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彭丽媛:蔡琴的莱茵美人鱼之歌-中德双语《罗蕾莱Lorelei》
楼主陆续会介绍日耳曼传统民谣里面很重要的一个门类--美人鱼之歌,或者说水仙女,海妖之歌。日耳曼民族自古就是战斗与迁徙游牧军事民族,他们在海上惊涛骇浪中披荆斩棘的部落就是大名鼎鼎的维京人或者俄语所言“瓦良格人”。因为古代航海非常凶险,衍生出日耳曼神话包括中欧与北欧神学谱系里众多的美人鱼或海妖们,她们有不同的德语或其他日耳曼语言名称Ondine(翁迪娜)、Adaro、Loreley,又作Lorelei即罗蕾莱,成为自古以来日耳曼诗人、文豪们笔下的主角与歌手们吟咏对象。今天很特别,我介绍的是我最喜欢的华语电影之一,中国台湾,我们客家人侯孝贤导演的《悲情城市》里面一首很重要的德国“水精灵”民谣--罗蕾莱之歌。德语版演唱与制作 楼主 采用Don Kosaken Montanara Chor合唱团的阿卡贝拉作为伴奏。
中文版演唱与制作 楼主
罗蕾莱之歌的中文版,直接就采用冯至钱春绮周学普等翻译的海涅原诗信达雅的中文版作歌词,是原唱者蔡琴很少被大众歌者注意到的一首沧海遗珠。我个人认为蔡琴唱这首歌就是致敬中国台湾,我们客家人侯孝贤导演的世界级传世经典文艺与历史大片《悲情城市》。所以,我采用了影片剧照作为视频封面。侯孝贤这一部片子就足以让我们这一代了解迄今还在最深刻影响我们民族的两岸问题源起,蓝营、绿营和大陆执政的红营曾经在海那边的纠葛,当年一群热血爱国左翼青年,包括大学教授、医生、教师到佃农,在两蒋开启世界历史上最长的白色恐怖38年戒严之前亲历甚至最后殉道与其中的那些鲜活的历史(今天已经变成我们中华民族最痛最深的伤痕之一):二次世界大战后,我们中国成为五大战胜国,台湾回归祖国怀抱,琉球被错误托管,曾经是人上人的日侨被遣返,幸存的参加日本侵略军的台湾殖民地青年炮灰,228,台湾四六学运,被镇压的社会主义运动与死去的本省籍仁人志士以及他们志同道合的同志---他们从大陆来到台湾的朋友。侯孝贤的叙事是近乎纪录片的克制,但是却用最温柔敦厚,最慈悲的综合艺术来直面我们民族惨淡的人生一幕。複雜而多情,悠長而克制。例如,《悲情城市》的音乐成就就非常高---上一次我介绍了,古典美的辛树芬老师扮演的电影女主人公吴宽美的哥哥,也是宽美的丈夫,梁朝伟扮演的男主角林文清的,从事台湾战后左翼社会主义运动的志同道合的战友吴宽荣在无奈面对自己心爱的日本姑娘静子老师必然被作为侵略战败的日侨被遣返,从此天各一方的命运时候,静子只是悠悠地唱起从小在台湾长大的中日孩子都熟悉的童谣《红蜻蜓》,这首童谣诗意的文本里就暗含姑娘从此杳无音讯的结局。红蜻蜓带走的不仅是童年和爱情,还有预示后来投身红色运动而被牺牲的生命,被荼毒的理想。这首罗莱蕾之歌就更特别了,我在想侯孝贤导演为什么在刻画影片中这一群才子佳人热血青年时候,要用日语和德语民谣,其实很好理解---他是暗示当时的台湾知识界进步青年,都是读日语版或者德语原版的社会主义经典,马克思主义经典,巴枯宁普列汉诺夫等,还有无政府主义学说文本等,这是漫长的日据时代留给他们的教育背景。而罗蕾莱之歌本身有“低声说话”的德语原意,影片中含沙射影国民党接管回归祖国的台湾以后,一个低声说话的戒严时代以及那个时代里面忧伤的爱情、白色恐怖里支离破碎的亲人与友人关系。罗蕾莱之歌的文本作者是英俊的德国大诗人海涅---早期的社会主义者,马克思的挚友,连欧洲第一美人,我们熟悉的茜茜皇后都是他铁杆粉丝。海涅的诗歌多半从德国日耳曼民间神话传说里面汲取素材,日月盈仄,山川入眼,又瑰丽又深沉,还赋予歌咏性,所以当时顶级的作曲家纷纷给他的诗歌谱曲,事实证明,海涅的诗一旦经过作曲家的改造,立马会成为经久不衰的名曲,这首罗莱蕾就是。男主角林文清(梁朝偉 飾)的重要角色設定,是作為一個聾啞人士,是九份林家大家族里衣食无忧的小公子,也是一位台湾左翼革命青年,地下工作者,在一片喧嘩嘈雜中,他挪開身子,用黑胶唱片播起那首德國民謠的〈羅蕾萊之歌〉的英文版,但自己却听不见:I do not know what it meansThat I should feel so sad;There is a tale from olden timesI cannot get out of my mind.接着,文清和寬美开始筆談《羅蕾萊》,也聊到了文清幼時如何失聰。這場戲裏的傳情達意含蓄、內斂又深入,也是兩人情感交流很重要的一場。修復版會讓你看清辛樹芬臉上所有細微的情緒變化。作為銀幕上最具古典之美的台灣女性形象代表,她對寬美的詮釋有恰到好處的精準。音乐响起,女孩扯下纸片写道:“这是罗蕾莱,德国名曲,一个古老的传说。”莱茵河最狭窄,最激流旋涡的险滩在科布伦茨,是因为一块高高的礁石造成的,礁石周边自古以来总会有各种奇怪的,犹如女性歌声的声音,而这里又是事故多发地段,所以古代德意志民族就认为礁石上面有一个海妖一般的金发美人鱼,她危险的歌声诱惑水手们触礁,船毁人亡。这块礁石也叫罗蕾莱Loreley.德語:Loreley或Lorelei是一座Rhein萊茵河中游東岸高132米的礁石,坐落在Koblenz境內。Die Loreley的名字由「Lore」和「Ley」組成,「Ley」在古凱爾特語中是礁石的意思,而「Lore」則來自古德語的「lorlen」,意思是「低聲說話」。羅蕾萊礁石處的萊茵河深25米,卻只有113米寬,是萊茵河最深和最窄的河段,險峻的山岩和湍急的河流曾使得很多船隻在這裡發生事故遇難,如今仍有信號燈指引過往船隻注意安全。傳說在羅蕾萊山頂上有位美若天仙的女妖羅蕾萊,用動人的美妙歌聲誘惑著行經的船隻使之遇難。德國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海因里希·海涅在1824年創作了敘事詩「羅蕾萊」(德語:Die Lore-Ley),1837年德國作曲家弗里德里希·西爾歇爾(Friedrich Silcher,1789年6月27日—1860年8月26日)為這首詩歌譜曲,從而成為一首世代相傳的德國民歌。Lorelei罗蕾莱 Heinrich Hein海因里希·海涅 Ich weiß nicht, was soll es bedeuten,不知道什么缘故,Dass ich so traurig bin;我是这样悲哀;Ein Märchen aus alten Zeiten,有一个古老的童话,Das kommt mir nicht aus dem Sinn.我总是不能忘怀。 Die Luft ist kühl und es dunkelt,天色晚,空气清冷,Und ruhig fließt der Rhein;莱茵河静静地流;Der Gipfel des Berges funkelt落日的光辉,Im Abendsonnenschein.照耀着山头。Die schönste Jungfrau sitzet那最美丽的少女,Dort oben wunderbar;坐在上边神采焕发;Ihr goldnes Geschmeide blitzet,金黄的首饰闪烁,Sie kämmt ihr goldenes Haar.她梳理金黄的头发。 Sie kämmt es mit goldenem Kamme她用金黄的梳子梳,Und singt ein Lied dabei;还唱着一首歌曲;Das hat eine wundersame,这歌曲的声调,Gewaltge Melodei.有迷人的魔力。 Den Schiffer im kleinen Schiffe小船里的船夫,Ergreift es mit wildem Weh;感到狂想的痛苦;Er schaut nicht die Felsenriffe,他不看水里的暗礁,Er schaut nur hinauf in die Höh.却只是仰望高处。 Ich glaube, die Wellen verschlingen我知道,最后波浪,Am Ende Schiffer und Kahn;吞没了船夫和小船;Und das hat mit ihrem Singen罗蕾莱用她的歌唱,Die Lorelei getan.造下了这场灾难。注: 本德语诗歌的中文翻译是冯至的翻译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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