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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客行(续二)

送交者: 老寒腿7979[♂☆★东方圣人匡子★☆♂] 于 2024-09-17 10:41 已读 1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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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闪客行(续一) 由 老寒腿7979 于 2024-09-17 10:39

楔死地里泪流满面地唱着,直到伤心欲绝。他说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他深深地热爱着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只因为那个掌控着他生命里全部情感的女孩的父亲,向他索要八斤八两最大面额纸币的彩礼时,他才疯掉的。

他说唱歌其实没有什么难的,只要别跑调就行,但是也有个别唱歌跑调也能唱得好的,那是特例,总之还是别跑调的好。他说他本人唱歌也就是一般,后来由于拜了干爹才被捧红的。

他说干爹绝对是正人君子,真正的老艺术家,一生历经政治磨难,始终不改对艺术的执着追求,老人家生活平淡清净,为人低调无争。他说是他把干爹拉下水的,他拐骗自己心爱的女孩卖给了干爹。他说他一直以来在用整个的身心为自己唱挽歌,他梦游于痛苦之中,女孩痛苦,干爹也痛苦。

他说其实痛苦才是最为真实的。他要娶她并和干爹搬到一块儿住为老人家养老送终,一会儿就打电话落实。

电话!噢,对了,电话是思想与现实的通道,一路走来,爱恨亲仇全系于此。可是怎么打呢?先打给谁呢?是临别赠言还是遗嘱?牵挂嘱托或谩骂诅咒?解释?表白?… …揭秘?

告诉!是的,告诉。首先应该是银行卡的密码和账号;人寿保险的单据证书;借给某某的钱款尚未归还;现金黄金债券放在哪里?可是,这些一直都是瞒着所有人的事情眼下该告诉谁?

告诉,应该告诉。

“喂,亲爱的,我今晚上不回去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把朱哼哼约到家里搞你了。”‘我是你今生最大的瘦猴’把声音传出。他说大家坐在这里等死,不如给你们讲一个关于自己的真实故事吧,这样时间还能过得快一些。

故事的名字叫《‘我是你今生最大的瘦猴’与他的妻子‘一眼蓝天’》,以下为避繁赘,简为《‘瘦猴’与他的妻子‘眼蓝’》的故事。

故事是从创伤开始的。瘦猴幽幽道白。

眼蓝在认识瘦猴之前,先跟的‘鱼涟掠珍村山秀夫’(简称鱼涟)。眼蓝是一名中文教师,二十五岁那年带薪进修两年进入某职工大学。(职工大学:企业经国家批准,于系统内部成立的,为中等专业技术人员及基层具有一定文化素养的优秀职工,所设立的高等教育体制。)

企业是家天下。背景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塞北。

那时候的白领叫“干部”,蓝领叫“工人”,其界限在于是否受到过中等专业及其以上的学制教育。在当时国家的中高级教育能力有限,空间狭小的现实局限下,努力或投机进入职工大学无疑是鲤鱼跳龙门之举,虽说是龙门,在有真才实学者跳上去的同时,更多的沽名钓誉、巧言令色、卖身攀贵之徒也跻身入内,致使鱼龙混杂。

教材是“原厂的”(正规的),教师是“组装的”(拼凑的),学生是活跃的(比正牌大学还活跃),生活是高雅的(高雅到阳春白雪不屑下里巴人)。

对于眼蓝而言,噩梦的发端是在行将毕业写论文的时候。她的同桌‘爱你到底驸马爷’因离婚未果感情纠缠而殉情自杀。个中缘由匪夷所思不得而知且与眼蓝干系不大,而要命的事情是,由此,同学后位前移,一个叫‘扶摇万里’的男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扶摇万里:男,三十四岁(当时的户籍年龄,实际为三十九岁),某自治区少数民族,学前为某国营煤矿机关办公室调研员(文秘性质),以工代干(‘工人’干‘干部’活儿)。已婚,有一八岁女孩,妻子是车间净水化验室员工,岳父是矿井劳资科长。入学半年后改名为‘于连掠贞村山’,入学一年后又改名为‘鱼涟掠珍村山秀夫’,简称‘鱼涟’。

鱼涟生长于陋族荒村,浑父呆母多同胞,天性叛逆嗜酒,自创鱼体书法,擅击盏吟颂帝王诗,吹拉弹唱样板戏(中国文革时期曲艺形式)。

由于心志不定,十五岁辍学,浪迹生非两年,后经族亲打点下井挖煤,再后两年成为矿井正式职工。

中国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工农兵文艺”已经家喻户晓,这对于当时文盲众多的经济基础群体而言,起到了积极的“扫盲”作用,同时也以它铁打的思想政治狂潮摧毁了传统的上层建筑体系。

鱼涟的学问就是从大字报(当时社会运动中的一种自我批判形式)和样板戏中练就的。

广播稿,黑板报,业余文艺演出。他的突出才能逐渐被建矿元老时任劳资科长的‘顾大个儿的博士’所赏识并纳为快婿。

顾大个儿的博士原为伪满劳工,解放战争中做出过贡献,新中国成立后,他响应政策从关内招收大批民工参与支边建矿,被尊为元老,着实不过。只因他只会认字,不会写字,下笔自创图形以代,才只当得个科长。

鱼涟与眼蓝的亲密接触从传授书法开始。他向眼蓝极力宣扬他的公文字体理念:形如铜钱,方藏于圆;以之为镜,革洗心面。

接着鱼涟向眼蓝推荐世界名著比如说《红与黑》,他说阅读或欣赏名著之前必须要有一个所持的态度和眼光,要以批判的态度,要以反着看的眼光。他说依据他本人多年的沧桑之经历,历史和现实皆证明反其道而行之是对的,比如说“于连”就是对的。

他说妇女光在身体上得到解放还是不够,还应该在更高层面上的精神境界得到解放,在内心和灵魂深处爆发革命。

他说眼蓝你应该回家问问你妈,你的祖上好像有和我一样民族的血统,而且是贵族的血统,你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艳高贵,据人传说你爸是京官儿。

眼蓝说我早已问过,我家祖上在关内八辈儿是贫农到我爷这里才混成地主有了炮楼,之后还赶上土改(土地改革运动)。她说我个人向往高尚美好,但实话实说我爸是更官儿(打更看大门的)。

他说:不管怎么说你这人绝非寻常女子,俗话说良驹寻伯乐,好鞍配好马,男人的一半儿是女人,你应该找一个伟男并扶持他共创大业以体现你的人生价值。他说当然了,识大体担大事儿是此类女人的优秀品质,他一眼就看出来她具有这种品质。

“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美女傍伟男;”“你是一只高贵的鸟儿,在我的眼中翱翔蓝天。”他时常更新或反创佳句送给她。

他说:眼蓝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红颜知己,并将成为我头上亮丽的光环,我将把我——一个强悍男人最为脆弱也是最为丑陋但却真实的一面交付于你。不论你是否接受,我都会为此感到失败因为你已征服了我的心,而你注定会感到荣耀。

于是他顺理成章且又理所当然地开始向她苦诉其不幸。

林林总总,他说最让他揪心不放的一件事就是他的老婆嫁给他时不是处女,他说如果当时是处女的话他则不会介意老婆现在和车间主任偷情这一事实的。

“男人向女人倾吐隐私的前提和结果都是与之另有或将有隐私。”瘦猴讲到这里时,暂作一片段小结,“诸位或许认为,我前面所讲的这些太过平实凡淡,但是请听好,正是在我们熟于正常的生老病死、是非真假的生活里,同时进行着一股暗流,它就是我们内心的精神世界,是我们所不得不予以承认的梦境。”眼蓝的梦里,有了鱼涟。

鱼涟对眼蓝说:“我想抱一抱你。”

眼蓝笑着说:“你不够资格。”却还是大度地让他抱了。

鱼涟又说:“我想亲一下你。”

“可是你有家,”眼蓝开始晕,“我不敢。”

“是我主动的,我被你迷住了,”鱼涟用一只手搂住眼蓝另一只手游移动作起来,“我想摸摸你… …那个地方… …好吗?… …只是摸摸。”

第二天,眼蓝悄悄对鱼涟说昨天晚上肚子疼了一宿,可能把下面弄坏了,还流了血。

鱼涟说哎呀坏了,可能把处女膜抠破了,一定是的。

鱼涟说:你已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这件事很严重。他说他上初三的时候,政治课老师猥亵女生把人家处女膜抠破了,闹得沸沸扬扬,老师拒不承认,最后以死雪耻。他说不承认不行,是他指的证,而他也因此辍学。

鱼涟对眼蓝说:“我会为你负责的,我要娶你。”

眼蓝说:“人嘴两张皮,也许会有人说我是坏女人勾引你,破坏你家庭的。”

“不会的,我要证明给你看,我要做一次‘陈世美’。”鱼涟以他对“陈世美”同志的深刻理解而信誓旦旦。

时间在纠结中转眼到了毕业分手的时候。

鱼涟说:“你等我。”

眼蓝说:“好聚好散,别伤着她。”

鱼涟说:“如果… …,晚了一点,那是还没有安排好。”

梦,无数次地延伸。随着场景的千变万变,刻骨铭心亦千遍万遍,眼蓝逐渐把灵魂旋绕于那一个点。

依稀半年后的一天,鱼涟约见眼蓝。

他衣着不检,似刚出牢狱。他说他把那女人看得太简单了,他毕业后回到原单位立刻受到提拔,所谓“春风吹得心得意”是男人共有的弱点,吹上去就不好下来,这一点她和她的父亲早已掐算得清清楚楚。“官家,官家,官者家也。”他说如果拆家必被削官。

“如果我没有了事业,就失去了魂魄,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不会幸福。”他说他也抗争过,不是没有血性,其结果是家里鸡飞狗跳,老婆喝药上吊,同事打小报告,领导给你眼罩。

他说他那边已经乱套。他说:“如果… …你能不能作我的… …,… …情人?”

“不能!”眼蓝断然回答。

“那么,你再等我两年,总可以吧?”

眼蓝说:“虽然本姑娘今年已经二十有八,但我愿意等你三年,三年之后,我就是随便找个什么乌龟王八蛋嫁掉也绝不剩下给你。”她说她即便给人作填房后妈小老婆也不给你做情人因为你麻子不叫麻子这叫坑人。

先前的眼蓝,在亲友的舌下定位是一个择偶眼光很高的女孩。

而接下来的三年当中,人们开始逐渐由费解、疑惑直到猜忌。虽然时常仍有熟人介绍男友,对方条件亦由原来的整齐划一发展为五花八门。

其间,眼蓝未收到鱼涟的只字片纸或半句电话,只从同学有意无意(应该是无意)的交谈当中得知:鱼涟明降暗升作了供销主管,身境顺风顺水,手上余钱多,手下美女多。

“在我们的孩子三岁那年,他突然登门造访。”瘦猴说他是以老同学身份来的,此时又改换门庭作了某市经济开发区二级领导,性质与啥事儿都能办相同。

“鱼涟以答谢恩师为晃儿,设宴请出已退休的老师做挡箭牌,大肆吹侃其奋斗历程。”瘦猴说,“我当时不知内情被请来作陪,乘我离座事它之机,鱼涟突然质问眼蓝为什么不等他?弄得老师头昏眼花。”

鱼涟说他已离而再婚,刚装修完房子,新夫人是一名音乐教师,社交广,能力强。他还说他第二任老婆长得很像眼蓝,形似神更似。

“他还是那死样,一点儿没变。”当着老师的面,眼蓝极力想稳住老同学的定位,于是戏虐道。

“那么,你与令夫人之间是好马配好鞍呢,还是好鞍配好马。”眼蓝一语双关。

鱼涟说首先可以肯定她是好鞍,但她原老公不配或者说二者不协调,不和谐就会导致畸形发展,最后她老公因犯重罪进了监狱,二人离婚,留下一个女儿。

“孩子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吗?”老师好不容易才接上一句茬,电灯泡的地位使他很难受,老头儿开始有所觉察,然而为时已晚。

“我俩结婚以后,放在她妈家,她两头跑,基本不在家里吃饭,每月交给我二百元伙食费。”

“你们是搭伙呵。”眼蓝的口气里有些鄙夷的味道。这在老师听来与同学的调侃并不相悖。眼蓝此时也认为自己藏得很好,暗自在心里为自己的成熟沉稳感到高兴同时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们是民主社会,双方自由。”鱼涟说去年她原老公出狱后出国打工,她就经常带着孩子去看他。“人家是原配,孩子亲爹,”他说离散鸟重温旧梦没什么了不起的,“吃菜时非要追问那菜在地里时施的是什么肥,烹饪当中是否加入不健康的东西,完全是自己讨扰。”

“她 … … 对你有帮助吗?”眼蓝问得意味深长。

“她以塑造我为荣,典型的国母风范。”

“噢,肯定是这样。”眼蓝答给自己听。

眼蓝对瘦猴讲起这段故事的时间是几天以后。瘦猴偶然听到了鱼涟打给眼蓝的电话。

眼蓝一开始哭得哽咽,可能是怕被瘦猴听到而压低声音,也可能是泣不成声。不知怎地,突然间她提高嗓门质问对方,这才引来瘦猴的窃听。

“你让我等你两年,而我等了你三年,”眼蓝似乎很激动又近乎冲动地大喊:“我结婚在前,你离婚在后,怎么是你等的我?!如何是我坑你的?!”

事后眼蓝把故事讲给瘦猴听。眼蓝说那次通话让她很解气,在她的质问下,鱼涟承认对不起她并想要补偿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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