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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闯进池砚房里的时候，那个男人正揽着自家侍妾睡大觉。

见到有人闯进来，女人不由自主尖叫一声，池砚就醒了。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子，瞧见阿九，懒洋洋地笑：“阿九，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阿九“啪”的一声把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看着男人散乱的衣襟，露出的大片玉色，呼吸沉重了几分：“你要的东西。”

池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里闪过惊意，挥挥手让侍妾离开。

一直到屋子里剩余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池砚颤着手，四处望了望。

“没有人在。”阿九道。

她说没人那就是没人。

池砚喉间滚了滚，慢慢打开盒子。

小巧的、做工精致的一方玉玺映入眼帘。

池砚的手都要不稳了，呼吸悄然加快，低吼道：“你疯了不成？本殿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你还真去了？”

去了就算了，还真把这东西弄回来了？

阿九冷淡的眸子露出不解：“说笑？”

“对！只是说笑！”池砚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看着阿九危险的眸子，寒毛直竖，硬着头皮道，“快把这玩意儿送回去！”

“等会儿……”阿九慢吞吞道，“不论你是不是说笑，答应我的事情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姑奶奶，你快把东西送回去吧，我可求你了！”池砚恨不能给昨天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昨儿个泡温泉泡的太舒服，睡在了里面，被阿九抱出来时，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阿九，又放心地闭上眼睛。

“阿九啊，你这么好，本殿赏你点儿什么才成？”他混着朦胧睡意，声音又软又糯。

阿九沉稳地抱着他，闻言，道：“你。”

“想的美！”池砚哼哼，“除非你把玉玺拿来给本殿玩玩，本殿说不得就赏你些龙子龙孙。”

“这可是你说的……”阿九含笑。

池砚醒过来时没见着阿九，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恰巧碰见侍妾邀宠，干脆就把人拉到床上胡闹。

阿九带着玉玺离开了，池砚躺在床上搓了一把脸，想着该怎么把她糊弄过去。

阿九无疑是美人，只不过她身材颀长高大，眼角内收，鼻梁尖翘，那张脸霸道又性感，充满了攻击性，不太符合池砚的审美。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阿九是他手上无往而不利的剑，是最锋利的刀，一旦有了床上瓜葛，恐怕生变。

阿九喜欢他，池砚早就知道。

当初他走在路上，背上生芒，转过身来，看见缩在墙角的女孩儿专注地盯着他。

他左走两步，她的头就跟着转，右踏两步，她的头也转回来。

池砚觉得有意思极了，就走上前去，问：“你为什么盯着我？”

阿九道：“你长得好看。”

“瞎说什么大实话？”池砚咧嘴笑，“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阿九站起身来，池砚一时无语。

与池砚等高的阿九摸了摸池砚的头：“下次吧。”

池砚：……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女的这么高！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打道回府。

没过几日，阿九找上门来了。

池砚正打算出门，听见有人敲门，顺手就给开了，一看见她的脸，下意识就要关门，大门却纹丝不动。

池砚低头，看见了卡在门槛里阿九的脚。

池砚沉默，放她进来。

阿九得心应手地做起了贴身丫鬟，池砚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一直到阿九徒手接暗箭之前，他都以为阿九是个平平无奇一女子。

空手接白刃的女人的形象在池砚眼里立刻就变了个模样。

从此她就成了池砚的工具人。

但是能把玉玺搞到手，这也太玄幻了吧？

开门声响起，打断了池砚的思路。

抬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阿九。

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把东西送回去了？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玉玺代表了什么！

池砚问道：“大白天的，你把门关上做什么？”

阿九一边栓门，一边回头看他：“如果你想开着门，我也没什么意见。”

池砚：？

黑色长裙的女人娉婷袅娜，朝他走过来时风情万种，她抬手取下金簪，漆黑如墨的发顺滑地散落。

“阿九，你冷静些，本殿刚刚才……”池砚才意识到她的打算，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殿下，阿九从来说话算话。”她清冷的眉眼染上欲，朝着男人走过去。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池砚大叫。

被掌控，被掠夺，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对劲起来。

“你竟然不是完璧之身！！！”

翌日清晨，池砚眼里带着两分不可置信七分难以名状的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阿九神色散漫，绕了绕自己的青丝：“嗯？”

“这不合理！”池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抓住她的手臂，企图看出不对，“本殿听说有的女子便是初次也不会有落红，许是你以前磕着碰着了对么？”

阿九翻了个身把他搂在怀里，沉着嗓子道：“殿下，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池砚揪着她的头发。

“成年之后便不是了。”阿九一脸理所当然，疑惑的问，“怎么了？”

猝不及防被人一脚踢下床。

池砚一脸悲愤：“你给本殿滚！！！”

阿九莫名其妙，捡了自己的衣裳穿戴好，门开到一半，回头嫣然一笑：“殿下，你哭起来更好看。”

池砚回了一个飞过来的枕头。

“我操了！”池砚炸毛，“你别想上本殿的床了！”

阿九砸吧砸吧嘴，出了门，默默叹道：“真辣。”

随即心情颇好地出了门。

池砚很沮丧，他以为阿九眼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为什么对待情爱竟然能随随便便？一定是她从小孤身长大，没人教过她礼义廉耻。

等到她明白了这些，她就不会随便把自己交给别人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晾晾阿九，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池砚夜夜笙歌，在朝堂上打盹儿时，忽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阿九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

池砚闯进阿九房间里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揽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睡大觉。

池砚尖叫一声：“阿九！你在做什么？”

知道她以前有过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如今她都是他的人了，竟然还敢点外卖？

阿九挑眉，拍拍那个男人：“宝贝，你先出去。”

池砚鼻子都气歪了：“你叫他什么？”

男人不满的闷哼一声，扭着腰肢出来了，路过池砚身边的时候，媚眼如丝地看了他一眼。

女人一丝不挂也不在意，慢悠悠拢了拢被子，问道：“今儿个殿下怎么有空找我？”

池砚颤着手指着她道：“你可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

“暗卫啊……”阿九无辜地眨眨眼，“殿下如今的记忆都差成这个样子了么？”

“哪儿有暗卫睡到主子床上去的？”池砚整个人暴躁得像是吃了十斤辣椒，“你非要本殿说喜欢你、不许你跟别的男人好，你才肯罢休是吗？”

阿九笑着看他。

池砚回过神来，不轻不重甩了自己一耳光，带些委屈道：“本殿是疯了才说的这些话！本殿为何要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后院儿里的那些姑娘们还不够本殿宠幸的吗？”

说完欲走，手腕被拽住。

阿九眼底带了些了然，道：“殿下想我了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池砚还想嘴硬，可是身子一碰就软，半推半就着被哄上了床。

意识混沌中，他听见阿九闷哼一声：“殿下，我好喜欢你。”

池砚下意识揪住她的发尾，哭腔嗫喏：“能只喜欢本殿吗？”

阿九没说话。

池砚心里酸涩，颤巍巍搂住她的腰，小声道：“以后，本殿也只喜欢你一个，公平一点好不好？你也只喜欢本殿吧？”

阿九依旧沉默。

身下人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阿九一点一点地舔舐。

池砚哭够了就骂道：“死渣女，外面的男人不干净，你以后哪天要是死在男人身上，别怪本殿没提醒你！”

阿九一声一声地笑。

笑够了，低语：“其实只要殿下一个，应当也够了，若是死在殿下的肚皮上，那也是阿九命贱活不长。”

池砚一愣，嘴角泄了点笑：“说话算话？”

“阿九从来说话算话。”她承诺道。

天底下谁都知道，逍遥王是个妻管严。

他不纳妾，不逛花楼，每晚必定回家。

一日，阿九给池砚上了药，对着瓷瓶陷入了思考。

“阿九！你想都别想！”这女人现在眉头一挑池砚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先发制人道。

“殿下，我什么都没想。”阿九一本正经。

她上好了药，打趣道：“外面说你夜夜归家，风雨无阻。其实不必如此，不回来也不打紧。”

“哪儿能啊！”池砚阴阳怪气地说，“上回随皇兄下江南，回来的时候那小白脸就差住在你房里了！”

“小白是我哥哥，说了几遍了。”阿九哄他。

“情哥哥吧……”池砚信了半分，咬牙切齿道，“你这女人，一日不看着就容易惹事！”

要不是打不过她，他早晚派人把她锁在小黑屋里任他予取予求！

还用得着受这鸟气？

阿九只是笑笑。

番外

池砚接过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你是说……皇兄把皇位禅让给本殿了？”

皇帝带着皇后跑路了。

池砚坐在龙椅上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带着阿九来到前皇后的寝宫，蹙了蹙眉：“这里也太暗了吧，回头朕让他们开几扇窗子。”

阿九道：“不必了，我很喜欢。”

昏暗的，阴凉的，量身定做的。

阿九喜欢。

阿九四处转了一圈，不由得叹了一句：“怪不得哥哥抢老婆抢不过皇帝……”

“嗯？阿九，你说什么？”池砚没听清。

阿九笑笑。

登记皇室玉碟的时候，池砚犯了难，他问：“阿九，你有姓吗？没有的话，朕直接给你冠上皇姓洛氏了。”

阿九笑笑：“我有姓的，我叫佘阿九。”

玉碟上，并排写着“洛池砚，佘阿九”。

年轻的皇帝对着皇后笑了笑。

阿九看得心痒痒，捏了捏他的脸。

皇帝红着脸把玉玺拿出来盖章，叹道：“当初随口说要拿玉玺来玩玩，没想到现在真在朕手上了。话说这玩意儿藏得这么隐蔽，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偷到的？说出来，朕改改。”

“什么偷啊？我从门口进去，等着别人送到我手里，然后从门口出来，就这么简单。”阿九想了想，认真说道。

池砚盯着她，明显不信。

阿九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道：“我把守在外面的人都睡了个遍，他们有了把柄，就让我大摇大摆进去了。”

池砚就骂她：“死不正经的！”

阿九把脸凑过去：“你不喜欢吗？”

池砚到底是认了栽，叹了口气。

阿九笑笑，想起当时，在御书房里，池砚的哥哥大气地把玉玺借给她，道：“朕以后不想再看见佘小白！”

阿九丝毫没有卖了自家哥哥的心虚，笑了笑：“我保证，多谢姐夫。”

男人好哄的很，听见这话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怪不得佘温喜欢，她也觉得不错。

可惜她已经有池砚了，再去佘温手里虎口夺食不太理智。

她颇为遗憾地退了出去。

这些没必要让小醋包知道了，他也永远不会晓得，他的哥哥跟阿九求助想留住佘温的时候，阿九心思峰回路转：“佘温姐就是这样的，你带她在外面游山玩水，她保证不会无聊。”

“朕是皇帝！”他沮丧道，“离不开啊。”

阿九状似无意：“不当了不就好了？也让我家池砚试试当皇帝的滋味。”

他就盯着她。

不出三日，禅位的诏书便到了。

阿九看着兴奋的池砚，微微一笑。

（ps：看到番外的名字会不会有点熟悉？嘿嘿嘿，这是系列文，另一篇在这儿：“你是，我的，奴隶。听懂了吗？”）

「完」

作者：梨子

文/公众号书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