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悉尼的一个水族馆里，几乎所有的年轻企鹅情侣都是相当糟糕的父母。



这些企鹅父母会因为外面的诱惑而分心、下水游泳嬉戏……如此一来，家里的那颗蛋就被“冷”落了，着了凉的企鹅蛋可能就会死掉。不过，对于没有经验的企鹅来说，这算正常。水族馆的管理员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认为下一个交配季情况将会变好。
然而，在这群新手爸妈里，有一对情侣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一对企鹅爸爸成了明星

这两只企鹅的表现，甩其他企鹅爸妈好几条街。它们用鹅卵石建造了一个最大的爱巢，并且一直轮流坐在家中孵蛋。蛋虽是领养来的，但它们却给予了最温暖的照顾。而这对最成功的新手爸妈……不，不是爸妈，而是两个爸爸——它们是这里唯一的同性恋情侣。
2018年10月19日，蛋孵出来了，是当时唯一一只成功孵化的小企鹅。


两只企鹅爸爸孵出的小企鹅 | LGBTQ Nation

这只幸运的小企鹅有两个好爸爸，一个叫小斯（Sphen），一个叫小马（Magic）。于是，它就暂时被叫做“小斯马”（Sphengic），这也是两个爸爸的CP名。


小斯、小马和小斯马 | sydneyaquarium.com.au

当小斯和小马成为情侣的时候，澳大利亚人正在努力争取同性婚姻合法化（澳大利亚于2017年底将同性婚姻合法化）。人类的同性婚姻引发了激烈的个人与宗教矛盾，而这两只对政治风波一无所知的巴布亚企鹅，则在澳大利亚成为了一个更大的象征——如果同性婚姻的问题一个企鹅群都能弄明白，那么一个人类国家肯定也能。
澳大利亚因各种危险动物而出名，比如世界上最危险的蛇和蜘蛛、健壮的袋鼠、盯着冲浪者的大白鲨……突然之间，澳大利亚最出名的动物明星变成了两只同性恋企鹅。对此，它们的饲养员当然是乐开了花。


小斯（前）和小马（趴在窝上）| 悉尼水族馆

他们只对彼此感兴趣

然而，小斯和小马当初是怎样走到一起的，饲养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小斯6岁，来自昆士兰的海洋世界，个头更高，喙也更大。它更安静、更严肃，对玩具和人类都不感兴趣。
小马3岁，出生于墨尔本海洋生物水族馆。它会追玩具、以及任何发光的东西。它还会和游客打招呼。
这样完全不同的两只企鹅，最大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都是公的。但是，那个夏天，当小斯和小马在悉尼海洋生物水族馆相遇时，它们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首先，它们开始相互鞠躬，这是巴布亚企鹅的求偶动作。
它们给对方送去精心挑选的鹅卵石，这是准备要共筑爱巢的意思。谁要是没那个意思，就会用嘴把石头推开、表示拒绝。但是，小斯和小马都喜欢对方带来的鹅卵石。
这意味着“同意”，高级企鹅饲养员艾米·劳瑞（Amy Lawrie）表示。
接着，它俩开始唱歌。小斯和小马紧紧地靠在一起，对着彼此唱歌，直到记住对方的声音。


巴布亚企鹅的求偶 | Mountains Of Travel Photos

“你会看到小马站那儿寻找小斯, 然后叫唤着小斯；小斯会跑过来，然后对着小马鞠躬、一起唱歌，” 蒂什·汉娜（Tish Hannan），水族馆企鹅区的管理员说。“它们选择了彼此，就这样，它们建立了关系。”
与此同时，馆内的三十多只企鹅还在调情。年轻的企鹅挑选伴侣时往往需要一些时间。
“它们能认出好几只企鹅的叫声，并向多只企鹅鞠躬，”汉娜说。但是，“这样的行为不管是在小斯、还是小马身上，我们都没有看到。它们对馆内的其他企鹅不感兴趣。”

学习成为好爸爸

“我们知道它们会开始捡石头，”汉娜说，“我们也知道它们会造出最好的窝。”
巴布亚企鹅通常会下两个蛋，其实一个是备用的。它们会集中精力照顾一个蛋，备用蛋则往往被忽略，丢了也很少发觉。饲养员起先给了斯马CP一个假蛋，见它们孵得有模有样之后，又给了它们一个真的企鹅蛋。
在得到企鹅蛋之后，小斯和小马就开始轮流坐在蛋上，坐了28天。


左边是窝在家里的小马，右边是刚回家的小斯 | sydneyaquarium.com.au

对于巴布亚企鹅来说，好父母的第一个标志是它们能够识别出一个快要孵出的蛋，知道小企鹅蠢蠢欲动地准备破壳而出。“小企鹅一露出小脸，就可以跟父母说话了。小斯和小马认识到了这一点，在小企鹅还没孵出来，就开始对着它唱歌。”汉娜说。
在出生后的几个月里，孩子会和父母待在一起。小斯和小马给它喂食、唱歌，到了晚上就把它弄到床上睡觉。然而，和所有的情侣一样，小斯和小马也面临着挑战，问题主要是关于它们的年龄差异。


网友为小斯马一家做的雕塑 | instazu@doubledudelove

“小马年纪轻，在刚开始那几天，它会试图推卸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汉娜说道。“有时候，它好像一副‘今天你来喂孩子’的样子，然后，冲出去、跃入水中。”
但慢慢地，小马学会了一起抚养孩子。当小马喂孩子的时候，小斯就会过来给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唱歌。
“小斯唱歌是为了鼓励小马，”汉娜说。“这样，小马就会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对的事。”


管理员蒂什·汉娜（Tish Hannan）与10天大的小斯马

它们仍是模范伴侣

如今，小斯马已经完全长大了。
小斯马是个女孩，它虽然只有爸爸，但对于企鹅父母而言，不管什么性别，它们在抚养幼崽、建造和维护爱巢方面都有着同等的责任。因此，小斯马仍然可以向两个爸爸学习抚育后代的技巧，它长大后也会同时扮演爸爸和妈妈的角色，就像小斯和小马一样。


正在褪去幼年绒羽的小斯马

2020年，小斯和小马又收养了第二颗蛋。当年11月，它们的第二个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克兰西（Clancy）成功孵化。
实际上，许多企鹅并没有那么“长情”，它们会在下一个交配季寻找新的伴侣。但是，3年多过去了，小斯和小马仍然在一起。
饲养员说，它们是水族馆里最忠诚的伴侣之一。现在，小马仍然会定期为小斯收集最完美的鹅卵石。甚至，还有不少新手企鹅夫妇会在它们旁边筑巢，饲养员认为，这很可能是在向小斯小马偷师。


小斯和小马的第二个孩子｜visitsealife.com

小斯和小马火了之后，游客们会特意去看它们，到那儿就问，哪两只是同性恋。
有的人反对使用“同性恋”这个词。
“‘不正常的’（unnatural）这个词用得很多，”水族馆公关经理萨曼莎·安东尼（Samantha Antoun）说。“有人说，我们不应该说它们是同性恋，因为它们可能只是朋友。”
对此，企鹅饲养员们表示，他们不会把政治带到冰面上。


小斯和小马仍然在一起｜visitsealife.com

“我们不会棒打鸳（qǐ）鸯（é），”饲养员劳瑞说，“爱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