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过天地,却未曾放下过你 (4)
04. ……
三天后,杀人事件就发生了。
事隔那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坦露内心,此事至今我也未能放下,是藏在心底的磨折。
回想事发隔天,当我知道消息时,只觉得大脑断电一般刷地变成了漆黑,转圈三百六十度,伸手不见五指,完完全全丧失了思维的能力。内心非常之难过,什么原因说不清楚,总之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震惊恐惧。自责悔恨,怀疑虚弱,简直都不敢睁开眼睛。
我坐在混录间发愣,什么都不会做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担忧蓝暮春杀人后会被如何处置,更不解他为何要杀人。他求助我的眼神和他说的话一遍遍在我脑海中浮现:“你要帮我……”
托尼是冷漠而从不管闲事的人,但还是看不下去,就对我说:“振作起来,每个学生的混录时间只有一星期,排在你后面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情绪而推迟。”
我无表情地望着他。
托尼没有丝毫怜悯,冷冷地说:“你的朋友是幻像症,你这个笨蛋。”
幻像症???我的心就被像电击了,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感觉???我怎么看不出???难道我自己也有问题???如果我知道,如果我送他去看医生,如果吃几片药,如果我说了一句有用的话,那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那两个无辜的生命就不会消失,蓝暮春的大好前途就不会戛然而止。其实这就是一念之差。如果……,如果……,可是没有如果,覆水难收。
学过历史的人,总时时感受个体的卑微,像尘埃,灰尘的力量,那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只有精神,如果能够表达,如果能够感染客体,那种力是不可估量的。陌生人之间的感应是靠天的安排,如果有超意志的东西存在,不知道,我不信主,主要是不喜欢那种强迫信奉的方式,但冥冥中我感受到超大力的存在。我无法不自责,我恨自己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去影响他人。蓝暮春如此高傲,万不得已,他不会把内心的隐秘告诉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伸出求救的虚弱手臂,可我却没能拉住他。
托尼说他要陪我去法院看蓝暮春出庭,我不相信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我从未见过这个冷面人的温和。
回想起出庭那天的情景我现在心里也不舒服,我和托尼坐在角落,相信没被人注意。我看着黄暮秋,他并没有看到我。他极为平静地坐在那里,与其说平静,不如说安详,嘴角有一丝丝不察觉的笑意,嘲讽的笑意,当然,那可能只是我的感觉。从头至尾他都是缄默。
后来,他被判精神不正常而杀人,关在监狱里的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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