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福州孩子的童年阴影
某日,好友小汪火急火燎发来一条视频,附言:“快给我翻译一下!!!”我就知道大概是她喜欢的福州籍音乐剧演员又在访谈里夹带福州话了,小汪这个从小在福州长大的非福州人每每深感语言有壁,而本福州土著虽然水平不咋地,但却成了她能抓住的第一救星。
访谈视频里的青年演员被问及“童年回忆”,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说从小一不听话,就会被妈妈恐吓:“ 我蜀骹乞汝‘jiān’(普通话拼音拟音)过呵。”我一口水差点喷到屏幕上:福州人,此言一出就知道是“真·福州人”了!这句标志性的福州话语简直像一句认亲暗号,外地朋友一头雾水,但福州人会在听到的瞬间迅速找到彼此,找到人群中猛然抬头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笑容的同伴。后来偶然在真鸟囝团队聊天时提到这句话,运营组的小黑幽幽叹道:“从小被‘jiān’到大的人闭麦了。”试问哪一个小孩不是在“‘jiān’蜀骹”的阴影里长大的呢!我一边又一次笑得滚下椅子,一边却突然好奇起来:这个福州小孩从小听到大的‘jiān’到底是个什么字?
上一搜,“櫼”字跃入眼帘。,榕拼音作zieng55,本义指“楔子,插在木器的榫子缝里的木片,可以使接榫的地方不活动”,比如福州人说的“ca55 zieng55”;也作动词,指“把楔子、钉子等捶打到物体里面”的动作;又引申出“在难以容纳的情况下,将另一物强行塞入”的意思,比如“已经无位了,伊故櫼裡”。噢,来了——还有一义,表“用脚尖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櫼汝蜀骹”。这般释义系统看下来,不得不佩服“櫼”字表达之生动,简直带了点修辞意味,此字一出,我们便又回想起了被妈妈“櫼蜀骹”支配的恐惧,甚至在想起“当屁股乞汝櫼過”这句福州人口头禅时,感到屁股一痛……
听起来是有点凶残,不过福州家长还是“野疼囝”,哪里舍得真的下脚,多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另一个福州孩子的“童年阴影”实践的概率倒是高多了—— 大概每个人小时候多少都“食”过几次“麻筍干炒肉”吧。记得小时候还被大人半开玩笑地问过一句:“想不想吃‘麻筍干炒肉’啊?”那时的我不知其意,满脑子想到的都是笋干炒肉的油香,登时眼睛放光,大呼想吃,结果换来大人们哄堂大笑。如今想起,只想拍拍当时那个自己的肩膀:小朋友,好好学习福州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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