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城的小灰鲸（17） 副市长
两人到了市政府大门口，门卫查看了证件，登记，陈志国随口问，“武市长在吗？”
门卫抬眼看了陈志国，不耐烦地说：“进去，问秘书吧。”
程亮还想怼回去，陈志国拉着进了大门，“公事公办。”
进了大楼，王秘书问清了两个人的来由，说：“抱歉，武副市长都安排满了，没有预约，没时间。”
“你试试看，就了解一下情况，用不了多长时间。”陈志国说。
王秘书有些为难地说：“真不是我不给你们说，真没时间，中午吃饭都安排见副县长谈事了。要不，另约时间，要不让你们局长打个电话？”
陈志国拉了拉程亮，说：“好的，我们再约吧。”
程亮嘴里还念叨着：“就几句话的事……”
“武市长？武市长？”陈志国冲着走廊那头招手喊道。
副市长武俊波出办公室，向另一边走去。听到有人喊，站着向陈志国的方向看。
王秘书也听到陈志国喊，急忙凑到武俊波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陈志国站在当地，王秘书快步走过来，对两人说：“市长听说是问赵副局长的事，有几分钟时间，问你们够不够，如果不行，就专门再约个时间。”
“够了，肯定够。”程亮说，本来就不抱希望会有什么收获，就是核实赵有民一些活动轨迹。
两人跟着王秘书进了副市长办公室。
“陈……志国？”武俊波冲陈志国点点头。
“是，武市长，这是刑警队长程亮，我们需要了解一些赵有民的情况。”陈志国说。
陈志国和程亮把赵有民遇害的事简单说了，这种事，早就传遍了，没有机关里还不知道的道理，武俊波点了点头，说，“知道。”
陈志国把听到赵有民来过市政府的事说了，想知道赵有民是为什么事来找副市长。
“说他提前退休的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是老朋友老同事，他想让我想想办法，在退休的事上走个后门。”武俊波倒是直言不讳。
“他……没说为啥要提前退休？”陈志国问。
“说是身体不好……说实话，什么原因都能归到身体不好上。”武俊波呵呵了一下。
程亮又问了一些细节，当时赵有民的情绪啊，时间啊，有没有其它公事之类的。
这时，王秘书进来说：“武市长，您几点吃饭？一会还约着张副县长一块工作餐谈事。”
陈志国和程亮急忙起身告辞了。
武俊波站起身，点了点头，目送两人出门。
“武市长认识你？”两个人顺着走廊往电梯走，程亮问。
“你不认识他吗？”陈志国回道。
“我说的认识不是那种认识，你刚才叫武市长，他直接就叫你名字，不是认识你吗？”程亮说。
“可能是原来打过交道吧，时间长了……”陈志国说。
“哦。你不觉得武市长反应有点不对劲吗？”程亮低声说。
陈志国扭头看了看回周，“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听了赵有民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你不觉得吗？他说和赵有民是老朋友，老同事！”程亮说。
“你要他有什么反应？人家一个副市长，管了好几百万人口呢，这么点事，算事吗？再说了，那叫从容，叫宠辱不惊。越是官大，越是要沉得住气。”陈志国说。
程亮“哦”了一声。
正说话间，侧前方一个高个子中年妇女，喊了一声：“陈志国？”
“你怎么在这儿？”中年妇女看陈志国站住了，走近跟前，惊讶地看着他。
“……柳……姨？”陈志国看清站在对面的女人，笑了笑。
“这是柳月英，我爸的同学，在这儿上班。”陈志国侧过身，向程亮介绍。
程亮点头示意，和柳月英打了招呼。
“多少年不见，那一回我们老同学聚会还说起你爸来着，你现在哪儿上班？还当警察？”柳月英声音爽朗。
“那我先下去等你？你们聊？”程亮有些尴尬地指指电梯，走开了。
“还当警察，在刑警队，瞎混呗。”陈志国说。
“你后来有事也不来找我们了？有啥事，能帮上忙还是要帮忙的啊？人在不在，都是你爸的校友、老同学。哎，原来听说你不是不在刑警队了吗？”柳月英问。
“在派出所呆了几年，暂时借调到刑警队帮忙。”陈志国说。
“来干啥？公事？有啥事？要我帮忙不？”柳月英说。
陈志国嘴角一笑：父亲的这位小几届的校友还是那么热心，大大咧咧的，怎么就当了副主任。
“公事，这不是文化局的赵副局长，那个……死了吗，来这儿，问一些情况？”陈志国说。
“赵有民的事？找谁问情况？”柳月英低声问。
“这……找武副市长。”陈志国说。
“赵有民是不是犯事了？挪用公款了？贪污？”柳月英问。
“没事，没事，就是核查一些情况。”陈志国吓了一跳，这都哪和哪儿啊？真不知道传言都怎么说的，不知道把赵有民的死亡传成什么样子了。
“真没事？那——我听人说，赵有民找人借钱？没事他借那么多钱干什么？听说，还和那个人在办公室大吵了一通……”柳月英说着努了努嘴，示意着武副市长的办公室。
“柳姨，你都听谁说的啊？我们公安局都不知道这么多，才刚立案，刚开始调查。”陈志国笑着说。
“听说的呗，你又不是啥外人。别人，我才不问，不说呢。”柳月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前几天据人说，找王秘书的时候，听见赵有民和那人吵架。这不是听说赵有民被人杀了，聊起天才说起来这事嘛。”柳月英说。
“是，是，反正现在没破案，人都是瞎猜的。”陈志国说道。
“那好吧，你不是还有人等你吗？你忙去吧。记着有事找我啊？走吧。”
柳月英说完，拍了拍陈志国的肩头，转身走了。
陈志国脸上一笑：这个柳姨，风风火火一辈子。简直就是板着面孔的市政府里一道闪电。
下楼，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陈志国看了一眼手机。
程亮正坐在车上发呆。
“怎么了？”陈志国问。
“不对……不对……”程亮自言自语地说。
“啥不对？哪儿不对？”陈志国问。
“说不清。饭点了，咱吃点啥？下午回队里，刚才，老法师找我，电话里发脾气了。”程亮说道。
“怎么了？”
“他说，话没说完咱俩就跑了！”程亮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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