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叠阳关,唱了千千遍
——别了,旧时光。蝶恋花·昌乐馆寄姊妹泪揾征衣脂粉暖。四叠阳关,唱了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若有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有些人,离开之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李清照出嫁后,赵氏家族几经宦海沉浮,终于在蔡京的逼迫之下,不得不离开汴京。她随着丈夫,从汴京来到赵氏宗族所在的老家青州。在那些岁月,丈夫赵明诚或负笈远游,或出仕在外,闺中寂寞的她,总有几个好姐妹相聚同游。青州十年,有多少难忘的时光啊。再后来,赵明诚赴莱州上任,她亦从青州起程去往莱州。在夜宿昌乐的时候,她忍不住离别的伤感,写下这首《蝶恋花》,寄给家中的姊妹。闺中密友,是个很特别的称呼。女人之间的距离,最亲近,却也最疏远。她们无话不谈,偶尔却也防着其他人几分。但在离别来临时,总是会有难以抑制的伤感吧。分别时,李清照那颗善感的心会有怎样的感触呢?披上远行的衣裳,心中会生出别样的惆怅。虽然眼泪会冲淡胭脂,使精致的妆容不再,但又怎么忍得住?“相逢且莫推辞醉,新唱阳关第四声。”那一声声的骊歌,暴露了心中如花雨般落下的伤感与惆怅。执手泪眼,只是不忍分别。现在,山高水远,已是离家数十里。在远方的孤馆,只有潇潇微雨,敲打着无眠的夜晚。孤灯明灭,微光中仿佛看到记忆里的模糊影像。关于她的姊妹,我们已无法确知。或许从前溪亭日暮的小舟上,所载的正是她们的欢笑吧。回忆犹如月光,捧在心里,却又流水般散去。写一封信吧。提起笔,却只想起了当日的离别。那一刻,早忘了所谓的风度与仪表。无言的惆怅,仿佛是沉沉的负累,让人惶然失措。且举杯,且一醉,忘了这一刻的悲喜。长亭古道,芳草连天,夕阳山外山。前程路遥,或许只有一声珍重。从今往后,只有偶尔的想念,如掠过耳际的风,吹起发丝,吹过那些曾经如花般盛开的日子。那些路过的飞鸿,总会捎来一丝远方的消息吧,毕竟,东莱并不如海外的蓬莱仙山那般遥远。所以,安心些吧,那些带着点点泪光的信笺,总会来到自己的手边。其实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安慰的托词。很多时候,别离或许就是一生一世。有时听着歌,感觉流光中总有些轻轻的喟叹,触到了我们的灵魂。那些藏于心底的感触,如轻花落于水面,泛起微微的涟漪。比如我们熟知的那首Sealed with a Kiss(《以吻封缄》)。Though we gotta say goodbye(虽然我们即将分别)For the summer(就在这个夏天)Darling, I promise you this(亲爱的,我答应你)I'll send you all my love(我要把所有的爱送给你)Every day in a letter(每一天,装入信封)Sealed with a kiss(以吻来封缄)Yes, it's gonna be(是的,这会是一个)A cold lonely summer(寒冷又孤独的夏天)But I'll fill the emptiness(但我会填补心中的那些空落)I'll send you all my dreams(我会把我所有的梦都送给你)Every day in a letter(每一天,装入信封)Sealed with a kiss(以吻来封缄)I'll see you in the sunlight(我会看到你,在阳光中)I'll hear your voice everywhere(我将听见你的声音,无处不在)I'll run to tenderly hold you(我会飞奔向你,温柔地拥着你)But darling, you won't be there(只是,亲爱的你却不在那里)I don't wanna say goodbye(我不想说再见)For the summer(在这个夏天)Knowing the love we'll miss(因为我知道我们会彼此思念)Oh, let us make a pledge(来,让我们立下誓言)To meet in September(九月再相见)And sealed with a kiss(并以吻来为它封缄)歌中咏唱的是爱情,却与她此时情境如此相似。或许,词中的“四叠阳关,唱了千千遍”,也是如此。前路茫茫,不知去向何方,而旧日是如此难忘。在灯前,她将这封尺素封缄的时候,用尽了自己的心与爱。在这样寂静而清冷的夜晚,每个人都会听到自己心中喃喃的低语吧。——别了,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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