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电子战重要的现代战争形态，近日关于中国电子战水平的争论相当火，有人说中国电子战能力吓得美国人狼狈逃窜，有人说这是印度式自嗨，但这都是中国自媒体的看法，美军作为极其重视电子战的军队，电子战装备和研发理念一直领先世界，世界上绝大多数电子战实战战例都是美军创造的，那美军对中美电子战技术有什么看法呢？本文参照自美国EA-18G电子战机的原厂使用手册，文章后部全面公开。


一：美国电子战机战例

美国是世界上第二个发展电子战飞机的国家，二战时英国使用雷达干扰机和箔条对德军雷达实施强大电子干扰，大大降低了夜间轰炸机的损失率，善于抄袭英国科技的美国自然又照单全收，1956年，美军取消了B-66“毁灭者”轰炸机的武器挂载，安装了25部电子干扰设备和两个箔条自动投放器，成为世界上第一种专用电子战飞机，EB-66电子战机可干扰160~300千米外的30~10750兆赫频率雷达，还能根据信号特征识别各种防空雷达，很快投入越南战争。


主要负责与战斗机结伴飞行，提供电子遮蔽掩护，干扰压制越军的导弹火控雷达和高炮引导雷达，或者充当轰炸引导机指挥轰炸机群投弹，不过EB-66电子战机的电子干扰机能力较弱，干扰距离不足，常常必须抵近越军防空炮火射程之内，出动时必须派两架战斗机随行保护，使用灵活性较差，美军又在A一6A舰载攻击机的基础上改进成EA-6A电子战机，差异是加装了5个独立的侦收、干扰、箔条投放吊舱，由于吊舱有ALQ－86、ALQ－76、ALQ－55、ALQ－41等型号，各自独立，比较麻烦。


美国发展了EA-6B“徘徊者”电子战机，EA－6B加长了机身，座位由2名增加为4名，只要携带一种宽频段干扰吊舱，ALQ-99是当时世界上干扰功率最大的电子干扰系统，可以自动、半自动和人工干扰4个频段的雷达，工作波段为64MHz一40GHz，无法干扰所有频段，战前还要根据电子侦察到敌方频率选择对应频率的5个外挂吊舱，每个吊舱内装2部干扰发射机，每部功率1~2KW，每兆赫兹辐射干扰功率大于1000W。


EA-6B电子战机1972年投入越南战场，通常比攻击机群提前5~10分钟到达防空武器射程外100千米处盘旋飞行施放瞄准或阻塞式干扰，使北越“萨姆”-2防空导弹的“扇歌”目标探测雷达显示屏一片漆黑。在“后卫”-2战役，EA-6B电子战机使美军战机损失减少了3倍，在一次11天的任务中,B-52轰炸机出动了729架次和2700架次电子战机，北越军发射了大约800-1200枚“萨姆”-2防空导弹，只击落了15架B-52。


1972年美国空军又在F-111A战斗轰炸机的基础上发展了EF-111A“渡鸦”电子战机，由于机体比EA-6B大，安装的电子干扰设备充足，因而性能更好，5架同时施放的干扰可以影响从波罗的海到亚得里亚海的绝大多数雷达，不过EF-111A电子战机不带武器，通常与带反辐射导弹的F4G战斗机协同作战，1985年，美军4架EF-111A电子战机在“黄金峡谷”空袭中对利比亚进行了6分钟干扰，200千米内的雷达屏幕上满是雪花，防空导弹根本无法发射，无线电耳机里也尽是噪音。


海湾战争中美国投入了100多架F-4G，EF-111和EA-6B电子战机，出动了4000多架次，对伊拉克各地面雷达、防空系统、指挥中心、通信中心进行了探测、分类、定位、干扰和打击，6天内使伊拉克防空雷达开机量下降了90%，冷战后F-4G，EF-111电子战机全面退役，124架EA一6B电子战机成为了美军唯一的电子战机，不过A－6攻击机是50年代设计的，最大速度只有920公里，性能很难再提升，无法伴随F－18E/F战斗机伴随干扰，而且没有空战能力，最大的缺陷是干扰目标有限，实施干扰时还会严重影响自身通信，而且已经服役了40多年，机体寿命已尽。

二：巅峰之作的EA-18G电子战机

于是美国海军决定开发新电子战飞机，新的电子战飞机以F/A-18F战斗机为基础，2006年，EA-18G电子战机正式首飞，2007年进入小批量试生产，2008年部署到航母上开始作战评估，2009年正式服役，美国海军共采购124架，装备十个航母舰载机中队和4个陆战队飞行中队，全项目耗资约400亿美元。EA-18G“咆哮者”电子战机采用了F－18E/F战斗机的机体，两者零件互换率达到了90％以上，飞行速度可以很好配合F/A-18F战斗机，既可以实施防区外干扰，也可以随队干扰。


为了节省开发费用，EA-18G电子战机有70%的电子战系统与EA一6B电子战机通用，但座舱只能容纳一名飞行员和一名电子战军官，比EA－6B电子战机的一名飞行员和三名电子战军官大大增加工作量，侦察接收机吊舱、干扰吊舱、长基线干涉仪天线、数字式通信对抗系统和雷达无法协调工作，进行雷达和通信干扰等复杂任务时工作量接近了人的能力极限，波音公司花费了近十年时间验证两名成员完成四名成员任务的可行性，最后让飞行员一边驾驶飞机，一边参与电子战任务，任务相当繁重。


EA-18G电子战机11个外挂点比EA一6B电子战机多6个，除了搭载5个干扰吊舱外，还能携带反辐射导弹或对地精确打击武器，装备的APG－79有源电扫雷达，可以同时工作于空－空和空－地模式，还能以合成孔径模式生成地面图像和分出一部分T/R单元对敌雷达进行干扰压制，有源电扫雷达天线孔径大，功率更大，可实现精确指向干扰和同时干扰多部雷达，同时还可使用AIM－120C空空导弹，空战性能达到了F－18E/F战斗机的70％。


EA-18G电子战机的电子战装备包括翼尖携载的两部ALQ-218(V)2战术侦察告警接收机吊舱，可在全频段、不间断地发现并快速识别雷达类型和型号，通过分析跳频图谱自动追踪其发射频率，能够在实施全频段干扰时也不妨碍电子监听功能，也能用长基线干涉仪进行定位实现“跟踪-瞄准式干扰”，甚至可以干扰了F-22战斗机与AIM-120空空导弹交换数据的数据链,使其脱靶，只是干扰机还是60年代为EA－6B电子战机量身定做的ALQ－99干扰吊舱，虽然经过6次升级，但基础设计已经落后。


ALQ－99干扰吊舱长4.7米，每个吊舱内有2个干扰机，干扰机持续功率为1千瓦，峰值功率为20千瓦，干扰距离160千米，提供150千米半径的安全走廊，可覆盖64~150 MHz、150~270 MHz、270~500 MHz、500MHz~1GHz、1~2.5GH、2.5~4GHz、4~7.5/7.75GHz、7.5/7.75一40GHz共十个频段，每个频段要一个独立的干扰机，要想覆盖10个频段需要5个吊舱，标准配置模式是3个发射吊舱+2枚反辐射导弹+2个副油箱，也就是只能覆盖5～7个波段。


虽然可以用2架飞机覆盖全部频段，但EA-18G电子战机又不具备多平台协同作战能力，再改进也很难适应数字化作战的需求，因此美军决定研制AN/ALQ-249（V）1“下一代干扰机”，作为在未来反介入/区域拒止作战中保持优势的关键装备，为了节省花销，AN/ALQ-249（V）1干扰机在ALQ-99干扰机的基础上逐渐增加能力，干扰机采用氮化镓有源相控阵天线，每个天线阵面有100-180个T/R模块，干扰信号强度8-10倍于ALQ-99干扰机，干扰距离也增加2-3倍。


吊舱有低频、中频和高频3种，中频吊舱覆盖了2GHz-6GHz，含全部的S波段（2GHz～4GHz），一半C波段（4GHz～8GHz），也就是大部分是防空警戒雷达或搜索雷达的工作波段，一个中频吊舱就相当两个AN/ALQ-99吊舱，低频吊舱覆盖100MHz～2GHz，专门对具有反隐身效果的米波雷达和L波段雷达，高频吊舱覆盖6GHz～18GHz，也就C波段的上半段和全部的X波段和Ku波段，3个电子干扰吊舱就可全面覆盖从100MHz-18GHz的不同波段，吊舱还能和APG-79有源相控阵雷达结合，提高1倍利用效率。


EA-18G电子战机还能使用高度机密的“舒特”系统，“舒特”是一种集网络战和电子战为一体的“网电战”系统，不用触动对方通信光缆、电缆，也无须打入敌方内部插入病毒，不触动对方通信光缆、电缆，只用发送数据流渗透入敌方地面计算机，通过植入病毒“控制”敌人的传感器，发布错误信息,诱使敌方做出错误的判断，或者利用“木马”病毒瘫痪敌方防空雷达，在对利比亚实施的“奥德赛黎明”行动中，美军就使用”舒特”系统发射含恶意篡改程序的电子脉冲信号控制了利比亚网络。

三：中国早期的电子战机

中国空军在90年代的就被EA－6B电子战机深刻教训过，认识到了电子战的重要性后，中国空军在引进苏-30MKK多用途战斗机时也重点引进俄罗斯APK--8型电子侦察吊舱和Kh-31P反辐射导弹，成为中国空军第一种“野鼬鼠”战机使用，但只能解决有无问题，APK--8型电子侦察吊舱和Kh-31P反辐射导弹技术水平已经过时，压制西方新一代防空系统的效果并不好，而且苏-30MKK多用途战斗机仅有百余架，难以独担未来面对的防空威胁。


中国空军决定把双座舱设计的歼轰7A战斗轰炸机改装成电子战机，歼轰7A战斗轰炸机航程、载弹能力以及挂架数量与苏-30MKK多用途战斗机相差不大，服役数量也较多，改装方案就是加装国产电子侦察吊舱和代“鹰击”91反辐射导弹，这种数字化电子侦察吊舱性能基本和美国F-16CJ战斗机使用的AN/ASQ-213电子侦察吊舱差不多，“鹰击”91反辐射导弹从Kh-31P反辐射导弹的覆盖S波段、C波段、X波段的3个导引头简化为1个导引头。


中国海军航空兵也为部分歼轰7A歼轰7A战斗轰炸机挂载了类似美军AN/ALQ--99电子干扰吊舱的K/RKL-900型电子侦察干扰吊舱，这种电子干扰吊舱由1个电子侦察定位吊舱和个中频电子干扰吊舱、1个高频电子干扰吊舱组成，可干扰S波段的美军“宙斯盾”舰上的SPY-1系列警戒雷达和X波段的俄罗斯S-300防空导弹64N6E“大鸟”预警和搜索雷达雷达，但携带副油箱后无法携带反辐射导弹，只能担任伴随式电子侦察和干扰任务。


美军研制成功EA-18G电子战机后，中国空军立即跟进研制功能和用途上与EA-18G类似的电子战机，选择的是飞行性能更好、机动性更强、载弹能力更大、航程更远、空间更大的歼16重型战斗机作为基础，歼16重型战斗机2011年才首飞，歼16D电子战机在2010年就开始研制工作，直到2015年首架原型验证机完成首飞才被外界所知，但随后却没了音信，美国情报部门一度认为可能研制难度过高，中国无法完成研制和试验，被迫大幅延期或下马了。


四：歼16D电子战机的性能

但编号0109的歼16D电子战机在第十三届中国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正式公开后，美国这才发现歼16D电子战机已经量产装备作战部队，没发现的原因是保密工作非常严格，而且歼16D电子战机和歼16战斗机几乎一模一样，两者外形上只有有无机炮和红外搜索/跟踪系统的区别，歼16D机头要拿20%空间安装电子设备，所以雷达舱缩短了近1/3，原来一米直径的雷达天线可能会有所减小，在性能更好的氮化镓T/R模块后并不会影响探测性能和功能，在T/R模块数量也远超只有0.75米直径的APG－79有源电扫雷达。


歼16D电子战机翼尖安装了一对外形与美军ALQ-218(V)2全频段战术接收机类似的电子吊舱，吊舱上部设有4片大型刀状天线，长度比ALQ-218(V)2全频段战术接收机长了0.4米，直径和重量也是0.30米和240千克，这表明这个吊舱的技术水平是相当高，具备采用短基线干涉仪原理实现全频谱、全向高精度定位能力，根据机身的大量灰色蒙皮推测，前航电舱以及机身座舱两侧都装有大尺寸辐射接收天线，EA-18G电子战机内部空间不足，无法安装大尺寸辐射接收天线，这点有歼16D电子战机明显的优势。


歼16D电子战机可携带了4具RKZ930系列大型吊舱，吊舱长度5米，直径约0.4米，重400千克，吊舱分为RKZ930-22、RKZ930-10、RKZ930-31和RKZ930-32四种，可覆盖不同频段，吊舱舱体主体部分基本相同，前后各有一个干扰发射天线，具备全向干扰能力，但天线的布置方式不同，设计理念和AN/ALQ--249电子干扰吊舱相同，但比EA-18G电子战机多挂一个，真正实现对所有频段的有效干扰。


中国近几年在有源相控阵雷达领域发展最快，很多技术已经世界一流水平，因此干扰吊舱也同样会采用有源相控阵干扰天线、数字处理、自适应波束成形、智能分析以及射频管理等前沿新技术，干扰能力不逊于AN/ALQ-249（V）1干扰机，吊舱没有自带小型涡轮发电机，动力系统的发电能力足以保证干扰吊舱的正常工作，而EA-18G电子战机2台F414-GE-400发动机仅能发电180千瓦，因此AN/ALQ-99和AN/ALQ--249电子干扰吊舱都要自带小型涡轮发电机。

由于电力不足，干扰功率还要从10千瓦减小到6千瓦，自带小型涡轮发电机另外一个坏处是增大飞行阻力，F/A-18E/F战斗攻击机外挂副油箱也可以进行超声速飞行，EA-18G电子战机挂载了AN/ALQ-99千扰吊舱后最大飞行速度只能达到0.85马赫，歼16D本身飞行速度就比EA-18G电子战机快，干扰吊舱飞行也阻力小得多，这对于伴随歼16战斗机作战是非常有利的。


与EA-18G电子战机一样，歼16D电子战机也具备一定的对空、对地及对海攻击能力，全机一共有8个外挂点，挂载4个干扰吊舱后还可挂载2枚“霹雳”15中距空空导弹和2枚“鹰击”91反辐射导弹，也可以挂载4枚“鹰击”91反辐射导弹强化反辐射能力，而EA-18G电子战机由于挂点限制，就没有这种能力，歼16D的服役预示着中国已成为世界上第2个能研制高性能专用战术电子战机的国家，其意义甚至可以与歼20战斗机媲美。

从歼16D电子战机和EA-18G电子战机的研制周期就可以看出，两者从开始研制到原型机首飞都是用了5年，可见双方技术水平相差无几，但歼16D电子战机的RKZ930干扰吊舱是随歼16D电子战机一齐研制的，2015年就完成研制，AN/ALQ--249干扰吊舱2013年开始研制，2019年研制出样机后测试时遭遇不少技术挑战，直到2024年9月才达到初始作战能力，比RKZ930干扰吊舱慢了9年，在这点上明显看出中美电子战技术的攻守易形。

五：结语

美国空军参谋长布朗上将在2023年7月获美国参联会主席提名时表示：美军在电磁谱域的抵御和攻击的能力因为数十年的衰退而大幅减弱，这导致美军在未来电子作战方面变得脆弱无力，在面对主要对手时候，联军将难以招架。

但我们也不要太过自满，美军装备的各种电子战机数量接近400架，装备数量远远超过中国，EA-18G电子战机的装备数量是歼16D电子战机的好多倍，这仍然是个巨大的差距，不过考虑到美军是全球作战，中国军队只专注于西太平洋，装备数量够用即可，也不一定要超过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