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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军委副主席外出采访、喝酒

送交者: 布南温[♂★★★声望勋衔13★★★♂] 于 2022-10-05 7:51 已读 3158 次 2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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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这名军委副主席外出采访、喝酒

 沟通客 2022-09-29 22:15 发表于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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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欣获华北平原上的古老名城保定市,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和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授予全国“双拥模范城”的光荣称号,不由得使我想起了 9年前的19834月底,跟随当时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现在的国家主席杨尚昆同志,来这里视察军民共建活动时的采访情景来。

“我就是喜欢听听记者的高见!”

当时,陪同视察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北京军区司令员,现任国防部长秦基伟同志驱车先行, 我作为北京军区《战友报》的记者,奉命跟着尚昆同志随后赶到。

从京出发,长途驱车,到保定地区时,一路上已经够辛苦的了。可谁想到,年事已高的尚昆同志,下车后洗了把脸,到会议室简单地听了一会儿负责同志 的汇报,就精神饱满地站起来一挥手,说:“走,咱们
还是先到下边部队和群众中去看看吧
! ”

当大家要走时,我冒昧地插问了一句:“首长,都到哪儿去视察?怎么个活动法?有什么打算?能透露给我一点吗?”

“噢,你是记者?”杨尚昆同志掏出一支 香烟点着后说:“那好吧!大家先坐下来,先坐下来。”
等随同人员又坐下来后,他拉我挨近他一点,然后和蔼地问我:“你说说咱们怎么活动好
?”

“首长们定下来就行了,我只想了解一下意图和安排,心里有个数, 好进行报道。”我的答话刚落,杨副主席哈哈笑道:“别首长,首长的。记者不分大小,你们情况了解得多,我就是喜欢听听记者的高见。你既然跟我岀来了, 可得给我们当好’参谋’喽!”他喝了口茶水,接着又讲:“我们对这里的城市、农村、营房,尽量多看一些地方,多见一见战士和老乡,重点考察一下军民共建的情况。”我说:“好的、差的都看看,从比较中才便于发现问题,解决困难。不过,还得从首长的健康实际出发,能跑几个点算几个点。”这个意见好。我的身体没问题,就是’五一节快到了,家里的事情也很多,还是抓紧点的好。”尚昆同志说:“你们有你 们的工作,有什么不便处就告诉我。但我有个建议, 对我本人的活动,要少作报道,应该多报道在基层第一线上的同志们。”

我说:“从新闻改革的角度来讲, 领导同志的一般性活动和过程,尽量不报或少报。但对大家有启发、鼓舞、教育和指导性的内容,绝不能 漏掉。”他点点头,微微地笑了。

在军营,他摸摸战士们床上的被褥薄不薄,告诉干部们:带兵首先要爱兵,尤其对生病的同志,要好好关心照顾。参观连队生活服务中心时,他尝尝战士 们亲手腌的各种小咸菜,夸奖手艺不错。看到烤熟的红薯,他问我:“你爱吃这玩艺儿吗?” “我爱吃。”“好,咱们一人吃一块。”他掰了一半递给我。

我见他吃得很香,就打趣地说:“首长现在还能吃惯这个?!” 他笑呵呵地拍拍我的肩膀:“要不信,我和你这记者来
个比赛?”逗得旁边的人们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当走到摆着战士们自制的‘土酒’的桌前,我说:“怎么 样,喝一杯吧?”“我就不喝了吧!” “嗳,这可是对战士们劳动果实的鉴定啊!不品品味道,战士们会感到遗憾的。”那你呢?” “不甘落后! ”“那你先来!”

“好! ”我一饮而尽,他接着也一口而光。我问:“味道怎样?”他反问道:“你觉得呢?”“我感到不错。” 他说:“嗯,是不错。”我说:“这因为是杯感情酒嘛!” 他昂起头来,笑容满面地用右手指连连指着我说了句:“你们真不愧是记者啊!”就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在农村,尚昆同志冒风和我们一起坐在当时生产队院子里的简易长凳子上,认真地听取大队干部和部队同志关于如何开展军民共建“文明村”情况的汇报,并不断地为他们鼓掌。

他走东家,串西家,坐在农舍的炕头上,向乡亲们问长问短。在交谈中,当有 些农民谈到一些问题时,他常常向我看上一眼。凭我的职业习惯判断:“这是领导同志示意记者要把这些
反映记下来。有时和群众谈话之后,他还主动给我讲上几句感想,征求我的意见。返回驻地吃饭前,他又 不时地与记者交换看法,探讨如何进一步搞好军民共 建的问题。这就为记者了解群众心声,掌握领导精神,提供了良机。

在该市莲花池公园参观时,尽管保卫人员要求很严,但是,一些群众仍尾随不断,想跟领导同志见个面,握个手,留念。可尚昆同志步履矫健,走路很快。我想,这也是中央领导同志联系群众的好机会,在注意安全的情况下,应该满足群众的心愿。于是,我建
议杨副主席走慢点,让摄影人员把他和群众在一起的 场面摄下来,和大家说说话。他高兴地答应了。后来, 每当我提出报道计划征求他的意见时,杨尚昆同志总是说:“按你们记者的原则自己定吧
!”

“还是一起坐车好,工作方便嘛!”

这天,杨尚昆同志要到一个先进点去视察。出发 前,按基车计划,我被安排跟尚昆同志和秦司令员同 坐一辆面包车。本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想跟工作人 员同车前往。可又一想,这样也好,跟首长一起行动可便于随时了解些情况。于是,就同意了指挥员的安排。但上车的时候,我发现同车的领导同志较多,怕不方便,我就又有点犹豫起来。

正当我站在招待所门前准备改乘别的车时,尚昆同志从门口出来了。他拍 了我一下肩头,说:“走吧!”我说:“首长先上,我坐后边的车走。”他拉起我的胳膊,催促着说:“嗨,你是记者呀,还是一起坐车好,工作方便嘛! ”我只好从命了。

乡间的小道,坎坷不平。可首长一路上谈笑风生, 时而跟司令员贴肩交谈,时而跟我们聊天,时而向窗外田间劳动的农民们招手致意。

回来的时候,我坐在他后边的座位上,在笔记本上写起报道的草稿来了。他见我半天没有吭声,就转过头来逗趣地说:“哎,记者同志,又动笔啦?保密不保密,我可以看看吗?” “刚写了个开头!”我还没有说完,他就要了过去:“我先看看你在写个啥内容。”

当他看了我刚起草的消息导语:“春风吹拂,麦浪滚滚,冀中平原,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428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杨尚昆副主席,在北京军区司令员和驻地领导同志的陪同下,乘坐旅行车来
到了保定地区的涼水县东义合庄,参观视察了军民共 建的‘文明村’。”杨尚昆同志高兴地说:“哎
,还满符合现实的情景的哟!你写吧,写起来了再看。”我说:“多亏了首长为记者提供了条件,要不,我们也难以写出现场感。”

尚昆同志笑笑道:“你们记者这工作有点特殊性,做领导的应该给你们创造些方便条件。这也是工作需要嘛!”

你们需要签名,我就签呗!”

雨过天晴,杨尚昆同志冒着稍带寒意的春风,在 某“红军团”练兵场和射击场上,分别检阅了部队的队列表演和实弹打靶,并对今后工作作了重要讲话。

晚饭后,我正要动笔写稿,尚昆同志却叫我:“走吧,跟部队一起瞧瞧电影去。跑了一天了,换换脑子吧!”

到了礼堂,他要我坐在他的旁边。我说:“这是首长席,我坐这里不合适。”他说:“这又不是开会,哪有这么多讲究的!我喜欢跟记者在一起。”但我还是坚持坐在了他的后边。

 

放电影的,是当年周总理曾经接见和表扬过的当地“五姐妹电影放映组”的接班人。听了部队领导的介绍,尚昆同志热烈地为她们鼓
掌。扣人心弦的电影情节,使首长激动地不时回过头来低声和我说话。而我却由于职业的习惯和任务的紧迫,利用微弱的暗光,又写起稿来。只是首长拉话时, 我才抬起头来哼啊,哈啊地应付上两句。电影完了,我的消息也起草出来了。

回到住所,我争分夺秒地把稿子修改抄完。这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12点。

为了及时向北京发稿,我先来到了秦司令员的房间:“今天的消息已经写好,请您是否现在过目一下?” “好的!”已经上床的秦司令,马上爬起来,拿上铅笔 在床头桌上,仔细审阅了两遍。在文中他的名字前边,划掉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头衔,最后批示:“送杨副主席审阅。”

这时,夜更深了。我不忍心地又轻轻敲了几下尚昆同志的房门。得到允许,我进入了他的卧室,这时,首长刚看完报纸正要灭灯入睡。“有什么事吗?” “写了条消息,司令员已经阅过,让送您审定。因为等着发稿,只好打扰首长休息了……”我的话音未落,他就和蔼地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请坐,请坐。”没
等我坐下来,他就起床披衣,戴上了老花镜。但又说:“是不是司令员看过了就行了?!”我说:“主要写的是您的讲话内容。”
那好,按你们记者的规定办。见报的东西,是该慎重一些,我得看看。”说着,他把稿件要了过去。

只有800字的稿件,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看了三遍。接着问我:“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这几个字怎么勾掉了?”我回答:“秦司令谦虚,是他自己划掉的。”"从工作需要出发,还是留着,你给他讲一下, 就说是我让恢复的。”说着,他用铅笔在勾掉的这几个字下又画上了圈儿。首长审查完了,又用鼓励的口气
问我:“你啥时写的?这么快就出来了?对我讲话的意思归纳得不错嘛
! ”

最后,当我要准备离开时,顺便又请示了一句:“首长还签名吗?”

“你们需要签名,我就签呗!我审查过,我就应该负责,应该签字。有了事,不能让你们记者担责任嘛!”他在稿件的上眉,空白处,用力地写上了同意见报。杨尚昆。”

“你出点子我动笔”

430日,尚昆同志要给保定驻军团以上干部讲话。我为了事先了解点精神,清早起来,就进他的宿舍去请教:“首长,今天打算主要讲点什么内容?”“我还在考虑中,请你谈些意见好吗?”说着就拉我坐在沙 发上,递给了我一支烟。

我说:“工作人员可能给你已 经准备了讲话稿吧?”首长说:“不用念稿了,我们还
是交换交换讲些什么好吧
!”我说:“首长站得高,看得远,全局在胸,这次又了解了实际,心里已经有数。要不,你说说观点,我记下来抓紧给你准备个简要的讲稿吧!”他说:“不用了。你们记者有你们记者的工 作,我不能耽误你们的事情。还是你出点子我动笔吧!” “那怎么行呢?”

他见我觉得奇怪,又说:“我动笔不象你们那样用功夫地写文章,只是列几句要点提纲, 自己去讲就是了。”但我说道:“我出点子也出不到点 子上。”首长笑着说:“谁也不敢说就有这个把握;对不对都没有关系嘛!你们当记者的,看问题有你们的角度和观点,讲讲可以帮我思考。”无可奈何,我只好
从军民共建精神文明和军队本身要注意些什么这两个方面谈了点不成熟的浅见。只见首长连连点头,在纸上记上了几个观点。

最后,尚昆同志说:“我讲时你坐得靠前一点,有什么错的地方记下来。咱们互相帮助, 互相提供方便嘛!”他简单地给我谈完了自己要讲的几个观点,就一起进早餐了。这天上午,他没有用讲稿,只凭自己亲手列出的 几条提纲,却作了一场流利、鲜明而有条理的重要讲话。

杨尚昆同志就是这样平等待人,尊重记者;想记者所想,帮记者所需,为记者搞好报道创造了条件。

原题《跟随杨尚昆主席外出采访琐记》,作者: 宋志耀 作者单位: 中国环境报社  1992年第5期《新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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