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还是不离
2022.08.11
以前我们吵架都刻意避免提及分手和离婚，因为一旦说出口，就可能无法挽回。
“过不下去，就离吧！”
”离就离，没你还活不了吗？！“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可能就真离了。
所以，我们或者不提，或者一方沉默，或者两人都沉默。
但是人到中年，我们都已不再年轻，都自负地认为自己是理性的人。
在几天前的结婚纪念日，我们认真地平静地建设性地讨论了离婚的问题。
我说：“离婚后，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两个孩子跟我，没有孩子拖累你，你还可以再嫁。”
“想得美，孩子必须跟我，必须和妈妈在一起。”
“我是为你好。。。”
“用不着，我也是为你好。孩子必须跟妈妈。”
“那老大跟你过，二宝跟我。”
“你在这儿分萝卜呢？两个孩子，必须都跟我。”
“怎么是分萝卜呢？和萝卜有什么关系？这是公平吧，一人一个。”
“公平？！孩子谁生的？谁喂他们长大的？是谁送他们上幼儿园、上学、做作业。。。”
“我也给他们换过尿不湿，陪他们玩，陪他们看动画片。。。”
“打住，我不想跟你吵架。你怎么忍心把两个孩子分开，怎么忍心让孩子没有妈妈！你自己照顾自己都费劲，你能照顾他们吗？！不用商量了，法律上也是母亲优先。”
她说的不错，如果母亲愿意而且有能力，孩子一般都会判给母亲。我特意咨询过。
“OK，好吧，孩子跟妈妈。财产怎么分？一人一半？我的贡献应该比一半多一点儿吧？”
她眼睛睁得很大，像看一个怪物似的地看着我。
“你以前不是说，你会净身出户吗，你不是不在乎钱吗，你不是说一分钱不要吗？”
“噢，那不是以前吗，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和变化，你看最近世界也不太平，物价疯涨。。。再说，孩子都已经归你了。”
她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鄙夷，好像在说，那你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但她毕竟是有一定涵养的，她冷静地说：“一人一半是不可能的。你、我、两个孩子，一共四个人，可以给你四分之一。”
“噢，你是这么算的啊，那要是有四个孩子，加上你和我，六个人，那我只能拿六分之一？”
“答案正确。你还有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讲解一下解题过程和逻辑？”
“没什么可说的，孩子很快就大了，我们的财产将来也是他们的，四个人，一人一份。”
“OK。。。OK，可以。”我想至少还能拿到四分之一，比净身出户好很多。
“但是” 她说：“你的四分之一不能带走，要放在我这里作为抵押。”
“抵押？什么抵押？”
“离婚后，你得给孩子赡养费吧？这是法律规定的。你拍拍屁股走了，或者回国了，我到哪里找你要赡养费。”
“我肯定给。我的孩子，我能赖账吗？”
“不用啃腚，我不在乎你赖账，你的四分之一只能作为抵押。我也向你保证，你的这部分只会花在孩子身上。你不是很爱孩子吗？你同意吗？你难道忍心他们将来因为贫穷而恨你吗？这是对我的青春和孩子的青春的补偿，对孩子没有父爱，没有父亲陪伴的补偿。这其实远远不够，将来孩子一定会恨你！”
“OK，OK，我同意。” 我心凉了半截，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看着我失望眼神，接着说：“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给你，毕竟夫妻一场，咱们在A区的投资房，可以给你。”
“真的？还是老婆疼我。”
“先别高兴，有条件的，那个房子不能卖，等咱家大宝十八岁，你要把房子放在他的名下。”
“噢，是这样啊。。。也行，至少我离婚后，有住的地方。”
“还有，那个房子的贷款和贷款利息，你要按时交。”
“那是应该的。。。嗯？。。。不对啊，让我捋一捋。”
“你慢慢想吧，这些条件必须写在协议书里，孩子不能一点儿保障没有。”
“那个房子的剩余贷款有60万，这是负债。不对呀，我不仅没有孩子和财产，怎么还多出60万负债啊。”
“你不是追求自由吗？这就是自由的代价。以后你爱去哪去哪，爱想谁想谁，爱睡谁睡谁，你自由了。”
“不是，我是反对绝对自由的，反对那些无责任自由的，那根本不是自由，是自杀，是放纵！”
“没工夫听你胡扯，我要陪二宝学习了。”
二宝进来，我问他，愿不愿意和爸爸一起到投资房住。
没等二宝反应过来，老婆严厉地对二宝说：“你去和爸爸住吧！早上没人给你做饭，没人送你上学，你还得转学，一个朋友也没有，没有哥哥和妈妈。你爸不让你打游戏看电视，不帮你做作业，做不出来，还会打你！”
“你说这些干嘛，跟恐怖片似的。。。你看把二宝吓的。”
二宝呆了几秒钟，说：“我去叫哥哥，让他跟爸爸住。” 然后转身跑了。
我说：“我其实吧，没想离婚。。。你是不是都计划好了，怎么跟中国军队在台海军演似的。以前没觉得你这么有心机。”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少废话，你去想你的谁谁谁吧，追求你的自由吧。”
“我只是说说，真没想离。还有，你头发里有两根白头发。”
“你随便吧。你后面头发里，白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