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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谍战10:囼网特前身741覆灭记(3)

送交者: 大秦帝国111[☆★金嗓仙女柯南★☆] 于 2024-06-22 4:31 已读 2644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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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5日,专案组指派侦查员萧孙石、贝世海、老柯和程博安前去调查。曾振环之所以把内勤小程也派出来,是因为考虑到如果运气好,一下子就顺利查摸到那个打电话的女子的话,小程可以出面作个解释,免得引起对方的无端猜想,影响下一步对她的调查。


萧孙石四人上了21路电车,每到一站,他们就下车走访,看附近的弄堂口是否有传呼电话亭。在北京东路站下车后,发现离站牌七八米处的一个弄堂口有一个电话亭,就上前去向传呼员打听。那个传呼员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正一面接听来电,一面低头在传呼单子上记录着回电号码和姓氏,根本无暇搭理侦查员。


侦查员耐心等她挂断电话后,又问了一遍,传呼员还是没吭声,反倒起身走出电话亭急匆匆地朝弄堂深处去了。侦查员随即明白过来,她是去给人家送传呼单的,这是她的工作。于是,就只好去居委会了,想请居委会派一个人临时代替一下传呼员,好让她腾出身来回答侦查员的问题。居委会主任是个胖大婶,脸上一团和气,一看便知是个乐天派。她听侦查员说明来意后,便快嘴快舌地打听:“你们想向张阿姨打听啥事儿呀?”


侦查员说想了解一下这两天你们这个电话亭的使用情况,以及群众的满意程度。胖大婶说:“哦,你们是邮电局的同志啊,我们这个电话亭原来是在弄堂里面的,昨天下午三点你们派来的师傅才给我们把电话机移过来。群众都说这样好,就是传呼员张阿姨有点儿不高兴,因为搬到弄堂口后,她传呼弄堂里面的人就要多跑路了。”


侦查员一听就知道没戏了,电话机昨天下午刚移到弄堂口,而小程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昨天午后打来的,情况不符啊!于是他们掏出本子佯装认真地划拉了几下,谢过胖大婶告辞而去。


四人重新上了21路,再一站站下车走访。到了武进路站,他们还没下车眼睛就亮了:离站牌咫尺之遥的地方就是一条弄堂——满福里,弄堂口的临街楼下面靠墙一侧有一个小小的电话亭。贝世海马上断定,应该就是这里了。下车一问,前面几十米处果然有一家“王记南货店”。看来,那个女子的电话应该就是在这里打的。这回,他们改变了方式,直接去了满福里居委会,向居委会干部亮明身份后,问了问传呼电话的使用情况,得知一切正常,就请居委会临时派人顶个岗,换下传呼员过来了解点儿情况。


传呼员是个三十多岁的阿姨,说一口带着浓重宁波口音的沪语。侦查员向她说明了来意: “前天下午五点和昨天午后一点两个时段,是否有人在你管的这个电话亭里往外打过电话,时间很短,接通后就挂断了。”


这个宁波阿姨似乎有点儿木讷,侦查员跟她重复了三回,她才听清楚,但是答非所问: “我们的电话是按照邮电局的规定,通话即使不到三分钟也是按三分钟收费的;超过三分钟不到六分钟的,按两个三分钟收费;超过六分钟……”


侦查员不得不打断她的叙述,又把来意说了遍。这回宁波阿姨听懂了,说: “这个我记不起来了,你们也看见的,我那么忙,哪里还留心别人打了多久的电话?我只知道打了电话要付费,有电话进来我去传呼。”


侦查员心里一凉:没戏!


    离开满福里后,四个侦查员继续乘21路电车逐站下车查看,可是,一直到终点站梧州路也没有发现有电话亭的弄堂口。


往下该怎么办?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女子打电话的位置多半是在满福里弄堂口的那个传呼电话亭,传呼员无法提供线索,但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查找目击者。不过,这样做的话铺开的摊子会比较大,所以需要慎重。基于这样的考虑,四个侦查员决定前往21路车队调取前天和昨天相应时段的行车记录,查看在小程接电话的那两个时段是否有21路电车经过满福里弄堂口前的武进路站。


车队提供的行车记录只有电车的到达和发车时间,没有途经哪个车站的记录,不过,通过对每趟电车的行车时间是否符合公司规定的正常行驶时间的核查,可以比较准确地推断出电车途经武进路站的时间。查询结果显示,昨天下午一点零七分左右,确实有一趟电车经过满福里弄堂口。


事后总结经验时,萧孙石等四人都摇头苦笑。因为他们从车队出来后,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于是大家发现他们这么查真是很蠢。那位侦查员说的是:我们到邮电局去查一下满福里那部电话在那两个时段是否拨打过上海市公安局的总机不就行了?几人如梦初醒,二话不说就直奔四川北路上海市邮电局。查下来的结果是,满福里弄堂口那个在邮电局编号为A0398的传呼电话,在那两个时段确实拨打过市公安局的总机。


专案组决定动用全组力量去查摸那个两次拨打专案组电话的女子。


  1月26日, “1·15”案件专案组自副组长曾振环以下的十七名侦查员加上程博安等三个内勤全部出动,前往满福里调查。事先,专案组已经制订了这次调查的方案,对该女子1月23日、24日短暂拨打专案组电话的前后半小时时间段内,凡是在满福里弄堂口电话亭逗留过或者进出过该弄堂的所有居民逐个询问,期望通过这条途径查到那个女子。这个方案说说容易,具体实施起来却是颇为繁琐的。所以,专案组还叫上了户籍警和居委会干部协助,分成若干组分头进行调查。


    谁知,真的行动起来,不到半个小时竟然就有了结果。这还亏得电话亭的传呼员。别看这个宁波阿姨有些木讷,关键时刻却发挥了作用。由于张阿姨所在的岗位是最应该能够注意到情况的,所以今天要再次接受询问,而且是曾振环亲自向她了解情况。张阿姨一见面就说: “你们怎么又来问这个问题了,我昨天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我没有注意到吗?”曾振环说因为我们必须要查到在那两个时段是否有一个女人在你的电话亭拨打过电话。张阿姨说: “我真的没有留心,你们查一下当时来电话亭接听或者拨打电话的人不就行了?他们中有人在等候接来电,或者排队等着打电话,他们有空,也有心情,肯定会留心到的。”


曾振环听着,心里一动,问: “你还记得当时有哪几位居民在电话亭吗?”


张阿姨说: “这个,翻一下传呼单子的底根就知道了呀!”


侦查员马上翻传呼单底根,发现那两个时段有八个居民应该在电话亭附近。曾振环二话不说,立刻让户籍警、居委会主任去把那八位居民请来。这八位居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是个十二岁的小学生,发烧请了病假没有上学,想给学校老师打个电话让同学放学时把作业捎给她;老的那个已经六十开外了,姓汪,是江南造船厂退休的钳工,按照上海人的传统称谓便是“外国铜匠”,像汪老爷子这把年纪,就称为“老铜匠”,他是23日下午五时许接到传呼电话单子来给女儿回电话的。线索,就是这个老者提供的。


汪老爷子很有趣,听侦查员把要了解的话题说过后,慢条斯理地掏出一盒香烟,作势要给在场的侦查员、户籍警敬烟。曾振环敏感,见这个老铜匠的动作慢得出奇,寻思可能有戏,立刻把自己兜儿里的那盒还没开封的“大前门”掏出来,整盒烟递给老头儿,说:“大爷您抽我的吧。”


老爷子收回自己的烟,把“大前门”往旁边一放,开腔道:“我说,你们要打听的那个女人,是个‘无常鬼’!”


在场众人皆大为吃惊,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无常鬼?”


老爷子见曾振环神情依旧, 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 “是的,是个无常鬼——白无常。”


侦查员老柯反应过来:“您是说她身穿白衣服?”


老爷子翘起了大拇指:“厉害。那女人打扮得真像白无常。”


据老爷子说,他接到传呼单子后,生怕女儿在婆家曹家渡那里的传呼电话亭久等,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弄堂口电话亭,当时两部电话机正好有一部空着,他心中窃喜。可是,当他走近电话亭时,却不知从哪里蹿出一个人影来,用他的说法是“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袭来,眼前一条白影闪过,话筒已经不在电话机上了”。哪里去了呢?背后传来一个女人嗲里嗲气的声音: “爷叔你挪开两步好吗,让我拨号码。”


这个从背后抢先一步打电话的女人三十岁上下,穿一件白色呢子长风衣,脖颈上围着一条白色兔毛围巾,短波浪烫发,一张瘦脸白得令人见之背生寒气,鼻梁上还架着副银丝框架眼镜,若是定睛细看,那寒气只怕就会入骨。因此,老铜匠只好移开目光,下移时就看见了她的皮鞋,竟然也是白色的,而她挂在手臂上的那只小小的坤包, 一看就是舶来品,上面印着艺术体洋文:PRADA。汪老爷子是“外国铜匠”出身,洋泾浜外语总是会些的,所以一看便知那是意大利名牌皮包“普拉达”。他寻思这个白无常举止鲁莽,不讲礼貌,但家里的货色倒还挺上档次。电话机的话筒让“白无常”抢去了、老爷子只好挪开几步让其先打。原以为像这种打扮的女人,打个电话十分钟打底,兴致浓时二三十分钟也不稀奇,哪知他才抽得两口烟,白无常就把话筒放回机架,掏出零钱付费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汪老爷子说完,总结道:“我可以肯定,你们要打听的就是这个女人!”


为了确认汪老爷子的判断是否准确,侦查员随即往邮电局打电话,请他们查一下1月23日满福里传呼电话亭在打往上海市公安局总机后的下一个被叫号码。片刻,邮电局回电,报来的正是汪老爷子的女儿所在的曹家渡那个传呼电话亭的号码。


至此,终于确定“拨打神秘电话的女子的形貌特征。


 


五、她是个医生


接下来,就是如何找到这个被汪老爷子称为“白无常”的女子了。


汪老爷子当时一说“白无常”,曾振环就悄悄问坐在一旁的户籍警,管段里是否有这么一个人。户籍警说若说户口的话,那肯定没有这样一个女人,但如果是寄住在管段居民家的话,就不好说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她是寄住的,那多半是上海户口,因为如果是外地来沪人员,收留她的那户居民按照规定必须向派出所报临时户口。


专案组进行了讨论。为了说到这个女子时方便起见,侦查员给她起丁一个代号:X。这个X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呢,还是正好经过满福里的路人?议了好一阵子,不得要领。于是改变思路。汪老爷子是满福里的老住户了,据其自述早在孙传芳占领上海时他就已经入住满福里了,孙传芳是1927年早春给北伐军赶走的,那老爷子起码已经在满福里住了三十年了。一个三十年的老住户说从未见过那个“白无常”,看来X不大可能是满福里的居民。有人提出是否会是刚搬入不久的新住户,立刻被多数侦查员否定,理由是:如果是新住户,那居委会应该是知道的,汪老爷子叙述时居委会几个干部都在,她们没有一个开口,这说明她们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等打扮的超时尚女郎。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将X排除于满福里居民之外,因为专案组是根据满福里的那个传呼电话亭的服务范围来分析的。所以,这里的满福里不单单指的是一条弄堂,还有周边地带,据户籍警说这将涉及三个居委会的管区。


专案组决定先对这三个区域挨家逐户进行访查,看是否有这么一个对象。如果访查下来没有这样一个对象,那就再扩大访查范围,把方圆一公里之内的居民都——访查到。若再没打听到,那就只好另作计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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