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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 通:袁世凯眼中的“著匪”

送交者: 笔言飞[☆★读书憾少★☆] 于 2020-10-08 23:17 已读 93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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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通(18791976),原名开通,字伯瀛,号漫叟,福建福州人。同盟会会员。福建法政学堂毕业。武昌起义后,参与福州光复之役。历任中国国民党一大代表、福建省高等审判厅厅长、国民政府立法院立法委员等职。福州解放前夕,和丁超五等人策动国民党军警起义,营救中共地下党员。新中国成立后,曾任民革中央委员、全国政协委员。

为革命办报

1905年,刘通参加福州进步组织“藤山文明社”,后改为“汉族独立会”,担任秘密刊物《调查录》的编辑。1906年,孙中山委任郑祖荫为福建同盟会支部长、林斯琛为总干事在闽发展组织。同年夏,同盟会福建支部在福州成立,总部设在“桥南公益社”内,以社会办事处为名,联络各社团开展工作。同盟会福建支部成立后,立刻以桥南公益社为基础,分区开展活动。为了扩大革命队伍,支部吸收了一批工商人士,以劝葬、戒烟、施送、救火等民间慈善活动为名开展革命活动。刘通本就喜欢新学,很快就接受了孙中山革命思想,以极大的热情参与到上述各种社会活动中。

1907年的一天,在林斯琛的介绍下,刘通宣誓加入同盟会,并负责福建支部常务工作。同年秋,刘通考入法政学堂法律科。在学期间,他参与创办了两所福州女子学堂,并兼任教员。1910年秋,刘通于福建法政学堂毕业后,赴京参加司法部举行的官法考试,被录取。以此作为谋生之道,不仅收入颇丰,而且还可加强与省外同志联络,共商国是。刘通在京等候引见、分配期间,因费用难以为继,且无力添置御寒衣服,不得不于12月底返回福州。恰逢福建同盟会机关报《建言报》总编张海珊离职,《建言报》正苦于无人接手,鉴于刘通编过《调查录》,大家一致认为刘通是最合适人选。一来可以使报纸继续办下去,二来还可以兼顾一些同盟会省支部的工作。虽然对办报方针一无所知,且深恐有负众望,刘通还是硬着头皮答应接手,并为此辞去了按察司给他委派的“承判官”的职务。

《建言报》是当时福建同盟会与福州立宪派合办的一份报。福建同盟会认为,福州的立宪分子林长民、刘崇佑等虽然还在活动,但实际上已没有什么力量,同盟会可借用他们的资源,通过合办报刊,开展革命宣传。由于经费困难,报社编制极为简单,人员也非常少,刘通虽是总编,但实际上是既管行政,也管出版,从组织报道、评论到编排、校对,以至资料的收集保管,全由刘通一人所兼。

为了解决稿源,提高报纸的新闻性和时效性,刘通巧妙利用了外地报刊从马尾上船运到福州的时间差。当时省外报纸都是由上海轮船运进来,到马尾港起卸后,再由驳船把货物运到福州,等到达订户手里时,已是一两天之后的事情了。为了利用这个时间差,刘通总是先到马尾港等候,抢先登船获取报纸,然后乘坐小汽船返回福州。在回福州的路上选取好可用的稿件,回到报社立马把文字改头换面,编好即送印厂。由于新闻性与革命性都极强,《建言报》深受福建各界人士的喜爱,桥南公益社的声望也因此得到很大提高,民众的革命思潮日渐高涨。

19112月间,同盟会准备在广州举行武装起义,派遣福建籍同盟会员林觉民回福建征召同盟会会员前往助战。3月初,林觉民回到福建。一到福州,林觉民立即召集林斯琛、刘通等福建同盟会核心成员召开秘密会议。大家一致认为福建的骨干力量不宜全部派往广州,必须有人留下主持工作,根据革命形势的发展需要进行策应。刘通因《建言报》无合适接替人选被留下。大家商定,等取下广州后,由林斯琛在厦门设法阻止福建军队援粤,刘通在福州响应。当林觉民带领战友们出征时,刘通等亲自送到马尾才挥泪而别。不幸的是,广州起义以失败而告终,林觉民等人以身许国。消息传来,刘通悲痛欲绝,写下了“珠江日夕咽哀流,千树黄花照斗牛;自有精神长不死,独为种族荷先忧”,“呜呼!九原如可起,我愿百身赎诸子”的感人诗句。后来在其一生中,刘通始终不忘黄花岗烈士,写了许多祭奠的诗篇,并且为先烈的后人尽己所能。如筹募经费,为烈士修建庐墓和纪念碑;向国民党当局请愿,给烈士家属以长期固定的抚恤金等。

参加福建光复战斗

广州起义之后,福建革命志士牺牲四十余人,精华殆尽,士气低落,许多人产生了退隐之心。恰在此时,经刘通介绍加入同盟会的湖南省籍会员彭寿松自告奋勇,表示愿在新军第十镇官兵中组织军警特别同盟会,暗中运作新军第十镇官兵参加革命。新军第十镇官兵是左宗棠入闽时带来的军队,原为湘军,清末实行新政后,改制为新军第十镇,是福建的主要军事力量。在彭的积极运动下,很快,不仅军警特别同盟会得以顺利建立,而且争取到军警的支持。

在一面通过彭寿松运作新军第十镇官兵参加革命的同时,另一方面,刘通还利用旧有关系,暗中联系学校中的师生,秘密组织革命队伍。由于刘通等人事前积极有效的工作,福州地区的革命热情重新高涨起来。

19111010日武昌起义爆发后,同盟会福建支部积极行动,准备响应。郑祖荫、林斯琛召集刘通、黄乃裳、彭寿松等举行会议,会商起义日期和作战部署等问题。起义日期原定1122日,后因机密泄漏,福州将军朴寿欲先发制人,准备在9日派一营清军扑向同盟会福建支部总部,文楷的杀汉队也叫嚷着要誓杀汉人。在这种情况下,郑祖荫等人决定将起义时间提前为119日午夜。

起义当晚,刘通原本负责桥南总机关部的保卫工作,但当他听到从山脚下南校场传来的激烈枪声时,便按捺不住对战斗的渴望和对学生们的担忧,冒着危险奔赴南校场。没有枪,也没有打过枪,他却毫不犹豫地抓起同伴身边的手榴弹向清兵连掷三颗。此举后来被传为书生“投笔从戎”的美谈。由于事前准备工作充分,各方面的力量得到发动和组织,又争取到清军军警全部起义,所以福州光复顺利,战斗至次日午后即告结束。

1113日,中华民国福建都督府成立,下设参事委员会,共有参事员10名,协同都督孙道仁掌管民政事务。刘通是其中之一。几个月后,参事委员会改组为政务院,刘通任叙官局局长兼院秘书长,接着又被推举为副院长。不久,袁世凯以政务院与制度不和,命令取消,刘通又改任都督府秘书之职。

随着福建的光复,同盟会内部的斗争也开始显现,且愈演愈烈。政务院院长彭寿松专权恣肆,为争夺议员席位,派人暗杀了政务院主办选举事务的民政司科长蒋筠和《民心报》负责人黄家诚。“蒋黄案”发生后,彭受到了报界的激烈抨击,于是彭又砸了报馆,并进一步与都督孙道仁发生权力之争。彭的行为激恼了各界,于是福建出现了“驱彭”活动。袁世凯乘机以查办“蒋黄案”为由,将势力伸入福建,派前清云贵总督岑春煊以“福建镇抚使”名义来闽查办。于是福建出现了“驱彭”、“拒岑”、“迎岑”的微妙格局。

彭寿松被驱逐出福建后,岑春煊乘机报复“拒岑”的革命党人,指控林斯琛与“黄案有同谋关系”,将其逮捕入狱。林森闻知后,主张请上海律师来闽辩护,但法院以现行法未有律师制度而拒之。众人公推刘通、黄光弼为辩护人。在法庭上,刘通、黄光弼据理力争,法院最后判林斯琛无罪。不久,岑春煊离闽,孙道仁重新执掌福建军政大权,于都督府内设民政处,委刘通为秘书。

被袁世凯指为“著匪”

二次革命发生后,上海革命党人来电嘱刘通共同举事。刘通和黄光弼一起,立即找到福建第十四师师长许崇智,说服他参加讨袁,并与他一起去找孙道仁,促其响应。迫于形势,孙道仁于720日通电独立,并推许崇智为福建讨袁军总司令,出兵支援江西。但十四师系第十镇改编,都是孙道仁部下,许调动不力。不久,湖口为袁军所下,革命形势急转直下,89日,孙道仁宣告取消独立。袁世凯复电加以安慰,同时密令秘密逮捕郑祖荫、刘通、黄展云、严汉民等人,各附以罪名,尤其是刘通,被指为“著匪”。刘通时任都督府民政秘书,由于当天不在,躲过一劫。等到晚上回家,听闻郑祖荫被捕消息后,急忙出家门去通知黄展云、严汉民等人,随后自己避入新街林前铭家。后来由林则徐后人出面,请孙道仁向京城方面疏通,才暂免无事。

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将孙道仁调入京城,派海军总长刘冠雄率袁军第七混成旅李厚基部入闽镇守。刘冠雄抵闽后,立即下令省警察厅解散国民党福建支部、中国同盟会福建俱乐部、丙午俱乐部以及福州桥南社,追缴全省各地国民党员证书,禁止国民党所有活动。刘通等人只好暂避于上海。半个月后,刘通因足疾发作在沪治疗无效,又潜回福州。后来他领取执照当了律师,同时担任私立全闽法政学校校长及基督教会设立的毓英女塾教员。在此期间,主持福建省革命工作的核心人物仅刘通等两人。

护国战争爆发后,黄展云奉孙中山之命于上海设立机关,并派人入闽与刘通联系,商量讨袁之事。刘通建议先争取浙江军队,然后沿海岸线南下,经福建连江袭击李厚基部。由于来人不同意该计划,回沪后又未作汇报,耽误了与浙江方面的沟通,计划未能实施,于是刘通便与黄光弼同赴杭州访问闽人林之夏,商讨浙军事宜,但是无果而归。恰好此时许卓然来访清照,清照便介绍其与刘通认识。正当他们共商谋取计划时,袁世凯病亡,护国战争宣告结束。是年秋,福建革命党人倡办《伸报》、《福建新报》,并组织闽学社,推刘通为报社经理和学社会长。后来因报社与闽学社在多个县广设分社、联络革命人士而受到福建督军李厚基的监视,刘通等人被迫避往广州。

191710月,孙中山下令讨伐段祺瑞,护法战争正式开始。广州护法军政府决定组织征闽军进兵福建、讨伐李厚基。其中方声涛为滇军总司令,由广州出发攻闽,刘通为方声涛部秘书处长。19194月,方声涛所部改编为征闽靖国军,刘通为靖国军指挥部秘书长,负责联络各方及督战。期间,他还潜入福建,与许卓然、张贞、黄炳武、秦望山等联系,联络民军配合东征。1920年,第一次粤桂战争结束后,刘通鉴于自己所在的靖国军已呈星散状态,遂委托林森为其在广州新政府司法部谋职。后来由司法部部长徐谦援引,任大理院推事,派在民庭工作。

1922616日,陈炯明叛变革命,大理院遭叛军洗劫,案卷被叛军作废纸变卖,刘通只好避逃上海。是年1012日,福州政局发生重大变化,许崇智联合王永泉攻占福州,驱逐了统治福建10年之久的李厚基。1031日,林森被推举为福建省省长。次年,林森先委刘通为福建高等审判厅厅长,后因政务厅厅长缺出,又改刘通为福建省政务厅厅长。3月,福建发生“倒林拥萨”事件,林森被迫辞职。萨镇冰任省长后,仍以政务厅长一职留用刘通。刘通以萨为北洋政府所委,拒不受其令。

林森辞去省长一职后,孙中山任命其为广东大本营建设部部长,兼治河督办。是年秋天,刘通应林森之召赴广州任建设部秘书长,翌年又兼任广东治河督办处秘书。1924120日,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开幕,刘通被孙中山指定以福建代表身份参加会议。这成为他一生的荣耀。1949年福州解放前夕,刘通和丁超五等人联络上层人士,策动国民党军警起义,掩护中共地下活动,营救被捕的共产党员,为迎接福州解放做了大量工作。

 


贴主:笔言飞于2020_10_09 0:13:41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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