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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津地区撤离(转摘)

送交者: hhhdavid[☆品衔R3☆] 于 2022-06-22 21:03 已读 2529 次 1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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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接再厉,摘取好书,从长津地区撤离到兴南    以下内容摘自 :《朝鲜战争:未曾透露的真相》
          《Korea the Untold Story of the War》
    作者:约瑟夫·古尔登
          - Joseph Goulden -
     陆战队陷入困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世界那一边。在加利福尼亚州德尔马营的海军陆战队训练中心,一位军官冲进了司令官梅里尔·特文宁准将的办公室。
    “将军,”他喊道,“电台收到一条消息说,中国人包围了陆战1师。”
     特文宁从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抬起头说:“年轻人,我只能说,我真为那些中国佬惋惜。”
     11月27日晚些时候,史密斯终于从阿尔蒙德的指挥部收到了一些命令,要他把他的一个团调回下碣隅里,“以解救水库东面的陆军部队”,这对他来说是难以置信。“我的上帝,”他叫道,“当时我们自己正受到中共军队三个师的攻击……我们显然是遇到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但在两天的时间里,我们没有从军部得到马上撤退的命令,所以除了进行防守以外我们别无他择,因为不经上级允许我不能撤退。”

      在史密斯看来,阿尔蒙德、麦克阿瑟和他们的参谋人员都已束手无策。“每隔四小时,我们就(向第10军)报告发生的情况,但他们显然是惊呆了。他们对中国人大举进攻一事做不了判断。……他们不得不调整他们的想法。”       直到11月28日晚些时候,史密斯才接到命令,要他把全部军队撤至下碣隅里,并向沿海地区“前进”。“他们用了两天才琢磨过来。”史密斯愤愤不平地说。       制订两个陆战团撤退计划的命令终于放到了师作战处阿尔法·鲍泽上校的野战办公桌上,他随即把它交给他的执行军官约瑟夫·瓦恩科夫上校。“我的天啊,”瓦恩科夫说,“我必须去找一本参谋手册。我从来没有碰到过陆战队会参与后退或撤退行动的事情。”

     史密斯将军也没有遇到过。计划完成后,鲍泽和瓦恩科夫把它拿来交给史密斯,他的指挥所设在一间废弃的朝鲜茅屋里。讨论计划时,有人使用了“退却”这个字眼。
    “退却”不是一个在陆战队指挥所里谈论的字眼,史密斯根本不愿听到它。他对军官们说,所发生的事情是“我们要去夺回我们的主要补给线。这根本不是一次退却,因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进攻”。

      第二天,一位英国记者就他写的一篇文章征求史密斯的意见:他应该把陆战队的行动称为“退却”还是“撤退”呢?“我向他指出,因为我们已经被完全包围,我们既不可能退却也不能撤退,只能打将出去。”报上最后登出来的那段引语——史密斯没有质疑——是:“退却,见鬼去吧,我们不过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

      不管是退却还是前进,在11月27日晚至28日凌晨,以及在此之后若干个苦难的日日夜夜里,有一支陆战队部队是史密斯将军或其他任何人所无力相助的,那就是陆战7团2营的F连。该连得到重机枪和81毫米迫击炮的加强,总兵力达240人,比正规的陆战连大约多50人。威廉·巴伯上尉指挥的F连接受了一个艰巨任务——防守柳潭里至下碣隅里的主要补给线上位于德洞岭关的阵地,以保障撤退的路线畅通无阻。高级军官们现在都知道这是势在必行。中国人已经在这两个村庄之间的两个地方切断了主要补给线,但利曾伯格认为可以把中国人从这两个地方赶走。然而,守住德洞岭关却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中国人夺取了这个关键的高地,两个陆战团就有可能覆灭。该营的另一支部队C连已经被中国人占压倒性优势的攻击赶出了德洞岭关地区。中国士兵曾经一度把手榴弹装在袜子里,一次向陆战队扔两枚手榴弹。该连少数的幸存者撤退了。
      F连没有撤退的余地,巴伯的命令是坚守高地直至最后一个人。

     福克斯高地——这是后来为了纪念它的守卫者而这样称呼——地形极为险恶,甚至以朝鲜东部的高标准来看亦是如此。陡峭的山坡一直伸向公路,然后突然终止在一个10英尺高的垂直悬崖边上。悬崖和公路之间有几间破旧的茅草屋。山坡下部长满了小树,在靠近山顶的地方逐步变成了一块块灌木丛。福克斯高地从其最高处以马鞍形向下倾斜,长约900多码,一个陆战队员把它比作是一个“中间凹两边陡的屋顶”。这个鞍状山顶的另一端与一个巨石累累的山脊相连,它位于F连的环形防御圈之外。巴伯不喜欢这个鞍状山顶的样子,因为它是中国人接近的天然通道,他们可能会从那个无人防守的山脊悄悄摸过来。由于防守地域很大,兵力又很少,巴伯除了尽力收缩防线以外别无他择。

      巴伯把罗伯特·麦卡锡中尉指挥的3排配置在向北的主峰;约翰·邓恩中尉指挥的1排配置在与之相连的右翼;埃尔默·彼得森中尉的2排在左翼;连部和一个火箭筒班位于背坡上;巴伯把他的指挥所和迫击炮排配置在沿公路的山脚下。这种配置好比是一个倒置的马蹄铁,巴伯的小分队在底部镇守空当。巴伯还命令在白天派出巡逻队,防止中共军队破坏主要补给线的企图。

      正如陆战1师在别处的部队一样,夜晚的酷寒比白昼更为侵彻肌肤。军官们对阵地并不完全满意,但要固守福克斯高地需要一个整营。高地上土质坚硬,陆战队只能挖些浅坑作工事。当陆战队为夜晚掘壕据守时,所有的人都预料中国人会在拂晓前进攻,麦卡锡中尉记起了半句旧时军训课上的话:“月光对防御者有利。”他想,也许吧。但不管月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都无法补偿零下几十度的严寒给听觉带来的影响。要么把耳朵遮上,要么就冻坏。哨兵都是聋子,他想道。没有耳朵的半拉哨兵,只有眼睛,这对防御者来说是毫无裨益!

       沉沉夜幕中,士兵们可以听见柳潭里周围酣战不止,但F连周围动静全无。实际上,这天晚上静得反常,以致麦卡锡在午夜时分唤醒了各班班长,要他们更加警觉,尽管他们都被冻僵了。
       凌晨2时30分,马鞍尽头的山脊上火光熊熊,枪炮连天。枪声、军号的啸鸣声和军队的喊叫声使陆战队员匆忙爬出睡袋。“他们真来了!”一位年轻的一等兵情不自禁地喊道。

      正如巴伯所担心的那样,中国人在头一次冲锋中便越过了长长的鞍状地带,他们的白色军装使他们在雪地中难以被发现。中国人第一个冲击波的目的是要在第2排和第3排之间打进一个楔子。但三名陆战队员坚守在结合部,并绝不弃守。其中一位是身材高大的、21岁的二等兵赫克托·卡弗雷德,他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稳稳瞄准迎面冲来的中国人。另一名二等兵肯尼思·本森——这名后备役军人现在正在打一场正规战——他蹲在卡弗雷德身下的一个坑里,拼命拉动他的勃朗宁步枪冻住了的枪栓。本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卡弗雷德的步枪每响一下,他都能听见卡弗雷德咕哝着一个数字:“9……10……11……12。”这时,卡弗雷德的步枪卡住了。他怒吼一声,向前跑了几步,然后把他那支不能用的M-1步枪扔向中国人。他抓住本森的肩膀说:“咱们走吧,本森,到那上面去。”

       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山上的一个掩体。那里的人不是死便是伤。“给我一支步枪,”卡弗雷德喊道,“谁给我一支枪!我的枪打坏了!” 一个伤兵把一支M-1步枪扔给卡弗雷德说:“你来射击,我给你压子弹。”他开始在掩体中搜罗枪支,并把弹匣安在弹卡上。卡弗雷德再次站起身来,使自己暴露在工事外面,朝中国人打完了一支又一支步枪中的子弹,只是在把空枪换成压满子弹的枪时才停顿片刻。

       中国人又祭出了手榴弹。据海军陆战队史学家菲利普·皮尔斯说,掩体中的一些士兵抓起了挖工事的工具,就像使用垒球棒一样挥舞着它们,把手榴弹挡开。但也有些手榴弹没有被挡住,有两枚手榴弹落到了卡弗雷德的脚边,两次他都踢开了它们。有一枚手榴弹越过他,落到了伤员中。卡弗雷德猛然扑过掩体,抓起手榴弹,猛站起来,往外扔去。手榴弹在完全离开他的手指之前爆炸了,他的手掌被弹片削下一块块肉,一根断指飞落在地上。

      现在,陆战队是用挖工事的工具、刺刀、枪托和拳头在作战。双方士兵在雪地中纠缠厮打,互掐脖子,竞挖眼珠,残忍至极。不胜者则亡。

      陆战队胜了。天际露出第一缕晨光时,中国人吹起了尖啸的收兵号,攻击者脱离了接触,急急忙忙撤至山中。6时30分,福克斯高地上又平静如初。
      他们清理了陆战队阵亡者的尸体,把他们10个一行排成两行。看护兵吉姆·莫里西在检查死者的身份牌时想,把死难者整整齐齐地排好,这才像陆战队。他停了一下,让那萦绕心头的葬丧号音在他脑海中响过。       但是,F连的厄运才刚开头。

      11月28日这天从早到晚,F连阵地周围轻武器声此起彼伏,但中国人一直未发起新的攻击。F连除20人阵亡外还有54人负伤,弹药亦将告罄。为此,威廉·巴伯上尉重新组织了防御,并在战场上搜寻枪支弹药。他们发现一些中国人携带着美制汤普森冲锋枪和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显然是从战败的蒋介石那里得到的战利品。

      巴伯这天从无线电台中得知的消息是,柳潭里周围仍然战乱不已,下碣隅里也遭到共军攻击。巴伯并不打算对他的下级军官掩盖F连的困境:5团和7团已被切断,伤亡惨重;他们必须经F连防守的道路杀出重围。

      “这是他们所有车辆的唯一出路,”巴伯说,“如果我们守不住这个高地,他们便走投无路了。”       他看了看指挥所中士兵们疲倦和肮脏的面容。有几个人脸上冰雪斑斑,遍体鳞伤,血浸绷带。巴伯叹道:“就是这么回事,先生们,赶快准备吧。”

      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陆战队员们用阵亡的中国人身上可以搜集到的任何武器来装备自己。(严寒得以保存阵亡的中国人的尸体。那天上午,F连阵地前面有450多具中国人的尸体。陆战队员甚至把一些尸体拖上山,堆放在掩体周围挡子弹。)

      二等兵肯·本森仍然为一枚中国手榴弹在他附近爆炸而头晕目眩,他今天最急切的是找一副新手套。他走下高地,来到头天晚上战斗中他和卡弗雷德得以幸存的掩体,这里的情景使他怒不可遏。他不但找不到自己的衣物,他的睡袋还被中国人打得弹洞累累,捅了很多刺刀。中国人显然认为陆战队的人在里面。       他突然计上心来,拿来阵亡者的睡袋,把里面装上雪,再把它们摆成环形或排列起来。中国人也许会认为里面有人,当他们来动手时……

      在下午余下的时间里,肯·本森都在搜集睡袋,把里面装满雪,布置他自己的埋伏。
      当天晚上,F连进入了与头天晚上大体相当的防御阵地,但是该连人数已大为减少。尽管如此,巴伯感到士兵们胸有成竹,他们已经经受住了中国人最厉害的——或是最糟糕的——手段,并且可以再次守住这个高地。

      中国人急速飞来的迫击炮弹标志着新的攻击开始了。每发炮弹的爆炸都震撼了封冻的土地,高爆弹重击和弹片飞散的尖叫声撕裂了空气。
      中国人以每次八九个人一个班的兵力向阵地冲来,同时大声喊叫和射击,然后撤退,显然是在寻找空隙或薄弱环节。陆战队现在知道会看到什么了——中国人的人海攻势。一波又一波的中国人跑进美军步枪、迫击炮和手榴弹无比精确的火力网里,后面的攻击波都绕过先前阵亡者支离破碎的尸体。陆战队打散了一个冲击波,几秒钟后另一个冲击波又扑过来。两小时后,第3排守不住了。中国人像一股激流,毫不停歇地猛打猛攻,他们撕破了防线,把第3排追打下山坡。巴伯和麦卡锡中尉急忙组织兵力去堵缺口。一阵机枪射击划破夜幕,把他俩的腿骨打断,他们跌倒在地。
      中国人此时已突破了美军防线,但他们似乎不知如何动作。大约50多人毫无目的地走过第2排后面的地域,似乎是在等候一位长官出现。他们高声叫喊和谈话,还大声吹号,并紧紧站在一起。
      埃尔默·彼得森中尉迅速地估计了形势,掉转他的两挺机枪。仅仅几秒钟的猛烈射击,这些中国人就被打得尸骨成堆,无一生还。
      但环形防御圈外正在撤退的中国人确实发现了可以痛击美国人的机会——有一些摆成半圆形的陆战队睡袋,好像是为从阵地上撤下来的伤员准备的。中国人狂喊着冲向那些沉眠的目标,并向睡袋开枪、捅刺刀。

       二等兵肯·本森拿着他的勃朗宁自动步枪,坐在几码远的地方观察。他仔细地瞄准后开枪射击。6声枪响后,6个中国人应声倒下。他扛起勃朗宁步枪,回到山上。
      11月29日拂晓,中国人再次脱离接触,消失在群峰之中。巴伯的部队伤亡大减——美军5人阵亡,29人受伤。尽管F连有战斗力的人已不足半数,但巴伯知道他还要在福克斯高地再坚守几天。上午10时的一次空投使F连得到了充足的粮弹供应,该连连续三天晚上掘壕据守。

      这天晚上,中国人一直与之保持距离。他们时而吹号好像表示要进攻,时而打冷枪冷炮,但最令人恼火的是他们用扩大器的喊话声:“F连,你们被包围了。我是陆战11营的一名中尉。中国人会给你们暖和的衣服和良好的待遇,赶快投降吧!”  
      F连一位步枪手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打一发照明弹,我要和那个狗崽子谈谈。”一发照明弹划破夜幕,这位步枪手把M-1步枪中的子弹都朝喊话的大致方向打去。此后再也听不到喊话了。
      尽管如此,F连仍然位于一座被成千中国人包围的孤山上,陆战1师的其他部队则在他们下面通过,转向安全地带。

       
以上是转摘部分内容。 

       这部分内容,就具体美军单兵战斗的书写比较详细。
       希望大家可以从中发现一些细节,比如陆一师是如何被抓了6,7千俘虏滴。
       这是一本好书,有20%优秀的内容。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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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hhz (无内容) - hhhdavid (0 bytes) 06/23/22
可以啊,这样都行 - d1126 (24 bytes) 06/23/22
阿迹兄脑子够用 (无内容) - 长岛风 (0 bytes) 06/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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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长岛 (无内容) - hhhdavid (0 bytes) 06/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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