欢拉旋转球,只不过她也算不上特别厉害,为了保证球落到对方球台,便只是挑高球。一时球落到段秀美这半边球台时,弹起来就往左飞。段秀美不会,根本搞不清楚,摸不着头脑,一下左扑,一下右扑,一下又在原地愣神,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亏了罗玮念了声“左”,她便忙赶去台子左边接球,接到了。到罗玮念了声“右”,她又跑到右边。众人哪见过这样打球的呀,见她跑个不停,那么听指挥,像个提线木偶似的,都纷纷笑了起来。


一时段秀美不小心滑倒了,“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弄的满身的灰。众人见了,都前仰后合的拍手笑了起来。周艳见状,忙过去把段秀美扶起,笑道:“好好的你打球就打球呗,怎么又玩起了摔跤,没见过一个人也玩的这么起劲的。”众人听了又笑起来。段秀美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退到了范韦琳旁边,兀自揉着摔疼了的屁股。范韦琳帮她拍打着脏衣服,问:“摔着了没?”段秀美摇摇头,范韦琳便陪她一起上卫生间洗手去了。


而教室这边,一下了课,听闻男生们是去爬墙头,从走廊尽头的男厕所偷看隔壁的女厕所,雷钟立马就傻眼了,他可不敢去。结果事情越闹越大了,他们偷看别的女生不算,刚才还看到了本班的两个女生华琴、袁丽萍,她们正好是结伴一起来的。听得说这次行为,好多男生就是专门等着袁丽萍或叶良慧两人的,算着上了一节课45分钟后,这下课10分钟她们必然会来一趟。结果刘世华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看到那光光的屁股,不由暗骂了一声:“晦气!”立马从隔间围栏上跳了下来。后来男生们因看到本班同学,不知是谁,得意的炫耀起来,甚至吹了一声口哨,才把她们惊起。这一下,女生们都赶紧穿好裤子,堵到男厕所门口来了。


男生们早一窝蜂跑了,只有雷钟一人没有作孽,便也没有逃跑。结果女生们不分青红皂白,看见他站在那里,便误会了他,华琴更是上前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流满面,恨铁不成钢的高声哭道:“死流氓!”雷钟被女生们围住,不得走脱,都吓傻了,不停地摇着手说:“不是我,不是我。”只是也没人信他。袁丽萍更是气歪了脸,指着他道:“不是你,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什么好的不学,偏跟他们学!”雷钟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茫然无措,只得结结巴巴,勾着头懦懦地道:“我尿尿,我尿尿。”女生们听到这么敏感的字眼,顿时更生气了,好几个别班的女生,脸色都气白了,眼神更加不善起来。雷钟话一出口,也知道坏了。果然,华琴哭的更厉害了,失望透顶,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抬手就给了雷钟一巴掌,哭道:“不要脸!”说完转身就愤愤而去,往教室方向去了。雷钟挨了打倒不觉得痛,但生怕她去告诉老师去,在那原地急的了不得。


过后何老师果然叫了雷钟去她办公室训戒,雷钟自然辩解。何老师说:“你既然讲不是你,那你就把是谁讲出来,争取立功,宽大处理。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自然不会冤枉哪一个。”雷钟不敢就说,只说:“我当时是去解手,刚进男厕所,就好像看到有人从隔间围栏上跳了下来,至于到底是谁,我也没看真。但厕所里当时班里的杜哲、冯海鸥、刘世华这三个人都在,肯定是这三个人里头的一个,具体是谁,我就不清楚了。”说完,他就立的笔直,勾着头,不敢多发一言。


何老师听了,沉思了一会,一大多半就信了。一来那三个人一向是班里的老大难,最是调皮捣蛋的,做出这种事来倒也不让人意外,合情合理能说得通,若说班里男生中还有比他们更出格更难以管教的,她倒不信了。二则这雷钟平时还是个学习委员,最爱学习,也比较遵规守矩,胆子也小,还算老实。若说他一人就做下这种错事,她也是不敢全信的。但此时她也不能完全信他的话,一来他们可能是共犯,他未必就没有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只是没有来得及逃跑,被当场抓住了罢了,此时胆小怕事,自然不敢承认。二来就算他是被冤枉的,他也必定知情,只是不敢全部说出来罢了。便道:“你先回教室里去吧,回头等我了解清楚了,再来找你算账。”又转头对在办公室里旁边候着听差的曾琪卿道:“你去教室里,即刻就把冯海鸥他们三个人叫来,等我问一问,只怕也未必就只他们三个,还有其他人也不一定。”


曾琪卿和任文卉是经常轮流在何老师办公室听差的,若是往常别的事,以她跟雷钟同是班上好学生、班干部的友情份上,见他犯了错,被何老师叫来训罚,她必是要趁无人时幸灾乐祸,嘲笑打趣雷钟一番的。但今儿这事,却是她生平最厌,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一时答应了老师一声“是。”和雷钟出了办公室,两人在走廊上一前一后走着,回教室去。曾琪卿独走在前面,连回头看也没看雷钟一眼,目不旁视,脸色怒的煞白,不发一言。雷钟见了,更是羞愧的勾着头,也不敢说话,默默跟着。


隔天上课时,梁娟与雷钟手臂横摆着支在课桌上,由于是夏季,两人都穿着短袖,肘部裸露着,便轻轻触碰到了一起。雷钟是除周艳外,第一次与别的女孩子有这种亲密的接触,感受着那肌肤处冰凉的感觉,滑滑腻腻,心里便不由荡起了一阵涟漪,对自己这位平常穿着朴素,其貌不扬的同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梁娟也是第一次除了晚上上班兼职外,与男生有了异样的接触。她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悲伤,就是自己从没谈过恋爱,就为了赚钱,与陌生人有了私密的接触,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丧失了谈恋爱的资格了,已经不配再爱任何人了。所以平常与男生们接触,她总是刻意的躲避,只不过对于同桌雷钟,她接触的稍微多一些罢了。


此时感受着雷钟那温热的体温,不由脸上一阵通红,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不由头深深埋到课桌上,久久不敢抬起来。但她心里又有一种好奇,不知道别的已经与人谈恋爱的同学,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什么样的体验。或者是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证明她的心还活着,还没有彻底死去,便一时没有移开手臂。只见两人都没有移动手臂的位置,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心里都七上八下,保持着原来相同的位置。两人做贼心虚,怕被别的同学瞧见,都不敢看对方,羞赧得不行,根本听不进去课,不知老师在台上讲的是什么,直到下课了,才散了开来。


下了课,周艳走过来,先瞧了梁娟一眼,神秘兮兮地一笑,梁娟就做贼心虚,红了脸,垂下头去。周艳得意一笑,又瞧了雷钟一眼,笑道:“雷钟,你刚才干嘛了?”雷钟吓了一跳,赶紧道:“没干嘛。”周艳一噘嘴道:“我都瞧见了,还瞒我。”雷钟赶紧支开话题,道:“明早训练,你不是腿酸要红花油吗,我那里还有一瓶,送给你。”周艳哼了一声,道:“我不稀罕!”就抽开身往那边去了,找袁丽萍说话去了。雷钟才放了心,眼睛四处乱瞄,见没有别的女生再注意自己,才赶忙溜出了教室。


梁娟家既然房子塌了,没有房子住,而梁牛自己要在城里务工,两个小孩一个在城里上班,一个也在城里上学,便干脆在城里租了个房子,方便住宿。这天父亲、姐姐都不在家,只有梁娟一个人在家,做着作业。做着做着,她就走神了。只见这间出租房内,大有三四十平米,墙头上挂着的,正是妈妈的一幅遗像。梁娟看着这套在三楼的小房子,从卫生间到厨房,从客厅到阳台,目光一寸寸的滑过,泪珠也一滴滴的滑落。要是这间房子是属于自己家里的该多好呀!要是妈妈还在,能看到家里有这么一套房子该多好呀!可惜,妈妈是永远回不来了,时光也永远回不去了,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梁娟倒在沙发上,埋着头,肩头猛烈地抽泣着。


姐姐下班回家,听见妹妹哭泣的声音,发现妹妹原来在做作业,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浸湿了整个本子,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本子上,把上面原本的字迹浸的洇染一片。本子都已坏了,不能用了,白写了。梁娟见了姐姐进来,赶忙坐了起来,擦掉眼泪,问:“你怎么就回来了?”姐姐道:“今儿下班的早,也就回来的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妹妹,她只感到无尽的疲惫,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而梁娟也藏着自己的秘密,便也默默无言,这一天便在沉闷中过去了。


而梁娟为了瞒着父亲,去宾馆兼职,不让父亲知道,便干脆办理了住校。其实她很多时候既不住在校里,也没有回家,而是在宾馆里忙完了后,随便找个地方睡下了。

多数时候,她要么陪陪客人,要么一晚上也没有什么活,便会在夜深阑静之后抓紧时间休息了。休息间里有沙发或者躺椅,都可以躺着休息,无论冬天或是夏天都有空调,倒不会冷,只是房间里有时不免会吵了一些,即使半夜里了,也休息的不好。为了更好的入睡,梁娟便会学一些姐儿那样,偷偷的找一些空着的包间里去睡。在这些无人的包间里,隔音效果都很好,把门一掩,即使走廊上有一些吵闹,声音都不大,睡眠质量会更好。且宾馆里客房很多,总是住不满,总有很多房间空着。且夜里也没人来检查,即使经理知道店里姐儿们会夜里偷偷跑去客房睡觉,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这种小事。

店里的姐儿们都和陈滔好过,几乎没有与他没好过的,只要她们对他温柔一点,他就什么都赚回来了,又岂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得罪她们,为难她们?倒是一些服务员们每天早上要为一些没有客人的房间重新整理,铺好床褥,有一些愤言,只是却又害怕她们陪姐,敢怒不敢言。梁娟自然是每回早晨五六点钟就起来了,省得被她们撞见。

姐姐跟她在同一家宾馆上班,自然是早已知晓了,但却毫无办法。那天她第一次知道时,妹妹却已经悄悄在三楼上班两三天了,她都是走的后门,绕开了在宾馆前门站岗的姐姐。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也不可能走回头路了。姐姐那天拉着梁娟的手,哭了好久,她伤心的眼睛都哭肿了,她告诉妹妹,她真不想活了,没脸活在世上。她一个姐姐好好的,却让妹妹做着此事,还不如从这大楼上跳下去算了。梁娟听了,紧紧拉着姐姐的手,劝她别这样,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是为了她自己,只为了有钱继续念书,不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并求她千万不要告诉父亲。

那天晚上,姐妹俩都没有睡,睡不着,对于她们人生来说,那天都是一个重大转折。也是在那一天,姐姐向梁娟袒露了一个秘密:她其实也好想继续念书呢!自从辍学,失去了学业后,每逢从家中河边的那条堤坝上走过,她都有种冲动,不如从堤坝上跳下去,从此一了百了算了,就不用再在这世界上受苦了。只是妹妹母亲都在,她才忍住了这股冲动,其实她早就不想活了!特别母亲去了后,她就更想不开了。

到宾馆这里来上班后,见到的有钱人多了,她也曾幻想过找一个有钱人嫁了,然后她就变得衣食无忧了,全家都有钱了,她就可以继续回学校读书了,不用再干服务员这种别人瞧不起的工作。可惜好男人不会是有钱的,有钱的又不会是好男人,特别来这种地方的男人,更不可能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她不过是纯粹做梦罢了。

梁娟听着姐姐的诉说,像梦呓一样,梁娟心里格外酸楚。她知道,其实在姐姐心里,学业比在她心里还要重要,因为姐姐成绩比她要好得多!她是那么热爱学习,热爱校园的,那是她的精神支柱。如今辍学了,姐姐的梦碎了,她就像是丢了灵魂,只剩下躯壳,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生活再也没有了热情。

当梁娟说出等她以后赚了钱后,再供姐姐重新去读书的话后,姐姐看到妹妹靠这种方式去赚钱,更是伤心的哇哇大哭,说不要,紧紧地搂着妹妹:“姐已经太迟了,再也回不去了,明年我的那些同学就都要参加高考了。家里一直就太穷,姐也从来没做梦能去上大学,光是学费家里就肯定掏不起的,只是没想到最后高中也没能毕业。哎,姐要是能有个高中毕业证,去找工作也比现在好一点,容易一点。现在更是没想到咱妈去的那么早,你也到了这一步,不然,咱家要是不欠债,姐就是拼死拼活也要供你读书,不会让你走到这一步!”梁娟搂着姐姐哭道:“姐,我没事,你也不要灰心,现在不是还有成人高考吗,等咱们存了钱,你再去考一个,继续上学好了。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

姐姐捧着妹妹的脸,叹了无尽的气:“哎,娟砣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个子也长高了,明年就能追上姐姐了。可漂亮对女人无用,反而害了你,你到这儿来上班,叫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去了的姆妈呢?”那天晚上,姐妹俩哭了一整夜,也聊了一整夜。姐姐的心也放开了,她知道,劝阻不了妹妹了,只要妹妹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活着最重要!她知道妹妹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妹妹不来这种地方上班,又到哪里去筹措学费?难道让妹妹初中都没毕业,只上完初二就辍学么?

在这样一个连高中文化都让人瞧不起的年代,又叫她上哪找工作去呢?靠什么去生存?难道也像姆妈以前那样,肩挑手扛,干体力活,摆摊艰难维持一生么?可她又那么柔弱!难道叫她这个大姐自己去做这个,而让妹妹安心读书么?那又与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接受的世界观大相径庭了,她至今都觉得妹妹的决定是不道德的,不应该的,而她自己更不可能去做那种事。这一刻,望着店里那么多的小姐,她觉得自己更能理解她们一些了,人啊,首先得活着!她们当中又有多少是比小娟更悲惨,更可怜的呢?

从此很多个晚上,梁娟都喜欢找个有窗的房间偷偷住下,她觉得有窗似乎更代表了自由,她向往自由。看着窗外的月色,她很多时候都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这一天包厢里发生的一切,或是白天学校里发生的一切,像是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孤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缠绕着她,她感到自己既不像是一个在校读书的纯粹的学生,也不像是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感到她与这两个世界都似乎越来越遥远了,越来越陌生了,越来越融不进去。

一个是她所爱的,但她很多时候却要掩藏她的秘密,刻意躲避,疏远同学们,怕她们发现自己的丑事。另一个是她所恨的,却又摆脱不了,或许唯一摆脱的方式就是结束她可怜的生命吧。她长长的叹息着,如是的反复的追问着自己。

因要上晚自习后,原来下午5点就放的学,现在要到晚上9点才放学,梁娟原来去宾馆兼职,是晚上7点到,现在不得不改成晚10点到,且路上还要赶时间。因为错过了晚班的黄金时间,让她的兼职工作变得越来越艰难了,那天在坐地铁去宾馆上班的路上,她哭了整整一路。

这天下班后,已是凌晨3点钟了,早上7点就要赶去校里,只能睡4个小时了。但她仍然毫无睡意,就这样待在宾馆里,找了一个无人的小包厢,决定待到天亮。她也没有待在三楼,而是去二楼找了间没人的小包厢,掩了门,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华灯。虽然已是深夜,快凌晨4点钟了,万家灯火早已熄灭,但马路上的路灯还是通明的,街道两边的店铺还有很多亮着霓虹灯牌,一片迷蒙炫目。梁娟就这样痴痴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一动不动。直到两三个时辰后,到了天亮,新买的二手手机调好的闹铃响了起来,惊醒了她,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收拾东西,起身回学校去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早了点,刚过了凌晨时分,她就下了班。但她仍然毫无睡意,走在马路上,并没有着急回家。只见她独自走在街上,在街边房屋的阴影下走过,路灯照着她的倒影孤寂、颀长。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不用上课,好久没有逛街散步了。梁娟想着想着,便不由绕了远路,去了河边。只见整条路上早已没了人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沿着河边往就近的公交站点走去。河风吹来,梁娟不由叹了口气,最近因为要上晚自习的缘故,她来上班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导致她下班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让她不由叹息起来。

这时只见河中竟然有灯火,原来是河中的轮船,在这半夜时分仍然在河中默默地行驶,船上的灯光映照着河水波光粼粼,亘古不息的河水依然向着下游流淌而去。梁娟不由触景伤情,蹲坐在了堤岸边的一块小石阶上,手支着下巴,望着这不息的河水就这样呆呆发愣起来。她不由的想:这水的终点是哪里?是大海吗?那大海的终点又是哪里?自己的终点又是哪里?这流动的河水是否也有生命,与自己的生命都一样吗?都亘古不曾停息过?是这条河流有了生命,还是每一滴水都有生命?如果是这河流有了生命,那它每天都这样看着我,看着我在这片故土上长大,如今我也在看着它,那它又在想什么呢?

摇摇头,梁娟什么答案也没有想出来,她不禁想让自己忘记这些荒诞的想法。这时,她不禁想起刚才客人给她的一根烟,她虽然不会抽,但并没有扔掉,如今还收在包里。她便打开包,找出香烟,又找出早就随时准备好的火机,是为了帮客人点烟准备的,点燃了香烟。她还认不出这烟的牌子,意外的并没有呛人,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习惯了包厢里烟雾弥漫的味道。只见黑色的烟迹在空中袅袅散去,烟头上的红色火光明灭不定着。

这红色像极了远处高楼里的那一些还未关灯的方格子里的灯火,也仿似生命,灯一开,就活着,灯一灭,就死了。自己的生命在这时间长河里就一瞬,死亡却是无边的漫长。可这灯火是如此美丽,自己却为何要感到如此伤心,而没有太多的眷念呢?

一时等烟灭了,梁娟只尝试着吸了一口,味道并不好受,就再也没有吸了,任由它熄灭后,又坐了一会,才有些困倦,才起身赶去了公交站点。果然,最后一班171车没了,那是到凌晨1点钟的。她无奈中只得转身去了最近的地铁站点,虽然票价比坐公交车贵,但那里还有回家的夜班车。

第二天因为不用上课,梁娟搭公交车回了趟原来的家,家里房子依然还没有起好,估计还得好几年呢,徒留一片残垣断壁。梁娟深深地叹了口气,在房子周围转了几圈。因为早几次回来没有事干,她如今在自己家以前的老房子旁边开辟了一小块地,很小,只有两三米平方,但是种上了豌豆荚。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是经常帮妈妈剥花生和豌豆荚的。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眺望远方,看着村子里的景色,小路、农田、河流、农家小舍、还有路边的野花,她特别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这豌豆荚一样,开了就谢,种子却被包裹着,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未来命运如何。是被别的动物、鸟、或是人类吃了,还是最终能落地生根发芽,得到它想得到的幸福的归宿?她常常站在这里发呆,一站就是半天,回忆着这里的种种,过去的时光、母亲还在的日子、以及她的童年。这天,她饿着肚子,中饭都没吃,到晚上才回城里去了。

隔天上午,叶良慧也住校了,搬了行李去学校。等了一会,罗玮才赶了来,笑道:“你来了。”帮她提行李往女生宿舍而去。一路上步行了两个广场,过了一个花园,数幢建筑物,又跨了一道人工湖,才又是一个花园。沿花园石甬子路往前,两边是一木质走廊,廊下皆是长条形坐椅,廊外草坪十分宽广,青草气息浓郁。廊顶上皆是葡萄藤、爬山虎之类,走廊宽阔处有的又设有一方木桌,周围四个小凳。

花园后就是住宿区,叶良慧刚进入宿舍大楼402房中,就见一中年妇女过来了,问道:“小慧吧?听到小玮讲你好多遍了。”罗玮忙介绍道:“这是我们生活老师徐老师。”叶良慧以前来过女生宿舍,是认得徐老师的,忙道:“老师好。”徐老师点了点头,问:“生活用品都带来了么?”叶良慧指着后面拖着的一个密码行李箱,道:“都带来了。”徐老师又指着房中几处上下铺,共八个床铺,道:“我们这里每个房间都八个人,原来是六个,现在住校的人多,便又增了两个。她们都喜欢睡下铺,只剩了一个上铺没人,你自己收拾一下,就睡那里好了。还有几个人现在都不在,出去耍去了,等下午吃了饭回来你就能看见。”

叶良慧看时,那几人床头都贴着画册海报,又罗玮笑着找出张合照的照片,另几人皆在其中,有许晴、杨牡丹等人,递给叶良慧看,说:“喏,这是我们以前照的。”叶良慧接住看着。徐老师又说:“你要收拾打扫、买些什么东西,尽可叫小玮帮你,她卫生间、杂货店这些地方都晓得的。这墙上贴了我的电话,你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也可以到走廊尽头指导室来找我。还有,我在我电话下面还贴了宿舍里的规章条例,你们学生日常生活起居都要执行,各个房间里都一样。你也看一下。”叶良慧答应了一声。

不一时有别的学生在走廊上跑来跑去,139班纪雪、张姗、姚曼曼三个见来了新人,嘻嘻哈哈聚到这门口来了。徐老师道:“这是你隔壁房间的,小雪、小姗、小曼。”又斥道:“让你们三个打扫房间,都打扫干净了么?”三人笑道:“早扫干净了。”叶良慧看向三人,只有两人穿着校服,一个只是睡衣。三人进来,和叶良慧都问了好,打了招呼。张姗笑道:“哎,又来了一个干柴,你怎么也这么瘦呢,我们连着几间宿舍里都是,就没一个胖的。”

徐老师又道:“每个房间里面都有八把门钥匙,一人一把,你的在我办公室里,等回头我就给你送过来。”叶良慧忙点头答应了“是”。

一语未了,只听门外又有人问:“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干嘛呢?”进来了一个个子很高,皮肤很白,不胖也不瘦的女生。个子肯定超过一米七了,比叶良慧还高了快半个头。也没有穿着校服,及膝的黑色紧身短裤,一件白棉背心,因为身材发育的好,绷的紧紧的。她像是刚换的装,头发有些披散,面容平静,有着典雅的气质,一看就是一个情绪不太容易波动,事事风轻云淡的人。徐老师笑道:“媛媛过来了。”显得特别亲热,连称呼也与其他人有了点变化:“这是她们幺三九班的班长,小慧,你以后除了要听老师的话,也要多听听她的话。她父亲是我们区里有名的领导周书记,是特别教子有方的一个人,媛媛也是优秀的不得了。”

叶良慧虽一向对别班的人不太关注,但像周媛媛这样整个初三年级成绩都排第一的名人,又是自己闺蜜曾琪卿的老对手,她自然是认识的。听后面罗玮小声报怨道:“哦,忘了告诉你了,她现在可是咱们这的大管家,咱们女生宿舍里很多事都归她管。”叶良慧忙道:“你好。”周媛媛过来,点头道了声:“你好。”又安静地看着她。

长期的班干部习性或领导家庭出身,让她耳濡目染有了点威严。她看了一会,才叹了口气:“哎,又来了一个美女,怎么人人都长的比我漂亮呢!”众人听见,都不由笑了起来。徐老师笑道:“说起美女,你们班有几个不是美女呢?人人都爱打扮,会化妆,年纪才多大呢?小鬼头一个,就差去整容了!”周媛媛道:“就是,我们班彭老师看我们去拉直烫了个头发都要讲,要是晓得有谁去割了个双眼皮,还不把人骂死呢!”徐老师笑道:“放心,你们只管化你们的妆,放了学都没事,等你们彭老师来了,化妆包我都帮你们藏着呢。”

周媛媛道:“我倒不用藏,只是些护肤露洁面膏什么的,一些梳子镜子罢了。就她们呢,胭脂口红、指甲油、唇膏睫毛膏、香水一大堆的,还读不读书了!”又拉了叶良慧坐下,道:“你刚来,以前没住过校,会有点不适应,日子久了习惯了也就不想家了,没事就到隔壁来找我们班的人玩。”抬头看了看上面空铺:“你床铺好了没?像被子、席子这些东西我们学校给每个人都有配的,你等徐老师有空了去帮你领好了。你只要再买个自己喜欢的被套、枕头、拖鞋什么的就好了。”叶良慧道:“我正要下去买呢。”周媛媛道:“超市你晓得不?楼下就有个超市的,离这里不远,下楼走几步就到了。”

说话时又有人进来,今天这里成了热闹的中心,只见进来的又是139班的人。周媛媛对新进来的那人道:“王敏,今天放了学吕老师找你呢,数学作业有两个人还没交,她问你怎么没收。”王敏道:“哦,他们都没写完,我就没收了。”周媛媛道:“打你电话你怎么关机呢?”王敏道:“我手机没电了,昨天忘了充了。”曾琪卿道:“那你自己给她回个电话吧,省得她还在问我呢。”王敏答应了。周媛媛又问:“看见沈彤了没?”王敏摇了摇头道:“没。”周媛媛道:“彭老师要的宣传片片子在她那里,还不知道她改的怎么样了呐,又跑出去耍了。”旁边139班纪雪笑道:“那我倒知道,她改完了才出去耍的。”周媛媛点了点头。

贴主:海燕2006于2024_11_08 4:41:56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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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海燕2006于2024_11_09 4:44:39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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