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节》 (二)
居文康一直喜欢着一句诗,大意是“……我曾经伤痕密布,可如今我站在你面前是阳光灿烂的。”
这诗是泰戈尔,还是徐志摩或是林徽因还是梁思成还是金岳霖说的,不论谁说的,其中说的是“坚强”。初次认识苏雅文时是在鲁汶去梅赫伦的公共汽车站。那里是比利时荷语区,大部分语言与标志都是荷兰语。而居文康一直或更多时间在法语区——列日。列日省列日市。居文康是三十毛岁时由国内的梅河口市出国来到欧洲的,他原来的单位是梅河口市中日友好外事办。居文康是一个日语翻译。最初他想去日本的京都的,可阳错阴差的来到了自己不占一点语言优势的欧洲。在东北俗称“嘴呶”,其意就是从不爱张口请人帮忙。居文康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父亲一直以种地为生,别人搞副业养殖、农闲去南方务工。父亲呢这边种田,另一边开荒,接着种田。若世上有一人最理解父亲,那便是母亲。母亲说“人没吃的,咋活?”母亲还说“活命,活命,有吃能喝。”……居文康该是父母最底活着基础后最高精神追求的体现。父亲排行老三,叫居老三。母亲姓年,叫年稻子。母亲还有姐姐妹妹的,她们叫年谷子、麦子、豆子……啥的。居文康的名字是一个日本人帮着起的。日本人是一个战争遗孤,人学问很大,在市里一所大学教书是居家的邻居。这名字起得令父母都很满意。更令人满意的是他还给他起了“字”。字良田。这字一配,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日本人叫井上明树。他有一个女儿与居文康年纪一般大,叫井上月;字美玉。十七岁的时候,居文康第一次噙住井上月花瓣一样的嘴唇,心跳堪比万面牛皮大鼓,声声猎猎中甜蜜地猜想过“良田美玉”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苏雅文早早就注意到了,十几个公车点跑了一个遍,步子不急,额头却冒汗的男人,不懂荷兰语,人也死死板板的。笨。苏雅文读过《圣经》很了解人性,那就是人善变而薄情;大洪水时宁可救动物最好或是不救人。……男人消失了。等苏雅文坐在因修路而临时改的站点坐上285路车,坐了一个半小时到达梅赫伦的“精雅楼”后,午后阳光西斜,一直到暮色一直到了上了客人,她听着操着公鸭嗓的青田老板在后厨骂骂咧咧着“衰仔,扑街……”。人是不经骂的,不大一会,苏雅文撤客人头盘,在后厨窗口便见到了新来涮碗的工人。青田老板以前在香港人开的饭店工作过,骂人是跟香港人学的,只是“口头语”而已。居文康解释着说自己吃坏东西了,所以晚了。老板听了,便笑笑说没事儿,来了补上顶上就好。苏雅文工作在饭店里总结过一个经验“只要老乡一来,饭店人准爆满”果不其然,莫名其妙的客人莫名其妙地来这里旅游了又莫名其妙地没定位,一窝蜂涌了进来。已经很晚才收工。苏雅文捶捶打打着肩膀上楼时碰见了走道一瘸一拐的居文康。她恨他,先白了他一眼。……两只脚都磨破了。居文康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对着空屋子呲牙咧嘴地笑了下,怪自己太死板了,如果多嘴问下路,就不必累自己走了四个半小时的路程了。这期间也见到过开往梅赫伦的公共汽车经过,只是因为已经走上路了,就想走下去。且因为走省下了2.5欧元的车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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