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文聊】周扬的异化和王若望的浪漫
左起:周扬(1908-1989),湖南益阳人。1927年入党。曾任中宣部副部长,中国文联主席。王若望(1918-2001),江苏武进人,1937年入党,曾任华东局宣传部文艺处副处长。1957年被定为右派,1987年由于“资产阶级自由化”被劝退党。【金秋文聊】周扬的异化和王若望的浪漫 -马客-
(一)
周扬曾是个混蛋,一个在得意得志之时便飞横拔扈的混蛋。
1955年肃反起到两年后的反右,周扬对作协的丁玲、陈企霞“反党小集团”,对中宣部的李之链、黎辛、张海、崔毅“反党集团”,对昔日战友的无限上纲残酷打击,是一页使这些人长达21年流放历尽人间艰辛的历史。就这点,我为文化大革命叫好,关周扬九年,还关的太少。
周扬不再是混蛋,他与混蛋“拜拜”的觉悟是文革给关出来的,是四人帮给揍出来的。尽管如此他还算是一个历史混蛋,还不象胡乔木这种进了棺材还不改王八蛋本性的混蛋。
回XT的问题-周扬的异化理论。
1983年3月,马克思逝世100周年。周扬提出了他的异化论,他的论点读起来有点拗口:“某个主体(它可以是个人,或者某一集体,或者某个社会集团)在某种历史条件下的活动或活动的结果,转化为某种与自己相对立的的东西,成为外在于自己的或异己的统治者、支配者。这样的现象在历史上各种社会形态下都是存在的。”
他提出了问题:“这社会主义社会是否存在异化现象?”
他给出了答案:在经济建设中,我们干了不少蠢事,到头来我们自食其果,这是经济领域的异化。由于民主和法制的不健全,人民公仆有时会滥用人民赋予的权力,这就是政治领域的异化,或者叫做权力的异化。至于思想上的异化,最典型的是个人崇拜,这与费尔巴哈批判宗教异化相似。
周扬异化论的华彩篇章是“马克思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关系”。他反思了中共党史,反省了中国共产党人(包括周扬本人)将“人道主义视作与马克思主义绝对不相容的东西进行批判”的惨痛后果,比如建国以来长期对人性论和人道主义的批判。周扬认为有必要恢复人的尊严,提高人的价值。他认为,“阶级斗争、人民民主专政乃至生产都不是目的,只有人,这才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目的。”他引用了老毛的语录,“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
周扬讲话后不久,政治局委员胡乔木和书记处书记兼中宣部部长的邓力群,写了“中宣部关于人民日报擅自全文发表周扬的长篇讲话的情况和处理意见”。并奉命与周扬谈话,要周扬对他发表讲话的不严肃和不负责任“有认识,表示正确态度”。
周杨的认识和正确态度很有意思,这是他们的一段谈话。
周扬(将报告狠恨扔在桌上):“这样做法不正派、不正派,这样做法不正派!”
胡乔木:“你说什么?说中央不正派!”
周:“你们这样不正派!”
胡:“你这是反中央!”
周:“你不要戴帽子,!我是反对你这个中央委员!”
胡:“你这是反中央政治局!”
周:“我只是反对你胡乔木这个具体的政治局委员!”
半年后,胡乔木登周扬的门拜访。一进门先是一个大鞠躬。然后劝周扬检讨,说是只要周反省几句,这场(对周的)批判就可了结。不这样做,中央就下不了台,事情就不好办了。然后流眼泪擦鼻涕的。
从现在回头看,周扬一点没错。胡乔木那个老王八蛋没一点对的地方。
JG兄老是提醒我不要太极端。实在没办法,我得说出我的真实想法:要我是核心,非得在胡乔木断气之前(据说这是胡的恳求),把他的“异化”公子兼大腐败分子胡世英依法给毙了。并把死刑执行书送到北京医院去。那才痛快呢:-)
(二)
说到痛快。
老王有他的痛快日子。这里算是回TL的问题了。
王若望有朋友,朋友的女儿是六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分配去了“新西兰”(新疆、西藏、兰州等大西北地区),这就是羊子。羊子在大西北没有合适的知己,每年探亲回上海郁郁不乐的。那时王若望闲在那里没事干。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考虑,朋友夫妇要求老王有空和羊子聊聊。这就开始了一段50岁老头和20岁豆蔻年华姑娘的忘年交。
文革开始了,王的老婆被迫害至死,王本人进了监狱,开始了他的“饥饿三部曲”中最“华彩”的篇章(见附)。但羊子还是每年回沪探亲,她总忘不了去王家,象大姐姐一样地照顾王还没成年的没有父母照顾的儿女。
文革结束了。王若望是一头白发。羊子在“新西兰”还是孤身一人。在王子女的极力辍合下,30多岁的羊子和60多岁的老王这对有情人终久成了姻缘。事情到了这一地步,王若望的同学兼丈母娘,想反对也挺难。羊子的唯一要求是,老王得将满头白发染一下,再去徐汇区革委会领结婚证书。老王也很幽默,他事后写了一篇文章,提醒朋友,以后见了他的黑发变白,别以为王是伍子胥过韶关,一夜急白了头。
王的一生挺不顺心。但他够本了,有这样的潇洒浪漫,夫复何求?
不服?你来试试:-)
2002.2.22
王若望的《饥饿三部曲》是我读过的好书之一。王若望写的他三次(两次在监狱)饿得要死的经历:
第一部是讲在 1934 年,作为 16岁的地下党被抓到国民党的监狱被判了 10 年多的徒刑。
当时还可以实行绝食抗议低劣的三餐,绝食五天后,居然得到了改善。在那里可以接受家里人接济送来的食物,所有利用平时省下的食物,大家平分后得以度过五天的绝食斗争。他后来因为抗日战争的缘故得以提前释放,所以仅坐了两年的牢。
第二部是讲在 1942 年时,在胶东反扫荡时,他的小分队潜入到海滩的芦苇深处,日寇退兵后,出不来了,差点饿死,由于一条农民家的狗带他们脱离可困境。
第三部是讲在 1966 年时,他变成了一条“牛”,进了所谓的牛棚,而后是监狱,称为拘留所,里面充满了各种的犯人。
这次的饥饿和精神上的折磨是史无前例的,有几个好人被整死或差点儿死了 , 残酷极了,在他的书中,两次不同的监狱有着鲜明的对比:
在国民党的监狱里,王用两年的时间读完了“我的大学”,他读了商务印书馆出的 [ 万有文库 ] 中的几百种,还跟狱友徐玉书学日语。在入狱前,他仅读过半年的中学。他因此成了好作家。
可是在共产党的拘留所里,不让看书,不许睡觉,不许与别的犯人讲话,不让吃家里人送来的药和食品,连狱中医生开的救命的葡萄糖(家里人拼命省出来的)都不让犯人用。特别是对狱友徐玉书(就是那位在国民党的监狱里教他日文的那位同志)的摧残是太残忍了。这般野蛮愚昧,没有人性的"东西"管理着监狱。
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10 23:25:54编辑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10 23:29:16编辑
贴主:markmarkmark于2022_06_25 13:27:4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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