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拯救了我们命运的，就是市场化
原创 倪刃 黑噪音 2024-06-15 20:50
我之所以能在这里发稿，你们之所以能阅读我的文字——我们享用着互联网以及现在的物质生活，而不用考虑饥饿的肚子晚上能否填饱，不用考虑全家人唯一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谁才能穿出去见人……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中国选择了市场化，逐步抛弃了计划经济。虽然这是常识，但我感到越来越多人正在抛弃这个常识。尤其在以温铁军等为代表的大V们宣扬下（所谓“人民经济”），重新开始怀念计划经济的人越来越多。这其中，尤其是以没吃过计划经济之苦的年轻人为众。对经济史的解释，对政府干预经济的程度，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观念，但我们必须尊重一些最基本的常识。这个常识就在于，中央全权指挥经济、按人为的计划而不是按市场需求为特征的经济模式，已经被证明会导致物资的匮乏和经济的僵化，从而带来贫困和饥饿。这不是中国一个国家的教训，而是许多曾走过这条路的国家的教训。国企不是自己的，那么谁又会为国企操碎了心去好好经营呢？
八十年代之前中国是学习苏联模式，虽然中间也有过民间自由经济的极微小的尝试，但主体是完全确定的：政府对经济生产及流通进行直接计划和控制。这个模式看似是有道理的：在我们的想象中，政府拥有着关于经济全局的信息，也拥有着最聪明的脑袋——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们，那么就应当由政府来指挥经济生产，哪儿更适合生产就直接在哪建厂，哪儿有需求就直接供应哪儿。然而正是这个美好的想象，以及它带来的社会实验，让无数人付出了惨痛代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种惨痛，因为我的父母亲都曾经历过长期的饥饿。市场经济为何有效？因为从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开始，西方经济学家们就发现了一点——市场自己具备调控的功能。他们发现，如果不去管市场，市场会自己产生商品价格，而商品的供应量也会随之波动，那些参与生产和流通的人们也会自然流动，钱也会自然流动，经济自己就会变得繁荣。亚当·斯密的创举在于，他第一次正式承认了人性的自私其实是一件好事。他认为，正是自私的人性和自利的本能，让个人不断提升自己的利益——但这并不会毁坏社会，反而会促进社会整体利益的提升。所以他说，这是“看不见的手”，也即是市场的自我调控。尽管这只是现代经济学的起点，也是非常简单朴素的想法，但其石破天惊的程度不亚于牛顿发现了地球引力。跟万有引力一样，古典经济学也被后来的新理论不断修正和完善，政府对经济的干预也被证明并非一定是错，从而让经济学走向“政府干预究竟到什么程度”才适合的争议。但有一个基本前提始终不变，那就是法治优先——政府即便要干预经济，也必须遵守法律程序。市场经济和法治的结合，恰好限制了政府直接控制经济内核的“贪婪之手”。也就是说，经济内核是市场决定的，政府只能在法律赋予的权限之内，做一些修补的工作。当我们认识到这个“底层逻辑”，再回看中国经济的历程和它带给我们的影响，就会理解很多事情了。在政府全权控制经济的时代，虽然也有一些好处，比如强行调配了资源去那些资本不愿意自然流去的地方，也有利于在国家还是极度贫困的时候，建设一些基础工业、大工业，但它的缺点也是致命的。这个缺点就是，真正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产业，没办法发展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的中国能在饿肚子的情况下搞出核武器——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为什么都能搞出核武器了，我们还必须要饿肚子？因为在很多经济领域，政府的调控都必然走向失败。这是因为，市场的起点是每一个独立的个人。比如说你现在想吃饺子，这个需求就产生了，而你的购买行为也就自动调控了市场，无数个像你一样买饺子吃的人，就决定了饺子的市场供应量。但政府无法知道每一个人想吃什么，可能它认为你想吃盖浇饭，但你实际上想吃饺子。正是这样无数细微个体的需求，以及时刻都在变化的需求，组合起来，让宏观市场产生了。然而在相反的极端情况中，政府会预估农民能生产更多的粮食，于是收走了农民的全部粮食，农民就挨饿了。这就是政府管控存在的重大缺陷。所以，当八十年代尤其是九十年代中国走向市场化之后，仿佛一夜之间，我们就拥有了丰富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市场自己有力量。我们的命运就这样被拯救了，直到现在。那些没有挨过饿的人，请不要继续抱着那种“全知全能”的政府可以帮你搞定一切的想法，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全知全能而且总想对你好。市场经济，是人类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市场经济再加上被法律所约束的政府调控，就是我们目前所能达到的最美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