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的笔迹学为什么比中国落后？（三）

中国笔迹学泰斗  韩进

 

分析方法问题是关键。

现在世界各国分析笔迹的方法，我们中国笔迹学界称之为“特征法”。

中国汉字是象形文字，在世界上独一无二，西方笔迹学的特征法对汉字只能分析出极其浅薄的结论，因此在中国行不通；客观环境逼迫中国的专家学者们另辟蹊径，中国的笔迹学可以说是绝路逢生。我和徐庆元等第一代开荒者可以说是与西方笔迹学没有关系，在还没接触到西方笔迹学时就发明出自己的分析方法了，后来者崇尚西方文化者是多数，不少人迷信西方的笔迹学。但是在实践中，西方的笔迹学无法直接运用到中文汉字的笔迹上，仅仅靠学来的那点空白边、字距、行距等知识，实在得不出多少结论，当时我和徐庆元等人已经走上社会市场化了，搞特征法的人永远出不了手，上不了战场。这样，迷信西方笔迹学者只能呆在自己家里自娱自乐，中国的笔迹学队伍人人都必须有自己的硬功夫，若是像发达国家的人那样凭兴趣搞纯学术性的笔迹学研究，在中国早就饿死了。

毫无疑问，是汉字的特殊性逼迫中国人寻找、创造新的分析笔迹的方法，不这样就死路一条。

我这个人爱憎分明，一遇到说理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力求准确或精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或主张，在中国笔迹学圈子里，我经常批评特征法，指出它的不足之处。我的本意是希望人们认清真相，明辨是非，然而有些人却不这样，不讲学术只讲利益，弄得不欢而散。

现在世界各国虽然也有更细致的划分，但在中国笔迹学界，认为国外只有一种分析方法，称之为“特征法。”1994年10月，中国笔迹学研究会第一届（筹备会）在北京召开时，会议上我们几个专家就表示：“特征法是解剖尸体”，我们认为特征法是把活人“杀死”了，用这种方法分析笔迹，导致专家只见树叶不见树木，心目中只有死笔迹而没有活人。

我知道这样说话会很伤人，但是没办法，不这样说就好像说得不鲜明，不生动；如果哪位读者有更好的表达方式或语言，请赐教。

我分析笔迹的方法一直叫临摹法，后来新华社发文介绍我的时候称之为“临摹直觉感知分析法”。我自己感觉，实际分析时是临得多，摹很少，干脆，还是叫临写法更准确。最正确的方式就是站起身来，左手拿着笔迹材料，举在脸前，右手进行模仿性的书写。书写时重点在速度、笔压与形状同样不能走样儿。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和笔迹书写者进行了“易位”，通过移情体会原来笔迹书写者的内心世界。

徐庆元的分析方法叫触觉法，它比较偏重于速度和笔压，但也是首先把速度和笔压紧密结合在一起。不过他的方法，我是不宜深说的，免得走样儿闹笑话。

我和徐庆元的方法都是动态分析法，而目前世界各国都是特征法，属于静态分析法。这样说，有些笔迹学家肯定不同意，因为特征法也考虑速度和笔压，这两个指标是不能是用静态来表示的。我说的静态，应该用不那么绝对的态度去理解，希望这些同仁谅解并且不要过分抠字眼儿。

特征法并非没有价值，它是学习笔迹学的基础。我在教学生临写法的时候，也必须先讲特征法的那些基本常识。

特征法的弊病在于孤立、静态地看笔迹，这就背离了科学精神，也偏离了笔迹真相。

比如说，特征法认为字体大表示自信，这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对的；可是，速度慢可能代表不自信，笔压轻也可能代表不自信，任何笔迹都要形状、速度、笔压三者才能构成，字体大和各种变化的速度、笔压结合的实际情形五花八门，你单独把字体大抽取出来说书写者有自信，出错误的概率就很不小。

特征法的每一条规则，都可以因为速度和笔压的变化而改变。把特征法的规则定义当圣经，就是教条主义。

除了特征法之外，还有一些人凭随意联想来分析笔迹。使用特征法的专家学者主观态度是很严肃认真的，而搞随意联想的人只能说是在随便玩玩。各国在言论自由的旗帜下，这些随便玩玩的人也自称是笔迹学专家，容易使笔迹学的科学性蒙羞。

现在各国一些人士和机构严肃地宣称笔迹学不科学或者科学证据不足，实际上只是宣判笔迹学界的特征法不够科学或科学证据不足。

笔迹本身是动态的，用静态的方法去理解、分析，自然就走进了死胡同。世界各国的笔迹学应该转身，从这个死胡同里走出来，这样，中国笔迹学就会与世界笔迹学重新融合在一起。

 

2021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