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文聊】道童回忆录(4)道为何物
师傅说的话有时候很是晦涩难懂。他的话有时候东一句西一句的,似乎很不合逻辑。跟着师傅这么多年,我还没搞懂“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偶尔遇到王孙公子,偷偷塞给我大把的财物珍玩,我都不敢收。一是修道的人要那些没用,二是拿人手短怕他们问我什么是“道”我答不出来!某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思来想去实在憋不住了,去问在院中赏月的师傅到底啥是道。师傅背着手,仰望新月,面上隐隐光华流动,一身淡黄色的宽大衣裙在微风中轻摆。只见他轻轻摇摇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无生于有,有生于无。童儿,你还未明白吗?”老实说,如果不是师傅的牙齿那时已经都掉光了,这绝对是一副神圣的画面。可一个没牙老头,如此风骚地站在皎洁的月光下,娓娓而谈那般玄妙深奥的话题,怎么看怎么带喜感。我怕师傅觉得我太笨,更怕自己笑出来,没敢说自己还未明白,只好灰溜溜地跑回床上了。躺在床上嘴里还在数:“一、二、三生万物。无和有,这才两个啊,第三个是啥?”后来遇到了那个叫我师兄的猴子,他告诉我:“师兄,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有,生,无,这是三个啊,你只看到了有与无,生呢,生不是吗?”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愧是打破盘中谜的猴子啊。可是我虽然明白了“一二三”就是“生无有”,但还是不知道“道”是啥啊。只好厚着脸皮继续问猴子。猴子站在树上边翻着跟头边说:“道法自然,这里边有两重意思:一是道效法自然;二是道即自然之法。道就是自然的法则!”好吧从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师傅的徒弟那么多,最出名、最有成就的恐怕唯有这只打破盘中之谜的猴子了。后来,猴子入了释门。再见到彼此的时候,又聊起了这个话题,这回他的答案又有不同:“道有道之体、道之用、道之法。道之体唯恍唯忽,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法者自然之理。”好吧,不愧是成佛的猴子。你把师傅的话重复一遍有啥用,我还是不明白啊。咱俩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猴子在释门的师弟,一个肥头大耳的呆子看了我的样子,就忽闪着蒲扇大的耳朵,哼哼唧唧地说:“都说我是呆子,我看你才是呆子呢。道的本体看不到头尾,无形无相,似有似无,你怎么能靠感官和经验去理解它呢?道的应用无穷无尽,发展中的矛盾对立循环往复,强的一方向弱的一方运动作用才是道之应用的具体体现。自然之理,天体之理,大地之理,人伦之理,四者合一就是道理,即道之法。道之体,道之用,道之法,三者合一才是道。”好吧,我承认,有时候我还不如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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