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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价值论与剩馀价值论的错误 三

送交者: 反中共的左派[♂★品衔R6★♂] 于 2022-07-04 10:51 已读 772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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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徐泽荣(牛津大学政治学博士) 陈平(民营企业家) 写于不同历史时期 整理于二零二一年

徐泽荣:当然农业推广比妳那个「需求产生价值」又远了壹点,对吧。我相信,壹方面,人类慾望不断主动增长;另壹方面,新的某种产品出现,又会刺激人类欲望被动增长,是吧。比如出了空调,妳需要它定时啊,需要它遥控啊,被动增长不就是出来了么?但是在供给方面,往往需要天才人物出现。天才人物当然会想到社会需求是甚麽,但他的研发动力主要来自好奇——科学能像磁铁壹样,把他吸引过去,「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陈平:这是人文的本质啊,人文的本质就是原创性,我把原创性归结为甚麽呢?就是从无到有的东西,这叫原创性。其二,马克思那个时候提出来甚麽劳动价值论,那个时候啊包括很多的学科,不管是哲学啊,政治学啊,以及其他学科,都有这个涉及劳动价值论的倾向,这个倾向是壹种反精英反贵族的倾向。

徐泽荣:这种倾向......

陈平:这种倾向是那个时代的壹个潮流,壹个思潮。这种思潮壹直延续到了现在。当然我觉得人类现在又开始产生新的反思。因为在那之前呢,人类几千年的社会,基本都是壹个,妳也可以称它为贵族统治的社会,精英统治的社会,或者君主统治的社会。那个社会固然有那个社会的极端不平等,极端的对于人的基本权利的压制,因为那时人类社会是处在壹个低级发展阶段嘛。在那个时候呢,确实来讲这个贵族和平民之间是不平等的……用准确的描述,用不平等这个词,我觉得不科学,因为人类社会本身就不可能平等,那动物也不平等嘛,植物也不平等嘛——树也长得有高有低嘛。就是说他在人的基本权利上面不能平权,我觉得用平权这个词可能要好壹点。随着启蒙运动的掀起,那时候就产生了壹个,实际上我觉得就是要求权利平等的壹个社会思潮。贵族制度,尤其是西欧的贵族制度,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带有壹些奴隶制的特点、农奴制的特点。妳比如像法国那些贵族领主,德国的那些贵族领主,在其领土范围裡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农奴,起码有着很多的农奴特点吧。那麽说,在社会进步过程当中,壹定会产生人人平等的要求,用卢梭《社会契约论》裡的的第壹句话,就是人生而平等,对吧。

徐泽荣:所以妳的意思是说,马克思他是根据人人应该生而平等的原则,才发展出他的这个劳动价值论的。

陈平:然后必须看到,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在种田,人的创造性在人们基本的生活资料生产上面,不像今天表现得那麽明显。今天人的创造性表现得太明显啦,是吧。那时种田靠天吃饭,所以那时候人的这种人文亦即这种特定的创造力,在社会进步当中起的作用,远远不如今天这麽明显。,我觉得在那个时代 普遍有着这麽壹种思潮,这个思潮主张社会赋予劳动大众更高的,业已超出了他们本身性质的定义啊,我觉得可以理解。这种主张同时又是为了革命着想。马克思把这种主张归到阶级裡面去了;甚麽阶级是剥削阶级,甚麽阶级才是创造财富的阶级。然后他又由此编出壹套甚麽剩馀价值、劳动全收的理论。我觉得马克思意识到,如欲改造社会,必须得到话语权。从严格意义上说,我觉得马克思本人当时有很多东西,脱离了科学思维、学朮思维。

徐泽荣:他是想把他的理想渗透到科学裡边......

陈平:他是为了达致壹个目的。当时不仅是他,妳看与他同时代的壹批思想家,基本上都是这个论调。有些理性壹些,有些极端壹些,祗是程度有所区别。我觉得这是壹个特定历史时期的壹个人类认识误区,但在当时也可以说是有必要的。有甚麽必要呢?它是要解决那个时期的人不能生而平等。在壹个贵族制、君主制的社会状态下,它可以起到壹定的唤醒社会的作用。但是从长期来看,从现在来看,还要固守这种思潮,则对社会是有害的。很简单的壹点,现在为甚麽人们开始怀念贵族精神?我们小时候壹谈到贵族,就说他们是坏人哪,对不对。我想我们俩人所受的教育是差不多的嘛:贵族就是坏人。现在觉着好像不大对啊,这些贵族好像都是蛮有社会担当的呀,尤其是西欧的贵族啊、俄国的贵族啊。

徐泽荣:十二月党人那些......

陈平:对不对,走在社会进步前列的,富于社会担当的,都是这些贵族啊。现在人们开始反思,开始重新认识这个问题。妳要问我现在对于中国的未来,抱有怎样的看法?实际上,我是常常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不是跟妳对话,我都不太敢说出来,因为我也害怕受人抨击。社会所受「白左」思潮影响太深。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中国未来社会可以在政治制度上开展壹种后发优势的变革,我们已经看到了欧洲啊、美国啊的政治制度有它的局限性。应该在很大程度上,摆脱十八世纪的启蒙思想家们——包括马克思——对于历史演变的激进观点。当时出于发动社会革命的需要,对于历史演变做了许多非公平、非客观的描述,以图影响未来社会制度的走向。劳动价值论看起来是壹个经济学的命题,属于经济学最基本的原理,但是劳动价值论实际上也是壹个社会学命题、壹个史哲学的命题。所以我非常认同从它入手批判民粹主义。

徐泽荣:然后我们要讲壹个定义。甚麽叫剥削?我自己思考了好多年,定义是这样的:剥削就是蓄意的、持久的不平等交换。它是在交换领域当中产生的壹种非正义的佔有。它跟国家去掠夺,小偷去偷窃,是两件事情。剥削,我们将其局限于交换领域,它是壹种不平等的劳资交换,是吧。当然得是蓄意的、持久的,偶然壹次工资发少了,当然不算,对吧,得是长期的、故意的。那麽这个东西就壹定要靠威权啦,若是妳想长久的话。马克思本人对于威权没有太多的论述,他祗是说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属于泛泛而论。那麽我们现在就要做得比他严格壹点。波普尔,既是物理学家又是科学哲人说过:能够被证非的原理才是科学的原理。不是讲这个相对真理无限接近绝对真理吗,那这个相对真理然会被证非啊。比如说牛顿的那个经典力学,曾被爱因斯坦那个量子力学给证非了啊,物体接近光速的时候,空间都会扭曲啊,等等。那麽这个劳动价值论,现在是被我们用科学的方法证非了,对吧。不是光看它带来过甚麽负面的社会效果。我们可以承认它曾是个昙花壹现的科学原理。我的意思是说,作为配第首先发现的真理,它仅在诞生那壹刻是对的,然后马上就错啦,马上!其实它在诞生那刻就可以被证非,但是当时的人们没有想到我们现在使用得这个方法。奥地利不是出了个庞巴维克嘛,他是讲这个边际递减效用,就是边际效用价值论嘛,对吧。他写了壹本叫做《马克思理论体系的终结》的书。他是用甚麽东西来证明马克思主义不对的呢?他仅仅是说,现时财货比将来财货值钱。那麽妳本来是壹模壹样的财货,对不对,其内凝劳动价值应该始终不变,那为甚麽现实的它比未来的它值钱,现实我需要嘛,对不对,妳将来还的时候,那就成了现时我多馀出来的东西嘛。他以为他这样就证倒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边际递减,就是说妳吃壹碗饭,最后那壹口的效用最低。他其实也没说清楚。比如壹顿饭,我吃了20口吃完,那麽第20口的单位效用,再乘以20就是这碗饭的价值。那妳不妨联想人类社会的壹件很简单的事情,动物交配也好,人类交配也好,是不是最后壹下的精子喷涌,效用最大,对不对,不是说最后壹下是最弱的,对吧。这壹简单举例,就能推翻效用总是递减壹说。西方经济学家为甚麽没能够有效地证倒劳动价值论,就是因为他们陷在了这个边际递减裡面。现在「边际递减」到处在用啊。

陈平:边际利润、边际成本......

徐泽荣:对对对。我当时看完这个学说,总弄不明白庞氏是怎麽推论出来的。这个用边际跟效用有甚麽关係,我推论不出来的。他的理论和计算结果,也是不壹致的。庞巴维克把我们耽误了100多年,这个人哪。也有人说甚麽马歇尔的价格均衡论,就已经否定了劳动价值论。其实并没有解决,价格均衡论没有谈到交换价值本质是啥,它祗是说社会各种价格都很均衡的时候,这个就是各种商品的价值啦。苏联有个经济学家叫列昂季夫,后来移民美国。他想出了壹个投入产出矩阵。就比如说现在社会突然增加了100万移民,社会是不是要增加100万移民的粮食啊、布匹啊、住房啊、学校啊等等,那麽上游的东西,比如说煤矿、铁矿、穀类、棉花的产量,就得跟着变化嘛。各种东西怎样变化,使用列式投入产出矩阵是可以计算出来的。它为马氏价格均衡理论提供了壹个具体的操作方法,但是它也没有问交换价值实质是甚麽嘛。严家祺就很有意思:我曾经请壹个朋友,代我向他请求为我叫他给我的这本马学证非着作写个序言。他跟我的那个朋友讲,哎呀,妳千万不要跟徐泽荣讲,交换马歇尔早就解决啦,他自鸣得意。不是很多人听得懂的,他不懂不壹定是智力的问题,他是受以前那个洗脑啊,他就没有转过来的问题。那麽马克思,妳刚才讲到这个问题,就是当初他提出这个理论的本心可能是为了消除社会的不平等,但是我们看到中苏两国实施了他这个理论,造成了比以前更大的不平等,对不对,那麽我们现在要肯定贵族就是整个社会推动的力量,对吧,他跟天才那些都联繫在壹起的。」妳讲这个我也同意,我甚至提出过中国如果循序渐进走向这个民主的话,红二代或者红三代,在上下议院裏,要给他们1/3的议席,但是他们必须经过壹人壹票竞选,才能坐上这个议席。就是首先他们席位得由直接选举产生,对吧。其他议席妳可以仍旧如今政协、人大委员产生方法再存在多少年。然后每两年换壹批议员,最后达致还政于民。

陈平:为了政权平稳更迭,给予红二代红三代其壹定数量的上议院下议院的代表权,为甚麽不可以呢?

徐泽荣:上下议院各1/3议席规定给这些人,但是他必须是直选选出来的,对于他们的选举,应该先于其他议员的选举举行,实行了四代人之后,才真正的还政于民。

陈平:「还政于民」内涵需要界定。我主张建立的是壹种结构性的民主制度,这种民主是要有结构的,没有结构性的民主壹定会走向多数人的专制。

徐泽荣:那就是要有选举团啦。

陈平:要说起来,美国有些政客也是坏得不得了的,但是他们受到了美国政治制度对于他们的制约,美国的的新闻自由也对他们进行了制约。但是它的那个选举人制度,也存在很多不合理的东西。当然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能壹下子设计清楚。我觉得对于中国人来讲,如今有了壹个机会来建设壹个更好的政治制度——更好的共和制度,我不太喜欢用民主两个字,我把我自己称为现实的保守主义者。我非常贊成妳的观点。希望大家能够认识到现今社会大家要互相给出路,不搞妳消灭我我消灭妳。包括共产党的高官,包括它的主席在内,变革之后,都要给他们壹个好的出路,那麽......

徐泽荣:如果说在中国目前这个情况下,推翻中共政权就能马上得到民主,我认为绝无可能。

陈平:那不可能的嘛。

徐泽荣:马上得到的是暴民政治。我父亲在那个广州银河革命公墓的骨灰盒,本来是安放在堂正中平眼睛的壹个格位。由于我母亲故乡裡有壹片墓地,不大,后来就把他的骨灰盒迎到那裡去安放了。我怕甚麽?暴民政治到来时,会把中共高官的骨灰抛撒得满地都是。我在文革串联时,到过北京八宝山,曾看到满地都是砸烂的墓碑。瞿秋白那些人的。咱们会出现这个情况,西欧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是吧,克伦威尔的尸体都给弔起来了嘛。最后,被他杀掉的国王的儿子查理多少多少世,迴来復辟啦,反而才实现了如今大家看到的民主。所以暴民政治不是民主政治。革命不是非黑即白,不是说妳是平民,妳受到压迫,妳起而造反,就能够为社会带来民主自由,公平人权,不是的。袁弓夷曾经请我谈座谈壹次,我说对于共产党来说,我是个相信循序渐进 的改良派,妳猛地把共产党推翻,代替它的,肯定不是民主派。

陈平:中共这批官僚啊,他们有非常自私的壹面,有主僕二重性丑陋性格这壹面,不是主人就是奴隶。但是同时作为壹批政权用人,壹部国家机器,他们又是专业的精英人才。他们几个因素都有。壹个国家壹个社会,实际上还是需要这些专业的精英的人才。

徐泽荣:苏联十月革命,有个水手背着壹把波波沙冲锋枪,到外交部当部长嘛。必然会出现这种情状,是吧,工人农民当家作主嘛。

陈平:从这点上说,我觉得批判和否定劳动价值论,真的有很大的价值。因为妳不批判这个东西,国中就有壹些人不敢想或者想不到承认:社会是由精英领导的,或者不叫领导,叫带领。壹部人类进步的历史,就不是甚麽劳动阶级创造的历史。这三四百年,人类在改善社会制度方面,走的确实有点矫枉过正了。我指的不是中国社会啊,中国社会本身和世界主流应该还是脱离的。是从整个西方文明社会来说矫枉过正了。他们以前是壹个封建贵族制社会,然后走到现在民主共和制社会,确有矫枉过正。矫枉过正也是需要的,但是现在倒了需要调整过正的时候了。我觉得,这个由劳动价值论到劳动人民创造历史说……徐泽荣:它甚至创造了人类。

陈平:等等,是矫枉过正的思想基础,这个思想基础呢……徐泽荣:就是所谓「人民群众创造历史,不是英雄人物创造历史。」陈平:这个真的是要清除的。

徐泽荣:我总结出来,中国共产党从这个劳动价值论,再衍生出来三四十种理论、策略,包括延安文艺座谈会所倡导的「文艺为工农兵服务」论,也是这个问题啊,对不对,现在我们的文学艺术给搞成了甚麽样子?妳若要求《红楼梦》要为工农兵服务,作者他可该怎麽写呢?

顺便谈谈壹件有趣的事情,牵涉到我母亲的家乡: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松口镇。崇祯吊死自己之前,曾用长剑把他的女儿都给杀掉了,那麽男儿就让他们携带财宝外逃了。他的王储叫朱慈烺,烺是火字边壹个优良的良,慈祥的慈。他是跟随他的那个老师,太子傅,逃到了我们这个松口镇。这个东宫侍读叫李二荷,进士出身。李二荷的弟弟原先建了壹座客家大屋叫「世德堂」,虽不像我们家的客家大屋那样规整,但是大很多。李氏朱氏可能用宫中带来的财宝兑钱,又在大屋院中四角建了四座望楼。朱慈烺就藏匿在那儿了。当时既没有公路也没有铁路,所以,万幸,清兵没有找到他。崇祯的后代,有壹支逃到了四川改姓,改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的那个「俎」,可能四川话念起来就是朱,是吧。这支后代近年在网上讲:《红楼梦》是朱慈烺写的,朱慈烺那是时候是十六七岁,成年了。他享受过那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富贵生活。对于《红楼梦》,大家都怀疑不是曹雪芹这个江宁织造的后代写的。山东有曾有壹个农妇捐出壹个版本,它上面写的作者是吴梅村。吴梅村壹生显赫,他的门生和他的亲属,怎麽会不察觉、不知道他写《红楼梦》呢?这个是不太可能的。另外有人说,朱慈烺出宫后是逃到了河北的壹个寺庙裡当和尚。那裡不是叫直隶省吗?就是直属清廷的省嘛,太近啦,清朝的鹰犬壹下子就会抓到他的嘛。所以是逃到松口这边最为安全因而最有可能。那麽「脂砚斋主人」很可能就是史湘云,她很有可能来过我们梅县松口。世德堂裡头有个部分叫锦屏楼,应是给他的那些宫女住的,有20多间房,每间都很小,宫女后来当然都嫁做人妇啦。朱慈烺自己后来到梅州灵光寺裏当了和尚,最后死在广州。就是《红楼梦》裡这种贵族生活啊,壹方面当然妳可以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但壹方面也给了他们空闲,给了他们生活条件,他能创造更高的东西嘛,所以我们才叫它文学名着嘛,是不是,妳不能说《灯草和尚》那种粗俗的东西就是民族的优秀遗产嘛。古希腊的时候它那个哪怕是工匠,他没商业化,他创造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嘛;陈平:那些宫廷豢养的歌手、舞者、乐师、画家,就是专门干这些工作的嘛。

徐泽荣:他们不壹定是过着很繁华的生活,但是丰足的就行啦,他也不去要求更多的,妳看达芬奇那些人,包括莫扎特这些宫廷的乐师,他就能创造出来啊,我去看了莫扎特在那个小城裡的住宅,它还是比较宽敞的……陈平:我也去过,就是维也纳开车出来,开大概壹天吧,壹天就可以啦;徐泽荣:他还是丰足的,就是说人类在有剩馀产品可以集中在壹拨人身上的时候,这种人受的比较好的教育,他比较能够脱离那个世俗的追求,再去做这个文艺或者是科学方面的创作,这个我觉得是人类历史的根本动力之壹,是吧。所以我们确实是需要建立壹个制度,在批倒这个劳动价值论以后啊进行修正。

陈平:这种历史进步观要进行修正的啦。劳动价值论再加上壹人壹票制就是民粹主义的温床。

徐泽荣:现在大家看到的「白左」群体在美国的表现,跟我们在文革中——因为我比妳大壹两年嘛,文革爆发时我是初三了嘛——看到的「极左」的表现,其背后想法几乎壹致。曾被吹嘘为「离诺贝尔经济学奖最近」的杨小凯,他在湖南曾是「湘江风雷」的写手,那是壹个极左组织。他写过壹篇文章《中国向何处去》,主张各地造反派要和中央文革在壹起掌权,把老干部打倒,把社会搞乱。出国后他摇身壹变,说他写那篇文章意在争取民主。我跟他是同壹时代的人嘛。他父亲原是湖南省委宣传部部长,后来被打成右派,那麽当然我们很同情他的这个遭遇,但是妳这样自我假扮是不对的。我觉得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民粹主义或称平民主义,是人类的壹个毒瘤。专制主义是壹个毒瘤,民粹主义也是壹个毒瘤。社会底层那些贩夫走卒们,那些没有独立思想的人,祗是为了得到「平权」,得到就满足,要他们推动社会前进,他们推动不了。推动社会前进的肯定是来自社会精英。对于社会精英,刚才妳说了必须有个社会制度予其承认,为他们提供发挥自我天才的机会。

陈平:为甚麽在以往的社会裡,富人会做很多对文化的进步、艺术的进步做了很多有益的事,现在很多富人反而做的更多的,追求的是壹种变态的、畸形的炫富。这是因为他们得不到壹个本应归于他们的光荣,为甚麽?因为社会并不承认他们在创造价值,而是认为他们心裡有壹个阴暗,这个阴暗是社会强加给他们的:他们是剥削者,价值是这个……徐泽荣:他们无偿佔有别人的......

陈平:对对对,因为社会不承认他们创造了价值,所以他们心裡就产生不出创造价值的成就感,而社会也没有给予他们创造价值的成就感。如果承认是他们创造了财富,而社会的价值观也有非常明确的界定,对他们予以褒扬,褒义的褒,那麽他们自然就会往这个我们称为真正的贵族心态上走去。

徐泽荣:社会甚至还应该设立壹些看起来较低调的贵族制度。还是要设立的,对吧。比如说英国的爵位授予制度,既有仅终身的,也有可遗传的爵位。我觉得那样的话,社会就会运转得很好。设立贵族爵位,当然会远远比授予甚麽学毛着积极分子、劳动模范名分要好嘛。这个劳模名分就是用来奖励那些劳动价值论的践行者。香港不是有太平绅士这些名分吗,这些对社会是有益的。不要把甚麽掏粪工人都搞到甚麽人大委员会裡去,如此类推。妳讲完全是劳动造成社会进步,就是反人类啦,人类的进步从来都是从脑子裡发生的嘛。

陈平:我觉得,要将文艺復兴以来的壹些思想,包括现在对于原有政治制度的反思,跟我们华人政治思想、中国社会再造结合,实际遇上了壹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妳在这个劳动价值论所作的否定性探索,还是很有价值的。我们今天讨论到劳动价值论产生的历史背景,为甚麽会产生劳动价值论?对吧,实际上马克思所写的劳动价值论,本身不完全是壹个纯经济学的概念,它实际上是和当时社会的变革是联在壹起的。历史是人解释的嘛,它实际上是要解释历史、解读历史。而解读历史的目的呢,是要改变现状。改变现状,要到哪裏去?是要创造壹个他认为壹个甚麽样的社会。

徐泽荣:对。

陈平:对吧,这裏有前因后果。劳动价值论不是马克思壹人独自主张的,在古典经济学裡边 ,都有这麽壹个观点,那麽这个观点,就反映出了壹个时代特点。这个时代特点,这样壹簇基础原理对整个的人类社会几百年的发展,带来了壹些很大的负作用。这种负作用表现在社会学上面、政治学上面、以及们价值观念上面,进而催生了这种现代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以及催生了人类社会某种程度的反智现象和退化现象。

徐泽荣:我觉得,如果要清算马克思主义及其造成的浩劫,其着眼点亦即「牛鼻子」,就是劳动价值论。

陈平:从严格意义上说,劳动价值论不完全是马克思的啦,它是整个这种我们称之为……徐泽荣:人类思想......

陈平:共产主义思潮、社会主义思潮的壹部分。那麽这个思潮到底给人类社会带来了甚麽东西,该清理了。社会主义思潮、共产主义思潮那壹开始出现的时候,都是很美好的理想啊。这个美好的理想怎麽会变成了最残暴的杀戮呢?妳刚刚也说了,不管是苏联还是中国,还是走到极端的柬埔寨波尔佈特,它们所要追求的,是要最终消灭私有制,它们认为社会财富是劳动大众创造的,几乎是机械劳动创造的。妳可以从它们的思想体系裡,找到杀戮的根源。

徐泽荣:其他角色就是吸血鬼。

陈平:那麽所有的精英,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剥削者,都是社会裏的反动阶层。那麽走到最后,自然而然就得对精英大杀特杀,斩草除根。他们歧途消灭私有制,但私有制是不可能被消灭的嘛。我刚刚说了,任何时候都是不断增长的慾望大于供给的。他先想出来要甚麽东西,妳才能去满足才能把它做出来,对不对。那麽好,想出来要的东西和妳做出来要的东西,总有壹个过程嘛,不会马上就给如数生产出来吧,总有人先得到有人后得到吧,先得到的人,由于供货少,价格壹定属高,到了产品普及,价格才会变低。比如说手机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候买壹个大哥大几万块钱,对不对,而且还很难买得到,用起来费用还很高。那么早期,肯定能用的人就是有钱人。而到现今,人人都有手机了。满足全民需求,总有壹个时空过程,这就会产生差别,而有差别就会有私有,而有私有就会有私有制。那麽好,他要消灭私有制,但实际上呢又不具备条件,人类就永远不会抵达为消灭私有制那种理想所需的供大于求的状态,那麽最后祗能杀人了,对吧。因此消灭私有制和杀人就具有了等同的意义。

徐泽荣:所以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杀人藉口就是要消灭私有制。

陈平:所以不光是地富反坏右得杀,精英也得杀,先辱后杀,其根源也在这些地方。

徐泽荣:就是说,承认马克思当时提出这种学说有其客观需要,对吧。

陈平:确是那个时代的潮流。

徐泽荣:劳动价值学说在认知上本有巨大缺陷。后来社会主义国家的连绵浩劫,几乎全是这个巨大认知缺陷所导致的,对吧。浩劫并非出自马克思的本意,但是他的这个学说,百馀年来令到数亿民众走进悲惨世界。我们要从仅对浩劫后果口诛笔伐抽出身来,着力挖掉它的错误认知根源,方能找出根除浩劫的道路,对吧。其实刚才讲的那个国家vs社会、自由经济vs统制经济,等等,都跟上述价值认知根源有关。劳动价值学说壹被诉诸实践,付诸实施,国家就必然要搞国进民退、「壹九八四」。妳把这个野蛮卸掉了,才会知道文明之路在哪裡,健康社会在哪裡。马学可被定义为西方文明当中种种野蛮之壹,西方文明当中壹个反自然、反人类、反尚智、反进步的部分。

陈平:所以我觉得搞清这个东西的内裏乾坤非常重要。我觉得妳谈的这个对于劳动价值论的质疑和否定,极有价值。我很希望妳能把这个证非进壹步完善起来。为甚麽?因为它牵扯到整个人类的史观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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