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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太可怕!你要远离他

送交者: 一次搞大[♂☆★腚能搞大★☆♂] 于 2020-02-05 7:31 已读 59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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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一天,李吉跟父母大吵一架并挨了两人各自一巴掌后,找上情绪低落的周子健,让他绑架自己。事后给他一万块钱。




她吵,是因为她不过两年没在家,爸妈的婚姻就出了大问题。




她爸的手机上了锁,不让人碰。她妈也由原先的素面朝天变得热衷于美容。不仅喷香水,做面部拉皮,还酷爱热辣的超短裙。有人说李吉不在家的这两年,她爸妈双双出轨,还常常大打出手。她回来了他们才稍微收敛了些,假扮起了恩爱夫妻。




李吉不能忍,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们的谎言,大逆不道地骂她爸好色,骂她妈骚,结果两个人都没忍住,一人甩给她一巴掌。




“别这么说自己爸妈。”周子健说。对他这种爹妈早逝,无依无靠的人来说,有个亲人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要求?




“你懂个屁!爸妈不恩爱,双双鬼混,不丢人吗?这样的爸妈还不如没有!”李吉咆哮着,双目红肿。




随即她脑洞大开,想通过一起绑架来拯救家庭。她要让爸妈为他们的行为感到后悔,要他们意识到长久以来对她的忽视与亏欠,要他们齐心协力、为了救她而战,要他们再次握住彼此的手,把那未走完的路,再一同走下去。




她摸着滚烫疼痛的双颊,问周子健:“干不干?”




周子健觉得太坑了。绑架是要坐牢的。




“假绑架,坐屁的牢。就算他们报警,抓住了我也会解释清楚的……一万块,你干不干?”




2




周子健不为钱。就算真答应帮她做什么,也是因为对她有意思。




他们同学多年,他暗恋她多年。只是条件在那摆着,没那个自信穷追猛打。暗示过几回,她顾左右而言他,他也就没再提了。




后来她外出工作,他们少有联系。直到她最近忽然回来,才又联系上了。她主动找他,他颇有些雀跃,还想着要不要再努力一把,结果却等来了一场绑架大戏。




周子健思忖再三,假绑架,又不是真的。干就干吧!




周子健一咬牙:“行!真有什么情况,你可别坑我。”




一翻计划之后,他们选好了藏匿地点,伪造了绑架的照片和音频发给了李吉的爸妈,又打了电话,索要五十万赎金。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李吉以为最糟的情况就是爸妈报了警,她跟周子健被批评教育或处行政处罚。




如果没报警,她就把这笔钱存在自己的账号上。万一这个家她真保不住,先把钱拢到自己手里,好过便宜了他们各自的姘头。




有人说她爸这两年在小三身上花了不少钱,她妈不甘示弱,也找了个男人,没少倒贴……




然而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轨道,突如其来的意外如惊天炸雷将李吉击倒。




李家在接到绑架电话的当晚发生了命案——李吉的爸妈在绑架一事上意见不合,发生了争执,她爸失手将她妈杀害了。




她爸主张报警,她妈主张筹钱赎人。两个人争执不下,恶语相向。




她妈说她爸在小三身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如今自己的女儿有难却不肯出赎金,是不是巴不得女儿被撕票,好跟小三再生一个?她爸骂她妈人头猪脑。绑匪的话能信吗?给了赎金就能保证对方肯定会放人?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哪里筹五十万?他外面是不干净,她不也一样倒贴小白脸?他打了女儿,她不也一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原本积怨已深,此刻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失控了。




妻子盛怒之下抄起烟缸向丈夫砸去,丈夫反扑上来,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了妻子的脖子……




3




在这个不大的县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传开了。




对门的老奶奶在事发后跟人说,她听见夫妻俩说什么绑架啊赎金啊什么的,两个人就是为这个吵的。




于是,一个案子下面浮出了另一个案子。




李吉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僵愣了数分钟,忽然拉开窗户,要跳下去。




闯下这么大的祸,她不要活了!




周子健眼疾手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李吉拉下来。两个人颓然倒地。李吉扑到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嚎啕大哭。




周子健气喘吁吁,面如土色。




一阵悲泣之后,李吉冷静下来,忽然做出一个惊人举动——她扑通一声跪在周子健面前,求他救她。




她自导自演了这出戏,害死了她妈,把她爸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她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她会被她爸、被全世界唾弃的!这辈子她都没法做人了。




周子健听懂了。她是希望他把这件事担下来,把假绑架变成真绑架!这样她就是无辜的,就不会被舆论指责,不会被世人的唾沫淹死。她要把所有的罪过推到他头上!




周子健胆寒。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子健,我求你了。”她极力压低哭声:“你……你给我一条生路。如果让人知道是我自导自演了这出戏害了我爸妈,我怎么活啊?我怎么活啊!”




她一遍遍哀求,一遍遍哭泣,一遍遍分析他跟她的不同之处。他爸妈早逝,他不必向谁交代,没有什么关系需要维护。他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就算是真绑架,他没有对她造成人身伤害,应该也判不了多少年的。今后他要重新做人,比她容易多了。




见他久不出声,她问:“你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我只找你吗?”




“……”




“因为我只信你。子健,你把这事担下来,不管你判几年,我都等你。等你出来,我们就领证,好不好?”




“……”




当她说出“领证”这两个字时,明显感觉到他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知道,他动摇了。她趁热打铁,说了许许多多关于他们未来的畅想,违心地表示她对他早有好感,是他对她始终缺少一份勇气,才使得他们的关系停滞不前。她梨花带雨,软硬兼施,见他已然松动,又加了最后一剂猛药,作势往窗前扑腾:“我不活了!”




周子健再次将她拽回。




“我想想。”




……




一哭一求间,一个男人的心动摇了。随之而来的,是命运的改变。




4




七年对某些人来说足够漫长,对某些人而言却是弹指一挥间。前者的日子多是煎熬,后者的生活大多美满。




当刑满释放的周子健重新出现在李吉面前时,李吉是慌乱的。




她早已换了号码和住址,在别的城市开了个童装店。她也曾想过他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李吉给周子健接了风。找了个偏僻的馆子,开了个包厢,问他想吃什么,喝什么。他一概说随便。




酒过三巡,李吉放下酒杯,绕到周子健面前,眼眶泛红。




“怎么,又想给我下跪?”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看透的嘲讽。




心思既已被戳破,李吉便没有再跪。




她当初哄他把绑架案扛下的时候,许诺待他出狱跟他领证。结果却在他入狱后的第四年结了婚,孩子都两岁了。




或许是为了躲他,或许是为了离开这个伤心地,婚后没多久她就卖了房子,换了号码,跟男人搬了家。




而今的她,沉稳内敛,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性急冲动的李吉了,她说话声低低的,看人的目光很是谦和。遇事冷静,纵是遇到泼皮无赖也不正面跟人杠,活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好像她的人生是纸糊的,吹弹可破。




周子健一吼,她便浑身战栗。




她颤颤地打开包,拿出一张银行卡,说卡里有二十万。她知道这钱不多,不够弥补他这七年的损失,等她后面有钱了,还会给他的。他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她的泪有别于七年前。当初她哭得惨烈,而今哭得没有声响。可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又是要他放弃些什么,再勉强接受些什么。




七年前,她让他放弃清白和自由,做个人人唾弃的阶下囚。七年后的今天,她要他断了跟她在一起的念头,接受她的物质赔偿。




周子健在短暂的沉寂之后,猛然起身,三两步跨到门边,砰一声摔上门,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前,低吼:“你不要回去了!我能绑你一次,也能绑你第二次!”




他自斟自饮,一口接着一口,把那浓浓的恨意掺进酒里一并饮下。而李吉全程看着他,小声啜泣。




一直喝到天色渐暗,霓虹闪烁,他才撂下酒杯:“走!”




5




周子健把李吉带去了一个废弃公园。




从餐馆出来,李吉还叫了两声。可在吸引了众多目光之后,她又缄口了。




她在周子健耳边小声哭求:“子健,你别这样。你才刚出狱,不能再犯事了……”




周子健捕捉到了一个“再”字。




“什么叫再犯事?我当初犯没犯事,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后来又是怎么做的?你搬了家,还换了号码,你他妈故意躲我!老子为没干过的事坐了七年牢!七年啊!”




周子健终于哭了,像一头被兽夹夹住、肢体正在流血的野兽一般痛苦地哀嚎。他能熬过那七年,全靠一个信念,一个承诺。可现在他所有的期盼化作了泡影,被欺骗和愚弄的耻辱使他震怒。




李吉的男人打来电话,被周子健抢过去,他对着电话嘶吼:“你老婆现在在我手里。老子当年能绑她一次,现在还能绑她第二次!准备五十万,不然老子撕票!”




他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池中倒映出月亮长了毛边的影子,那平静的湖面在凉风的吹拂下徐徐颤动。树影斑驳,显得鬼魅凄寒。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李吉拖下水池,陪他一起死。




他身后的李吉正在啜泣,然后悄悄摸到包里的那瓶防狼喷雾。




这是她出门时带上的,这七年来她从未安逸过,似乎一直在等着这天的到来。她从未想过要嫁给周子健,就连那天逼迫他把事情担下来,也是稀里糊涂做的决定。当时她心乱如麻,失了神志。她怕面对,怕承担,想逃离。于是她撒泼打滚、胡搅蛮缠,逼他把绑架案认下来……




而当一切尘埃落定,她就后悔了。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时过境迁,谁还记得当年那件事?




父亲被判无期,她卖了房子,开始了新生活,到了新的地方,一切如新。可那个无辜的男人,却还在为她的绑架故事买单。




6




李吉一手抓着防狼喷雾,一手给男人打电话,说她没事,跟一个朋友喝酒,朋友醉了,开玩笑的。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跪在池边掩面痛哭的周子健。他消瘦的肩背不断颤动,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如果他真要回头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她会用防狼喷雾自保。但她乞求他不要这么做。她像在独木桥上行走,来的那一头已经蹲着一只豹子,不知道前方会不会窜出猛虎。




男人说已经报警了,她让男人赶紧再打过去,跟警察澄清误会。




男人半信半疑,她对着电话大吼:“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聋了吗?我的话你还不信?”




男人“哦”了一声。




李吉又含泪问:“孩子睡了吗?”




男人说:“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也睡吧!朋友心情不好,我陪陪他。”




一通电话,竟如一剂镇定剂,神奇地使周子健的心绪平静了一些。




他哭了许久,释放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出去,舒服了很多。




眼睛被洗过一遍,看这世界也清爽了不少。他并没有挟持李吉,她完全有机会跑掉。不远处还有散步的情侣,她也可以呼救,但她没有。他所想的这些,她也想到了。跑?她的家在那里,她的店在那里,她的男人和孩子在那里。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当初就是因为她太过自私,太想跑,才铸成大错。今天她还要让男人和孩子为她的罪过买单吗?




她闯下的祸,必须她自己来承担。她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经历一段失控的人生。




“子健……”她向前两步:“我当初……”




周子健缓缓抬起头,向那深远的夜空望去,长呼了一口气。




7




凉风使他清醒了几分,好像深陷迷雾中的人,渐渐能瞧见一丝光亮和一些事物了。




“你回去吧。”他忽然说。




李吉一个抖擞。僵在那凉风里,一动不动。




如果说失望,在她探望他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时间越来越长时,他就一点点失望了;如果说崩溃,在跟人打听到她已经结婚生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崩溃了。他打听了很多天才打听到她的住址,在寻找他的过程中,他就慢慢地死掉了。等找到她,他不知道来见她的意义。或许只是想看看她对他的反应,或许想讨要一个解释吧!




现在,梦碎了、酒醒了、哭累了、看懂了,他也该醒了。




他起身,抹了把泪,吸了吸鼻子:“孩子还小,你回去吧!”




她难以置信。




他走到她面前,又道:“我喝多了,抱歉。”




她瞠目结舌。




片刻之后,他们并排向着光亮处走去。影子在他们身后,越拉越长。那湖面依然平静,依然有凉风略过,荡起层层水波,却不再凶险。




道别时,他问李吉要走了那张卡。




“七年,二十万,我接受。”




李吉泣不成声:“子健,我对不起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




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以后别见了。咱们到此为止吧。”




他知道在这个世上,她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她哭得更凶。她最希望的,也正是此生永不再见。




他大步离开,她目送他远去。他的身形越变越小,最后缩成一个点,消失于这浩渺的宇宙。




她将防狼喷雾放回包里,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她身上也早已湿透,所有的衣服紧贴着皮肉,有些紧绷。她的惊惶、紧张、无助,在这一刻忽然抽离。她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同时扯开嗓门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地动山摇。




回家的路就在脚下,她走得慢而艰辛,生怕快一步,错一步。




而在这道路的另一头,那个遭受命运残酷对待的男人,正和她一样,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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