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所谓真实故事
提前告诉你们,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件,
故事发生在2016年4月。
具体就不剧透了,你们耐心看完。
“永林!永林!”
刚刚缓过神儿来的汪志明,
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赶紧爬到倒在自己身旁的程永林耳边大喊。
瞬间他就被程永林的样子惊住了。
他的脸已经严重变形,
血肉模糊到分不清鼻子、眼睛。
“永林,你醒醒啊,永林。”
汪志明,
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刹那间悲痛欲绝。
他还想,像平时一样呼唤他,
他还渴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回应他,
但是没有,程永林一点反应也没有。
回应他的,只是汩汩的血流。
不远处的张雯,
正把自己和一男子拷在一起。
见此情形,
他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并且向局里汇报情况。
太快了,
这惊魂一幕仅仅发生在几秒钟之间,
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在刚才,
三人正驱车缓缓走在江西贵溪南部一山岭的小路上。
突然,路边树丛里跳出一个男子,
他身材魁梧,肩上背着一个长方形黑色鱼竿包。
坐在副驾驶的程永林一下子就被这个鱼竿包吸引了,
“这附近没有鱼塘吧,背着鱼竿上哪钓鱼。不对,可能是枪。”
“枪?永林,你不是被这阵子手里的买卖枪支案搞成神经质了吧。”
坐在后排的汪志明笑着说。
“停车停车,堵他。”
程永林莫名兴奋起来,拍着开车的张雯的大腿。
张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边说着职业病,没办法,
一边调转车头。
“志明,你穿着警服,不方便,你在车里等着,我和张雯先下去看看。”
车子停在了男子跟前,
穿着便装的程永林和张雯下了车,
径直朝男子走去。
不料,男子见状,
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
倏地停下脚步,把肩上的鱼竿包一扔,
转身就跑。
程永林和张雯紧追几步,就把男子逮住了。
与此同时,汪志明也下了车,
打开黑色鱼竿包一看,
果然是枪。
还是仿造美国的“秃鹰”气枪,
还配有消音器和气瓶。
汪志明拉上拉链,提起包裹,朝程永林比划了个大大的赞:“真有你的!没想到,咱去提押强奸嫌疑犯的路上,还能逮着个携带枪支嫌疑人,你要立功了。”
三人押着男子往车里走,
还有几步就到车上了,
这时路对面一辆白色轿车加大马力,
径直朝他们撞来。
“就是这个车,危险!”
程永林喊着,推了汪志明一把。
砰地一声,震耳欲聋,
程永林被撞倒在地,
白色轿车扬长而去。
汪志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脑子嗡嗡地,
完了,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十几秒过后,
汪志明缓过神儿,
发现自己只是左臂有些疼痛,
张雯和那个可疑男子也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安然无恙,
唯有程永林,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
面目全非,毫无反应。
程永林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看起来已经不行了。
血像是一滩浆糊,
糊住了他已经严重变形的脸。
他不停地呼气,像是一声声叹息,
呼气过后,就汩汩地吐血。
“他被憋住了,快,送抢救室,做开喉手术。”
只有切开喉咙,插上呼吸管,他才能正常呼吸。
一刀下去,血柱喷涌而出,
喷到主刀医生脸上,
像雨季趵突泉的泉水。
原来是他脱落的牙齿,
堵住了他的气管。
程永林的面部是粉碎性骨折,
脸上的骨头都碎了,
嘴巴、鼻子、眼睛、耳朵都在不停地往外鼓血。
他的肾、肺也受到严重挫伤,
双腿也已断裂。
身体很多部位都在同时出血,
他的血压急速下降。
血袋一包包往抢救室里供,
鲜血一点点输入到他体内,
以维持住他的血压。
程永林的妻子赶来了。
她一路悬着的那颗心在见到丈夫的那一刻,
直接要蹦出来了,
如同河塘里缺氧的鱼,
急着跳到岸上,求死。
她的丈夫早上还跟她有说有笑,
下午就已经不省人事。
她的丈夫被一堆管子、仪器包裹着。
沾过他身体的纱布,血迹斑斑。
成堆地摆在那儿,
像烧红的炭块,灼烧着她的眼。
她想放声大哭,
可丈夫的岌岌可危与医生的争分夺秒,
时刻提醒她要克制自己。
她想着丈夫随时都会需要她,
硬生生把悲痛欲绝吞咽在喉咙里,
只发出沉沉的呜咽。
主治医生出来了,守候在门口的人一拥而上。
“医院库存血不多了,我已经叫人联系了周边医院的血库,但是病人还是在不断出血,根本止不住,他需要大量的血,必须赶紧弄血来,否则。”
程永林的妻子终于挺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
那边,程永林还在接受抢救。
这边,刑警队长匡向东已经对带回来的嫌疑人展开审讯。
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可这个叫王迎生的嫌疑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当地一个普通村民,
平时就爱在野外打个猎钓个鱼啥的,
当天自己就是没事在路边溜达,
寻思能碰上个野物啥的,
用枪打个回家吃。
至于那个肇事司机以及肇事车辆,
他压根就不认识,
应该是交通事故吧,
他不以为然地说。
刚逮到他,
就有人开车把逮他的警察撞了,
说是交通意外,鬼才信。
队长匡向东当然不相信王迎生的供词,
但他来不及在他身上耗时间,
又马不停蹄赶往事发地点摸情况。
通过现场侦察,
匡向东发现肇事车辆是擦着民警停靠在路边的车辆,
直接撞向民警的,
丝毫没有刹车痕迹,
他断定这个肇事司机就是王迎生的同伙,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抢人。
匡向东带人仔细排查路面监控,
分析肇事车辆的行驶路线。
从那条山路进城只有一个出口,
而监控录像里并没有肇事车辆的影子。
“他根本没进城,他肯定把车开到山里去了。从事发地到进城口之间,有五个岔口,走,多布置人手,同时排查,一条小道一条小道地排查!不信找不到他。”
夜,黑将下来。
四月的天气,空气不冷不热,
山里微风习习,很是惬意。
但搜索民警们可没心思欣赏夜色,
他们心里支着个火炉,
小火滋滋烤着五脏六腑。
他们的战友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犯罪嫌疑人还逍遥法外,
他们现在是心急火燎。
手电筒的亮光穿透黢黑的夜色。
“看,那儿。”
一名巡视民警兴奋地指着远处。
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隐匿在山谷路边的树丛之中。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轿车。
车是熄火的。
但他们不确定车里有没有人。
他们掏出枪,对准车身,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车是空空的,车门紧锁。
人早就弃车而逃了。
破碎的挡风玻璃,
掉落的左侧保险杠及左侧后视镜,
像极了程永林碎裂斑驳的脸和残破的身体。
匡向东赶到发现肇事车辆的地点,
他沉思了一会,
说咱就在这等,我估计他还会回来。
其实他也不确信犯罪嫌疑人一定会回来,
但是多年的办案经验就给了他这种感觉。
他一面蹲守在草丛之中,
一面想起了程永林的音容笑貌,
眼瞬间蒙了一层雾,
他用力挤了挤眼睑,
把湿润润的东西挤了回去。
摩托车车灯刺眼的亮光划破夜空,
一个黑影下了摩托车,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看没啥情况,
就走到肇事车辆跟前看来看去。
等候多时的匡向东不禁暗喜,
当那人距离摩托车较远的时候,
他招呼一声“上!”
“不许动,警察,双手抱头!”
那鬼鬼祟祟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民警吓坏了,
腿抖得如糠筛,
就差尿裤子了。
“说,叫什么名字,这车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警察同志,这车不是我的,是王迎新的,我不是王迎新,我叫刘青。”
“那你怎么在这?”
“是王迎新叫我来的。他说他今天开车撞了个人,把车撂这了,让我拉他来看看,想把车弄走,藏到别的地方去。”
“王迎新呢?”
“他在离这老远的地儿就下车了,他说先让我探探路,没问题再回去接他过来。”
“够狡猾的,带我们去找王迎新!”
在路上,匡向东知道了,
这个王迎新是王迎生的亲弟弟,
匡向东觉得面前就是一道曙光。
当警察驱车来到王迎新下摩托车的地方时,
什么王迎新,连个鬼影也没有。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绿叶声。
匡向东的心顿时也空荡荡的。
王迎新,跑了。
周围除了山就是树,
茂密的树林,黑魆魆的夜幕。
找个人,太难了。
他原地转了个圈,
突然觉得有点悲凉,有点绝望。
他正想着扩大搜索范围,
这时,一个广告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广告牌是由金属制成的,
高约4米,宽约1米,厚约40厘米,
匡向东盯着广告牌审视了一番。
突然他掏出手枪,
举到耳边,一步步悄悄向广告牌靠近。
倏地,他一个旋转,
双手紧握手枪,
对准广告牌背面。
他不确定广告牌后面会有人,但他感觉这里面能藏人。
果然藏了人,而且就是王迎新。
据王迎新交代,
他撞警察的目的就是看到哥哥被抓,
故意制造混乱让哥哥趁机逃跑。
驾车撞人的凶手找到了,
可枪支从哪来的,
王迎生背着枪去干什么,
兄弟二人一直避重就轻,
含糊其辞,不肯交代实情。
匡向东觉得王迎生背后可能有一个枪支贩卖的团伙,
如何借此挖到这个幕后黑手,
捣毁枪支贩卖的源头,
才是重中之重。
要买卖,肯定会走网络。
匡向东把矛头瞄准兄弟两人的支付宝,
终于在王迎生的支付宝流水里发现了猫腻。
王迎生经常光顾一个化妆品网店。
这当然是个幌子,
聊天记录里都是他们的暗语。
洗面奶指的是气瓶,
口红指的是枪管。
这个打着化妆品名头的网店在安徽。
民警在那儿缴获整枪10支,
未组装的枪300支,铅弹30多万发,子弹500多发。
一举端掉了这个贩卖枪支及零部件的窝点。
在众多证据面前,
兄弟二人知道再也无法掩盖,
终于交代了事实。
他们兄弟二人一直通过这个“化妆品”网点,
购买枪支零部件回来组装,
再找下家贩卖。
那天下午,
王迎生背着枪是去做交易的。
有个人在微信上联系他,
想要一把气枪,
于是他就和弟弟赶到约定地点交货。
他背着枪下了车,
弟弟在车里等他。
不想,对方突然改变了交易地点,王
迎生就背着枪往回走,
到车里和弟弟汇合,没想到,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被程永林他们发现了。
至此,这个贩卖枪支案终于告破。
案件在队长匡向东的带领下进展很顺利,
但程永林的手术还是剑拔弩张,
程永林的生命还是命悬一线。
他的全身还在不停渗血,
他需要大量的血维持他的生命,
但是血没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医院从鹰潭血站紧急调血,
但是不够,
又想从抚州、上饶等周遭地区调血,
但时间来不及。
医院的微信群忙碌起来,
医生护士,是A型血的,连夜赶到医院。
警局的微信群忙碌起来,
民警及其家属,是A型血的,连夜赶到医院。
城市的朋友圈忙碌起来,
市民,是A型血的,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赶到医院。
这个夜晚,对于贵溪,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红色的血液,
一边流出程永林的身体,
一边又注入他的体内,
像是拔河绳子的两端,
一头是死,一头是生,
拉扯着他的生命。
整个手术下来,
医生护士总共为程永林输入2.7万毫升血液。
这相当于一个人全身的血被换了4-6遍。
“呼哧呼哧”,
趴在病床边的程永林妻子被闷闷的呼哧声惊醒,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定睛看着丈夫的呼吸管。
呼吸管微微颤动着,
是的,是丈夫醒了。
他想说话,
但因为插着呼吸管说不出来,
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永林,你能听见我说话不,知道我是谁不。”
她感觉他的手指动了动,勾了勾自己的指头。
她哭了,这是高兴地。
她的丈夫程永林,
在昏迷了四天四夜之后,
终于恢复意识了。
她哭了,这是兴奋地。
虽然他现在全身缠满绷带,
虽然他现在只能靠一堆管子维持生命,
这这份苏醒至少表明他有机会活下来。
后来,程永林被送往上海救治。
在贵溪那么一个小县城,
医生们从未经历过如此严重的伤情,
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已经是万幸。
在上海,医生们会给他进行手术,
让他彻彻底底活过来。
在上海的第一次手术中,
13小时,
医生在程永林的面部植入了98颗钛钉,
就是这98颗钛钉,
把他面部碎裂的骨头订合在一起,
如同订书机订一堆碎纸屑。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次大手术,
总算让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细细数来,程永林全身共缝了146针。
146针,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穿针引线,
疼痛可想而知。
程永林终于活下来了。
内容来自网友分享,若违规或者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我们
所有跟帖: ( 主贴楼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
楼主前期社区热帖:
>>>>查看更多楼主社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