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快要过去了...就让德州100%完全解禁吧！」一度被第三波疫情逼入绝境的美国，在全国疫苗接种总动员之后，各地疫情已直线降温，尽管全境单日添加感染数仍超过5万6000人，但疫情数据却已降至2020年10月中旬以来的最低。眼见瘟疫寒冬已见出口，美国保守派各州也陆续以「经济」或「自由」为由下令解封。像是疫情严重的德州，共和党籍的州长艾伯特（Greg Abbott）就选在3月2日的「德州独立纪念日」突袭式下令，宣布自10日开始，德州州政府将全面「防疫解封」，更要废除公众场所防疫的「口罩配戴令」——然而德州的解禁政策却与联邦政府的防疫建议大唱反调，但究竟这是「重返日常」的复苏号角？还是欲速则不达的「第四波疫情」预兆。


「现在是时候100%开放德州啦！」在各方毫无预料的状态下，德州州长艾伯特2日突然如此宣布：自3月10日开始，德州州政府将撤回一系列「防疫行政命令」——包括公共场所、群聚空间的「口罩配戴令」；餐饮、旅馆业者的「接客人数管制令」；体育赛事、演场会、电影院...等大规模群聚活动的空间限制令——自下周三开始，德州一概不进行防疫管制。




一度被第三波疫情逼入绝境的美国，在全国疫苗接种总动员之后，各地疫情已直线降温。（Getty Images）



「德州人民和商家都是独立自由的，不需要州政府来告诉他们什么该作、什么不该作，大家都能照顾好自己...所以自3月10日开始，州内的所有商业活动都可以100%恢复常态规模运作，政府也不会继续要求大家『该不该在公开场合配戴口罩』啦！」



艾伯特政府认为：随着疫苗接种的速度加快，美国全境的疫情状况「已明显得到控制」，全国每日添加确诊病例，已在短短两个月内降低80%；包括娇生一剂式疫苗在内，也将在3月下旬上路展开大规模施打。因此在众多「乐观数据」的背书下，德州州政府才会提前决定全面解除防疫限制。




艾伯特的「解禁突袭」，让舆论意见瞠目结舌。（美联社）



支持艾伯特的部分共和党人表示，德州目前的疫苗接种进度「还算顺利」，全境2,900万人口中，目前已有380万至少打了一针；直到3月10日开放前，艾伯特州长也承诺将完成对「半数高龄人口」的第一剂疫苗施打。



疫苗接种的乐观趋势，也加强了各级政府「经济解封」的政策压力。像是爱荷华州与蒙大拿州，2月份就已经下令解封；密西西比州周二也与德州同步；甚至连民主党执政的密西根州，也同样宣布要逐步解封，增加餐饮业、零售业与娱乐活动的「室内群聚密度上限」——换句话说，美国解禁的脚步已经是确定方向，「德州只是其中的先发部队『之一』而已」。



不过艾伯特的「解禁突袭」，却仍让舆论意见瞠目结舌，各种针对「德州要钱不要命」、「防疫一夜回到解放前」的猛烈批评，也排山倒海地让德州成为全美的砲火集中地，推特（Twitter）上谴责艾伯特政府与护航文的论战，也让「#Texas」成为全球社群网络最烈的第一关键字。



但为什么其他10州解禁就没事，德州州政府「100%解禁」的预告，却得遭受如此批判？这一方面是因为德州不仅是全美人口第三大州，也是疫情最为惨烈的前三大重症疫区，无论带原、感染与影响规模，都不是其他州可以比拟的；二方面是艾伯特的解禁程序，要在短短一周内「100%解禁」，此一政策与美国联邦政府与美国疫情指挥中心的「渐进建议」大相迳庭；三方面是德州的疫苗接种完成率，其实也只达到人口总数的7%，又何必要在德州「春假」（Spring Break）的时机高峰冒险解禁？不明所以的选择，也让基层意见高度忧虑。




体育赛事、演唱会、电影院...等大规模群聚活动的空间限制令也将解除，美国解禁的脚步已经是确定方向，「德州只是其中的先发部队『之一』而已」。（美联社）



事实上，美国疾病管制中心（CDC）主任罗伦斯基（Rochelle Walensky）本周一才严肃地对外表示：尽管在疫苗接种的动员加持下，美国境内的日增感染病例已将至每日5万6000人；但过去10天内，添加病例数的下降趋势却已出现「明显放缓」，这一方面可能显示当前的接种效率已接近饱和上限，因此为了避免功亏一篑、影响国家免疫计划的效果，CDC方面也呼吁各级政府：「应该再观望一段时间，暂时不要冒险『过度解禁，以避免酿成不必要的『第四波疫情危机』。」



病例减少的速率放缓之外，预告「100%解禁」的德州，自2月20日开始更出现了「疫情反升」的异常趋势——其当前日增8000例确诊的数字规模，不仅是全美最多；与加州、纽约、佛罗里达等重症大州，德州的疫情曲线也是唯一一个明显出现V字的「止跌回升」疫区。



正因为对于疫情数据趋势解读的南辕北辙，艾伯特的100%解禁令，也引发了德州各级政府的不同反应。像是民主党籍的休士顿市长特纳（Sylvester Turner），就公开谴责艾伯特与州政府的鲁莽解禁「令人作恶」，并扬言休士顿都会区将自行颁布防疫限制政策，以避免被州政府的失控政策拖入下一波疫情深渊。




德州的餐饮、旅馆与民生娱乐事业，对解禁充满了既兴奋又不安的复杂情绪。（美联社）



然而艾伯特的解禁命令，也同样得到特定行业的期待与困惑，像是德州的餐饮、旅馆与民生娱乐事业，就对于德州100%解禁充满了既兴奋又不安的复杂情绪。因为在当前的防疫限制之下，德州境内的各级餐饮业者必须严格地佩戴口罩、接客率也不得超过50%，以确保用餐场所能保持「适当的防疫距离」；但在3月10日之后，各地的餐厅将可以恢复不受限制的正常营业——要接多少客人就接多少客人，员工与顾客要不要戴口罩量体温，也都自由心证，不再被政府管制规定。



「能够恢复正常生意当然是好事...但同行的大家都对州长的表态有点措手不及，我们本来预期日常完全解禁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夏天...谁知道会是下个星期？」



包括《德州论坛报》、《休士顿纪事报》与《达拉斯晨间新闻报》都报导了不同地区业者的类似疑虑：餐饮业者们认为，当前德州疫情虽然有好转，但离「健康日常」还有明显的一大短距离，如果过早的放宽生意，消费景气回不回得来是一回事，如果反而欲速则不达地延长了疫情，反而更得不偿失。




尽管美国有了疫苗护体，各种疑虑与不安也将成为「压力测试」，由德州冒险、抢先试验。（美联社）



餐饮业者们对于州政府完全撒手的配套问题，也感到非常头痛：像是餐饮业者是否真的可以重新招工，踏实迎接「疫后时代」？以及州政府现在不要求州民戴口罩了，餐饮业者是否应该加强消毒？或者加强员工的沟通机制，说服来客继续配合原本较为保守的防疫命令？



由于德州各级学校即将于下个星期陆续进入「春假」（Spring Break），年轻族群放假的移动人潮是否会结合本回的防疫放宽，重演去年同期的感染威胁？尽管有了疫苗护体，各种疑虑与不安也将成为「压力测试」，由德州冒险、抢先试验。