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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 31 -- 37

送交者: 哈哈嘻嘻哈哈[☆智慧喜悅豐盛☆] 于 2023-03-17 9:47 已读 819 次 2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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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自由落体

前面读《六祖坛经》的经验,带来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我突然发现,这一生所经历的,到那一天为止的一切,都是一个「假」的现象。我说的「假」,倒不是它不存在,而是说它只是随时从脑里面延伸出来的。

我注意到,连眼前讲的任何东西,可能被我认为既坚实又客观的一切,一点都不坚实,也一点都不客观,完全是由眼睛的看、耳朵的听、鼻子的闻、舌头的尝、身体的触觉找出来的。

真要从里面去找什么,其实什么都找不到。

这几句话,其实我早就懂了,但没有那么清楚体验过,没能那么清晰地整合起来。

好像在那个经历里,有一个「我」在读经,甚至可能在掉泪、感动或有其他更深的体会。但是,又同时对我 ——可以看到、体会到的我,一点都不相关。就好像意思可以做一个分离,有一部分不断地在动,通过语言不断地在表达,通过「想」不断创出一个世界,而还有一个部分完全不动。

这个不动的部分,随时在身边。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体会到它?这本身,对我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我发现,其实只要我不去抓眼前的东西,不去抓任何事情的发生,自然也就退到这个不动的层面,而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种感受就像一个人从大楼跳下去,自由地坠落,而不断地继续往下掉。摸不到边、抓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依靠,沾不上任何东西。最多只能不断地在跌落。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是不断地往上升。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它拉下来,没有东西能把它挡住或限制。

我发现,在这种状态,我自然可以从一个境界再到另一个境界,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甚至穿越天堂、地狱、各式各样的天界。但同时清楚地理解:这些,都跟我不相关。

对我沾不上。

最难想象的是,任何观念、任何语言,甚至任何念头,都跟我不相关。

我会用自由坠落来描述这个经历,虽然它确实带来一种自由,但这种完全的自由,让我当时完全失去安全感,甚至带来很大的恐惧。因为,一生所有可依靠的东西,都突然靠不住了。

甚至,在坠落的当中,我发现,连一个念头都不能去抓,抓不到。连我们一般所说的意思或意义,都离不开念头的投射。本身没有一点点真的存在,都抓不到。

自由地坠落,我发现自己的头脑不断简单化。回到像一个婴儿,连衣服都没有。光着身子,完全没有地方可以跑、可以躲。对他,没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

这本身,带来一种放下,是我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最奇妙的是,从这种放下的状态,可以延伸出任何东西,甚至宇宙。一点冲突都没有,让我自然发现,「有」是从「空」生出来的。而两者确实是一体两面。

我自由地坠落,自由地上升,本身就为我带来难以言喻的喜悦,就好像停留在这个喜悦,甚至,连这个喜悦我都不用停留,它反而会越来越大,我越不停留在它,它非要更大,甚至想把我整个人吞掉。达到一个程度,每一个细胞都跟着喜悦起来,而创出一个无限大的波动,一个喜悦场。不需要对任何境界带来干扰,也不会让任何境界干扰。

我想不起来停留在这个状态多久,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它对我每一个细胞,尤其神经细胞带来一个大的整顿。就好像我身体的组织非要重新连结,建立新的线路,通过彻底的变更,来配合我的理解。

我自然注意到,自己的睡眠习惯,消化功能有了大的改变,代谢也慢下来,呼吸自然拉长。到最后,连身体皮肤的味道也变得不一样。同时,自然对许多事情的发生,甚至还没有发生的,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体会。还没有见到的人,好像都见过。再陌生的人,也好像可以变相亲密的朋友。个性也突然变了一个人,说不上是外向或内向。最多,只能讲两个都是,看情况。

接下来,看世界,也好像是颠倒。发现我全部过去所学的,无论从学校学来的或自己所读、所体会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存在。任何一个我过去认为重要的价值观念,最多也是清楚知道全是人造出来的。

我突然发现,不光这一生所看的全部是颠倒。整个人类的历史、文明、和文化,过去所留下来的记录、奋斗、理想,都是颠倒的。全部的领域,包括修行的领域,全部都是颠倒,都是多余的。

最多只是反映我们大家的无明。

最好笑的是,我从出生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在主导生命。但是其实是反过来,什么都主导不了。没有一样东西,我可能主导。

但是,我们因为有这个大脑,表面上有「自由意志」,自然会以为是相反的。

32 内爆

我想出家的念头,不断浮出来。想离开家,离开这个世界。当时,连饮食习惯也转为素食,维持了许多年。体质变得相当敏感,好像随时可以感应到别人的疾病、痛心,就连陌生人也一样。我花很长的时间静坐,甚至闭关。有时候,可以几天静坐不动,自然也就断食。

我观察到,头脑自然还是会动。虽然到了很微细的境界,但不管怎样,还是有境界、有画面可以描述。我发现这些都只是妄想,最多让它自己流过去。只要不去管它,任何境界,来了,也可以走掉,确实都留不住。

没想到,我自然体会到这个宇宙的根源 ——这个宇宙怎么来的。好像我见证了宇宙的爆发,地球怎么延伸出来,而同时看到:一个文明来,一个文明走。虽然样样都很精彩,但是,不去理它,也就像一个海市蜃楼,也就过去了。

记得有一天,我自然接触到佛法。或反过来说,是佛陀把我找回来。

在很短的时间内,有各式各样的巧合 (也可以称之为奇迹)。朋友,或许再通过他们的朋友,把佛陀的全部经典都开到我面前。当时,如果有人看到我的图书馆,自然会说:任何一部经,尤其佛经,只要译成了西方的语言,都会在我的藏书里。

但我必须坦白向大家告解,这些经,除了《心经》、《金刚经》和一部分《楞严经》之外,我没有读过任何一本。许多人以为我应该读遍了所有的经典,然而,我读过的,最多也就是这几本。

没有人想到,我在这些经典的旁边静坐,居然在这个空间会有一个宁静的场。这个场是不可思议地大,好像通过这个宁静场,这些经典活起来。自然跟我感应,倒不是通过文字。

我跟文字的互动,往往是好多年后,也许是自己恰好读到或刚好有人读给我听,我才发现经典所表达的,其实是我老早就亲自验证到的。也就是通过这些经典的对照,让我对自己的体验得到一个很深的验证的作用。这样的缘分,当然会让我珍惜再珍惜。

也因为如此,我对经典的体验也可能和别人都不一样。我后来也发现,自己自然能够解释任何一部经典的内容。而且,这些解释不是一般从人间理性的层面可以得到的理解。甚至往往和一般的看法完全颠倒。

有一天,有人送给我一本书,我打开包裹,看到一位老先生的相。胡子很长,头发也长。像是出家人,又不像出家人。他坐在那里,很宁静。

这就是虚云老和尚。

我站着,看着他。眼泪像珍珠一样掉出来。好像过去就很熟悉。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好像眼泪掉到一半就冻结了,而我在冻结的状态下,停留了不晓得多少小时。接下来,也就自然想盘腿坐下来。

事后,我才知道,徐云老和尚(一八四〇年至一九五九年)可以说是当代华人的大禅师,活到一百二十岁,而我手上的这本书,有他一百一十三岁遭遇大难后下的自传。

我坐下来,眼前浮现出多少画面,在时间所需上是颠倒的。就像一个漩涡,从现在,回到小时候,出生、出生前、前世、再前世、在在前世,原始人,野兽……,不断地向漩涡带进去,速度很快。

突然间,《心经》的每一个字浮现出来,每一个字,自然和我自己的体验与领悟在对照,就好像每个字活了起来,而每个字都有想不到的深的意义。

二百六十字,一字一字跟我对照。

接下来,顺序反过来,从后面往前,一个字一个字浮出来。一直到最后一个字,也就是《心经》的第一个字。突然,身体爆炸了。不是往外爆,而是内爆。不光好像我从头顶劈开,而这劈开是从各个方向在裂开,甚至是粉碎。它突然连脚底下都打开,像地震一样裂开。好像下面是无底洞,剩下的粉碎,就从这里掉下去,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内爆后,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

连没有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我记得坐下来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六七点钟。睁开眼睛时刚好看到太阳升起。还看得见最后一颗星淡淡的影子,和早上浅浅的月亮。

我也看到释迦摩尼佛,两千六百年前,他睁开眼看,看着宇宙,就是连这个画面,在我脑海闪过去。

这个经历不光是太突然,我没办法跟任何人分享,也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体会。最多在心中,不断地向全部大圣人顶礼。心里明白,只有他们会理解。

33 从自由坠落,到内爆,再坠落,再内爆

这两个现象,让我停留了不知多长时间。

头脑的观念还是会再三起伏。特别的是,它一直往过去走,甚至回到婴儿的状态。我突然也记起之前数不完的生命,只要不去理它们,自然就进入一个自由坠落——什么都抓不到。什么记忆,什么观念,对我都不重要。

连知,知道什么,都跟着不重要。

好像它最多变成一波又一波的回忆和观念流过去,而我都不去理它。只要剩下一点,我自然发现它会通过内爆,完全毁灭掉。

想不到的是,不光是头脑的观念或心理的状态依序一一回来,而我发现,我的身体也跟着变化,会自然重复身体哪一个角落不舒服。一样的,也是从现在回到婴儿的时候,好像身体也要跟着去整顿。

但是,我很清楚,是有这个意识的转变在先,才跟着有身体的变化。也就好像身体想跟上意识,不想被意识落在后头。我后来,用「好转反应」来描述这种身心随着时间回溯的净化。然而,这些观念当时对我都不重要。我只是让它消失它自己。

我现在想不起来,这种经历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多少天,多少礼拜,多少个月。没有任何观念,有时候让我自己觉得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另一个字都没有。

很不可思议的是,我在国外长大,原本只要见过的人,都可以叫出名字来。但是,那一段时间,不要说别人的名字,有时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而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清楚。

有几次会紧张,担心自己的大脑是不是严重地退化。但是,只要不去理它,一样发现我还是可以做事、可以讲话、可以动脑筋。

只是,少掉了「谁」在主导这个身体。

我突然想起数不完的生命,好像快速地闪过去。我当医师时候接触过很多病人有濒死经验。有些人的心跳或脑波停了,在临床上认定已经死亡,但是又回来的了。活回来的过程中,有各式各样的记忆和影像。我不知道我个人的体验和这个相不相关。但是,我不去理它,它自然样样都不停留,而不断地再往过去去捕捉更多记忆。

我看到自己当过叫花子、男人、女人,曾经是各式各样的种族,在各式各样的星球都呆过。周边也有各式各样长相不同的人,甚至还有我们远远更先进的人类,当然,我也不知道这是过去还是未来。这个经过,快速地流过去,而我的感受是永恒的。那一生的点点滴滴,到今天我还是可以描述出来。

内爆之后,我自然又跳到另外一个空间,重复那一个空间的经历,从婴儿到老死。

但是,不去抓它,它又像影子或云,飘过去。我最多只是被动地看着它们。

不光有各式各样人间的境界,也同时去了各式各样的天界。发现每一个天界的生命,长相外观都不同,而且表达沟通的方式也不同。有些语言,有些用眼睛对看。有些用波动沟通,有些在无思的状态但还是在沟通。

沟通的,最多也是爱。

相对的,我也发现停留在地下,或者说地狱,不知多久。一层一层,越来越粗重,看到的生命也不一样。有些就像怪兽,有些跟人比较接近,但很清楚看到带着恶意。甚至有些生命,有着女性的外形,会来勾引或吸引。我发现这些生命,无论好好坏坏,都像在考验我。我样样都不去理它,它也就像云,像影子,过去了。

接下来,假如那个空间还剩下来,也就自然爆掉了。

有时候,我会想起《圣经》提到耶稣在沙漠经过四十日夜的诱惑。这种理解自然让我把持住,把这些都当作幻觉。

回到人间,我也好长一段时间留意到每个人不但带着光,而且让我明显地意识到和其他境界的关系。有些人好像有一些灵体连在他身上。还有人,似乎带着他前世生命的特征,例如一个老人的形象。

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看到人,就好像感觉到他有什么疾病。那时,我甚至可能会去跟这个人打声招呼,而几乎都猜对了。有些人,像我的父母,我体会到的除了人的形貌,还包括背后好像有天使连到天界的印象。

这些,对我就是那么具体,和白天与黑夜的分别一样清楚。

甚至连晚上,我的身体好像都不断到别的境界。不光是醒着时有这些印象,就连做梦也有。即使未来还没有发生的事,也随时都会浮出来。有些跟个人相关,有些跟地球整体有关。

我记得很长一段时间,我见到人自然会讲:“喔!我们又见面了。”对方会相当惊讶,不晓得我在讲什么。从他的角度,他是第一次见到我。奇特的是,很多事情,对我好像是在重复。还没有发生,也就好像知道最后的结果了。

这种印象不光是超越时间,比如体会到明天或后天发生的事。也可以超越空间,比如说很远的粉尘和发生的事,我都好像有一种连结。看到的,有些是亲人,也有些是表面上没有关系的人,经过重复验证,发现都是正确的。也可以听到不少天界的声音,美得不像人间的音乐。

这些现象,不知道停留多少时间。但是,我知道,这些羞辱都是头脑的产物,是头脑的投射。只要不去理它,它也不会打扰我。

一直有一天,这些现象完全没有了。接下来,什么境界都没有了。

连看到某个人的病或未来的什么,也都自然消失掉了。

我注意到自己可以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不要说没有境界,就连什么念头都没有,有时候,我很惊讶发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不知道。

有一次,我记得至少三天,整整七十二小时,也浑然不觉。但是,事后看这段时间,管做什么,也自然做了。该吃饭,该去洗手间、穿衣服、跟人讲话,写论文,商量事情,都做了。

只是中间好像没有任何思考,想不到有什么思考或考虑可谈。

我这段时间,发现 ——我个人的任何理解、任何观念,都还离不开脑的作用,而最大的发现是:连天堂、地狱和任何的信念,包括「神」和「人」的分别,都还是我自己产生的。全部,离不开我跳脑袋作用。

没有念头,连一生全部的观念,也自然跟着消失了。但是,想不到的是,我还可以存在,而存在得特别好。。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光。从来没有那么平静过。也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

对我,没有念头,反而是个平静、快乐的状态。

34 宇宙,用螺旋来说话

这一段时间,可以进入相当宁静的状态。我发现,头脑可以扩大到无限,也可以缩小到「没有」。同时,也自然打破时间的观念。

从「没有」到「有」,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一切「有」,都是通过螺旋产生的。我体会到,螺旋或螺旋场本身就是一个桥梁,从「」到「有」。意识或意识场,离不开螺旋。任何物质,包括超导体,也离不开螺旋。

我突然也观察到,无论旋风、漩涡,贝壳、一朵花,树、DNA、蛋白质,自然界的任何构架,只要打开,到最后都浮现螺旋。螺旋的极角(polar angle)都是注定的,而螺旋的极角和转速,本身可以影响到物质最后的表现。

这也让我突然体会到:我们全部所学到的,都和事实相反。其实是意识创出物质,倒不是反过来。

我过去虽然懂,但不是在一个完全领悟的层面。

身为一个科学家,我过去完全在追求物质的根源。例如在免疫领域,自然想知道白血球怎么杀肿瘤、怎么去除被病毒感染的细胞、消灭生命异常的细胞。

不光如此,我自然也想理解人和动物、植物有没有相同的防卫机制。假如有,是不是由相同的物质来构成。甚至在蛋白质和基因的层面,有没有相同的结构和对抗机制。倘若少了这些要素,对一个生物体的免疫功能会不会有影响?

这方面的追求,后来都告了一段落,也出现在每一本主要的教科书上。我突然也体会到,这些追求都还在物质的层面。是想通过简化再简化,缩小再缩小的策略,从多元化想走回一体。但是,这个一体还是在物质层面,再怎么称它为根源,也还在意识的下游,并没有真正回到根源。

这时候,也许就是因为我很诚恳在追索这个问题,记得当时也突然领悟到「唯识」,也就是「只有意识」。这一点,让我在科学、任何领域,突然发现了一个颠倒的理解。

让我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大奇迹。

35 过去的记忆

虽然我把全部境界都当作幻相,每一个都可以丢掉,但总是发现有几组记忆,让我特别难放下。


不光它们是再真实不过,而让我会记得。而且,那些回忆中,我好像在某一个层面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许比较重要,或是当时遇到的人比较亲密。所以,我会一再回到某些记忆,而自然停留更久。


比如说,有一次在北纽约的一个湖畔,眼前是一个很大的营火。突然之间,在我的眼前出现画面。一样也是在营火前,是北美还是哪个地方的原住民在火堆面前唱歌、跳舞,喝着含酒精或会改变意识的饮料。我记得,我就是这个部落的巫医还是酋长。


当时,这个影像就像在眼前一样真实。我摇摇头,把它当作幻觉,它反而更具体、更真实,甚至好像活起来 ——唱歌、跳舞、打鼓,种种声音和动作,我都可以看到,体验到,就像在眼前一样。


好不容易,这个影像完全过去,又来一个记忆。也许是更早或更晚,甚至可能不是在地球的生命,但都是类似的。都是原住民,坐在火堆旁,唱歌、跳舞、喝东西。


这些回忆,每一个都让我很快乐。我知道当时的气氛是庆祝的,是通过音乐,喝东西、放松。或不光是带来温暖,还有喜悦的心情。


我突然也就明白,过去的人跟大自然比较接近,自然知道我们这个时空带来一种束缚或局限。而会去想,各式各样的方法,让意识扩大,回到一体。


我过去会认为各地的原住民比较落后,无论知识、学术好像都跟不上所谓的文明人。但是,现在知道事实是刚刚好颠倒。它们没有受到知识的污染,反而比较天真,也更为诚恳。


我在这些回忆中,好像没有什么念头,也没有什么动机,最多只能活在当下。而当时的当下,就是快乐地赏火、跳舞、唱歌。


谈到火,其实火不光有一个净化的作用,也代表把全部的观念、全部人为的架构消失,让我们回到最原点。这也是为什么,古人喜欢用火当作修行的象征。


那一次,也让我有一个很深的体会:其实地球和人类早已毁灭过不知多少次。我们认为现代人多么发达,但过去有更发达的人住过地球。只是最后,还是跟着地球毁灭。


人类自己认为的存在,是完全靠五官所建立起来的印象。


我突然体会到,这些和我不同的生命,它们完全不靠人类熟悉的五官来接受这个真实。


用物理的语言来表达,最多只能说这些过去的生命是活在另一个层面。人类要去追究他们的存在,永远不会找到根据。即使找到根据,也只是刚好和人类感官重叠一小部分,而让人类可以体会到。


最想不到的是,文明和科技的发展,其实不是人类最高的追求。刚好相反,人类最高的追求,最多也只是把自己找回来,把我们生命的永恒部分完全活出来。


我通过这种不完的记忆旅程,发现到最后,最原始和最先进的文明,最多也只是追求这一点。只有这一点,可以带来幸福。追求科技技术或快步调发展的文明,反而一个个消失。


走到最后,还是要回转,把真正的自己找回来。


我活在每一个画面中,自然发现这个主题 ——把自己找回来,或活在无限,是唯一的一个动机。是我认为有共同性的。


回到一体 ——这个追求,在我所待过的每一个文化都存在。它本身自然变成最普遍、最主要的追求对象。最多只能说是我所看到的,多的不清的画面的唯一共同点。


回到这个瞬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至少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坐在火堆前面,火也快烧完了。


我清楚看着剩下的火,知道这些过去的记忆或幻觉,我全部都可以放下。但是难放下的是 ——眼前,这一生,所看到的一切。


完全丢掉眼前的火,那么美丽的湖,晚上的月色,星空,不光难度高,而需要把全部知识丢掉,甚至要把知觉放掉。这是我过去完全没有想到需要克服的。


我最多坐在那里看火,任由这些领悟自由地坠落。


整夜,我坐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接下来,这些经验也不知道又重复了多少次。


36 镜子里的人是谁

有一天,我早上起来刷牙。抬头,看着镜子,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谁。但是,没有任何恐惧,就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了。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到了实验室,又突然体会到,眼前在做实验的,是谁?再一会儿又意识到,前面在做实验的,是谁?中午吃饭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又没了念头,而很好奇,想不起来谁在用餐。


下午回到实验室,也是如此,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甚至睡觉的时候,也想不起来谁在睡觉。


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但是,谁在做?完全想不起来。


一天,好像一眨眼也就过去了。中间有几次愣住——谁在做事?谁在吃饭?眼前的人是谁?谁在想?除这之外,也没有什么念头。只是晚上睡前回想一整天,也刷牙了,吃饭了,做了实验,教课,晚餐。现在,也躺在床上。


时间,到哪里去了?


也就这样子,一天就过去了。


接下来,这种经验越来越频繁。不光念头自然少了,甚至好像消失了。通过任何角度,好像都思考不起来。但是,每件该完成的事,自然完成它自己。


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一次,无需要为《Physiological Reviews (生理学评论)》 写一篇相当有分量的总评,是免疫领域,一百五十页。写的过程中,从头到尾我想不起来有过什么念头,写到九十页左右时,电脑当机,我前面写的,全部都消失了。


我记得很清楚,没有失望或任何情绪,只是下个瞬间又开始重写。不费力,就完成九十页。,再完成接下来的六十页。


最多是中间停下来,多存档了几次。


这种经验,多次重复发生,自然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让我亲自体会——其实我们完成任何事,都不需要经过念头,更不需要去刻意做安排或分析。


我自然发现这样子做事,不光可以达成一个个项目,对我没有带来任何压力。,更可以轻松地完成。


从另一个角度,我发现自己很容易就在一个角落坐着坐着,几个小时也就过去了。但是,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念头。有时一坐,一个晚上过去了。甚至,有时候整个周末就过去了。


在这个过程,有意思的是,什么体验都没有,但却又不是一片空白。


周边的声音、背景的电视、别人的讲话,都知道。但好像都不受影响,都跟我好像不相关。好像从任何瞬间,从瞬间的眼前我都可以轻轻松松跳出来。随时好像在,又不在。参与,又不参与那个瞬间。


最有趣的是,有人在问问题,我通过这个身体也可以回答。但是,回答什么,我也不在意,也没有注意。只是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陆陆续续,也发现自己在人前讲课,甚至主持几百或几千人的大会,也可以放过这个身体,让他自己去演讲。该讲什么,好像老早都知道。不用担心。反而讲得更好。


久了,我自然发现,连有时候愣住去回想谁在做?眼前的人是谁,也变得多余了。接下来,也就轻松地去做事、去睡觉、去吃饭、去洗手间、讲话、不会再去寻「谁是眼前作为的人?」也不会去找谁在做什么。


我发现这种信心,本身带给我一种放下,是过去没有体会过的。好像过去所认为重要的样样,都不重要。好像没有什么东西真的重要,没有什么东西非要怎样不可。


过去,对某些事情还会有评论。到这个地步,我没有任何动机再想讲或分享,最多在有必要的时候,回答或交代几句。就好像没有再加一层的过滤或思考,样样都非常直接。讲到什么,就做到什么。这样子省掉思考。


我突然意识到,是过去把自己的身份完全搞错了,认为自己就是站在这个身体看着一切。假如把注意力移动到一个不动的背景,例如,眼前的镜子,会突然发现镜子前的一切,包括这个世界,都消失了。


或比较正确的表达是,这个镜子不用再反射一个人或一个世界。也就这样子,省掉它的作用。


从来没想到,注意力一挪开到所有知觉的背景,反而什么都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严格讲,不是从镜子在看一切。其实没有看到,没有体会到。假如可以看到或体会到,我清楚地知道,又已经落在镜子前了。


跟一体完全合一,最多只能是一种轻松的「知」或是「觉」。


最多,也只是这样子。


也就那么简单,我发现,我可以轻轻松松把自己的注意停留在任何知觉、体验、或是认知之前。而这种停留是完全不费力的。因为它不费力,我也自然可以重复再重复。甚至轻轻松松地让他变成我主要的部分。


但是,我心中也没有任何压力。假如需要,把注意力摆到镜子前的我,也就是用知觉,来面对这个世界。。用完后,我又可以轻轻松松落回背景。来来回回,什么事都没有。这一来,这一生全部的矛盾突然消失了。


对我个人,也揭开了这一生最大的一个话头,可以解释前面提到的「内爆」。


内爆什么?最多只是内爆小我,内爆和小我合一的身份。


把小我的身份打开、拆开或撕开,我突然轻轻松松跳到另外一个层面,而这个层面是包括一切。但是,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停留在小窝,可以通过小我来运作。它本身其实是根本就不是个阻碍,也没有带来什么矛盾,只是过去我自己不知道。


我自然也解开了几十年后所称的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就是因为我们随时都可以把意识落在无限大的背景,到不需要觉察到或知道什么,而刻意轻轻松松停留在最初的「觉」和「知」。没有任何必要去察觉到或知道任何东西。也就这样子,我们轻轻松松跳出人所定的架构。通过这个有限的生命,活出无限大的全部。这本身带来的矛盾,也就跟着消失了。


我也发现,这很容易解释我过去全部灵性相关的突破和领悟。然而,也明白其实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体会,什么都没有学到,什么都没有突破。


接着几十年,我试着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想跟其他人分享。甚至去认识好多老师,想跟他们交流。结果发现,这样的分享和交流相当难。毕竟,假如没有亲自体验过,是听不懂的。就算表面上懂,也还是站在小我的层面在懂。


到最后,我才学到,最好什么也不讲,只是做一个默观者。安安静静在我自己的角落,完成这一生所需要完成的事情。而不是干涉任何东西。也就自然可以接受——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颠倒的。


接下来,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全部都是颠倒的。


后来是通过「全部生命系列」——其实我也不了解为什么有这个动机和勇气——才试着用一种不同的语言,来说明这种个人的体验。


我用这些名称 ——相对,绝对,局限,无限,分别、一体,有、在……,也只是为了表达我多年来体会到的:我们的意识确实有两个轨道。一个,是人间相对、局限而分别的轨道。然而,我们每个人(包括众生、非众生 )都有一个不动、不生、不死的无限,也可以称为一体,绝对或是「在」。


从我的角度,这两个轨道,只有不生不死的层面是真的,而我们在人间所经历的全部,最多是一场梦,最多只是重叠在不生不死的层面上的一个影子。


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来,把注意力摆到眼前有生有死的这一点点,到最后还可能忽略掉我们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从我个人的体验,这本身是最不可思议的。


但是,这些话,又可以跟谁分享?


这一次,用我官方镜子的体验当作一个实例。我们通常把自己摆到这个肉体,看着这面镜子,假如突然把自己挪到镜子的层面,会发现——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人,世界,包括镜子,也跟着消失。



这是我认为最大的一个奇迹。


37 市集,一个教室

对我,所解开的矛盾,还不只前面所讲的那几个。我发现我们人相当复杂,是好多层面的组合。也可以说我们这一生,活到现在,都是一连串的矛盾。而我当时也发现,其实全部都可以解答。


比如说谈到奇迹,我记得当时有很长一段时间,看这个世界都好像第一次看到。就好像婴儿第一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样样都新鲜,样样都好奇。


面对样样现象,大脑的架构好像都在重新整顿 reconfigure),好像过去的全部理念都被推翻。


我自然发现,我可以体验的,全部最多也只是神经传达的信息。并没有一个东西真的存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像特别重要。


比如说,我在洗碗,接下来,看新闻、写报告、跟旁边的人讲话、到洗手间、睡觉、第二天醒来…… 全部,都是神经信号带来的差异,才会让我认为是不同的经验。


这一段时间则深深体会到,我所认知的差异与不同,全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过去所认为的重要 ——比如眼前要处理的事,总是比穿衣、刷牙、吃饭更重要——这个差别,仔细观察并不真正存在。只是我自己认为有差别。其实没有一样东西,比另外一样东西更重要。


重要不重要,我发现全都是自己头脑的运作。


一切,都是我的脑的运作。


我的人生,从出生到那一刻,全部是头脑一连串的运作。


当时,体会到这一点,也就像前面讲的自由坠落和内爆一样,对我是比海啸、地震都更大的一个领悟。通过这个领悟,我突然发现前面所讲的全部的境界,都消失掉了。


第一次体会到这一点,我最多是大哭一场。体会到这一生过去所累积的全部观念和知识,都是幻相,都是脑的运作,而且只落在一个很狭窄的范围里,至于整个生命,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现在,才第一个体会。


我记得,闭关出家的念头在脑海不断地浮出来。为了克服这个念头,我也自然喜欢到热闹的市集去。尤其,有时候到欧洲、北美、南美出差,就喜欢一个人几个小时坐着发呆,待在最热闹嘈杂的地方。


 


我坐在那里,不是为了欣赏人来人往。是因为在这个场合,变化很多。有人走快,走慢。有人讲话,聊天。有人拍照。男女老少,有各式各样的变化。


我通过这些变化,最多只是不断地肯定 ——一切都是平等,都是一样的。男女一样,小孩子是一样。走路、跑步、讲话、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样的。


「动」、「不动」 有差异,是我的脑的运作在分别。这个世界,全部是我的脑的运作。


我在这之中,不断地让这种领悟彻底沉淀,再沉淀。也自然把我出家、想闭关的念头消失掉了。


有一次,我在巴西西南部内陆的欧鲁普雷图 Ouro Preto),刚好赶上每年四月二十一日的独立英雄纪念日 Tiradentes Day,这个字是葡萄牙文「拔牙的人」)。这是巴西的国家假日,几年一七八九年三月,一位牙医 Xavier为反抗葡萄牙重税而发起的革命。尽管这场革命,后来没有成功。


那一天,家家户户在门前摆满了花,比赛哪一家的装饰最出色。那个美,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让人陶醉。我坐在椅凳上,看人游行,看他们晚上在马路上跳舞。


我一个坐着,在看。


也是一样的,每一个现象都是平等。平等和平等当中,没有念头。


抬起头一看,已经天亮了。大概过了至少十六个小时。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是清醒的。


这种清醒,不是在比较眼前的发生,或是还在东西与东西之间作区隔的头脑的清醒,我最多也只能讲,只是清醒。


假如要比喻,也就好像我小时候没有做梦、最深的睡眠。当时,其实是清醒的。没有任何幻觉,没有任何影像,没有梦。好像最多是一个「存在感」,并不是我们一般所讲的「知道」。


经过这一次,我不光体会到,没有念头时,其实跟深睡无梦比较接近。也发现过去我可以体会到的一切,最多只是在一个「知道」的范围。


然而,有一个「存在」,远远比任何「知道」更大,但我这一生反而忽略掉了。就好像过去完全不知道「存在」的存在。


我一个人坐在椅凳上,一边领悟到这些,一边在流泪。不一样的是,是大高兴、大喜悦的眼泪,好像这一生重生一样的。


我知道这些体会,是一般人都不可能去理解的,当时也没有语言可以表达。这么多年来,我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分享过。



贴主:哈哈嘻嘻哈哈于2023_03_17 9:47:34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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