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ing.  Luke Sharret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关于TikTok的争论已经迅速转变。就在几个月前，似乎不太可能美国政府会强迫拥有TikTok的中国公司字节跳动出售它。这个平台很受欢迎，国会很少通过针对单一公司的立法。

然而，一项包含对乌克兰、台湾、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援助的跨党派TikTok法案现在正在成为法律。昨晚深夜，参议院以79票对18票通过了这项措施，这是在众议院通过该法案后的三天。拜登总统表示他将在今天签署它。如果字节跳动在12个月内不出售TikTok，它将在美国被禁止。

是什么解释了这次大逆转呢？

最近几周，我向政策制定者及其助手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从很多人那里听到了类似的答案。政策制定者表示，关于TikTok的争论的某些部分，比如社交媒体的整体利弊，是复杂的，它们不足以证明强制销售一个单一公司的合理性。但是，TikTok至少有一个问题属于不同的类别。

它已成为这个国家信息的主要来源。约有三分之一的30岁以下美国人经常从中获取新闻。TikTok还由总部位于美国主要竞争对手的公司所有。尤其是在习近平主政下，这个竞争对手将私营公司视为国家的延伸。“这是一个最终受到中国政府控制的工具，”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告诉国会。

当你用这些术语思考这个问题时，你会意识到可能没有其他情况与中国对TikTok的控制相似。美国法律长期以来一直限制对电视或广播电台的外国所有权，即使是来自友好国家的公司也是如此。“对外国所有权的限制已经成为联邦通信政策的一部分超过一个世纪，”法律学者Zephyr Teachout在大西洋杂志中解释道。

其他国家也是如此。印度不允许巴基斯坦拥有一家主要的印度出版物，反之亦然。中国则禁止不仅美国出版物的访问，而且还禁止Facebook、Instagram和其他应用。

TikTok作为宣传工具
已经有证据表明，中国将TikTok作为宣传工具。

两个研究团体最近的一份报告称，与中国政府希望压制的主题相关的帖子 —— 比如香港抗议和西藏 —— 在这个平台上奇怪地消失了。对于俄罗斯和伊朗等与中国日益结盟的国家的敏感主题也是如此。

考虑一下这份报告中的数据：

一张图表显示了TikTok话题标签与Instagram相同主题标签的比例。截至2023年12月，与Instagram相比，TikTok上关于对中国利益敏感主题的帖子数量要少得多。例如，每100个Instagram帖子中，带有关于台湾的标签的帖子，TikTok上只有大约7个。
来源：Network Contagion Research Institute | 实际标签不包括空格。黑人生命要紧标签是 #BLM。| 由《纽约时报》提供
该报告还发现了大量推动克什米尔独立的标签。克什米尔是印度的一个地区，在那里，中印两国军队最近发生了冲突。《华尔街日报》的一项单独分析集中于加沙战争，发现TikTok正在推广极端内容，特别是反对以色列的内容。（中国通常站在哈马斯一边。）

这些间接证据加上了一名前字节跳动高管的诉讼，他声称其北京办公室设有中国共产党成员的特别部门，负责监控“公司如何推进核心共产主义价值观”。

许多国会议员和国家安全专家发现这些细节令人不安。“你正在将信息的控制 —— 就像美国的年轻人获取哪些信息 —— 放在美国最主要的对手手中，”来自威斯康星州的众议院共和党人迈克·加拉格告诉《时报》的简·科斯顿。纽约民主党人伊维特·克拉克称中国拥有TikTok是对美国安全和民主的“前所未有的威胁”。

作为回应，TikTok否认中国政府影响其算法，并称对其内容的外部分析是误导性的。“比较话题标签不准确地反映了平台上的活动，”TikTok发言人亚历克斯·豪里克告诉我。

我发现公司的辩护过于含糊，难以令人信服。它没有对主题上的巨大差距提供逻辑解释，而是归结为：相信我们。如果公司更加透明，这样做会更容易。然而，就在对比了TikTok和Instagram的报告发表后不久，TikTok修改了分析师所使用的搜索工具，使未来的研究变得更加困难，正如我的同事Sapna Maheshwari报道的那样。

这一举动类似于专制政府的经典策略：掩盖不方便的信息。

即将到来的斗争
就算拜登签署该法案，对TikTok的争论也不会结束。中国官员已经表示他们不会允许字节跳动出售TikTok，而字节跳动计划在法庭上对该法律进行斗争。它还将拥有一些美国盟友。

在政治左派，诸如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等团体表示，TikTok法案违反了第一修正案。（您可以在这里阅读A.C.L.U的论点。）在右派，同时也是TikTok投资者和重要的共和党竞选捐助者的杰夫·亚斯正在领导反对该法案的斗争。他曾是卡托研究所的董事会成员，该研究所已成为TikTok的有力支持者。亚斯可能是说服唐纳德·特朗普改变立场反对该法案的人。

这些反对者希望利用TikTok在年轻美国人中的流行来在未来几周引起反弹。他们可能会有些成功。但他们的立场比几个月前要弱得多。

正如《纽约时报》首席华盛顿记者卡尔·赫尔斯对我说的那样，“担心TikTok给中国提供了太多进入美国的方式的担忧似乎凌驾于任何政治上的关切之上。”国会议员们一直有着克服党派分歧，解决他们认为是国家安全威胁的问题的悠久历史。即使在今天极度分化的氛围中，这仍然可能发生。

By David Leonhar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