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回忆录(2)
跟着师傅的那几年,我也有不少玩伴。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两头牛,一只白鼠,还有一只猴子。两头牛是一公一母。公牛一身白毛,膘肥体壮,吃苦耐劳,特别能干。不论是载人、拉车、耕地、顶架,都是把好手。有日从山里窜来只恶虎,被老牛角触、身冲、足踏,折腾三五下就咽了气。它就是脾气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还特别色,只要是个母的,不论是驴是马还是狐狸,都想和人发展一下超友谊关系。简直就是个魔头,我管它叫牛魔王。师傅总说它是个蠢物,不知欲可伤身,欲可毁道,他日必因欲而致祸。那母牛买来时还不到一岁,一身火红的毛色却是怕热。它农活干不好,还娇里娇气得像个王孙公主。天一热它就罢工发瘟,还得我用芭蕉叶当扇子给它扇风散暑,我已用坏了无数个芭蕉叶了。到后来,恨不得换把铁扇子,扇不坏才好。所以,我给她起个名儿叫铁扇公主。家中柴房里,住了一只白毛母老鼠。初来之时,我只怕它坏了粮食家具,想要打杀它。师傅却说:“天养万物自有其因,万物亦各有定数。定数在天,变数在己。随它去吧。”我虽听不懂师傅之言,但也任由那白鼠去了。说也奇怪,通常人家里住的老鼠,都是一对,就我们家这只老鼠,独个一鼠生活,也不怕人。每次出来找吃的从不避人,悠哉悠哉的,像个公侯夫人,我便唤它地涌夫人。每回有客到,这三个却好听墙根,好似听得懂一样。有时还应和着叫几声,好似击节赞叹。它们三个都还罢了,最了不得的还是那只猴子。话说师傅是个喜欢周游的性子,那回过函谷关游历过秦地,玩兴未减,便带我西入身毒。到了那里,师傅还给自己起了个身毒名字叫“须菩提”祖师。某日,一只猴子找上门来拜师,要求长生之术。奇特的是,他居然会说人话,十分精灵醒目,师傅给他起个名儿,叫孙悟空。他是诸多师弟当中,唯一肯唤我“师兄”的“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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