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期间，因为我母亲的病情，请来一位私立医院的副院长共进晚餐，一起探讨。他是我的同乡，早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后去日本留学八年，曾在北京协和医院工作过十多年。如今担任一家中美合资的私立医院的副院长。
我弟弟也邀请了他的一位助手一起陪同。这位弟弟的助手曾参军多年，官至团级。五六年前退役自谋职业后，帮我弟弟打理业务。
席间，说起我母亲的病情，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中医西医的话题。弟弟的助手，虽然毫无医学经验，建议我母亲看中医，吃中药。
对于中医中药，四十多年前我在大学期间，曾因为好奇而试图学习，但很快就放弃了。那套阴阳说，在我看来，简直是小孩的梦呓，而且几百年来不仅毫无进步，反而一直在倒退。后来看到鲁迅对中医中药的评论。我完全同意鲁迅说的，中医中药就是有意或无意的骗子。所以，当这位弟弟的助手强烈推荐中医中药时，我本来想立马否定。但毕竟，他是我弟弟的助手，席上的客人，所以我婉转地说，暂时先不考虑中医中药。
想不到，这位医生出生的副院长，却开始掰着手指，一一说开了中医中药不科学的地方。
这位医生的说法，和我的认知是一致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中医西医之分，只有传统医药和现代医药之分。真如世界上没有什么中数学西数学，中物理西物理一样。数学就是数学，物理就是物理，医学就是医学。这些科学学科，都有各自的历史和传统，但绝无中西之分。
大概，中医中药在当今的中国，是阿Q头上的疤，今上的心头肉。人们除了赞美之外，其它是绝对说不得的。
这位医生对中医中药的一顿数落，可能引起了包括我弟弟的助手在内的几位人士的不满。但因为这个晚餐的主角是这位医生，这几位也不便说得过多。于是，他们便不停地反复地重复着，中西医结合是最好的，中西医结合是最好的。
估计，他们根本就没听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中医，什么是西医，以及两者的关系。但这不妨碍他们得出并坚持“中西医结合是最好的”这么个看似高大上，其实毫无意义的口号。
在他们辩论中西医这个话题时，我很少插嘴。因为我明白，不同认知层次的人，是无法有效沟通的。没有经过严格的科学训练的人，其实连中西医的基本定义都搞不清。和这样的人去辩论中西医的优劣，只能是鸡同鸭讲，除了口水横飞之外，毫无意义。
这次的讨论，再次印证了我的观点，那就是不同层次的人，真的无法有效沟通。
我反过来倒是挺同情这位医生的。在那么个大环境下，估计这位医生也只能在私人餐桌上对阿Q头上的疤发泄发泄。在公共场所，或在党国领导面前，不知道他可敢对中医中药说个不字（这位医生说，他曾给前总理做过烂尾炎手术。几位部长央行行长等，也是他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