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宗教：宗教的神秘性》
       
一位没有宗教信仰的社工，与我聊起令他认为值得让我思考的两件事：
一件事是：这位社工定期去一位需要帮助的独居妇人家里，做花园的清洁工作，及修剪一下花草树木。这位妇人是基督徒，社工在花园工作时，妇人常常在旁边看着，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虔诚地喃喃自语道：“感谢主、感谢主”….？？？社工对我说：“工作是我做的，她干嘛感谢主？最起码，应该感谢政府对弱势群体的政策才对呀”？
另一件事是：在这位社工的精心护理下，一位轻度中风的老人，从半瘫痪状态慢慢地恢复过来，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康复，但已经基本上行动自如，生活自理完全没有问题。老人告诉社工，他在中国的女儿知道这个消息后，很开心之余，在电话里跟老人说的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爸，你知道吗？当听到你中风的消息，我每天都在家烧香拜菩萨，还去庙里许了大愿。菩萨真的听到了我祈求，显灵啦“！

说起宗教，现代人的反应是相当微妙且奇怪的。
部分人对宗教这个词，有极度的反感，认为宗教是人类的精神鸦片，精神枷锁。长期以来的作用，只是毒害及禁锢着人的心灵；部分人则会带着哂笑，认为宗教是愚昧之人的迷信，随着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宗教将日渐式微，逐步退出人类社会活动的舞台。
但与此同时，在各种宗教日子里，依然能看到有大量的信徒，聚集在各类教堂庙宇，虔诚地祈祷拜膜。各种宗教团体在发挥其作用时，依然有相当强的号召力。除了旧宗教外，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有种种新兴的宗教思想吸引着新的信徒。当我们遇上一些难以解脱的心灵困扰时，往往也需要各种宗教上的话语信条带给我们安慰鼓舞。

笔者认为：上述的极端自有其产生的原因。
笔者没有宗教信仰，但认同佛理及道学对宇宙观的认识。以下是个人结合佛理对宗教的一些看法。当然，不一定对。因此欢迎在宗教方面有所造诣的权威人士指点。
宗教是什么？宗教是否有实质性的意义？或者只是人类集体幻觉下自欺欺人的精神安慰剂？对于宗教，不管信与不信，一般人对其的认识，其实都是处在模糊混淆的晦昧状态。
人类的认知过程，无论从个人成长或整体人类历史发展来看，都是从感性认识开始。人们试图对各种各样的感性认识进行理性的归纳解释：以人的理解力解释得通的部分，就形成了哲学、科学和常识。解释不通，未能找到答案的，就只有“神”知道了，也就形成了宗教。
宗教的定义五花八门，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哲学家、神学家对宗教的意义理解不同，因此对宗教的定义也各不相同。
每一种宗教，通常都有大量的书籍，用人类能够理解的文字，对“神知道”的事情进行解释，力求使人明白神意并按神意的要求来为人处世。
但人的理解力始终有限，对超乎人的想像力的神意总是懵懵懂懂，半信半疑。
笔者在多年前曾经听过这么一种说法，之后一直记在心里：宗，就是不可思议；教，就是可思可议。笔者认为：这种说法简单明了地概括了宗教矛盾的两面性质。
纵观人类历史，宗教的可思可议，原本是用来代表、或象征、或阐述神圣真理，或用来达成某一实际的宗教目的。但在长期的演变中，这些可思可议，有的屈从于统治者的意志而变质腐朽，有的墨守陈规而跟不上时代的演变，最后变成繁复的，既不能代表真理，也不能达成任何宗教目的的乏味教条。
而代表神意的不可思议，则始终没有变化。也就是说，人类用了几千年的时间，始终没有弄明白“神意”到底是什么。
近代哲学家怀特海Whitehead·Alfred North在《科学与现世》（Science And The Modern World）中说：宗教是洞察到在变化流续之现象事物之后、之内和之上皆有某种“真理”的存在。此理虽然是真的，但仍需吾人之努力才能了解它；此理虽看似遥远，却又是逼在眼前最重要之事；此理虽给予一切无常事物以意义，却又难以捉摸，不可思议；此理若能予以持有，则为众善之归，但却又是难能而不可及的；此理虽然是人生之终极理想，但要去实现它，却比登天还难。
既然弄不明白宗教的不可思议，又乏味于宗教的可思可议，人们对宗教就渐渐失去了耐性，失去了兴趣，也就把主要精力转向了人能够明白的事情方面，科技发展竟因此而一日千里，人类上天下地几乎无所不能，人类的能力似乎比之传说中神的能力越来越不遑多让。再加上长久以来，所谓的神意，常常被权势利用，但权势在神意的幌子下对人民的欺骗和压榨逐渐被人民所识破后，曾经无比尊崇的神的地位也就越加危危可岌。这种种情形下，为了在人类社会保留一席地位的宗教，唯有无可奈何地降贵纡尊，逐步走向世俗化。宗教成了俗教，神本主义在和人本主义的冲突较量中，最终让出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连号称精神领袖的达赖喇嘛，也承认会情绪起落，见到美女也会心动。宗教领袖这样的言论，就更使得宗教的神圣意义日渐模糊。天主教那些经常被爆出的娈童癖丑闻，更使宗教的威信日渐低落。
————但是，在人们厌倦甚至舍弃宗教的可思可议时，宗教的不可思议，无须刻意传播，却依然顽固地盘踞在人的心灵深处。当人们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难、不幸、恐惧的无助时刻，宗教往往能产生一种神秘的力量，来坚强人们的心灵。即使信誓旦旦不信鬼神的人，当他仰望苍穹，思想无穷的宇宙，内视己心，惊叹心灵的奇妙之际，宗教之情总会油然而生。
有心之人都意识到：这才是宗教的精粹！
怀德海阐述了一个被宗教学者所推崇乐道的宗教定义：宗教是一个人在他孤独时的心灵活动与凭籍。
宗教信仰的发展及其最后达成，通常经过三个阶段：开始把神认为虚无，然后把神认作仇敌，最后则把神认作朋友或伴侣。因此宗教经验者，孤独也。人若从来没有过孤独的经验，他就不会产生真正的宗教体验和信仰。集体之宗教狂热、宗教集会、宗教活动，不管多么热闹，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宗教。教会、组织、仪式、圣经，甚至一切道德规范及教条，都只是宗教的外表和装饰品，变化无常，不足以恃。这些宗教的装饰品可能有用，也可能有害，可能是经过权威当局的选择性认可，亦可能只是一种暂时性的权宜。
但宗教的最终目标，则必须是超越这些装饰品之上的！

世界上的宗教，其实可归纳为两大主流：唯神主义思想和神秘主义（或称幂证主义）经验。
现代宗教的没落，只是一种表面现象，实际上宗教的生命力，则仍然强盛且永不会衰竭。我们所看到的宗教没落，其实只是唯神主义思想的没落。唯神主义思想，也就是宗教的可思可议。在这个层面上，任凭宗教学家如何绞尽脑汁，如何巧言善辩，始终拿不出可令人信服的真凭实据，来证明神的存在，以及神意的正确。因此许多西方的宗教学家，今天都承认一项普遍事实，即“神圣之死亡”：一切的宗教权威，包括偶像、教条甚至“神”本身，在现代人心中都再也没有往昔的神圣感。那些所谓奇迹（神迹）、感应、超自然的种种宗教传说，都被现代人当作笑话来看。
与唯神主义思想相对的另一主流是神秘主义经验。神秘主义经验，也就是宗教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神秘主义经验：超越民族、国界、宗教、文化及时空的限制，不以人的意志而消失或被否定。
笔者认为：神秘主义经验才是宗教的核心意义和价值所在。
籍着神秘主义经验，宗教的生命力将永远延续。我们认为宗教的不可思议，只是我们未能区别真假神秘主义经验，未能找出正确认识神秘主义经验的途径，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何谓神秘主义经验？其意义何在？如何认识通达神秘主义经验的途径？根据我个人心得，以下为有兴趣的读者提供一些看法。（参考资料：Stace, Walter T. The Teachings of the Mystics, 史塔斯（W·T·Stace）的《神秘主义教法》和台湾已故佛学家张澄基居士的《佛学今诠》）

一，神秘主义属于纯经验的范畴。这里的经验，不是我们平常理解的经验，这种经验远离文字、语言、符号，并且是不受因果律约束的，超感官、超投射、超智力的直接觉悟。
神秘主义和唯神主义的区别在于：唯神主义是一种属于观念范畴的思想。可以说，唯神主义是哲学中形而上学的顶峰。而神秘主义则是在这个顶峰之上可望而不可穷极的天空。
但唯神主义思想，来自于神秘主义经验。这些经验被语言、文字或符号所表达，再被人以感官、意象、情感、智力四个层次的心识进行理解。然而，这种理解与原始的经验之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以这种理解得出来的唯神主义思想或概念，对世人的宗教信念起的作用有限，甚至会有误导性。
这里举个日常普通经验的例子说明之：常识告诉我们，用刀割破手指会痛。这种痛，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有体会。但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痛的人，就只能从“痛”这个字上面去揣测想象，但无论他如何揣测想象，都不可能是真实的痛感，无论他如何善于用文字语言符号去表达“痛”，与真实的痛感之间始终存在着距离。更有可能，越是试图完整地描述痛，痛的真相反而愈来愈远。
而神秘主义经验更不同于常识的经验，不能用我们的视觉、嗅觉、触觉或思觉作认识途径。神秘主义经验，是一种不能以语言文字符号去推理证明的、超分别、超逻辑、超意识思维的直觉智慧。它只能以一种“指月”的方式告诉你：有那么一种经验“存在”。而唯神主义，其“可思可议”，只是一种永远说不清楚的“说月”。
因此，神秘主义也叫做幂证主义。
这个幂证到底要证明什么？
我们能够感知的这个宇宙，有这个宇宙本身的“法”，即客观规律。小至我们身边的种种日常用品社会事件，大至我们目前能够探知的整个宇宙，其发生、结构和组成，都因着“法”。法，即客观规律中的因果关系。无法，这个宇宙就不能存在，这个宇宙的一切，都包含在这个宇宙本身的“法网”之中。这个“法网”，构成了我们所知的宇宙模式。
现代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认为：每一个物理理论或世界图景都是一个模型，是一套将模型中的要素与观测联系起来的法则。
一般的观点是：当观察到的模型，反映出的模式与观测者的经验相符，观测者即可以认为这个模型及其模式是真实的，因为这当中存在着因果关系（因果律）。并且，这种真实背后的成因（客观规律）已经，正在，或者将来一定会被观测者认识——这些认识在人类世界就叫做“知识”。
但神秘主义者却意识到：人类这个观测者，本身就处在观察对象之中，本身就是“法”的一部分。这样观察出来的结果，就像坐在高速前进的列车里的人，却得出列车和车内的人都是静止状态的结论一样地片面。
幂证要证明的是：真正的真实（即绝对真理。笔者认为，就是佛学中的“真如”。）。这种证明途径就必须超越所有的“法”。因此，神秘主义经验是超分别、超逻辑、超意识思维的，不能用语言文字符号表达的。

二，神秘主义经验是解开宇宙奥秘的真正密码。
物质与精神谁是第一性的问题，是哲学上最纠结的一对矛盾。而神秘主义经验则超越这一纠结，直指“我为什么是我”、“提出‘我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时的我是否我”这样的根本性问题，然后达到回归本源的终极目的。
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分意识和存在两个层面。西方哲学史里，在意识层面（包括宗教）上的认识以逻辑性的抽象思辨为主，在存在的层面上的认识以实践经验为主。曾几何时，思辨式的形而上学走进了认识上的死胡同，产生了诸多的不可知论。这些理论既宣布了形而上学的末日，也导致了唯神主义宗教体系的崩溃。近代哲学界认为，黑格尔提倡意识和存在的辩证统一，要求逻辑与经验一致的实践哲学，开创了西方哲学的新局面。如果意识和存在的份量在实践哲学的探讨中能够保持对等平衡，黑格尔哲学所具有的意义将更加深远。但实际上我们看到的，则是哲学从此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物学”的范畴，由哲学分离出来的社会学、政治学、心理学、分工越来越细的各种科学，无一不是倾重于对物质世界的认识，而远离了对意识、精神方面的真正探讨，或者说，意识精神方面的探讨，只是在“物欲”的放纵上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技巧。
有人会说：这没有错啊？对物质世界锲而不舍的探索，最终必能够接近，甚至到达物质世界的本源，届时有关意识精神方面的疑团就一定会真相大白。
可能吗？
对物质世界的探索分微观和宏观两个方向。
在微观世界的探索上，人类已进入到量子力学阶段。但在这个阶段上，却出现一个“测不准”的基本原理：一个运动粒子在某一时刻的位置与动量，是不能同时准确给出的，其数据只能以概率代之。科学家发现，在微观世界里，已遇上神秘主义者早已觉察的问题，即观察者不能与被观察的世界分割，你要观察时，你已经是被观察的一部分。为此，不相信上帝的科学家，不得不杜撰出一个形式上假设存在，但又不属于我们这个宇宙的上帝作为旁观者，这样的旁观者才能准确知道粒子运动的真正情况。这等于承认了：事物的本质还是只有上帝才可能知道（笔者在《逻辑后缀学》下卷最后一章里原创性地认为，“测不准”的原因是：粒子“绝对同时地”具有时间平移对称性及空间平移对称性两重内禀性）。
在宏观世界的探索上，人类的足迹勉强可以踏足月球了，或者将来可以踏足整个太阳系。但无论人类的脚步去到多远，始终在“法”这个客观规律所规限的模式里。
这个模式采用了因果律对事物进行规限。在因果律的规限下，宏观世界的“最大值”，不论是通俗的还是专业的研究文章都会使用“宇宙”一词（正确的表达应该是“可观测宇宙”）。因为我们不可能知道，任何与我们没有因果关系的事物。我们和宇宙之间所谓的因果关系是透过我们的感官去认知，我们从来不知道感官之外的宇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或者，感官之外的宇宙依然是因果律的宇宙，遵循着因果律，我们终能解开宇宙的奥秘？
常常听到人在大森林里因转不出去最终死亡的故事。中国古代流传着众多以九宫八卦原理演化而成的种种阵法，不懂奇门异术的人在阵中就会被困死。
科学家认为当接近光速时，时空会扭曲；经过黑洞的光线也会改变；还有我们仍不熟悉的暗物质暗能量等等以及其它未知因素的影响，都会产生这样一个结果：我们认为距离很远的天体，可能只是一个较近的天体发出的光环，绕著宇宙移动而产生的复制影像，此外天体的不同影像可能处于不同的时代。因此，即使是因果律中的宇宙，个中的因果关系也像一个无比巨大无比复杂的阵法。作为这个阵中的观测者（人类），如果依照因果律去探索宇宙，终其整个生命周期，都会以有限追求无穷，被因果律玩弄于股掌之间。
唯有神秘主义经验，因为不受因果律的约束，就能够冲破因果关系中的层层迷雾，破阵而出，重归真如：宇宙，在…之外；亦在…之内。

三，神秘主义经验不涉及鬼神，甚至不承认鬼神。
鬼神，神通，神迹，神相，佛相，天语，佛音等都不是神秘主义经验。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因此原始的佛教，是反神的，反偶像的。从严格的意义来说，佛教是一种无神论范畴的认识哲学。但同时佛又说：佛相遍满。只要有慧眼，处处皆佛。这样的矛盾观正是神秘主义的精义所在。
我们的人身，既然是处于宇宙的“法网”中，人身上的所有感官，自然也处在这个“法网”的系统中。因此，通过我们的感官看到的鬼神佛，听到的鬼神佛语等，都不是神秘主义的经验。
因为，从“逻辑”上来说：即使有鬼神佛，它们一旦在这个世界上“现身”，即意味着也在“法网”之中，受因果关系的约束，就必须要“入乡随俗”，就会有七情六欲，会生老病死，就不再是鬼神佛了。
释迦牟尼在世时，只是凡人一个，他要成佛，就要涅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意即不在“法网”里。也就是说，必须“不再存在于”我们这个宇宙“里面”才能成佛。但如果要以离开这个宇宙才能作为成佛的条件，就有了分别心，就不能圆融无碍，就不能涅槃，同样不能成佛。这种论述以我们的思维常识去理解，就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有神秘主义经验的觉者，却因此而捕捉到绝对真理的真相：无差别真相——“在...之外”等价于“在...之内”。
心中生念，就有了差别，法才起作用，才有因果，才成就种种相，才有佛这种东西。可以说，有佛，反而说明这个世界是不究竟的，不圆满的，充满矛盾的。万法唯心，一念不生，则无法、无相、无佛，就大圆融了。就契入了大一体的道。
耶稣基督假如真是神，是上帝的儿子，也必定有此觉悟。基督教的神秘主义学说中称此为：无限的神格。此神格即为圣父、圣子、圣灵的本体。
因此，如果理解了上述的内容，就应该明白：修习真正的神秘主义的修炼者，其目的是无世俗功利性的觉悟。
所谓“无世俗功利性”是指：修炼者得到神秘主义经验后，并不会变成神仙，不会长生不老，不会什么神通，修炼者实际上也不会理会什么“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宿命论。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平常和普通人一样，好运气不会比普通人多，坏运气不会比普通人少，六合彩有中的可能，天灾人祸同样有可能降临修炼者的头上。
因此，神秘主义经验的修炼者，不应该有脱离实际自以为是故作清高的表现。修炼者追求的是心灵智慧的升华，达致对无差别真相的觉悟。
故笔者认为：无差别真相，是一种绝对的同一。无差别真相的发现，使神秘主义经验成为远超越形而上学的、人类智慧的最高体现。无差别真相的觉悟，是人类宗教的最终目的。

四，神秘主义经验的“现实意义”。
1，在道德方面：宗教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对道德的强调。但对于唯神主义思想，道德是手段、要求、目的。对于神秘主义经验，道德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普遍性境界。
各种宗教都有着各自制订的清规戒律，形成一套套的道德标准。这些戒律标准其实都大同小异，不外乎要求人：要做好人不要做坏人。
道德上的戒律标准，实际上都是来自于唯神主义思想。唯神主义思想认为：只要遵守各种戒律标准，就能够接近神，甚至做神仙，上天堂，归天国。然而这些戒律标准太过违悖人性，最后总是在与人性的冲突中败下阵来。
因此，必须认识到：任何道德标准，不过是通达真如的“方便法门”。
对于神秘主义者：道德，是一种结果，或者说是一种本来的普遍性特性。
有神秘主义实证经验的觉者，都有一种“回到了真正自己的家”的，返本还原的觉悟。有这种觉悟的人，自然而然就对世俗的种种利益诱惑失去兴趣。以佛教的话来说就是达到了“离执无我”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的觉者，既然对世俗的种种利益诱惑失去兴趣，也就“心中无任何道德标准，为人处事却处处合乎道德（普遍性）标准”。但与此同时，既然心中无道德标准，就不会站在道德高地上去要求或者谴责别人。在这种境界中的觉者，对世间为恶或不幸的人，会有一种“自他同体”的理解和感受，因而会自然而然地生起大慈悲心，及行善助人的行为。
2，在消除宗教纠纷方面：世界上的宗教纠纷，其实都起因于各自唯神主义思想不同而起的冲突。
神秘主义经验唯一的获取途径是幂证。幂证的过程可以是祷告，可以是瑜伽，可以是禅修。方法可不同，但最后都会殊途同归，得出同一种经验。因为绝对真理是唯一的，所以神秘主义经验不论教派，不分地域，最后结果就一定是一样的。更由于神秘主义经验不能用任何语言文字符号表达，就不会产生因观念上各自不同理解而出现的争拗。
神秘主义经验的获取企图，是不含任何世俗功利的。因此，修习之人绝不会有任何神秘主义经验方面的利益冲突。
神秘主义经验修习方法可以相互交流，但修习行为一定是孤独的个人行为，即真正修习过程中不与任何旁人发生联系，也最大限度地不与身边物质环境发生关联，因此就不存在与旁人发生矛盾的条件。
神秘主义经验的修行者，一旦有所觉悟，其道德境界就会自然提高，越是接近圆满的觉悟（妙觉），其道德境界越高。这样的觉者，一定是远离世俗的（包括宗教上的）种种纷争，并且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世人的佳模。
最后结论：神秘主义经验超越国族、文化宗教及时空。因此，要消除宗教纠纷，要认识真如（真理），神秘主义是唯一的途径。
坛主:仁剑于2022_06_12 19:38:58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