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穿,我们穿个什么穿?
穿、穿、穿,我们穿个什么穿?
马客
(一)
皮皮好文章,提出了好问题。
穿于我,在13岁之前,不成为任何问题,有什么穿什么,咱一点都不在乎。信不信,咱还穿过花布衣服呢。
13岁之后,是大革命时期,要是没有一身军装外带军帽,那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后来又发展到了大红大绿的运动衫裤,中学下乡双抢三秋,在教堂二楼打地铺,房里横穿一根挂衣绳,运动衫裤挂得琳琅满目象军舰进港时随风飘扬的讯号旗。早上起床如果你晚起一步,往往就会发现剩下的那一件,怎么穿,都穿不出是你自己的感觉来。
打那以后,经上山下乡,到改革开放,对男生来说,蓝的蓝来黄的黄,除了军便服就是中山装或青年装,实在没有什么好选择的。
八十年代初,刚有点松动,又刮起了“清污”风。因此在敝人出国之前,非常地幸福,没在“今天穿什么”这个问题上耽误很多时间,原因很简单,主观没要求,客观没条件。
(二)
话是这么说,我在穿衣问题上,也偶有超前的历史表现。
在我们班上,我是最后一个“洞房花烛夜”的,于是就赶上了礼服婚纱的新潮流。在同学们的起哄、导演和安排下,一群人拥进了淮海中路上国泰电影院对面的那家照相馆(有谁还记得照相馆的名字吗?)。
西装革履领带,手捏一副白手套,假模假样的一套结婚照。虽说那时的彩照不是天然感光的,但是原装原版的。比起十几二十年后,我那批还没离婚的哥们姐们,乔装打扮恨命抹雪花膏抹发腊,再去装嫩补拍的礼服婚纱照来,那是要真善美的多得多:)
(三)
到海外的最初那几年,没时间考虑“穿什么穿”的问题。但是审(服装)美之观,还是应了“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走路”那句话。在出国人员服务部买的那套西服,怎么穿都是标准的农民企业家一个。不过没关系,那时的嗜好是“YARD SALE 雅得赛尔”,有时七八上十块钱就能“雅”一套半新不旧的美式服装来,也从来不想想这些衣服的“原配”是否得过肺结核爱滋病?
在当学生、当博士后、当研究员的那些日子里,潇洒有如济公活佛-“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纱破”:)
(四)
“穿什么穿”成为问题,是我在被提拔成为“干部”跨上盒子炮之后。人事部安排我和“顾问”见面时,我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顾问的办公室在城里,顾问是一个三四十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阿姨。几句话之后,咱就成了初进大观园大眼瞪着小眼的刘姥姥了。
按阿姨的指示,挎了盒子炮之后,就得人模人样,衣服上不能有中国厨房的气味,吃午饭后必须刷牙,咖啡BREAK后必须漱口,早晨必须洗澡,必须养成熨衣熨裤熨衬衫的习惯,必须有在衣服上洒古龙的习惯……。在她把我请出办公室之前,顺手刷刷地开了一张处方,列出了她所建议的服装古龙这样那样非买不可的品牌。
第二天我和一起“调干”的志浩聊天,越聊火气越大,这不是种族歧视吗?歧视咱中国人身上有味不懂穿衣?这名牌那名牌,MLGBZ,谁卖单?!骂归骂,这顾问开的处方还不敢不兑现。第一次自费自我包装,不但心疼,还得有点当“屁精”的胆量。那天穿着喷有ESCAPE古龙水的POLO衬衫上班,小同事江雁一脸怪异的眼神,皱着眉头扇动着鼻帘,问:一当官就有了小蜜?
从此除了周五的便服日之外,“穿个什么穿”就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常规项目了。
(五)
这次回国,又有了新的体会。
85年从中国到美国,咱的穿戴,明显落后于人家老美。
今天回国,即使是ESCAPE和POLO这样的装备,也体现不出一丁点的优势来。国内的服装已经不能用百态千姿、千紫万红这样的形容词了。而且,包装效率整一个大跃进的精神:多快好省!
我到按时到浦东机场,但行李却没有跟着一起到。
我在行李大厅中看着行李传送带上的行李越来越少,心里越急,我是一身轻便短打,除了一台手提电脑,什么衣服都没有,而第二天下午一点就得正式开课。
接待单位的吉和兰看着旅客越走越少,也开始急起来了,他们到西北航空去查过,我在东京登了机,除了跳伞没有任何走丢的可能性。后来他们告诉我,还真怕我被有关部门扣留了呢:)
等他们知道我的困境后,兰说,没有任何问题,一切包在她身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们三人去了国际饭店隔壁的新世界,一上二楼,我就被阿姨们给包围住了。连裁带绞边,不出一个小时,我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领带到皮鞋,被包装的“美仑美孚”焕然一新。你猜多少钱?千把块人民币,一张半“本杰明”不到!质量和式样都相当的POLO:)
要说“穿,穿个什么穿?”
风流人物,尽在神州啊。
2002.4.24
穿于我,在13岁之前,不成为任何问题,有什么穿什么,咱一点都不在乎。信不信,咱还穿过花布衣服呢。
贴主:markmarkmark于2022_03_15 9:54:31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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