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往日时光之碎片二十七
坐在窗前,看风中飞舞的枯叶,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又快近深秋了吧。楼下不知是谁在不停地放同一首歌——大概是把整盘带子都录满了这一首歌——《晚秋》,如同我年少时,也会在一盘带子里只录一首喜欢的歌,反复地播放,便很轻易地就沉入自己的情绪里——有时候,没有什么比一首歌更能很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可是,听着听着便厌烦起来,怎么老是同一首歌,厌不厌啊。我在房间里,从卧室走到门厅走进厨房,再走回来,每一间房屋是那么狭小,大概只比七步多出几步。来来回回,我终于明白,我在那歌的包围之中,我躲不开。当放到第二十遍的时候,我停下来,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天空蓝得明净澄澈,透着明晃晃的喜悦,只是,我的心已经被忧伤填满。是谁,仿佛知道我的心似的,仿佛知道了我下了决心这一年将不再听这首歌。他怕我当真把它忘了,他要我永远记得。真是天公知我意,仿佛应和我的心情,只转眼间,天空就暗了,不知道这些阴云刚才藏在哪个角落。风卷着从天倾泻下来的凉意扑面而来,吹得越来越狂,再一转眼,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风卷得到处都是泛起的泥土的气息。噼里啪啦地砸了一阵急雨,又渐渐变成淅淅沥沥,心头的忧伤莫名地跟着萧索起来,接着涌起无限惆怅。生活有时是一种惯性,久了,便失去了打破它的勇气,再久,便连打破它的意识都没有了,它成了一种本能。就像现在,我坐在阳台上,那首晚秋还在雨中执着地飘荡着。而我无力躲藏。要疯了,这个人,怎么还不收起他的爱与哀愁呢?毛宁的声音也跟着湿漉漉的,喑喑哑哑的,像谁在哭。忽然想起楼下不远处的那片枫林,而我不敢跑去看,这一场风雨让多少枫叶提前飘零了。。。不去看,心中的那片树林就还是盛夏的碧绿,秋天,就好像还没有来。然而秋风,然而秋风,总是让人出其不意地冷个激灵。在这呜咽般的歌声里,越发觉得,落红阶前,天凉如水。。。真是,好个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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