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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年,男友说想要一个孩子

送交者: 狂心中[♂☆★★★★如狂★★★★☆♂] 于 2021-05-06 12:10 已读 614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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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林出生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男友的出现,填补着父爱的缺失。随着亲密关系的天平逐渐失衡,张小林逐渐感到窒息。
本文根据作者采访改编,部分虚构。



我和大琳趴在课桌上小声说话,大琳撇着嘴,肩膀耸了耸。
“我一直都不喜欢他。”
她指的是我男友李俊亭,很久之前我们一起吃过一顿烧烤,重庆的烧烤会把蔬菜、肉类或者丸子烤后剪碎,堆在盘子里像一盘菜。李俊亭说,你们小姑娘就是爱吃这种东西,华而不实,还不健康,没个真烧烤的感觉。
大琳从头至尾没接几句话,只是一开始礼貌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可能是喝了酒,李俊亭的回答都非常冗长,他开始以长辈的口吻教育我们两个,例如 “体谅父母,不要乱花钱” 等等,好像一顿饭吃下来可以改造一个问题青年。
那是第一次三人一起吃饭,天气很热,但气氛没有炒热,我原本计划的男友与闺蜜和谐共处肯定是失败了。大琳对他的评价是:没有想到他还挺爹味儿的。话里有话,她认为李俊亭太喜欢教育人,比她爸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说我知道,重新把视线转回讲台。即将毕业,学院辅导员正忙着对我们宣讲招聘会事项,艺术设计系的三个班挤在一起听,大教室密密麻麻坐了 100 多号人。我和大琳仍然抢占后门旁边的座位 —— 点完名字趁老师不注意可以溜走。
大琳见我不高兴,拿左胳膊肘捅捅我抱在桌面的手臂,右手食指 “骨碌碌” 划过桌面滚来一根 “点儿八中南海”,对着我使眼色。大学四年逃了不少次课,我们的程序也 “有条不紊”。
我接了那根烟,夹进课本的某一页,然后卷起课本用右手握住,左手拽住桌肚里的背包做好准备。大琳连书都没带,瞪着讲台等老师背过身去板书。她妆画得齐全,一颗新打的暗绿色眉钉在左侧眉梢闪动,唇膏是暗红色,唇形饱满。
我们猫着腰,一点点把屁股挪出板凳,慢慢蹲在地上,两只脚一点一点往后门方向挪。左侧隔着过道的几个女生看到我们准备逃走,也帮忙打手势,大琳挤眉弄眼,送了她们几个飞吻。



女生们都喜欢大琳,仗义又随性。我们本不在一个班,个性也迥然不同,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几乎重名,慢慢就腻在一起 “称兄道弟” 了。
张小林,张琳。认识她时,她说她的 “琳” 是有王字旁很娘的那个 “琳”,然后向我伸出手,外加一个爽快又开朗的笑脸,一口白牙。
此时她香喷喷地挤在我身边,我们钻出教室,疯跑到教学楼下,找了片树荫边笑边喘气。还不到 5 月,重庆的天气开始燥热,刘海粘在额头上,皮肤油腻腻地冒汗,感觉很狼狈。
我把那根中南海摸出来还给大琳,我说我不能抽烟了。
大琳吐出一口烟,翻了个白眼:“什么情况?”
我说我可能是怀孕了。



距离毕业还有不到两个月,许多同学拿到公司签约,毕业设计和论文都做好了。大琳在平台做直播,收入不稳定,但也强过我每天在家里看剧。
“你不会想现在就生孩子吧?何况你们还没结婚。” 大琳把我退回的那根烟随意插在耳后,烟蒂丢在脚下,用脚尖碾来碾去。
“我们可以结婚啊……”
“算了吧,你家人肯定不会同意。”
我不知道如何反驳她,只是低着头,嗅着砂纸般带着颗粒感的烟味。
她说的是事实。李俊亭大我近 16 岁,俗称是我给自己找了个 “干爹”。可是李俊亭一没车二没房,还从北京辞了职,标准 “三无” 中年人,并没有” 干爹 “的背景实力。若再加一项,他还不帅,脸上有青春期残留的痘坑痘印,不深,但也能构成一颗星球复杂的表面。
如果你认为是我瞎了眼,要么就是贪恋人家的北京户口,再不然就是被骗了。但我还是会告诉你我没有瞎,李俊亭虽然不俊,但很高,有 1 米 83,身型颀长,双肩平直。
而且他并不是北京户口 —— 我和他在一起后才知道他其实是河北人,徒有一口京片子。若是说我被骗了,也不尽其然,因为在豆瓣小组里认识他的时候,是我先同他搭话的,我认为骗子一般不会守株待兔。
或许这些 “履历” 看起来都不太过关,但很无奈,我就是被他身上那股远离俗尘和文绉绉的感觉吸引了。和那些毛毛躁躁的大学生不同,李俊亭干净、沉稳,天南海北地闯过,问题看得透彻。
虽然年纪大些,但他和这些年轻男孩一样,会打网络游戏,喜欢运动,除此之外还特别爱读书…… 想想这些我就满心欢喜,或许是我幼稚,但我更认为是我纯良,不在乎世俗的评价。
当初在豆瓣一个讨论村上春树的组里,正是 2012 年诺奖宣布时,大家哀声一片,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不明所以的人,跟风讨论为何村上又没有得奖。李俊亭就是在小组中 “拨乱反正” 的那些少数理性群体,他写了篇长文,仔仔细细地分析了村上存在的问题以及他的局限性,讨论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堪称论文。
很多人说他写得厉害,我也飞快地给他点赞,转推,然后热情洋溢地评上一张 “可爱的笑脸”。他很快回复我 “谢谢”,我忍不住私信他,像个傻瓜一样问他为什么可以分析那么透彻。
若当时他在我面前,我一定还会奉上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
“你这是盲目崇拜,恋父情结。” 大琳不喜欢看小说,完全无视我对李俊亭的吹捧。她说我谈恋爱谈久了,人都变了,现在竟然想未婚生子。
“不结婚也无所谓吧,现在不是也有很多单亲妈妈……”
“你以为那很容易吗?” 大琳叹气。“我不是反对结婚生孩子,而是你的对象本身就不靠谱,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你别担心我,我过得很幸福。”
“放屁!” 大琳把空烟盒团成一团,在手心里捏得 “嘎嘎” 响。



我大二下学期时,李俊亭从北京搬来重庆,租下一个旧小区的一室一厅。之前他在北京折腾些小生意,也在一些台企做过销售类的工作,但都不长久。最后一次鼓捣生意,他想做个网站,创建自己的酒类销售平台,但生意仍然赔了。不过好在他还有半个仓库的酒,自己喝了不少,还给我留了一箱 “锐澳”。
自从他安顿在重庆之后,就以还没找到太合适的工作为借口,总是窝在家里打游戏。他说手里有些股票,业内的朋友在帮他照料。随着时间一点点卖出去,到后来越来越拮据,我也只好将家里给我的生活费拿出来交给他,至少可以付个房租。
我坐几站地铁,再倒一趟公车回家。学校和租房属于一个区域,所以下课到回家路程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我检查手机时间,还绰绰有余,已经习惯了我们之间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还有例如同学和朋友组织的聚会可以参加,但是不能晚于 12 点回家;买衣服买鞋子要经过他的允许 —— 但一般都是不允许,他不喜欢只是在乎外表的女人,肤浅,所以去上课的时候也不可以化妆;朋友圈子也需要透明化……



这些规定不是他讲给我听的,而是一次次遇到事情后,他会给我一个严厉的态度,那种狠心非常坚决。就像有一次大琳过生日,我们一群同学去酒吧庆祝。摇骰子,玩游戏,当然还要拼酒,我喝了不少,玩到凌晨两点,回到家发现卧室门上了锁。
我控制着自己的醉意敲门喊李俊亭,我知道他没有睡,也听得见,但他还是坚决地让我在客厅沙发上过了一夜。
所以大琳不相信我是幸福的,她说:“你可以住我那儿,和他早点分手。门的密码你知道,随时。”
但没有那么简单,她不理解李俊亭为什么对我很重要。虽然他的要求多,但这些都显示出他毫不庸俗的个性和选择,是在为我的成长考虑,他不希望我变得浮躁和世俗而已。
我一直不承认我会嫉妒别人有个好父亲,但这种心绪还是无时不刻地困扰着我。李俊亭的出现,无疑填补了这种 “父爱” 的缺失 —— 虽然我也不会亲口承认这样的事实,我只是会对大琳说,如果你有个每天早晨 5 点起床就在门口喝散装白酒的爸爸,大概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只有一个像父亲的角色才能承受我所有的痛苦和牢骚。我总向李俊亭抱怨转学的孤单,和那些无解的家庭问题。
高考那段时间,我爸沉迷于新的赚钱方式,每天对着一台旧电脑念念叨叨,眯着眼搓着手在家中来回踱步,似乎总在等着谁的电话,姿态焦急而猥琐。
平时他不怎么理我,眼神总是游离的,甚至可以穿过我看到墙壁,交流仅限于吃饭时递根筷子。偶尔他赚到一些钱,心情很不错。他说幺儿,老汉儿要赚大钱了,就想抱着我亲两下 —— 可是我却只觉得恶心。
他满脑子都是钱和那点永远做不起来的小生意,而我也不清楚我妈为什么不愿意离婚,总默默承受她不应该承受的冷暴力,夫妻两俩上次什么时候说过话我都不记得。
最令我难过的是,她说为了我才不离婚。
我继承了一个醉鬼和一个软弱女人的全部基因,以及他们对生命不负责任的态度 —— 我无法将这些和大部分同学朋友分享,却都能讲给李俊亭。我们从发私信,到发邮件,再到交换号码,慢慢习惯短信与电话。他默默接受着我的一切,像温和的手掌放在猫背上,我得到无数的安慰。
到家的时候,李俊亭在打游戏。那台电脑本来是我做毕业设计用的,我特意向我妈要了笔钱,她也难得能爽快把钱打给我 —— 现在它变成一台打魔兽的游戏机,李俊亭怀旧青春的仪器。
李俊亭没回头,招手让我过去,右手还在点按鼠标。他让我坐在他腿上,仿佛我是个五岁的小朋友,左手环绕我的腰背,但不离开键盘,右手在鼠标上点得飞快,拿胡子来蹭我的脸,他对我说:“阿爸这局打得好着呢。”
我抱住他的脖子,拿头顶抵住他的下巴和脖颈的连接处,一个撒娇的动作。同居之后我们之间的称呼就变了,他喜欢我叫他 “阿爸”,一开始只是在床上,后来变成日常叫法。
这种称呼给我们的关系带来更多亲密,我也获得作为 “孩子” 偶尔可以无理取闹的权力 —— 反过来李俊亭也获得了我的支配权,他越来越像个家长。
我吊着他的脖子,胳膊摇摇晃晃地问:“阿爸,下个月的钱可不可以提前拿出来一些?”
他仍专注屏幕上的半人半兽,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为什么?”
“我要去医院检查,如果生这个宝宝,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抬起眼睑,检查着他的脸色。
这个孩子是他说要留住的,用验孕棒测出的当天,李俊亭很激动,他看起来很开心,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不要怕,生出来吧,我很想要我们的小孩。”
他的口气像是根本不需要我来参与决定。
但此刻在打游戏的李俊亭没了那天感动的眼神,他又轻轻松松地说了一句:“你先找你妈要嘛,快毕业了,她能理解。”



大琳发了几个 “砸脑壳” 的表情给我,黄色的小人头被锤进地下,眼唇紧闭。她说:“犹豫就说明你还没准备好去做一个家长,我陪你去做手术吧,别听那渣男忽悠你。”
她还发了不少牢骚,数落李俊亭。她损起人来总是那么不留情面,机关枪扫射似的一大串句子蹦出来。我忍不住笑出声,这时才发现李俊亭就在我身后。
我心里一惊,手机滚落到床上。慌张地去摸手机回来,却被李俊亭抢先了。
他拿着我的手机,表情阴沉,手指不停滑动。
“还给我行吗?” 我小声问了一句。他不喜欢我和大琳交往,不止一次说过大琳的打扮太另类,男人看到她会受到惊吓。
他还说,像她那种家庭条件优渥的人,无法懂得我们受家庭连累的痛苦。我向他解释过,大琳非常善良,对我很关照。而李俊亭咬牙切切地说:“善良是因为她们幸运,如果哪天她们开始不幸,心中的痛苦就会激发出原始的恶。”
他这么回答我,好像在映射我同他一样,是个潜在的罪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同伙 —— 只有他才真的懂我。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和她一样?” 李俊亭不知翻了多少聊天记录,抬头看我的时候,满眼责备和失望。
“她只是关心我…… 不是认真的。” 我闭着眼回忆我们都讲过些什么 ——“霸道”?“没品味?”“不负责任?”—— 我说我绝对没有那样想过。其实我认为大琳没有恶意。
“那你把她删了吧。” 他的声音冷冰冰,手机丢在我面前的床单上。
“你别那么生气……” 我哀求他,但他毫不理会。
“你这种单纯的女生,很容易被那种自以为是的婊子影响。她们那种女的,以为自己很独立,很有思想,其实都他妈是被资本主义荼毒的猪!嘴里喊两句女权,不一样还是每天浓妆艳抹想被男人操?她挑拨我们是因为她不幸福,她没有我们这种感情,她是在嫉妒你。”
李俊亭的声音高起来的时候接近嘶哑,平时他不会这么难听,当他提起别的女人,尤其是我的女性朋友,只是会带着些微微嘲讽的语气,说她们拜金,或分析她们的减肥行为是一种盲目地跟风,男人根本不喜欢摸那种骨头能硌手的女人。
我想跟他解释,女孩子喜欢打扮或者热衷减肥有时是想要取悦自己,也许和男人关系不大,这大概也是种自我管理 —— 但我从没说出口过。现在他发表着如此激烈的言辞,我更是只会坐着流泪,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微博、微信,通讯录,还有什么联系方式?都删了。” 李俊亭的语气不带一丁点商量的余地。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在他的监视下将大琳的所有联系方式删去。
李俊亭把我手里的手机移开,在床边坐下。他轻轻抱住我,抚摸我汗湿的头发,像抚摸一只受伤的小鼠。
我在他怀里大哭。
“你和她们不一样,别被影响了。” 他念念叨叨地安慰着我,用一贯的风格告诉我,我有多么特别,尤其是在接受他的爱时,我有多么地天赋异禀。“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小孩。” 他亲吻我的额头,头发,亲吻我爬过脸庞的眼泪,他又恢复了我们初遇时的那种温柔和耐心 —— 我立刻原谅了他刚才无常的行为。
第二天,他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让我验了血,还在排队等 B 超,一个护士拿着单子来找我。
“张小林是吗?你没怀孕啊。”



一切都是验孕棒的问题。
等医生也再次确认我没有怀孕后,他竟然在 B 超室外哭了起来。
他抹了抹眼泪,后背倒在脏兮兮的白墙上,声音消沉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个孩子。”
我原本在暗暗地喜悦,心里松下一口气,听到他这样说,内心又重新纠结起来。
我不觉得李俊亭在演戏,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他对待小孩很和善,总是笑嘻嘻地一脸宠溺,好似在面对那些幼童时,才能完全放下他的架子。有时我怀疑他将生养欲望投射在我身上。
他和父母几乎是决裂的状态,因为大学时他执意退学,后来劝说无果,失望到对他不管不问。他认为,若想重新体会父母对自身的温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变成父母,去爱孩子的同时也能安慰自己。
这些理论可能来自某本书,不过我还是认为他的想法充满柔情。唯一令我费解的是,他不愿意为养育小孩做出实质性的努力,例如买个房子,积累一些物质基础好让我向父母开口谈谈和他结婚的事。提到类似的问题,他就有些不耐烦,口气里满是对现代社会以经济为导向的鄙视。
“我们的文化、艺术,放在哪里?” 他接近捶胸顿足,哀叹现代人满脑子装的都是钱,而他不屑沦为世俗的渣滓。我同意他的说法,因为我也不想让他变得像我爸一样庸俗。
我们回到热气腾腾的大街,在街边等待出租车。我说坐公交车吧,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反对。抑郁的情绪像雾气一样蒸腾在我们之间,公车上人很多,他没有靠近我,一个人抓着挂吊摇晃的扶手,身上那件棉布 T 恤和卡其色的裤子都显得很旧。
近两年他的头发稀疏了很多,快 40 岁了,长了不少白发,发际线后退,头顶隐约可以看到头皮。在陌生环境里,他看起来也如此陌生,就像这城市里其他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背微弓着,眼神浑浊,总是一副若有所思、拉长的面孔。
我往他那里挪了挪,伸手扯扯他的衣角。他仍低着头,左手划拉着手机屏幕。
天空突然开始落雨。雨水打在玻璃窗上,不一会集结成柱,车外的世界像是在冒烟。我们下了车,车站已成了雨帘。没等我张口询问怎么办,李俊亭已经闷着头往外走,浅灰的上衣没两下就湿成了深灰色。
我只好跟上他,被雨打得睁不开眼睛。他一言不发地进楼栋,按电梯,我听到破旧的电梯吱吱呀呀上升,身上的水滴在地板上。我说:“阿爸,你怎么了?” 他仍不声不响,开门进房间,客厅潮湿闷热,我翻找空调的遥控器。
“我们应该抓紧时间,生个小孩。” 他在背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阿爸你说什么呢……” 我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回头看过去,他光着一双脚,颓然地坐在餐桌椅上,两臂撑着膝盖。



我觉得他老了,那样子很可怜,发梢滴着水像一条被打湿的狗。我又叫了他一声,他缓缓抬起头,招手让我过去。
我抱住他,又像平时那样坐在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身体有点凉,但眼睛是热的。他说:“我就是想要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家而已。”
我被他感动了,亲亲他的耳垂,蹭蹭他的脸。我说这次回家就和我妈说这件事,我说我会说服家人然后嫁给他。
我向他许诺着。空调的冷风渐渐将热气赶得越来越低,不知是因为温度还是我说的话,李俊亭渐渐松弛下来,怀抱也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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